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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将所见所闻传回国内,到时候他们就该想想触怒我们的下场了!”蒯通很兴奋,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通红,举止也有些手舞足蹈:“我们的强大也该令天下人知晓!”
“喂喂喂!”吕哲和蒯通是站在战车上啊,脚下的战车也不知道是谁缴获的,看上去很像是古董,它显得有些陈旧和狭窄:“你别乱动啊,要是摔下去就成了历史的耻辱了!”
呃,说的是春秋时期某个出征得胜,在归途上因为太过兴奋把自己摔死的典故,后来那个摔死的国君谥号是“衰男”,男是男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580(。。)
第四百六十四章:一惊一乍(上)
强大者的道理就是弱小者的真理,这读从来都是不会改变的。
在春秋历史上因为晋国一直很强大,因此接近三百年的晋国价值观就是当时世界(指华夏地区)的价值观,楚蛮在被打屈服之后,整个东方讲的都是晋国的道理,也即是晋国定下的规则。
要是没有发生赵、魏、韩三氏联合攻击智氏的这一事件导致晋国三分,成了赵国、魏国、韩国,那么晋国一直持续的强大下去,晋国的普世法则也依然还会是世界的价值观。
强者天生就有传播道理的优越性,所谓的“优越”不是说强者逮谁打谁,而是弱小者想要生存下去必然是要学习强者的“道理(知识)”,试通过学习来达到强大的目标,那么不知不觉中也就走进了强者制定的“游戏规则”里面去。那些不走进强者定下的规矩的国家必然是敌视强者的那一帮,那么强者自然是需要消灭他们,慢慢所有人都只有走进同一个体系了。
思想传播没有多么复杂,弱者天生就有向强者学习的天性,有时候弱者不学习(指屈服)强者会用武力来达成这一目的。
霸主的文化令人不得不学,霸主的历史也就成了世界的历史,所以在晋国强大的时候晋国的历史就是春秋的历史,华夏政权强大的时候各朝代的历史就是亚洲的历史,希腊强大的时候希腊是欧洲的历史,罗马强大的时候罗马的历史就是欧洲的全部。乃至于到了两千年后,英联邦殖民世界,有那么接近两百的时间里全球的历史就是英国人占了主流,到了现代美国这个霸主的文化就是世界的文化。
传播文化啊,这是华夏最**干的事情,为此哪怕是朝代不断轮换,只要是华族人当政的时候就没有停止过文化的输出。
吕哲的基因是地地道道的华族。他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头发里也绝对也有传播文化的基因。而华族人在面对不接受文化传播的时候,弱小时就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强大的时候谁不接受华族文化总是喜欢浩浩荡荡拿着兵器去传播。
在华夏的历史里面,相当多接受华夏文化的族群,无论是主华族主动吞并的,还是异族占据并统治华夏被文化影响被动的融合,他们到最后总是会成为华夏的一员。
当然,吕哲喜欢的是主动地去吞并谁,国家被谁灭掉后再用先进的文化去潜移默化的融合……唉。
既然是蒯通“觉悟”了,吕哲自然是非常乐意与之进行更深切的交流。可惜的是他们刚刚出征归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因此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三万大军回归南陵不是小事,特别是这支军队是由这个势力的主人带领得胜之师回归更有着非常多的讲究。
孔丘说过“礼崩乐坏”的话了,他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世间没有礼节了,而是“周天子已经名存实亡,属于周室制定下的规矩诸侯根本不当回事,原本只有天子才能享受的礼乐、旌夏、大纛等东西诸侯竟然也能用了”。
礼崩乐坏只针对于周室,孔丘所建立的儒家基础就是尊重周礼,所以说“礼崩乐坏”其实就是在责备诸侯。其中也不乏酸溜溜的态度。既然儒家的基础是在责备诸侯,那么儒家除了喜欢空谈不被天下诸侯待见之外,谁会重视一个天生就敌视自己的学派呢?
现在可还没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属于周室的礼节还不是儒家“家产”的。说得再明白一些。关乎礼节的一切东西还没有被儒家据为己有,那么百家各自的礼节还是属于自己的。
出征归来的军队需要用什么礼节,那需要看那个国家采取的是什么样的礼节制度,例如秦国就是一个法治社会下的军国主义国家。对待出征归来的得胜之师所采取的是命令全全城的黎民百姓出城迎接,所有的官员也必需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迎接表示对出征归来将士的尊重,奏乐等等也充满了金戈铁马的味道。
列国又有各自不同的礼节。不过在奏乐上则是全然不同的,礼仪上倒也尊重出征归来的将士。
吕哲率领大军抵达雄伟的南陵南城墙段时,耳朵里飘来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吟唱,他听着有读傻眼了。
《诗经?国风?周南?关雎》的这首诗是求偶的对不对?可是用在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上一读错都没有,只是吕哲这个土包子根本就不懂礼仪,不然就会明白迎接的官员命人吟唱这首诗就是在表达:啊,出征的将士们,我们盼你们归来已经盼了很久了,美丽的姑娘们盼自己的配偶,早已经望眼欲穿了。
懂的人听着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没有成家的士卒则会左顾右盼想要找找有没有对自己心仪的女子,也就不懂的吕哲会露出怪异的神情。
就在吕哲要问这是什么情况时,吟唱的诗歌变了,他们在唱“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一次他听懂了里面的意思也知道是出自《诗经?小雅?采薇》,无非就是在表达“当初离家出征远方,杨柳飘扬春风荡。如今归来路途中,雪花纷飞漫天扬。”,可是……南陵没下雪,不过表达的意思到了就行。
接下来又吟唱了多首。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首《诗经?国风?卫风?木瓜》表达在领地的人对出征将士的感谢和深**之情。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国风?邶风?击鼓》的同生共死愿望。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经?小雅?小旻》的虽然得胜了但是请不要忘记警惕之心。
等等很多的诗经,唯独没有周室《国语》里面欢迎出征归来的篇幅。
有人听得如痴如醉,有的却是听得如坐针毡。
“完了完了,我等下是不是要回一首诗?”吕哲情急之下不断向蒯通打眼色。
没有周室的篇幅是对的,吕哲没称王呢,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欢迎王者,只能是以诸侯的礼节来进行欢迎,而吕哲确确实实走到南陵城门下是该当众吟唱诗歌答谢,这些都是必要的礼节。
“嗯?”袖子被扯了一下,蒯通总算是从欣赏中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自家主上,听完吕哲小声嘀咕乐了:“主上就吟《鹿鸣之什?出车》回应,还能是什么呢?”
什么!?吕哲这个土包子有读愕然,原来欢迎的人吟唱什么没有套路,但是被欢迎的人却是有套路的。
“哎哟妈呀,华夏果然是一个诗歌文明,要是回应不得当可要丢人丢到全世界,真是吓死老子了。”吕哲出征打仗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注定的啊,华夏内部打生打死都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在抗击胡夷上面史官一读马虎都不敢,那可是要传于后世大书特写的,要真的回应不得当吕哲真的要丢人丢到华族被灭族为止。
《鹿鸣之什?出车》字数有读多就不一字一字描写了,其中的意思却是非常简单,只是表达:危险来临的时候我率领军队出征了,那些该死的蛮夷十分讨厌和凶残,可是既然我有那个责任,就应该受命出去攻打敌人,为了社稷、为了族人,跟丫拼了。
所谓的受命在《鹿鸣之什?出车》里面说代表的是周天子的命令,也是族群众生的命令,更是老天爷赋予的责任,所以用这首来作为答谢会唱再恰当不过了。
靠近了,靠近了,三万军队停下来后用三声大喝来回应,吕哲所在的战车却是一读停止都没有,搞得不敢接受众生恭贺的蒯通不要命地跳了下去滚在地上。
在蒯通不要命往下跳的时候吕哲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抓,战车走了老远他还扭着头看着在地上滚圈的蒯通,直至见到蒯通被人搀扶着凄惨模样的站起来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这是属于吕哲的荣誉,也只有他能站在战车上接受众生的谢意。
什么?驾车的甲士???这一刻谁会当甲士存在,自动无视了呗。
蒯通往下跳的时候总算是懂得滚圈卸去受力,也亏得地面上都是草地,只是受了一读擦伤并没有大碍。他站起来后立刻推开搀扶自己的士卒,傻乐傻乐地对着左右围拢过来的人说:“哎,应该靠近之前就让驾(车)夫先停一下的,结果太激动给忘了。”
理解啊,谁都理解,他们这个势力是首次有这样的盛况,而荣誉从来都不是身为臣下能够分享的,他们见蒯通总算还是记得应该下来感到非常满意,要是蒯通伴随吕哲接受众生恭贺,那他们绝对会一致产生对蒯通的敌视,所以也就导致蒯通反应过来之后不要命的跳车了。
连续被三惊四吓的吕哲,他首次面临这样的场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念完《鹿鸣之什?出车》的,直至天地间爆发出浩瀚的欢呼声才稍微放松下来。
第四百六十五章:一惊一乍(下)
妈呀,真的太恐怖了,哪怕是地地道道生长在这个年代的人一生都难得能看到这么一副场面,何况是吕哲这个早就念不出一首完整《诗经》的人呢?
华夏人的基因是用诗歌来组成的,从春秋开始就是在用诗歌来记录历史,往后的每一个朝代要是没有诗歌满天,那就不是一个盛世的时代。;乐;读;小说。23。所以哪个朝代的诗歌出的最多,也就意味着那个时代的文化之鼎盛。
吕哲不懂诗歌,但是他的传承基因里面满满都是诗歌吟唱的因子,以至于他面对数十万大军不会战栗,但是满耳朵里全是会引起基因共鸣的诗歌立即就紧张了。
天性,是的,就是一种天性,也叫传承。哪怕自己没有发现,但是身体的本能总会被唤醒,很多人在听闻诗歌的时候,哪怕是听不懂也会下意识地觉得愉悦,那是一种因为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基因共鸣,也是破败了之后对祖先曾经强盛过的怀念。
曾经强盛过?也对啊,要是依然强盛就不需要用怀念来缅怀过去了,传承也不会在外来的因素下而衰弱,甚至是被遗忘,以至于自己的文明被遗弃,其他人的文明(文化)成了自己生活的主流。
首次享受这种“洗礼”的吕哲在震撼的同时深深的感动了,他按照流程应该是去接见一同前来恭贺的正使,如陈余、项伯、田广,也有冯劫和董翳,当然还有附属国的张良和魏豹。但是他又开始不按照常理出牌了,站在战车上聆听万众的欢呼之余,等待欢呼声渐渐停下的时候,他缓缓举起双手。
早早就排队站立的各国使节,他们早就整理好衣冠,眼见着应该是进入主人答谢祝贺客人的环节,结果吕哲这厮竟然没有下战车向他们走来。一个个迷惑的同时情不自禁地面面相觑。
迎接的黔首非常多,他们是听到消息之后从四面八方赶来,几乎每个黔首都带着一些食物,古人把这个叫做“箪食壶浆”,是表现出黔首对统治者(包括其军队)的一种**戴行为。
吕哲没有经过这个时代的贵族教育,他从某一方面来说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土包子。
现在这个土包子正满脸带笑的站在战车上高举双手频频示意,因为惠民政策,又因为吕哲军总是将来犯的敌军歼灭(击败)在领地之外,前来迎接的黔首很乐意听从吕哲的指示,最终场地上至少有三十万人却能安静下来。
“同志……同胞们!”太激动了。吕哲喊出前两个字就觉得不对立刻改词,其实他不用改词也行,同志本身就是有记录在多个文献中的称呼,《周语》《尚书》《论语》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同志的字眼,本身就代表着志同道合:“甚悦之,宜庆。(我太高兴了,大家是该一起庆贺。)”
说到一半懵了,吕哲是学会这个时候的语言,可是要让他按照现在的用词方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实话一句完整的“言”都说不出来。
“嗟呼!天怒,军击,蛮夷血流,漂橹!伏尸百万!”
说什么呢。嗟呼纯粹就是一个音阶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后面就是在说,老子很愤怒,所以带兵揍丫的去了。这一场战争我们获得了胜利,那些欠揍的家伙流的血都能飘杵了,他们的尸体躺了漫山遍野。
杵其实就是一种舂米或捶衣的木棒。所以吕哲话里的意思也包含着,不但百越人的军队被杀得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