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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
在哪里呢?嗯……谢维克皱起两道柳眉,努力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不是在店里……那么……小偷……老婆婆
?
「我想起来了,是那老婆婆送我的香水!没错,就是那瓶香水!和这个香水瓶很类似,它是以木塞塞起来的!
」
「什么意思?你再说清楚一点。」尤里一头雾水。
治安官喜出望外地说:「你怎么知道?它确实是以木塞塞住的!这只瓶子的木塞已经遗失了,可是其它破碎的
瓶子,有些上头还套着塞子!」
于是,谢维简短地把自己拿到那瓶香水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手上还有那瓶香水在吗?」
「那老婆婆实在太奇怪了,说什么那香水有魔咒这类的话,我觉得恶心,所以连开都没有开,就把它——」
治安官绝望地哀嚎。「不是把它丢了吧?」
谢维克淘气地一笑。「没有。它应该还扔在哪个柜子的角落吧!别人送的东西,再怎么恶心也是人家的一片心
意,我不会随便丢弃的。不知现在我们就回伯爵府吧,找一找,一定能找到的。」
「太好了,这下终于有点眉目了。」
**********
因为谢维克坚持「我到哪儿,尤里就得在哪儿」,所以让原本想留在修依身旁的尤里,不得不离开修依。当然
了,为表示一点歉意,谢维克马上派人把老管召唤到「丽人馆」,命令老管家好好地照顾修依。
治安官则随着谢维克与尤里,一起回到伯爵府去找那瓶关键的香水。
「找到了、找到了!」
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后,终于在衣橱底部的缝隙中找到了那被遗忘的香水瓶。擦干净沾满灰尘的瓷白瓶身,把
它交给治安官。治安官如获至宝地与手上残余的香水瓶比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们都有着如出一辙的特
征。
「我想不会错了,就是这瓶香水。请问一下,您还记得是在哪儿遇见那名老婆婆的吗?」治安官变得无比客气
,恭敬地问。
「当时是在市集上遇见的,我并不知道她的住所。她有说过,她认识先祖父,有可能是信口胡诌、瞎说的,因
为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上流社会的人士……啊,慢着、慢着,她手中有日月王朝的珍稀古董瓷碗,所以究竟是什
么出身的人士,也很难讲。」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细节全都说出,谢维克只能帮这么多忙了。
「是吗?……我知道了,要是还有什么能告诉我们的,请您尽量帮忙。」
「嗯。」颔首。「可是你们认为一名老婆婆会与这命案有关联吗?那样的老婆婆,不可能会有力气攻击年轻力
壮的人们吧?」
「即使不是凶手,也可能认识凶手。一切都必须等我们找到这名老婆婆的下落,才能理清。」把谢维克的香水
瓶还给他,治安官告辞道:「谢谢您的大力帮助。」
「无须客气,希望你们尽早捉到凶手。」
分别与他们握握手后,治安官离开了伯爵府。
***********
「你觉得呢?尤里。」
当夜,闹别两日地自力泡了个舒服地热水浴后,趴在床上把弄着那只香水瓶的紫瞳丽人,仰起细白颈子,看着
坐在临时搬来的另一张床铺上的男子,笑问。
「觉得什么?」尤里翻阅着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头也不抬地回道。
「就是那香水杀人犯的杀人动机啊!」
兴趣缺缺地,尤里随口说:「为了钱。」
「喔?可是这凶手只杀人,并未劫财啊!我和你看法不同,我觉得是为了爱!」翻身爬起,盘腿而坐的谢维克
,将香水瓶放在掌心上说:「那老婆婆说过了,她的香水能让人产生迷恋。说不定期凶手是很寂寞的人,他为
了让许多人爱上他,所以买了许多瓶老婆婆的香水,不断地在黑夜出没,边喷洒老婆婆的香水,边问对方——
你爱我吗?」
心不在焉地,男人「嗯……」地应和着谢维克的话,一点儿也没察觉他身旁有逐渐靠近的人影。
「可惜香水没有什么效果,对方说『我不爱你』。你猜,那凶手听了后将怎么做?」已经近得贴在尤里后背的
谢维克,悄悄地伸出双手。
在文件上签署着自己的名字,男人尚未发觉危机地回答:「我猜不到呢。」
「像这样!」扑上那宽阔的后背,以全的重量压倒了尤里,谢维克把双手放在他的颈子上说:「慢慢地、慢慢
地,让怒火凌驾理智,凶手掐住对方,亟欲置受害者于死地!一点一滴地,让对方断了气。」
「维克,这个不好笑,你让我起来。」翻翻白眼,尤里推拒着。
演戏演入迷的紫瞳丽人,啧啧地摇摇头说:「我不是维克,我是凶手,我要模拟当时的情境,好推测犯人到底
在想什么。犯人当时一定很难过吧?花大钱买来的香水却一点儿效果也没有,于是当他掐死对方后,就气得把
香水瓶砸碎!这就是事情发生的经过!」
纵使力气方面两人旗鼓相当,然而现在姿态实上让尤里处于劣势,想扳回局面亦回非易事。
「维克,不要闹了。」
嘟着红唇。「你一点儿都不配合,都说了我不是维克,是凶手!」
无可奈何地,尤里只好回忆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很好,你是凶手,可是你的推测有一个重大的错误。」
「哪里有错?」不满地瞪眼。
「听好了,刚刚你说的步骤,据我们所知就是有一个受害者不符。别忘了修依是先被攻击,再被泼洒香水的。
这到底哪一点和你描绘的状况相合了?」
「……」这下子谢维克也语拙了。
尤里再次出招。「还有,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再怎么笨的人,也不可能会被那种劣质的香水所骗,因为
香水而迷恋上谁吧?真正去买了那香水的人,除非是鼻子有毛病,才会闻不出那味道对于提升人的魅力,根本
一点儿帮助都没有。也就是说,鬼才会花大钱买那香水!」
完全被尤里驳倒的丽人,非常不服气地嚷着:「啊哈,我可是免费拿到的,才没花半毛呢!既然你说得这么自
信,那让我们来测试一下好了。我涂抹上这香水,看你会不会立刻拜倒在我脚下!」
在尤里腰上坐直身,谢维克动手要拔开瓶口的木塞。见状,尤里赶紧一把抢下。
「你干么抢走它?你不是根本不相信那味道有什么魔力吗?」
「我是不想让自己的鼻子被熏歪掉!」把瓶子扔到谢维克拿不到的地方,尤里忿忿地说:「我也不能原谅,竟
有人以香味做作武器来操纵人心,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是邪道、骗术!增添自己的魅力是一回事,可是说香
水会让人着迷,简直是太可笑了!」
「如果真有那样的香水,尤里不会使用它吗?」谢维克若有所思地说:「想让一个人爱上自己,想让所爱的那
个人能多注意自己、多看自己一眼,我倒觉得这种心态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
「这么说,你难道想把那香水用在自己身上?」尤里责怪地瞪他。「少愚蠢了,那么做,也不过是香水的力量
所造成的幻觉,不是真爱。」
双手抚上尤里的颊,紫瞳凝视着蓝眸。「我知道,你说得对,尤里。只是等待真爱的过程,会让一个人疯狂,
让一个人想放弃理性,干脆依赖魔法换取一夜的幻觉也好。你可别让我等到疯狂了,快点、快点爱上我吧!」
「……我要没收那瓶香水。」眯起蓝眸,他说。
「呵呵,你不是不相信它的效用吗?」
尤里抿抿唇。「你可以起来了吧?」
「给我一个吻,我就让你起来。」耍赖地,他把脸凑近他。
「不可以。」
「就一个吻嘛!不要这么小气。」伸出粉色小舌,诱惑地在尤里端正的下颚,来回地勾勒着他的喉咙线条。
「不、行!」悍然地,尤里以目光制衡着他。
挑眉不语,半晌,谢维克才放弃地移开身子,释放他的自由说:「尤里真是太无趣了,你这么无趣,会让我想
去找普罗曼玩玩呢!」
「那也不行!」尤里立刻指着床下的枷锁说:「你想再套上那玩意儿吗?」
谢维克气得一踹尤里。「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还有什么可以啊?尤里,你有时候真的让我非常想杀人!
」
驱赶他回到他自己的床铺上,尤里把自己的床铺整顿好。「你可以好好地上床睡觉了。我是指:纯、睡、觉!
小孩子需要补充睡眠,快睡!我要熄灯了。」
哀怨地用双眸凌迟着不解风情的男人。
油灯灭了。
黑暗中,谢维克幽幽地说:「明天我还是要去找普罗曼。」
「你不可以。」
月光洒落在那头银发上,宛若一顶灿灿皇冠,尤里看到他终于躺平,心想着明天要趁早把枷锁套回维克的脚上
。
「我可以,而且你也会让我去的。」有自信地回嘴。
「除非我换了脑袋。」
「我们来赌!」
「……」
「一个吻,尤里。你会答应我去找普罗曼公爵,你是输家,所以要吻我。」
无声地笑了笑,对他的天真,也对他的自信感到无限佩服。尤里闭上双眼。
「晚安,维克。」
编织美梦的自由,就留给维克吧!
5、
疾驶过石板道路的黑色伯爵府马车内,尤里一边套上朴素的白色手套,一边嘟囔着:「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
答应你干这种蠢事!」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吟吟笑靥漾在谢维克的双唇边,长长鬈翘睫毛扇啊扇地,好整以暇地对心生不满的黑发男子勾勾指说:「好了
,在我们抵达普罗曼的宴会前,还有段距离。过来吧,尤里。」
「你似乎忘了,维克,我好歹也算你的『长辈』。」尤里眯起严肃的蓝眸威吓着。
「面对一个打算说话不算话的长辈,晚辈还得毕恭毕敬点头称是吗?人家说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我是本着大义
灭亲的道理,正准备以看扁他的行为,来让他知道爽约对一名绅士来说是种耻辱呢!」眉挑唇扬。会被吓退,
他就不叫谢维克了。
呼!揉着额角,尤里希望谁都可以,来帮他治治这令人爱恨交加的紫瞳魔王吧!
「快点吻我,尤里。这是你答应的。」
印象中,他什么也没答应。但是讲了也是白讲,不如不讲。
瞟看着「趾高气扬」的侄子,他不得不说,今夜的谢维克真是「艳光四射」、「妖艳非凡」。比平常还要用心
数倍的打扮,夸显了那傲人的美貌。犹如一只意欲征服天下女性的雄孔雀般,舞动着蓝羽,姿态撩人,让人想
转开目光都难。
以花香金粉扑刷了无数次的银发,显得十分光泽亮眼。柳眉绛唇,在细致粉嫩的脸庞上相互辉映,耀得一双紫
罗兰瞳眸波光妩媚,搔人心痒,逗人难耐。
毛氅披肩挂,衬里一条手工精绣的方丝巾,顶端别上一枚拳头大小的紫水晶胸针,而缠绕着他细长颈项的一圈
圈昂贵粉红珍珠长链,是来自里海最上乘的珍宝。
仅仅这一串项链的价值,就是一个寻常老百姓所想象不到的,令人瞠目结舌的数位。
不过……说实话,能把这整套令人目不暇结的昂贵行头穿戴在身上,还能有模有样地穿出架势,也是因为维克
拥有压倒这一切、让人叹为观止的美貌与傲人的身段才办得到。
换成他人仿效维克做这身打扮,想必会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伦不类极了。
「干么,你对我的打扮有何不满吗?尤里。」谢维克噘起嘴。「我就知道,这样穿实在太朴素了!都怪你啦,
不肯让我多花半个时辰好好打扮,匆匆忙忙地催我出门,这全都是你的错喔,尤里,所以你敢埋怨一句看看。
」
噗哧!尤里戴着白手套的手遮掩着笑容。
「啊哈!偷笑!你偷笑我是什么意思?」
以覆着蕾丝手套的双手揪住了尤里的衣襟,佯装动怒地摇了摇他的肩膀,谢维克眼底藏着笑意,嘴巴上却说:
「我要给你双倍的惩罚!你得吻我两次……不,三次才行!」
尤里开心地笑出声,手掌改压在肚子上。「我的好维克,你会不会算数啊?三次怎么会是双倍呢?难道有一又
二分之一的吗?那要怎么吻?我不会。」
眉一掀,傲慢地以一指挑起尤里的下颚,高高在上的丽人甜笑道:「不会?那很容易,我教你。你仔细学好了
。」
也就是说,自己像块木头便行了吧?尤里游戏人间多年的经验,可不是胡诌瞎说的。在这种情况下,假使自己
小题大作地抗拒,更会点燃对方的热焰,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征服本能。
……不过是个吻,浅浅短短的一个吻罢了。
既然维克这么想做,那么就让他亲亲嘴,解解馋吧。反正小时候闹着玩,也不知亲过几回了,这就像是打招呼
一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