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到加拿大就举行婚礼。她的宿愿很快便要实现。克拉拉看看表,决定加快行动。
她已说定七时三十分开车到弗朗克住的汽车旅馆接他。
她在镜子里瞧见有两个人走进自己的卧室,他们像是两位天外来客,一个巨人
和一个矮子,直冲冲地朝自己走来。
矮子望着手提箱,问:“你上哪儿去,克拉拉?”
“不关你的事。你们要什么就拿吧,拿了快给我离开。这间房子里如果有一样
东西值十块美元,我就吃了它。”
“我倒有一样东西可以给你。”大个子柯勒拉说。
“你自己享用吧,大块头。”克拉拉没好气地说,“如果你们想强奸我,我可
以告诉你们,医生正为我治疗淋病呢。”
萨尔瓦多·费奥雷说:“我们不会碰你一碰的。我们专为打听弗朗克·杰克逊
的下落来找你。”
只见她表情起了变化,身子挺得直僵僵的,脸上的神情变得不可捉摸。
“弗朗克·杰克逊?”她带着迷惑不解的声音问。“我根本不认识谁是弗朗克
·杰克逊。”
萨尔瓦多·费奥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铅条,朝她靠近了一步。
“你吓不住我,”克拉拉说,“我……”
他的手臂从她脸上掠了过去,她感到一阵剧痛,好几颗牙齿像沙砾似地在嘴里
互相碰撞着。她张开嘴想讲话,可是吐出的却是鲜红的血。那小个子男人举着铅条
又朝前走了过来。
克拉拉呻吟着:“求求你,别打了,弗朗克……在前景路布鲁克赛特汽车旅馆。
他……”
她昏了过去。
约瑟夫走到电话机前,拨了个号。
迈克尔·莫雷蒂拿起电话。“喂!”
“在前景路布鲁克赛特汽车旅馆。要我们去找他吗?”
“不。你们在那儿等我。别让他跑了。”
“他跑不了。”
清晨六时三十分。
孩子又动了一下。弗朗克·杰克逊望着乔舒亚,看着他睁开眼睛。孩子看了看
手腕和脚上绑着的电线,抬起头看到了弗朗克·杰克逊,记起了所发生的一切。就
是眼前这个人硬把药片塞进了他的喉咙,把他绑架走的。乔舒亚从电视上看到过绑
架是怎么一回事。他相信警察一定会来救自己,并把那个人抓进监狱的。他决心不
让人看出自己的害怕,他要告诉妈妈,自己是多么的勇敢。
“我妈妈会带着钱上这儿来的,”乔舒亚对那人说,“请你不要伤害我。”
弗朗克·杰克逊走到床前,朝孩子笑了笑。这孩子确实长得漂亮。他希望自己
把这个孩子而不是克拉拉带到加拿大去。弗朗克·杰克逊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表,该
是动手的时候了。
孩子举起绑着的手腕,上面的血已经结块。
“你能放开我吗?”他彬彬有礼地问,“我不会逃跑的。”
弗朗克·杰克逊走进卫生间,为了不使汽油弄脏起居室的地毯,汽油桶又搁在
浴缸里了。他把油桶拿进卧室,放在地上。他走到孩子身旁,抱起捆着的孩子往地
毯上一放,然后拿起锤子和两只大铁钉,跪在孩子身旁。
乔舒亚·帕克睁大眼睛望着他:“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要让你感到舒服、痛快。你听说过耶稣基督没有?”乔舒亚点点头。“你知
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钉死在十字架上。”
“说得很对。你真聪明。我们这儿没有十字架,所以我们只得将就着点。”
孩子的两眼充满着恐惧。
弗朗克·杰克逊说:“没什么可害怕的。耶稣当时可没害怕,你也别害怕。”
“我不要做耶稣,”乔舒亚低声道,“我要回家。”
“我这就送你回家,”弗朗克·杰克逊答应着,“我送你到耶稣那儿去。”
弗朗克·杰克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往孩子嘴里塞去,乔舒亚咬紧牙关。
“不要惹我生气。”
弗朗克·杰克逊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孩子的面颊,强掰开双唇,把手帕塞了进去,
然后贴上胶布,不使手帕往下掉。乔舒亚又伸胳膊又踢腿,四肢被电线捆扎的地方
又开始流着殷红的血。弗朗克·杰克逊用手摸了摸那些新的创口。
“这是基督的血,”他柔声说。
他抓住孩子的一只手翻了过来,使手心朝上。然后拿起一枚铁钉。他用一只手
把钉子竖放在小孩手心,另一只手握住锤子,他猛地一击,铁钉穿过孩子的手心,
敲进了地板。
清晨七时十五分。
早晨交通高峰时刻, 迈克尔·莫雷蒂乘坐的黑色高级轿车被堵在布鲁克林…奎
恩斯高速公路上。挡路的是一辆翻倒在地的装运蔬菜的卡车,公路上满地都是菜,
来往车辆全停了下来。
“把车子开到路的那一边,然后超过去,”迈克尔·莫雷蒂命令尼克·维多说。
“前头有辆警车呢,麦克。”
“到前面去找他们负责的,就说我要跟他讲话。”
“是,头儿。”
尼克·维多从车上下来,匆匆朝警车走去。几分钟后,他跟一名警官一起回来
了。迈克尔·莫雷蒂打开车窗,把手伸了出来,手里攥着五张一百美元的钞票。
“我有急事在身,警官。”
两分钟后,那辆警车亮着红色车灯,在前头给轿车开路,绕过了那辆坏了的卡
车。车子来到畅通的地段后,那个警官从警车里出来,朝后面的轿车走去。
“还要我护送你通过什么地方吗,莫雷蒂先生?”
“不用了, 谢谢, ”迈克尔说,“下星期一来找我。”又对尼克·维多说:
“快走!”
清晨七时三十分。
门前的霓虹灯映出了以下几个字:
布鲁克赛特汽车旅馆
约瑟夫·柯勒拉和萨尔瓦多·费奥雷坐在七号平房对街的汽车里。几分钟前他
们听到房里发出一下敲击声,可见弗朗克·杰克逊还在里面。
他们倚坐在车子里继续等着。
清晨七时四十五分。
七号平房里,弗朗克·杰克逊在做最后的准备。那孩子实在叫人扫兴,一下便
昏了过去。杰克逊准备在他恢复知觉后再钉另几枚铁钉。可是七时三十分已过。他
拿起汽油桶,往孩子身上浇汽油。然后伸手到口袋里取出一盒火柴,摆在汽油桶旁
边。
弗朗克·杰克逊又看了看表,揣摩着克拉拉为什么姗姗来迟。
清晨七时五十分。
七号平房外边,一辆高级轿车悄然停了下来,迈克尔·莫雷蒂飞快地跳下车。
在另一辆车里等着的两个人忙不迭地迎上前去。
约瑟夫·柯勒拉指着七号平房。“他在这里。”
“孩子呢?”
大个子耸耸肩胛。“不晓得。杰克逊一直没拉开窗帘。”
“我们现在进去抓他,是不是?”萨尔瓦多·费奥雷问。
“在这儿呆着。”
两个人望着他,大吃了一惊。他是头儿,大可不必亲自动手,今天他却执意要
亲自出马,这可如何是好?!约瑟夫·柯勒拉说:“头儿,让我俩……”
迈克尔·莫雷蒂头也不回地朝七号平房迈开了步,手里提着一支无声手枪。他
在门口倾听片刻,往后退了一步,猛地一脚踢开了门。
莫雷蒂刚走进房间,不由得惊呆了: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跪在一个躺在地板上
的小男孩身旁,小孩的手用铁钉固定在地板上,满屋子散发着浓烈的汽油味。那人
抬头朝迈克尔望去,嘴里吐出了他一生中最后几个字:
“你不是克……”
迈克尔第一枪打中了他前额中部。第二枪撕裂了他的咽喉。第三颗子弹钻进了
他的心脏。不过这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迈克尔走到门口,向门外等着的两个人招了招手。两人匆忙赶进屋里。迈克尔
跪在孩子身旁,摸了摸他的脉搏,脉搏十分细弱,可小孩还活着。他转身对约瑟夫
·柯勒拉说:“马上打电话通知佩特隆医生。告诉他我们已经上路,一会儿就到。”
上午九时三十分。
电话铃一响,詹妮弗一把抓起,牢牢地握在手里:“喂!”
迈克尔·莫雷蒂的声音说:
“我把你的儿子送来了。”
乔舒亚还在梦里呓语。詹妮弗弯下身去,双手轻轻搂住他。迈克尔抱他进屋时,
他还没醒。詹妮弗望着孩子失去知觉的躯体,望着他的手腕脚踝上裹着一层又一层
绷带,身上纱布连着纱布,几乎要发狂了。迈克尔带着医生一起送孩子回家,医生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安慰詹妮弗,告诉她乔舒亚会复原的。
“他手上的伤会愈合的,”医生向他保证,“只不过会留下小小的伤疤。幸好
没伤着腱和神经。皮肤也只是轻度烧伤。我已经用矿物油擦洗过孩子的全身。这几
天我每天会来看他的。请相信我,他会好起来的。”
医生离开之前,詹妮弗请他给麦琪太太治疗。
乔舒亚躺在床上,詹妮弗坐在一旁守着,等他醒来时好随时安慰他。他动了一
下,微微张开了眼睛。他看到妈妈,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你会来的。你把赎金
给那个人了吧?”
詹妮弗只点点头,生怕自己一开口便要哭出来。
乔舒亚笑了,说:“我要他用那些钱去买很多很多糖,吃得肚子痛,那才有意
思呢。对吗?”
她低声道:“很有意思,我的宝贝。你知道……”
乔舒亚重又睡着了。
过了好几小时,詹妮弗才走回起居室。看到莫雷蒂还在那儿坐着,她吃了一惊。
不知怎的,这使她想起了第一次跟亚当见面的情景,当时他也一直坐在她的公寓小
房间里等着她。
“迈克尔……”她不知说什么才好,“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是多么……多么感
激你。”
他向她点了点头。
她硬着头皮问:“哦……弗朗克·杰克逊怎么样?”
“他不会再捣乱了。”
詹妮弗一边望着莫雷蒂,一边忖度着:他是我的大恩人,我这一辈子该如何报
答他呢?
迈克尔默默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第三十七章
詹妮弗·帕克站在窗前,极目远眺。这一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丹吉尔海湾
里满是星星点点的各种船只。詹妮弗感觉到他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于是转过身来。
“喜欢这景致吗?”
“非常喜欢。”
他望着她苗条的身材说:“我也非常喜欢,走,再到床上去吧。”
“嗯,迈克尔。”
两人走回卧室。詹妮弗脑海里蓦然闪过亚当·沃纳的形象。以后,她除了眼下
正在发生的事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一次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是迈克尔·莫雷蒂把乔舒亚安全带回家的早晨。詹妮弗得知是迈克尔击毙了
弗朗克·杰克逊。他不仅救了她儿子,而且为她去杀了人,她不由得充满了深切而
纯真的感激之情。
“我该如何报答你呢?”詹妮弗问他。
迈克尔·莫雷蒂走到跟前,双臂搂住她,开始吻她。出于旧日对亚当的忠诚,
詹妮弗骗自己说,这不过是接个吻而已。岂知开了这个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她虽然
明明知道莫雷蒂是何等人物,可是与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再去想这些,任凭目己情感的驱使。
他们一起上楼来到她的卧室。詹妮弗安慰自己说,她这是为了报答迈克尔见义
勇为的行动,仅此而已。他们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思忖着发生的一切,想悟出个道理来。她至今依然深深地爱着亚当。
在此同时,怎么又会被迈克尔·莫雷蒂征服了呢?托马斯·阿奎纳①曾经说过:当
一个人深深陷入邪恶后,他就会无所顾忌。詹妮弗想,这句话是否也适用于爱情呢?
她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这样做,部分原因是由于长期独守空房,沉湎在自己心造的
虚无缥渺的幻梦之中,跟见不着也摸不到的意中人生活在一起。这种日子委实太长
久了。她明白,自己将一辈子爱着亚当,也许这种爱不过是对那段坎坷的青春和初
恋的记忆吧?
①托马斯·阿奎纳是中世纪意大利神学家和经济哲学家。
自己对迈克尔究竟怎么着,詹妮弗没有把握。对他感恩不尽,那自然毋庸置疑。
不过,感激仅仅是小部分原因,此外还有比这多得多的因素。她明白迈克尔·莫雷
蒂是谁,是怎样一个人。他为她杀了人,以前他也曾为别人杀人。他为了钱财,为
了权力,为了复仇,杀过许多人。她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怀有如此的柔情呢?她怎
么会让他跟自己睡觉?她感到羞愧难言,心里不禁暗暗想道:“那么,我自己又成
了怎样的一个人呢?”
她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