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湘秀道:“白虎堂怎么来了?”
任飘萍道:“沈秉国是谁?”
萧湘秀冷笑道:“一个从不留名的一等一的杀手,六十岁归隐,摇身一变洛阳最大钱庄‘聚源钱庄’的主人,六十二岁寿终正寝!这个也是我最近才得知!”
白虎堂的脚步声渐近,任飘萍闭目,胸廓起伏不定,萧湘秀愤怒道:“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就这样寿终正寝!”任飘萍不语,沈剑飞的脚步停止,现在就看着萧湘秀,冷冷道:“你萧楼主不是也杀了很多人吗?!”
萧湘秀眉宇间的杀气陡现,道:“我萧湘秀只杀该杀之人!”声落,人已是一把刀,劈向七尺之外的沈剑飞。沈剑飞身形微侧,堪堪让过如刀的萧湘秀,却是看似狼狈实则计算的分毫不差,因为沈剑飞在拔剑,因为剑刃出鞘的同时,萧湘秀的身体正要划过那出鞘的剑刃。
在任飘萍的眼中,沈剑飞的武功与赤龙堂慕容秋叶不相上下,而萧湘秀的武功至少差沈剑飞三筹,因为沈剑飞的剑就好像等在那里等着萧湘秀的身体,任飘萍来不及去想萧湘秀为何要送死。任飘萍出手,食指剑气激射,沈剑飞的剑应指由与地面平行变成与地面垂直,萧湘秀的身体安然划过,划过的一瞬,萧湘秀右手扬起,一道白光飞过沈剑飞的咽喉。
白虎堂沈剑飞倒下,血自咽喉中喷射,死前最后的一句话只有四个字:“父债子还!”
任飘萍忽然觉得有些悲哀,父就是父,子就是子,为何父债要子还?!
萧湘秀道:“多谢出手!”任飘萍苦笑,望着她手中弯月似的一把短刀,道:“不必!”暗道:她一早就算计好了我会出手!萧湘秀笑,道:“稍候片刻!”任飘萍眉头微皱,萧湘秀已是不见,很快,金凤楼外三声惨叫,萧湘秀便又站在了任飘萍的面前,任飘萍暗道:只怕同沈剑飞一起的三名青衣汉子正在黄泉路上了。任飘萍有些愤怒,道:“你适才说你只杀该杀之人?!”
萧湘秀在擦弯刀上的血迹,很认真很仔细,头也不抬,道:“他们都是杀手,难道不该死吗?”任飘萍自鼻子中出一口气,正要反唇相讥,萧湘秀道:“听我说完,你是说我也是杀手吧,是的,我是杀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死,只是不是现在!”
任飘萍只好无语,萧湘秀今晚似乎很有谈话的兴致,继续道:“你就再也没有问题要问我了吗?”
任飘萍此刻却是全无兴致,淡淡道:“没有!”
萧湘秀还在擦刀,道:“你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父亲?”
任飘萍不语,人向门外走,萧湘秀依旧不抬头,道:“或者菩提玉露丸!”
任飘萍眼眸一亮,脚步止,道:“你知道?”
萧湘秀将弯刀收起,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欧阳迦存曾经来到大漠向李奔雷所要那菩提玉露丸。”
任飘萍愕然,惊道:“欧阳伯伯为何要那菩提玉露丸?李奔雷又怎么会有菩提玉露丸?”
萧湘秀道:“据说欧阳迦存在欧阳连城惨案之后患了一种奇怪的病,每隔上十天半月的就会头痛欲裂,后来不知道他听谁说的,说是菩提玉露丸可以治愈这个,至于李奔雷怎么会有这个,不是很清楚。”
任飘萍不禁想起当日被疯了一般的欧阳迦存击杀时的情景,道:“李奔雷给欧阳伯伯菩提玉露丸了吗?”
萧湘秀摇头道:“不清楚!”
任飘萍道:“可是你却清楚我需要菩提玉露丸!”
萧湘秀一愣,复又一字一字道:“是!但是我没有要伤害你的任何意思,请相信我!”
任飘萍不语,低头望向自己的脚,忽然间想起欧阳小蝶、筱矜、欧阳紫她们似乎都曾问过自己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不会……任飘萍嘎然截断思维,大笑,道:“欢迎伤害!”
萧湘秀张口欲言,任飘萍的身影已和窗外的风雪融在了一起。
现在,是子时。
中卫城除了赌坊和勾栏之地还有着灯光和人声,一切都归于雪的寂静中。
任飘萍自金凤楼出来绕着中卫城狂奔了三圈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和金凤楼位于同一条的一所妓院,躺在床榻之上的他在听曲,那个弹得一手好琴叫春花姑娘把自己所有会弹的曲子全部弹了一遍,偷眼看了一眼任飘萍,轻声细语道:“公子?公子?还要弹吗?”任飘萍这才睁开睡意惺忪的眼,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香炉里飘飞的香味温馨而又典雅,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莹莹绕绕懒散得紧,像极此刻任飘萍的心,任飘萍喜欢这样的懒散,床很软,灯光迷离,像情人的眼,甜点很可口,酒不是很烈,往常一到这种地方,任飘萍就会觉得全身放松,然后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思绪和心事,只要弹曲的姑娘弹上三首曲子他的脸上便会有会心的微笑,可是今夜,他却不能……
香炉里的味道渐渐有些刺鼻,任飘萍皱眉,这时,有人在叩门,道:“公子?公子?春花给公子煮了银耳百合汤的!”
第一百章 欢迎伤害(下)
任飘萍一口气喝干了银耳百合汤,末了还咂巴咂巴嘴,道:“好喝,没想到春花姑娘除了弹一手好琴还有一手好厨艺的。”春花扮作羞涩一笑,娇嗔道:“公子!”扭头跑了出去。
任飘萍呵呵笑,走向床榻,至床边,忽然一摸自己的额头,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站稳,摸着床边扑通一声躺了下去,嘴里含糊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这时一个苍劲的声音自门外长驱直入:“任飘萍!不想一世聪明的你居然会犯同一个错误!”声到人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已是站在任飘萍的床前,手持拂尘,额头发髻灰白,双目漠然中带着一丝忧伤和无奈注视着任飘萍。
任飘萍忧郁的眼神中同样的一丝忧伤和无奈一闪即逝,淡笑道:“看来一个人太笨了实在是该死!”
黑衣人叹息,出手,右掌拍向任飘萍的心口,任飘萍也是叹息,道:“忘忧上人!”
黑衣人愕然,凌空的右掌去势一顿,瞬即又拍了下去,任飘萍笑,人与床一起到倒退,张口喷出一口水注,黑衣人闪躲不及之际,手中拂尘荡起急挡,饶是如此,水珠点点连带着银耳百合挂在黑衣之上。
黑衣人望着任飘萍此刻那玩世不恭的眼神,良久,取下蒙面,露出的果然一张忘忧上人的脸,苦笑道:“你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有中毒!”
任飘萍长身而起,道:“上人不是说任某人聪明,怎么会犯同一个错误?当香炉中的香发出那熟悉的刺鼻的味道时,我又怎能忘记燕霸天的‘见血封喉树’呢!”
忘忧上人点头,道:“不想老夫对你两次出手,俱是功败垂成!”
任飘萍皱眉苦思,忽然道:“你说的是飘飘何所依,天地一沙鸥?”
原来任飘萍此刻想起的是自己失明之时于黄河之上被截杀的那一幕。忘忧上人道:“你当时就知道是老夫了吗?”任飘萍摇头道:“不,就是在刚才,一个人叹气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暴露出自己原来的声音!”
忘忧上人点头叹道:“你知道老夫是谁?”
任飘萍不语,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智远大师是忘年之交的朋友,良久,道:“就算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自己不知道吗?”
忘忧上人眸光中一丝亮光划过复又黯然而逝,道:“无量寿佛!世事无奈,阴差阳错,一步错,步步错,再难回首!罢罢罢!无论胜败这都将是贫道此生最后一战!任施主请出手!”
任飘萍闭目,思忖:黄河一战胸前所中六点寒星的疤痕已是不见踪迹,可是眼前的忘忧上人就是仙人掌七大长老排名二的‘雨夜寒星’,也是江湖九大高手尼僧道丐痴癫狂排名三的武当掌门忘忧上人,更是……任飘萍止不住问道:“于川东境内一个小山村追杀武林名宿‘一剑光寒’萧月哲时你也曾在场?!”
忘忧上人闻此言,五官剧烈地纠结在一起,良久,重重点头,平静之极,道:“出手!”
任飘萍笑,点头,万种风情掌中的‘怒海狂花’、‘百花销魂’、‘花不逢春’三招接连击出,却是只用了六成功力,忘忧上人拂尘挥动间避让而过,怒道:“小兄弟,你这是看不起老夫!”任飘萍道:“黄河之上你不是也手下留情了吗?这算是还清了!”任飘萍话落,面若冰封,他在想护失明时护送自己被忘忧上人斩杀的王老头、他在竭力想象那个小山村六十八号人老幼妇孺是怎么被忘忧上人一干人等无情杀害的,甚或他在尽力地虚构着忘忧上人每一次的无情冷漠的刺杀,得意的笑……因为他埋在心底太多的情,所以他要召唤无情。
忘忧上人眼中粉红罩纱内跳动的烛光跳动得有些妖冶,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小丑,扭着蹩脚腰肢,冲着自己嘲笑。忘忧上人暗自思量自己一生中截然相反的两种身份,也许自己可以身留千古骂名,可是那个只能是‘雨夜寒星’戴戈,决不能是武当派掌门,所以任飘萍必须死!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任飘萍知道这个秘密,就是李奔雷等同门杀手也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任飘萍必须死!
窗外的飞扬飘落的雪花默数这在二人之间的每一瞬的流逝,这是世间绝妙的一场决战,因为双方居然要在这决战的一刻聚集杀意。
杀意生,杀气飞扬!
忘忧上人出手,拂尘一丝陡然断裂,激射那跳动的更加妖冶的火烛,烛灭,漆黑上演,同时上演的还有那一根根的拂尘丝,丝断,万千,激射。
任飘萍双手开合之间,九天玄功堆砌出一道气墙,‘春梦了无痕’神功同时展开。万千拂尘丝甫一触及气墙,再断,每一根断裂化作万千点点寒星,现在,万万千千寒星在忘忧上人意念聚集的那一瞬忽然同时聚集,聚集成型,一个圆锥就在此刻飞速旋转着锥向那道气墙。
烛光复又被点亮,任飘萍吹灭手中的火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不知该称为武当掌门的忘忧上人还是‘雨夜寒星’戴戈,扬长而去,迅速遁入雪夜中。
忘忧上人临死前的眼神多少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自己的武功境界已臻形、气、意、神四种境界中的三境界:意,尽管他知道任飘萍的武功境界也是达到了意的境界,但是在那万万千千寒星反噬没入自己的身体的同时,他也多少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是意念控制有形之物,而任飘萍则是以意念控制无形之物,因为任飘萍以意念控制意念。
在任飘萍的心里雪夜显然更加可爱,至少看不见血。只是任飘萍忽然想起了柳如君,他在想,出家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雪还在下!他在想,在雪停之前,自己必须做一些事,教会人们学会忘记!
第一百零一章 忘记
忘记,就是忘了曾经记了的,可是很奇怪,忘记这两个字,忘是用心的,记却用的是口。
任飘萍现在骑在飞天猫头鹰之上思考的正是这个问题,任飘萍同时思考的另一个问题是万种风情掌中的最后一招‘前尘如梦,’那一招轻则可以使人精神恍惚重则可以抹去一个人记忆的前尘如梦。
大漠月亮湖湖心岛的朱雀亭内,一袭素白裘皮长袍的欧阳紫静立而望,自从她被燕霸天掳到这里以来没有说过一个字,她不问燕霸天为什么掳她至这里,也从不打算逃离这里,因为她知道自己无从可逃也不知道该逃向哪里。
当欧阳紫得悉自己不是欧阳连城的女儿,这十七年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努力奋争便在顷刻间化为虚无,宛如大梦一场,梦醒后的主角原来不是自己。所有的人只是利用自己,自己只是为他人作嫁衣。唯一还让她偶尔发自内心的笑的人就是任飘萍,现在,眼前飘飞的雪映出的正是她和任飘萍在一起的每一幕,从龙门石窟万佛洞起……她不想忘记,也不可能忘记,只有记起,她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燕无双、唐灵、筱矜和常小雨四人原本打算去金凤楼,由于难春来、陆翔凯等人担心燕云天雪夜偷袭夏伤宫,而以任飘萍的武功心智四人并不是很担心,是以四人遂留了下来于屋内闲聊静等任飘萍回来。
年轻人在一起说笑嬉闹,把这屋内的寒意倒是驱走了不少,常小雨说至兴致处,一时叹气吐言道:“说句实话,现在老狐狸很难做啊!”三女同时皱眉道:“怎么?”常小雨口无遮拦道:“燕姑娘这边的弟弟,筱矜姑娘这边的师傅,唐姑娘……”复又抬眼看向唐灵,总算是反映上来急急收口不语。
唐灵哦了一声,疑惑地看向常小雨,常小雨连忙道:“唐姑娘喝水不?”唐灵似是没有察觉什么,摇摇头。燕无双的心情是写在脸上的,愁眉紧锁,却是忽然一摆手道:“这都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爷爷不在了,云天总是我弟弟,只希望他到时能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