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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到我曾经的怪梦和地狱的经历,脸上不禁露出被人窥探到隐秘的红晕,不等我开口,黛丝丽又说:“相信所有人都有过做这种梦的经历,但只有我们太阳教一个先哲对这种现象发出感慨:不知道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梦到现在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梦到了另一个世界?这和东方另一位梦到自己是蝴蝶的伟大哲人的说法何其相似?难道你不觉得你们那位哲人庄子,他在向后人暗示什么吗?而他又是另一位道教先哲李耳的信徒,这个教派相信这世上有仙界,凡人可以通过修炼成为神灵,和我教的教义竟相差无几,这个教派关于凡人经过修炼,最终得道成仙的传说很多,比如道教八仙。这些传说都和我教典籍上记载的远古那些神灵的诞生离奇地相似,如果要说是巧合,远隔数万里的两个无论民族、风俗、语言、历史均完全不同的古老帝国,在神话传说上竟会有如此多的巧合,你不觉得这十分奇怪吗?”
我茫然,其实我对两国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或者曾经知道,现在却不记得了,但从黛丝丽的眼神,我相信这种巧合确实到了让人惊讶的地步。
“其实东方早已有人对这种巧合感到莫大的兴趣,”黛丝丽说着,眼里露出莫名崇拜,“就在数百年前,丝绸之国一个伟大的僧侣在帝王的支持下,穷十四年之功,孤身到西方寻访所有关于神灵的典籍,以带回丝绸之国和原有的远古记载进行对比研究,希望能勘破其中的奥秘,这就是东方伟大的圣僧取经的典故。只可惜他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便把另一个古老帝国当成了西方最悠久的文明而止步,带回了他们的佛经,就是这样,他也为佛经中关于生命的轮回、天界地狱等描述,与本土道教关于世界和生命的思考之相似感到惊讶,他却不知道我们对多年后通过商人和冒险家辗转传到我国,和我们关于生命流转的阐述相似的道教和佛教理论更加震惊,这促使我们下定决心,效法丝绸之国的圣僧取经,用我们保存的所有远古典籍去交换东方丝绸之国的神秘经典,希望能综合利用各取所长,勘破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用东方道家的说法,就是去找寻天道之秘!”
我怀疑地看看她全身上下,疑惑地问:“这些典籍想来不是一本两本,但我却看不出你能藏在哪里?”
黛丝丽笑了笑,指指自己脑袋:“这些典籍珍贵无比,我们不可能带着它到处跑,太阳教也决不会允许宝贵的典籍离开国土一步,所以我从七岁开始就被选为圣女,除了学习东方文化,就是在爷爷的指导下背诵这些典籍和经文,只要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把它写出来,向丝绸之国交换他们拥有的佛、道神秘典籍,当然也是靠记忆把它们背诵下来带回故国,以我刻苦训练出的超常记忆力,完全能完成这个使命!”
“可是,”我更加疑惑,“按理说你们的使命虽然虚无缥缈荒诞不经,却没有妨碍到任何人啊,我想不通为何‘一阵风’要如此不顾一切地阻止你们?”
“这更加证实了我教先哲们的猜想,”黛丝丽微微一笑,“我教的先贤们认为,凡人和神灵原本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或者说神灵就是由凡人修炼而成,但不知什么原因,神灵们离开了我们,回到了神界或天堂,却零星地留下了一些如何修炼成神的秘典,这些秘典散落人间,成为不同教派的不传之秘,无论东西方,都还有人遵循这些秘典在刻苦地修炼,想战胜死亡成为神灵。东方道家有修炼成仙之说,古天竺相信人通过修炼,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本教也有勘破生死流转与日月同辉的记载,但成功的例子实在少得可怜,以至于难以证实。如果我们融合东西方各自掌握的修炼术,或许可以把成功率大为提高,也许是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出现,或者是不愿凡人勘破这世界奥秘,总之神灵或者只是邪恶的神灵要用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阻止东西方最神秘文化的融合,阻止人类勘破这天道之秘,而‘一阵风’便是执行这个使命的工具,受邪恶神灵指使的工具。”
我疑惑地摇摇头,始终无法把世界和神灵联系起来,但黛丝丽关于梦的说法打动了我,我想和我一样梦到另一个世界的人不在少数,难道真有另一个神的世界?我转头望向尼奥他们,只见他们脸上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盲目的相信,我只好问黛丝丽另一个问题:“保护神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肯定我就是什么保护神,而不是别人?”
黛丝丽笑道:“其实就在我们决定进行这次伟大的冒险之前,已经做了多年的准备,我们已经通过商人和冒险家向丝绸之国的君主辗转表达了我们的意愿,也得到了他的回信和首肯,并慷慨地派出一位非常出色的将军不远万里,越过凶险的死亡之海来迎接保护我们,那位将军就是我们的保护神。”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苦力,”我疑惑地挠挠头,“既不是将军又不是什么神。”
“你觉得自己是个普通的苦力吗?”黛丝丽问道,“你见过如此深谙兵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苦力吗?你见过熟悉天文地理、行军布阵的苦力吗?尤其你还是商队中不多的东方人之一,虽然我们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使你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但从你第一次挫败‘一阵风’后,爷爷就肯定,你是一直没有和我们联系上,丝绸之国派出的保护神!”
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黛丝丽分析得很有道理,难道我真是她的保护神?是丝绸之国的将军?我无助地抱住头,想从记忆中找出关于我使命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但混沌一片的记忆使我不得不放弃,在找到新的线索以前,我不得不接受她的推测。
“好吧,我暂时找不到反驳你的证据,”我有些无奈,然后把目光转向尼奥、巴斯和老苦瓜说,“就算我是保护神,你们却不是,你们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必跟‘一阵风’死拼下去。”
尼奥三人对望一眼,然后把坚定的目光投向我和黛丝丽,显然黛丝丽方才的话打动了他们,使他们觉得保护黛丝丽就是投身于揭开天道之秘的壮举中。所有男人,无论高贵还是卑贱,无论武士还是苦力,都会在条件具备的时候,产生一种拯救世界的英雄情结。
“如果大家都不愿独自逃命,那么我们就和‘一阵风’斗下去,”我环视众人一眼,缓缓地说,“并且随时做好为保护黛丝丽而牺牲的准备!”
“我们听你的!”尼奥三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望向托尼,托尼也微微点头道:“我和他们一样。”
我望向黛丝丽,黛丝丽对我嫣然一笑,款款道:“从现在起,我也听你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们带出眼前的困境,安全地把我护送到遥远的丝绸之国的京城!”
我长叹口气,其实自己是不是保护神都无关紧要,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带出死亡之海,我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一阵风”挫败。我心中揣测着“一阵风”下一步可能采取的行动,一想到她有猎狗,我就很难想出躲过她追踪的办法。
一个不得已的计划在我心中酝酿,我拿起木棍,在沙地上边画边解释:“老苦瓜带着黛丝丽和巴斯分乘三匹骆驼,先折向南走一天,然后再一路望正东前进,给我和托尼、尼奥留下一匹骆驼,我们就在这儿埋伏,骆驼可以藏到那边的沙丘后面,我们则把自己埋入沙中,只要‘一阵风’追着我们的足迹而来,我们一定能杀她个措手不及!就算他们的狗先发现我们的气味,也不会引起主人的注意,只当是猎狗发现了遗弃物,这个计划十分冒险,如果失败,我和托尼、尼奥就肯定回不来。”
我平静地望着托尼和尼奥,他们也平静地望着我,相信所有人对这个计划的风险完全了然于胸,以我们三人要偷袭四个以上骑马的匪徒,成功的机会并不大,就算侥幸成功,三人靠着一匹骆驼,如果三五天内追不上黛丝丽,我们多半也走不出这死亡之海,要是黛丝丽行进方向偏离了预订的方向,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他们。这个计划唯一可行的就是,我们可以击杀“一阵风”的猎狗,让黛丝丽彻底甩掉“一阵风”的追踪。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牺牲我们三人为黛丝丽赢得逃生机会,我不敢肯定他们一定会同意。
“不行,这太冒险了!”黛丝丽最先反对,“如果我们分开,就算你们侥幸成功,在茫茫大沙漠,你们找到我们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如果仅仅靠着一匹骆驼,你们肯定走不出这死亡之海!”
我举起双手说:“谁有更好的办法,我肯定依从,不然,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托尼镇定地对我说:“我同意!”
“我也同意!”尼奥把玩着手里的刀,从他冷静的眼中任何人都能看其出决心,我立刻一跃而起,对所有人道:“现在每一刹那对我们来说都异常宝贵,我们没有时间再仔细斟酌权衡,咱们立刻照方才的计划分头行事!”
众人不再说什么,开始分派最后的资源,虽然我们留下了一半的食物和清水,但只有一匹骆驼,我想我们也没有可能带走太多。
黄昏,沙子开始不那么炽热,那匹孤零零的骆驼已藏在远处那座沙丘后,我和托尼、尼奥三人把自己浅浅地埋在沙中,正好在我们走过的路中间,只露出脑袋,可以从头上盖着的一块破布的缝隙看出去,这块破布是我们故意丢弃的废弃物,为了不引起“一阵风”的疑心,我们在这一段丢弃了不少废弃物,就算“一阵风”聪明到能猜出我会在沙中埋伏,她也不知道这埋伏会出现在沿途什么地方,而她又不可能减缓速度谨慎而行,所以就算她知道有陷阱,也只有一路闯进来!
天色越来越晚,沙子也越来越凉,我正在回想着黛丝丽惊人使命,身旁的托尼突然冲我打了个手势,我轻轻把耳朵贴上沙子,立刻就感受到了远方传来的震动,“一阵风”果然如我所料,要顷力作最后一击了!
从沙子上传来的震动我知道,“一阵风”已经近在百丈内,远远地还有狗吠声传来,我不禁握紧刀柄,极目望去,隐约可见夜幕下几匹战马缓缓而行,战马后果然还跟着几匹骆驼,除了一匹牵着狗的骑手远远在队伍前方领路外,剩下的几匹战马都坠在后面呈雁阵散开,一见那阵势我就知道自己低估了“一阵风”,她现在不仅有五人五骑,比我估计的多一个,在全力追踪中也不忘防备埋伏,只让一人一骑带着狗超前数丈打头领路,其余人马都远远散在后方,就算遇到埋伏,最多牺牲打头那人,后面的骑手立刻可以纵马反击。我突然发现自己把自己陷入了绝境,但我已无从选择!还好,至少我们可以杀了他们的猎犬,这想法总算可以安慰一下我自己。
狗叫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狂躁,我知道这畜生已经发现了我们,牵狗的骑手也谨慎起来,拼命想拉住猎狗减缓步伐,我们已能看到他脸上的戒备之色,我正要一跃而出,身旁的尼奥突然按住我的手悄声说:“我杀狗!你埋伏!”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尼奥已一跃而起,举刀向几丈外的猎狗冲去,一连两刀都被那畜生躲开,尼奥完全不顾近在眼前的骑手,突然扔下刀抓住拴狗的绳索使劲把它往怀里拖,就在猎狗一口咬中尼奥胳膊时,尼奥也奋力拧断了他的脖子,几乎同时,那个骑手的刀也捅进了尼奥的后背。
大概没有想到有人会不顾一切以自己一条性命去换一只狗,后面那些骑手都怔了好一会儿才放马向这边冲来,尼奥虽然身中数刀,仍然挣扎着向我们这边狂奔,我知道他的意图,他是要把对方引进我和托尼埋伏的地点,我异常冷静地望着眼前这一切,心中在估计着匪徒们的距离,并暗暗祈求尼奥再坚持一会儿!
尼奥终于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浑身浴血的他重重地摔倒在我的面前,他的血溅了我一脸,我舔舔嘴角有些腥咸的鲜血,望着追上来的骑手,我知道该我动手了!
我一跃而起,在完全跃出沙坑前我的刀已先后捅进两匹战马的肚子,我不奢望能一举歼灭所有匪徒,但至少要杀掉他们的马,使他们不能再快速追击黛丝丽。两匹拖着肠子的马惨叫着逃开,把马背上两个匪徒摔了下来,托尼的刀果然够快,几乎没有多浪费体力便连斩二人,剩下的几个匪徒慌忙勒马逃开,退到我们攻击范围之外。
我和托尼背靠着背,戒备地盯着十几丈外的三名骑手,现在是三比二,我们并不落下风,不过没有战马,我们也没有办法对付剩下的匪徒。
三名骑手围着我们转了几圈后,一名骑手突然探指入口吹响了口哨,从她的动作我认出她就是“一阵风”,两名匪徒在她的招呼下,牵起不远处的几只骆驼缓缓向西方退去。“一阵风”显然不想和我们硬拚,又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