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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飘萍一笑置之,道:“总是忙不完,终生大事以后再说了!”
常小雨坏笑道:“你个老狐狸!小心到了最后一个个都跑了!”
紫云急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你和燕姐姐赶快也生一个,是男的话就结为兄弟,一男一女的话就结为夫妻,怎么样?”
紫云有口无心,想到哪儿就说道哪儿,任飘萍心中愕然,面上依旧微笑,而偷听的燕无双已则是又气又羞,唐灵则是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任飘萍三人不禁循声望去,唐灵已是一步跨出,道:“好啊好啊!”又是回头道:“燕姐姐,出来啊!”
燕无双虽然一向举止颇有男子气概,此刻也是难为情,心道这唐灵和紫云都是没心没肺的,自己若是不出去,非但被人笑话,还不知唐灵二人又会说出怎样不靠谱的话来。是以终归还是现了身。
一现身的燕无双瞪了紫云一眼,气道:“你个小丫头就知道乱嚼舌头,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巴!”眼睛却是有意无意地瞟了任飘萍一眼,作势便是要去撕紫云嘴巴。
紫云笑而不语,倒是唐灵急忙拦住燕无双,道:“燕姐姐!她还不是为你好?!再说她现在有身孕的啊!你怎么能……”
燕无双和紫云同时笑得弯腰,唐灵一时之间莫名其妙,看向任飘萍,任飘萍摇头道:“她们俩是逗你玩的。”
唐灵一撇嘴,哼了一声道:“不来了!”到任飘萍身边,一拉任飘萍的胳膊,道:“还是任大哥人好,老实!”
几乎是同时,燕无双和常小雨惊道:“他老实?!”
任飘萍笑而不语,唐灵道:“他怎么不老实?”
一高峰这时恰好步入后院,开口便道:“什么时候出发?”
众人登时沉默,一高峰一边走一边道:“我刚从衙门回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出发,你们二人准备得如何?”
说话间一高峰已是走到众人近前,任飘萍淡然看向常小雨,道:“我孤家寡人自是随时都可以走,就是不知道小常……”
常小雨却是截口道:“老狐狸!我现在就可以走,只是你只怕……嘿嘿嘿……”一阵坏笑的常小雨眯起的小眼看向唐灵和燕无双。
唐灵仰头看着任飘萍,小孩子做错事般祈求原谅的表情,道:“任大哥!?”
任飘萍佯装没有听见,闭眼,似是睡着了。常小雨却似是打了胜仗一般,笑道:“看看看!我怎么说的,嘻嘻嘻……”
燕无双见状冷冰冰道:“唐灵,走了!有人嫌我们是累赘,干嘛还要自讨没趣!”
任飘萍的眼没有睁开。
唐灵看了看燕无双,又看了看任飘萍,二人的脸竟是一般的冷漠,嘟起嘴一时之间倍感为难,而燕无双本是激将法,但见任飘萍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的冷漠,不禁真的生气,道:“唐灵!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脚下却是慢了半拍,寄希望于任飘萍开口留住她们,而任飘萍的脸依旧。
唐灵摇晃着任飘萍的胳膊,道:“任大哥!燕姐姐生气了!”
燕无双此刻已是拧身,回头望,看不到任飘萍脸上有任何变化,忽然间一种神伤掠起,脚下已不再停滞直向雅净阁走去,唐灵但见如此这般,似是也伤了心,双手无力放开任飘萍,怨恨地看向一高峰和常小雨,默然跟着燕无双而去。紫云在后边急道:“燕姐姐!燕姐姐!唐灵姑娘!”又是一侧头道:“任大哥?”
任飘萍抬头望天,叹了口气,又复不做声。冷肃的空气中一片死寂。
常小雨清咳一声,道:“好好好!老狐狸!算你恨!我这就把紫云送回去,马上就来!”说罢便去拉紫云的手,不料紫云满脸不悦,一甩常小雨的手,横眉道:“任大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燕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了?燕姐姐一路跟着你容易吗?你现在居然要她走!哼!”复又冷眉对常小雨和一高峰,道:“你们俩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啊!?此去朝鲜国多一个人不好吗?再说了,就你们男的可以为朋友不顾生死吗?我们女的同样也可以为朋友出生入死!”
任飘萍、常小雨和一高峰三个男人被紫云这么一顿数落,一个个俱是低着头拉长脸不吭声,却是偷着抬眼你看我我看你苦笑不已。
紫云似是依旧愤恨不已,正待再说,这时一阵鼓掌声响起,筱矝内着一紧身紫衣绣花外披一件雪白貂皮长袍出现在四人眼前,口中道:“紫云姑娘说得好,有些男人总是自以为是,自己对朝鲜国几乎是一无所知,还拒绝别人的帮助!”
筱矝有此一说本是想激起任飘萍的好胜心,不料任飘萍看了筱矝一眼竟是一声不吭,而那常小雨大声道:“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我老常对朝鲜之事可是熟悉的很,不信筱矝姑娘考考我老常!”
筱矝一皱眉,哦了一声,尚未启唇,一旁被气得半死的紫云已是拧起常小雨的耳朵道:“死相!人家筱矝姑娘有说你吗?你凑什么热闹?!”
第二十章 分(下)
常小雨呲牙咧嘴道:“知道了知道了,走走走!我们先回去!”说着冲任飘萍和等人做了个鬼脸。紫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众人一笑,随着常小雨离去,临末回头道:“任大哥?”任飘萍哦了一声,抬眼看向紫云道:“我会照顾好小常的,你就放心了!”只是落眼的瞬间,任飘萍忽然发现紫云眼中一抹掩不住的悲伤一闪而过,紫云似是想说什么却是终归没有说出来,只是重重地冲任飘萍点了点头。
一高峰眼中的任飘萍似乎变了许多,因为他看着任飘萍的眼不似以往的那种坚定,而是多了些迷离的变幻,忽然道:“你真的是大夏的皇帝?!”
任飘萍苦笑,道:“莫不是朝廷派你来剿灭我的?”
一高峰不语,迷离的双眼看向这阳光下依旧冰冷的虚空,却似又渐渐地坚定,道:“前门等你!”坚定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迈出雅净阁后院。
院子里就剩下任飘萍和筱矝两个人,筱矝眉目间的清冷若隐若现,幽幽道:“心桥如虹,雨逝月落终不悔。划破夕阳,坊中幽香随风漫。”
任飘萍心中一震,只觉一股冷意从脚底漫起,倒似是比这寒冷的天气还要让人难以抵挡,筱矝口中所吟唱的正是自己为二人在文德桥初次相遇时的《减字木兰花》一词的上阕,思绪翻涌,感慨万千中情不自禁吟唱出下阕:“平生冷暖,今夜桥上遇筱矜。秦淮烟雨,多少酒色成新愁。”
筱矝冷艳的脸上忽然一热,两行清泪无声疾落,抬手急欲拭去,却是被任飘萍有力的手一握,筱矝低头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任飘萍叹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筱矝泪如雨下,只觉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所有的委屈和悲苦便在这一瞬荡然无存,整个人虚脱般软软地倒在任飘萍的怀里,任飘萍放开筱矝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任凭筱矝的泪打湿自己的双肩。
唐飞提着一包什么东西正要走进雅净阁的后院,闻声停步细听。
此刻任飘萍轻拍筱矝后背,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一顿,满脸愁思,又道:“此去朝鲜国,我心中也没有把握,实是生死难料,是以不想连累你们任何人!”
筱矝闻言,梨花带雨的脸庞扬起,看向任飘萍,嗔怒道:“我才不管,再说了,你对朝鲜的武功了解吗?你会说朝鲜话吗?”复又转头四下看,小声道:“你对常公子了解吗?”
任飘萍眼望筱矝秀色可餐的娇颜,鼻息间全是筱矝那种淡淡的特有的香味,竟是半晌没有听到筱矝一句话,是以半色半些茫然地问道:“你说什么来着?”
唐飞在筱矝的那四下望中迅速收回伸出去的头,无力地靠着墙,仰头叹息,复又摇头准备离开,却是忍不住又伸出头。
筱矝雪白的脸上红晕掠起,粉拳砸在任飘萍的右肩,道:“人家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任飘萍哦了一声,道:“是吗?只顾看你的脸了,就再说了一遍了。”
筱矝一张脸更红,白了任飘萍一眼,这才又将适才的说了一遍,同时道:“你可知道烟袋爷爷和刘浩轩是怎么死的吗?”任飘萍道:“难道不是仙人掌金沙堂堂主端木虹所杀?”筱矝道:“在金凤楼时我看见常公子的左手有一道很深的血痕,我当时细看了,那是金箭所伤,只是以常公子的武功只怕那端木虹很难能够伤到他。”
任飘萍淡笑道:“呵呵,单凭这个吗?”
筱矝哼了一声,道:“昨夜你在武林陵中不是说常公子对朝鲜国很熟悉还让他做向导的吗?”
任飘萍轻描淡写道:“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筱矝心知任飘萍重义,转身走了几步,道:“你也知道你总要面对事实的,此次去朝鲜国,他们二人各怀鬼胎,你到时人生地不熟,对朝鲜国的武功又不懂,不如……不如……”忽一转身,冲任飘萍嫣然一笑,温柔道:“不如让我去好不好,我会说朝鲜语的,我还了解朝鲜目前的政局。”
唐飞听到这里,失望扑面而来,手中的那包东西滑落在地也是未查知,转身就走!
不料任飘萍笑,道:“不行!”语气却是暂钉截铁。
筱矝顿时只觉心中一冷,气道:“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跟你去的!哼!”身形疾掠,到了后院门口,却是瞥见地上有一包东西。捡起打开一看,翠绿荷叶中包着的竟是自己最爱吃的秦淮河畔著名的‘李记’四式甜点,心中一热,脑海中唐飞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
任飘萍的轻功当然好过筱矝,所以现在任飘萍就站在筱矝的背后,只是任飘萍比筱矝似乎更吃惊,任飘萍当然不会忘记那个腊月寒冬、那个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文德桥上筱矝送给自己的的‘李记’四式甜点。
筱矝知道任飘萍不会忘记,她知道任飘萍的心在颤抖,因为此刻任飘萍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旁想起,她在等,等任飘萍留下她。
筱矝忽然觉得她似乎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惊愕间回头,哪里还有任飘萍的身影。不禁很从心来,暗道:任飘萍!好你个薄幸之人!
任飘萍一闪而过径直穿过雅净阁,走至雅净阁的前院,但见一高峰刀一般静立于庭院之中,呼啸的寒风卷起一身皂衣的一高峰的动也不动的眼角,任飘萍过一高峰,目不斜视,不言语,不停留,像是风走在风中。
可是一高峰的眼却是被这阵风吹动,一眨,口欲张,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本想告诉雅净阁中已经是除了他和筱矝一个人也不剩,守在门口的一高峰看着燕无双和唐灵走了,也看着欧阳尚晴和翠烟门的两名女子走了,唐飞也走了,现在,筱矝正自从他面前走过,点头,算是道别。
大家都走了,可是一高峰还在等!他知道常小雨会回来,任飘萍会回来。
只是一个人变了,还需要等下去吗?
第二十一章 我本浮萍
任飘萍出雅净阁,如风般离去,经怡香院,脚步一顿,任凭无边的痛自心底窜起明目张胆地爬上自己的额头,复又起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只是这时从怡香院二楼的一扇翠绿的窗户中伸出一个人笑得很甜的人头,燕霸天的头。
太阳拗不过雪又躲进了云层,风与雪又开始交欢陶醉在这寂寞的人间。
一盏茶功夫之后,风雪中,任飘萍一人一马,一袭黑丝绒棉袍,一顶斗笠,一个包袱已是站立在洛阳城的南门外,回首望,洛阳城依旧巍峨,脑海中霍然就那么跳出一个人影——屏儿,那个叫做赵如屏的自己的女儿。任飘萍闭眼……
睁眼,一声清啸,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霎那间便融在无比的风雪中,风雪的背后,一袭淡黄裘皮衣的燕无双正在蹙眉而思,浅绿色紧身衣外披白色的没有一丝杂毛的狐狸皮坎肩看着任飘萍远去的背影道:“哼!”一拍手中牵着的任飘萍的‘祥云’马,骄傲一笑道:“我就不信他的马能快过祥云马!燕姐姐,我们现在就追!”
原来燕无双和唐灵出雅净阁后院,收拾了东西便是气呼呼地向外走,只是走至雅净阁的门口,唐灵忽道:“燕姐姐,你等等!”又去牵了祥云马,返回,见燕无双看着自己一脸迷惑,小声道:“我们在外边等着任大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总觉得他怪怪的。”燕无双本是气极,听唐灵这么一说,也是顿觉任飘萍一夜之间变化甚大,是以便应了唐灵。只是不由得想到昨夜任飘萍和欧阳尚晴之间……复又想起在在翠烟楼任飘萍和欧阳尚晴那场旖旎春光,心情更加暗淡。
燕无双狡黠一笑,叹了一口气,道:“要追你去追吧!你是他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我算是什么啊?”唐灵几乎跳了起来,大声道:“燕姐姐,你说什么呀,我都说了我们是姐妹,要嫁一起嫁,要不就都不嫁!”
燕无双笑得弯腰,道:“什么什么呀?我才不要嫁给他!你自己一个人嫁了!自己要跳火坑还拉着我!”
唐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