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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薛晓嫣却非要问个清楚。
欧阳燚回头看了看她,然后又回头继续收拾东西,尽管薛晓嫣看不到他回过头之后的表情,但是她感觉到他在考虑。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欧阳燚才缓缓的说道:“你不能跟去。”
欧阳燚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让薛晓嫣感到几分气恼。然而,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姑娘。稍微思量了一下,她决定对欧阳燚进行攻心战。不过她也明白,对欧阳燚这样的人,心理战恐怕很难成功。
“你不说我也知道。刚才吃饭的之前我听到你跟王老板打听他(她)住在什么地方。”薛晓嫣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点武器开始了攻击,其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听到了这句对话,就更谈不上那个他(她)是谁了。
欧阳燚的动作显然停了一下,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薛晓嫣会听到他和王老板之间的对话。他问王老板这句话时,声音并不大,虽然他看见当时薛晓嫣走了过来,但以那时的距离,她应该听不到的。然而,她却清楚的重复出了他们的对话,他一时惊叹于薛晓嫣这个丫头的听觉灵敏程度,无法估计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薛晓嫣明明白白的看到欧阳燚的反应,不禁心里窃笑。自己胡乱壮胆说出的话竟然正中欧阳燚的下怀。于是她干脆大着胆子有继续说:“你找他(她)要干嘛?”
“唉——”欧阳燚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真难缠。”他并不知道薛晓嫣根本连那个他(她)是谁都不知道,只以为她已经清楚了他今天下午要出行的地方了,于是干脆就合盘托出:“昨天下午你不是也听到她说了那样的话了么?我总觉得不是偶然,想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薛晓嫣眼珠一转,就知道欧阳燚指的是谁了——是那个疯女人。昨天下午疯女人确实说过他们旅馆里的人也逃不掉之类的话,而今天旅馆里就真的出了事,事情未免就太凑巧了一点儿,欧阳燚想到去调查她是合情合理的。
“为什么我不能跟去?”有了目标,薛晓嫣又继续追问。
“你刚刚受过刺激。”欧阳燚的东西已经收拾停当,转身看着她说:“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可能有攻击性,很危险,你去出了事怎么办?”
“你看我现在还有事么?”薛晓嫣举起手,转了一个圈,表示她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很稳定,没什么问题了,然后又说:“即使有万一,逃跑我恐怕不会输给你哦!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运动员。再说,我自己的队友出了事,你难道认为我还能在这儿安心的坐着等么?还有你认为现在旅馆里就安全么?”
欧阳燚被薛晓嫣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辩无可辩,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好吧。你可以跟着去。不过你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不准离开我的身边!”
“是!”薛晓嫣开心的笑着敬了一个军礼,她的笑容天真的像个刚喝了一瓶饮料,又发现瓶盖上说“再送一瓶”的孩子一样。欧阳燚看着她,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带着她走了出去。
出旅馆的时候薛晓嫣没有跟李友良打招呼。一是她想次次都说太麻烦;二是队里出了事,她怕李教练不会让她去。她紧紧跟着欧阳燚很快走进了雪岭村里。
一到村里,欧阳燚和薛晓嫣就立即发现村里出现的怪异的现象,薛晓嫣几乎惊呆了,欧阳燚也放慢了脚步。村里一个行人也没有,家家都大门紧闭。但是,奇怪的是,家家门口的门梁上都栓着一根红绳子,绳子下边挂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菜刀随着风微微摆动着,飘雪的天空偶尔透下几屡阳光,照在刀上反射出来锋利而又刺眼的光……
欧阳燚和薛晓嫣一路走到村公所,家家如此,在无人的下午,村中怪异的变化使气氛极度的诡异。就在他们路过村公所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一闪,快步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欧阳燚马上叫住了他,那人回过头来,薛晓嫣认出原来是八角帽村长。他看到欧阳燚和薛晓嫣略感意外,但还是很快的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欧阳警官嘛?”村长客气的打着招呼,“您这是要去干嘛?”
“我要调查些事。”欧阳燚停了一下,然后说:“有件事要和您打听一下。”
“您说。”村长马上答道。
“村里是不是有个疯女人啊?”欧阳燚目光直视着村长
话音未落,薛晓嫣已经发现,村长的表情好象凝固了一样,似乎对于他的时间突然停止了,连寒冬呼吸的白气都好一会儿没有从他的鼻孔里喷出来。
“她住在哪?!”看到村长好半天没有反应,欧阳燚突然严厉的追问了一句。
“啊……您……”村长显然是从很深的惊愕中醒了过来,“找她干什么?”
“了解点儿情况。”欧阳燚简单的回答道。
“可是,她疯疯癫癫的,哪有句实话啊?”村长的表情莫名其妙。
欧阳燚沉默了一下,然后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旅馆里也出事了,滑雪队死了一个人。昨天我们偶然遇到那个疯女人,她对我说我们这些人也跑不掉。我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咋地会……”村长的脸惊恐万状,既而眼珠转了一下,说:“可是那个疯婆子一天到处瞎跑,上哪找去呀?”尽管他自己觉得说的很巧妙,但连薛晓嫣都看的出来——村长在说谎。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欧阳燚的口气恢复了严厉,“她每天黄昏前都会回村边一个破房子里睡觉,还会自己做饭吃。”
村长满脸尴尬而掺着几分气愤,欧阳燚和薛晓嫣都看的出来,他心里一定在咒骂着那个多嘴的王老板。村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房子就在村北头。”
“我知道。”欧阳燚脸上略带微笑的说:“您能带我去么?”
村长的脸上显出了极不情愿的表情,但他又不好违背城里来的警官的意思。踌躇了好一会儿,村长叹了一口气,说:“成——!跟我来吧!”
村长带头向村北走去。欧阳燚在村长平行稍后一点的位子并排走着,薛晓嫣跟在他后边。
走了一会,薛晓嫣终于忍不住,跑到村长的左边,问道:“村长,为什么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把菜刀啊?昨天都没看到有啊。”
“啊……这……”村长显得有些尴尬,但看的出来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有点不好意思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昨天金全发家出事,村儿里都传是闹鬼的;他老婆死了,他拿把菜刀没事,所以村儿里都传菜刀能避邪,所以……”
听了村长的话,薛晓嫣的表情变的很奇怪。欧阳燚看的出来,那是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的强忍着的样子。当然,欧阳燚也觉得这是很荒唐的,要是凶手真来了,这简直是把凶器都放在门口给人家准备好了。
薛晓嫣强忍着笑,一路再没开口。欧阳燚在路上顺便问了一下金全发的情况,村长说早上让人喂了他些吃的,但是他精神十分恍惚,连要上厕所都不知道说,上午都拉尿在裤子里了,但他们也没敢放开他,只能将就着那样了。欧阳燚听了没说什么。
不多时,三人已经走到了村外,不远处就可以看到一栋破房子。三人走到房子前,看清了这是一栋两间的房子,进门的外间应该是厨房,里间应该是卧室。房子看来十分的破旧,到处都是窟窿,但是里间墙上的破洞都被砖头、木板、干草什么的堵上了,看来还是可以住人的。依稀可以看出来原来应该有个院子,还有篱笆墙,但是现在只剩下一块块残垣断壁了。
“这会儿……那婆子应该还没回来吧?”村长喃喃的说道。
“这房子是谁的?”欧阳燚突然问道。他看出当年这应该是相当好的一栋房子,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一栋房子是不太合情理的。
“原来是她公公婆婆的,现在老人家早都入土了,就是她的啦。”村长顿了一下,又说:“她原来是这家的童养媳,这家有个独生子;不过后来办喜事没过几年她男人上山被黑熊咬死了,幸好公公婆婆对她还不错,当女儿一样对她。”
“她是因为丈夫死了受打击疯的么?”薛晓嫣听了村长的话,问道。
“这个……不是的……”村长的脸色变的很难看,“是因为她文革的时候还顶风搞封建迷信活动,批斗时被打的……”
薛晓嫣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不禁一时语塞。欧阳燚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她有五十多岁了,她公公婆婆去世后她是怎么活的?”
村长叹了口气说:“文革结束后虽然也没给她平反什么的,但是她公公婆婆去世后村儿里人总觉得对不起她,就从每年交的公粮里抽出一小部分给她。还好她还会自己做饭,不用俺们管。”
“原来如此。”欧阳燚顿了一下,然后说:“咱们进去看看。”说完就向房子走去,薛晓嫣跟在他后边。尽管村长很不情愿,但还是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过去。
欧阳燚拉开了破了好几个洞又吱吱呀呀快要散架子了的门板,走进了外间屋。屋里很黑,只能借着墙上的破洞里照进来的光看出这的确是一个厨房。薛晓嫣跟了进来,马上闻到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她不得不捂住了鼻子。她看到门右边靠里屋墙的位子有一个灶台,里边还映出微弱的红红的碳火光,看来疯女人会自己做饭是真的了。灶台边放着几个油乎乎、黑乎乎的破碗,却没有看到筷子,看来疯女人是用手抓饭吃的。除此之外,外间屋里就空无一物了。里屋的门挂着一张厚厚的棉门帘,被烟熏的黑漆漆的,看不出来原来是蓝色还是黑色,从门帘破洞里爆出来的棉花也被烟熏的很黄黑黄的。欧阳燚伸手撩开的门帘。一步跨进了里屋。薛晓嫣不敢直接用手去撩门帘,在地上拣了一根木材,用它撩开了门帘走了进去。村长也跟在后面进了里屋。
里屋更黑,窗户早就没了,被一块木板挡住,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薛晓嫣都看不到欧阳燚在哪。突然,薛晓嫣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时重心不稳扑腾一下坐在了地上。还没等她感到摔疼了叫出声来,一束强光就超她射了过来,使她一时睁不开眼睛。等她适应过来,看到欧阳燚正用手电筒照着她。欧阳燚面色平静,但薛晓嫣却发现他却并不是在看着她,而是看着她的后面。同时她发现,村长正瘫坐在门边,脸色好象看到了恶鬼,魂飞魄散的盯着她后面看。瞬间,薛晓嫣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种联想,不知道她后面到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盯着他们。她感到十分恐惧,她不想、也不愿知道自己背后有什么。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力量使她慢慢地转过了头,看。
薛晓嫣后面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之所以叫东西,而不是叫人,是因为人活着的时候可以叫人,而人死了以后和一团蛋白质没有什么区别,叫东西更为合适一点儿。尸体是仰面躺在地上的,双手向外张开,直挺挺的像两根木棍,看来刚刚薛晓嫣拌到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借着欧阳燚手电筒的光,薛晓嫣看到,这具尸体原来应该是那个疯女人,她仍旧穿着那件黑乎乎油光光的大红棉袄,手也黑黑的,只是脸色发生了一点变化——油黑的脸上透着一股紫气。疯女人的脖子上缠着一根挺粗的麻绳,看来应该是原来当裤腰带用的,而现在却紧紧地勒在她的脖子上,甚至已经入肉三分,渗出些许殷红的血来。然而,令人十分奇怪的是,疯女人的表情,或者说是死亡的面容出奇的平静,混沌的眼睛半睁半闭,面容像深深的湖水一样平静。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疯女人是勒死的,勒死的人的表情是不可能这么平静的。诚然,有好些上吊的人面容也是十分平静的。但是,这是有原因的。上吊自杀的人一般死于两种情况:一,颈椎骨折而死,是在脖子套上绳圈,踢倒凳子那一瞬间,由于身体的重力,一下把颈椎拉断,这种情况是没有痛苦的,死者表情一般会比较安详;二,窒息而死,是由于踢倒凳子后,体重没有把颈骨拉断,而是被绳圈压迫气管,窒息而死,这个过程有时可能会持续十几分钟,自杀者会手刨脚蹬,拼命的挣扎,可大多无济于事,死亡的表情往往会比较狰狞。而勒死可就不一样了,同样是死于绳圈,但勒死一定是属于后者,一定是窒息而死,死者的表情平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不知道为什么,薛晓嫣看到疯女人的尸体,却没有感到害怕。这并不是因为早上刚刚目睹过另外一具尸体的缘故。杨志鹏尸体的面容也是很平静的——在熟睡中被杀死,几乎没有什么痛苦。虽然从安详这个角度上来说,疯女人的表情比杨志鹏是更胜一筹的,杨志鹏那只能说是平静,而疯女人呢,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我们只能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