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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被围,吕哲给予的命令是无论军民出逃,汉军都要进行绝对的隔离和卫生清洗。等待一个月的隔离期结束后,确认没有患病,才会根据其身份决定是关是放。
齐王儋那些齐国的正统势力。他们好像是打定主意抵抗到底了?吕哲前前后后派去几波使节劝降,前面都还能被礼送出城,最后一次是田间自告奋勇前去劝降,结果田间带去的人好好的活着回来,田间的脑袋是回来了但身躯被留在了临淄王宫。
吕哲亲自带人围困的第三十三天,济水一线的发来最终的战报,那边的战事是以东胡人全灭,一部分燕军和大多数陈胜军弃械投降而告终。
在这一个月内,临淄城一次反攻都没有发生,证实了齐王儋窝在城内与城共亡的誓言的惟一性。
作为统治者的齐王儋确确实实是没有率军反攻,但是临淄城内逃出来的人就有点恐怖了,目前被隔离在城外营寨的人数已经超过十七万。十七万人中黔首身份的只有一万左右,余下全是齐军序列中的将士,那十六万左右的齐军将士中军侯以上的军官足有三千余人,这些人中文官体系的多达二千余。
“齐王儋要**了。”张良无比确定的对吕哲说。
当然,张良可没有安排什么探子在城内,臭气熏天且真的爆发疫病的临淄城谁敢进去?哪怕是吕哲派进去的探子都撤了出来。他是从出城投降并被隔离的一些官员中得出一些细节,然后才猜测出齐王儋要**的判断。
临淄城内的活人已经不超过一万,大部分出城的齐军都是得到来自统治阶层的命令才出城投降,吕哲认同张良的猜测,齐王儋哪怕是知道事态不可扭转也没打算投降,那么作为君王最后的尊严总要选择一个体面一些的死法。
君王**而亡就是有尊严且体面的告别方式,前有亡国殉葬的商纣王,这是已经发生的,还没发生的还有一个后唐末帝李从珂。
又是因为演义和历史篡改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商纣王帝辛被扭曲成了一无是处的君王,然后姬周王朝的下克上被掩盖了,连带那个谁谁谁不顾自己父亲被囚禁决意造反的污点也被无限缩小掩盖;后唐末帝李从珂嘛……
在城内王宫方向升起一道粗大的黑烟的时候,得到汇报的吕哲从军帐中出来,他有那么一刹那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情绪。
有决心殉国的统治者,哪怕生前再怎么不堪,但是有勇气以自己的生命来陪同国家一起消亡,怎么都是一件令人钦佩的事情。总比国家灭亡了而君王像狗一样求活要好,不是吗?
而似乎,无论是在吕哲的这个历史版本,还是原本的历史版本,齐王田儋作为一名君王都是有骨气的那种。在原版的历史上,齐王田儋是在与章邯的交战中力战而亡。
“王上,田市、田横、田广……等二十三名宗室出城了,”叔孙通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连同他们在内共有三千零七人请求投降。”
田横没有选择与齐王田儋一块殉国?
田市好像是齐国太子?
吕哲有些出神地看着临淄城内升起的粗大黑烟:“派人证实一下黑烟是不是从(齐)王宫冒出。”然后,转头看向叔孙通,问:“还有什么事情?”
叔孙通呐呐地说:“田市携带齐国王室印玺、国中舆图、百官名册……”
按照道理,只要是某国王室献上印玺、舆图、官员名册,胜利一方的君王不在也就罢了,若是胜利一方的君王在,那该是由胜利一方的君王亲自纳降的。
吕哲看见叔孙通说到一半停下来,且是用那种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点了点头:“安排一下,特别注意那些宗室有没有携带兵器或是暗藏匕首什么。”
没人去笑话吕哲的小心谨慎,无论是在表面上还是心里绝对没人笑话。身为一名君王要懂得保护自己,特别是在齐国完蛋且燕国的主力不是投降就是陷在秦地的前提下,汉国眼见就要占领除了秦国和赵国之外的地盘,天下一统之势立刻就要完成,再怎么小心都是没错的。
点上亲卫武士和甲士,吕哲又呼唤一帮文武官员,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就向临淄的西门而去。
在临淄西门之外,以田市为首的一批齐国文武或是士卒站立着一个小方阵,他们周围是密密麻麻监视着的汉军将士。
远远地,吕哲所看见的就是一大片白色的人影,他骑跨在战马之上微微扭着身躯对着同样骑跨战马跟随在后侧的季布说:“看来齐王儋真的**殉国了。”
季布不断点头:“王上说的是,”顿了一下感慨道:“齐国复立之后,齐王儋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不战而降的事情,若是国祚不保也必然会以身殉国,他……真的做到了。”
“以君王之身殉国,这种事情哪怕是历史上发生也不多,”叔孙通一样是一脸的怪异:“秦一统天下时期,列国之中国亡殉国者有,不过并没有任何一名君王殉国,我们……”他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吕哲的背影:“齐王儋以身殉国,希望不要被传成我王我军残暴,不然……”
吕哲瞄一眼叔孙通,很清楚叔孙通是在提醒说在受降仪式最好有点风度,另外也提醒说能在齐国那批宗室投降后给予不错的待遇,好让残暴的言论站不住脚。
跟随吕哲前去受降的人之中有田安、田角等齐国宗室的身影,也有像是魏王魏咎和韩王韩成等魏韩两国那边的人。
吕哲喜欢骑马,魏王咎和韩王成却是经不起这种折腾,他俩的车驾靠得比较近,一路上最开始的时候还在交谈,看见齐国最后出城投降的那批人一身白色素衣就静了下来,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不过怎么看都笑得不是那么自然……
第六百九十五章:何必呢?(上)
素衣、白色、披麻、戴孝,最后一批有规模出城投降的齐国人基本都是那般打扮,间接证实了田儋王宫阙楼**殉国的猜测。
献上国王印玺、国中山川舆图、百官以及黔首名册,那真的是一个国家从最高领导层屈服于胜利一方的“手续”,也代表着齐国从某些方面来说已经彻底灭亡的证明。
站在齐国投降队列最前面的人是田市,在稍微靠后的位置是田横和田广等齐国宗室田氏诸人,随后才是一帮文臣武将之类的人物,他们在代表吕哲王旗的旗帜出现后屈膝跪了下去。位置在最前面的田市双手高高捧着一个呈着齐国王玺的盘子,后面的田横、田广也分别是用盘子呈着布质的山川舆图和一卷一卷的竹简。
吕哲远远看去就是屈膝跪地的一大片人,他认出了田市和田广的身影,这两人曾经都有去过南陵,吕哲在宫城内接待过两人。比起之前在南陵看到时的模样,吕哲现在看到的田市和田广都显得异常消瘦和颓废。
说来也是,齐国复立之后快速壮大,齐鲁大地的经济体系和农业生产本身就带有优势,再则就是原齐国地盘人口稠密,复立之后的齐国不到三年就成了相续复立各国中的最强国。
当齐国有实力组建起百万大军的时候,疆土同样辽阔的赵国正在被秦国打得满地找牙,疆土冰寒人口不多的燕国也和东胡人、半岛野人纠缠不清,楚国更是在吕哲的强势下龟缩在会章郡与会稽郡残喘,至于魏韩两国……不提也罢。
曾经意气风发,谁都认为哪怕是能再次出现有希望一统天下的国家,那也是怎么看怎么强大的齐国无疑,连齐国内部也都是这么觉得的。
没想到啊,志得意满的齐王儋先是在陈郡的慎在兵力平等的情况下被吕哲那一方揍得全军覆没。而似乎吕哲那一方在那一战只出现不到一千人的伤亡,其中当场战死者竟是不足二百?
脑袋上被敲了一棍子的齐国可以认为跟吕哲那一方交战只是一种意外。安慰自己当时不过是个例罢了。可是呢,纠集了几个国家的上百万兵力将兵锋调转对准呈现颓势的秦军时,联军又是在秦军面前撞个头破血流。
这心气一旦提上去,骄傲和自满在遭受一连串打击之下,就非常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要是能承受住想象中与现实不同而遭受的打击,励精图治一下再稳稳心神弥补不足,总是能依靠优良的条件保持强盛,可是齐国上到齐王儋下到宗室似乎没有经受住考验,反而是无法忍住一连串的打击,结果就是军队数量越来越多。且没有稳下心来训练精兵,那么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
魏王咎和韩王成现在就是在感叹齐国的失败,举了无数个例子来假设齐国上下若是能看清自己的现状,利用有利优势耐心训练一支精兵,齐国虽然可能无法改变最终的失败,但也不至于汉军北上之后齐国不到半年就面临亡国的局面。
“王上,慎言、慎言呐!”张良有点听不下去了,两位君王关起门来唠叨也就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出那些惋惜齐国被汉国所灭的结局。这是想干什么?
韩王成也就是随口应答魏王咎那么几句,这位韩国的大王一直就没什么太大的野心,一直东奔西逃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能安安稳稳下来,哪怕是做最平常的一个黔首也没关系。若是有荣华富贵那自然是最好的。能成为韩王,那还是他被一帮人赶鸭子上架硬顶上去的,一直都视王座为洪流猛兽,不然也不至于安稳下来后一再拒绝张良一些良好建议。安安心心就当一个只顾着享乐的大王,惹得许多原来汉国的遗臣看不下去了去投靠他人。
魏王魏咎则不然,刚才用酸溜溜语气说得最多惋惜语言的就是他。他可不像韩成那么胸无大志。只是现实条件的制约下一直没有寻找到令魏国强盛起来的办法,只有委委屈屈地当汉国的属国。不过他虽然有心重振魏国,恢复祖上荣光之类的想法,但是一直以来也没有搞出太过惹人厌(指汉国方面)的动作就是了。
“听闻汉王愿意保留秦王位置,赵歇也能安安稳稳继续当他的赵王,只是两国的封国会在大帝国整合时重新规划,寡人这边正与汉王商讨魏国的出路,韩国那边真的要在汉王子嗣韩公子血亲行冠礼之后再立封国?”魏王魏咎直接就无视掉张良的唧唧歪歪,向着韩王成发问。
“嗯?唔……”韩王成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大帝国?威望说的是名称还没有确定的华夏帝国或是中华帝国吗?”
其实魏王咎很想评价汉王吕哲就是个疯子,竟然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汉国有绝对的实力横扫天下建立一个纯净的国家不去做,搞不懂为什么要放过秦国和赵国,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事实也是那样啊!秦国和赵国同意加入大帝国,成为吕哲领导下帝国的一个封国,在魏王咎看来不过是现实条件不允许才做出的妥协,要是恢复实力必定是要摆脱封国的现状,那么汉王哲在日后还不是一样要动用军队,不如直接摧垮两个国家,保留秦赵两国的行政体系,又让秦赵成为所谓的封国,不是汉王哲脑子坏了又是什么。
“看来秦公主与赵公主肯定极为受到汉王的宠**,呵呵……”魏王咎有那么点纠结,又有那么点遗憾:“我们这两边嫁去的闺女嘛……唉!”
“不见得吧?听闻魏姬(指美丽,非名字)怀胎三月,倒是齐姬与燕姬两国公主没动静,其余都有身子了。”韩王成撇开张良一直在拉衣摆的小动作,说着还瞪一眼张良。
魏王咎当然也看到张良一直的小动作,他对张良诡异地一笑,刚想说些什么话,前方传来了号角之声。
“呜呜呜——”的号角声之后是阵阵的战鼓声,行走在最前列的吕哲已经停驻战马,他就骑跨在马背上注视着跪倒一片且将头低下去的一众齐国人士。
号角、战鼓声中,田市慢慢将头抬了起来,他注视骑跨在战马上的吕哲一眼,重新低下头去的时候高声说道:“田氏不幸,不得上天眷顾……”
田氏说那些很明显就是预先准备的话,大意就是齐国怎么怎么的不幸,老天爷怎么又怎么的不眷顾齐国,现在汉国秉承着老天爷的意志获取了齐国的土地、人口等等,他们决定顺应天意献上印玺、舆图、名册。
老套路了嘛,秦一统天下的时候,列国向秦军投降也是说这么一些话,他们有一点是说对了,治理国家比不过别人,军队也不如别人能打,在强者恒强弱者灭亡的世界里,确实是一种不幸。
周王室分封有数千国,不就是在种种的不幸下最后才剩下七大战国,又在秦一统天下之后全部消亡吗?哪怕真正的历史上齐、燕、赵、魏、韩、楚都在一帮遗臣遗民的努力下复国,可是最后不也是由刘汉最终获得了天下?现在齐是亡在吕汉手中,被改变的也不多嘛。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不幸啦、老天爷不眷顾啦等话的田市,他高高地捧了捧装有齐王玺的盘子,用一种悲戚的语气大吼:“……请汉王接受印玺、舆图、名册。”
吕哲翻身下马,他用着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向着跪倒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