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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谢曰:“但姊姊既念皇甫拜月之约,又怎肯抛球搭亲?”素华曰:“只因梁相夫妻主意抛球,我立意自尽,幸且老托梦赠诗,疑是得会皇甫郎,及见彩楼前,无有人影,立志侯候寻死。见行聘首饰,多是小姐旧物,又疑是小姐改装,得中状元,又恐不是。”说罢,即向牀橱下取出一把雪亮利刀,与郦明堂观看。明堂曰:“既欲结亲,何故牀下藏刀,大为不祥,莫非行刺于我么?”素华曰:“非也,我恐不是小姐,待合卺之时即便自刎。我为着这姻缘,真是肠断。若今幸有小姐作假丈夫,可免出嫁老祸,好待皇甫郎出头,定此终身。”郦明堂曰:“耽误姊姊佳期,日后姊姊若完亲成就,当让姊姊为正室。”素华大谅曰:“奴母女受小姐满门大恩,无可报答,但愿为偏房足矣。”二人说说笑笑。郦明堂一时高兴,把素华抱在腿上,赞曰:“姊姊如此花容,令我消魂。”素华右手扳住郦明堂香肩,笑曰:“小姐年轻,缘何调戏奴家,岂不作怪。”郦明堂笑曰:“姊姊好不晓事,今日完姻,谁不知尔是我夫人,少停还要兴云作雨。”素华笑曰:“我已两次花烛,俱成虚话,着实可笑。”郦明堂笑曰:“尔好贪心不足,嫁我乃是才貌双全的丈夫,满城妇女称羡尔好造化。”素华扫:“妇女怎知尔乃是中看不中吃的东西,若是真正梁小姐,来早一定闹事。”郦明堂便说起日间连家父亦不敢认,莫道姊姊难辨真假。素华曰:“小姐今番得志,比前秀媚更多。”言讫翻身,双手攀住佛明堂粉脸,开口把玉齿轻轻向郦明堂右脸哎曰:“小姐花容,令人爱煞。”二人宽衣上牀,共枕而锤,比真夫妻更加相得。
天色始明,夫妻起牀。二人洗面毕,砾明堂梳洗过了,素华王在梳洗,郦明堂坐在旁边,代其掠发。女婢报知梁相夫妻日广姑爷在房替小姐掠发。梁相笑对夫人曰:“女儿夫妻果然相得,不出我之所料。”夫人喜曰:“儿婿夫妻相得,我老夫妻便可无忧。”须臾间,郦明堂夫妻出来谢亲,好似一对玉人,梁相夫妻好不欢喜。从此邱明堂夫妻孝养二老,待下以宽。
当下郦明堂下楼,步出不远,只见荣发逆间曰:“小婢昨夜替尔忧,未知梁小姐相待若何?”郦明堂曰:“有我这尊容貌,自然欢喜,何必多疑。”荣发曰:“老爷乃假男子,有名无实,怎得欢喜?”郦明堂密将苏映雪前事言明:“若相见,休说前情。”荣发掠喜欲狂曰:“机缘凑巧,天公弄儿一至于此,实为可喜。”正言间,家人执姑报曰:“新科众同年来拜贺。”郦明堂忙接进后堂待茶,方才退出。
过了数日,吴道俺已选了江甫苏州府吴县知县,文凭部札,尽是郦明堂代为领取,全不费力,即欲回乡同妻子上任。郦明堂写书交其间康若山夫妻,并让我义父寄银上京,请还俞智文,俟其翰林出缺,补授有权职任,即请双亲上京,同享富贵。又寄小玉锗一对,并御驾簪挂那一对金花,付与贤弟元郎,日后聪慧勤读。吴道魔倚着康若山义子现为翰林,亲翁又是首相,合省官员俱称为老太翁,康氏亦称老太太。郦明堂在朝跟驾,遇事即直言进谅,凡有国政,言皆合式。成宗喜其聪慧敢言,十分厚礼。凡朝臣遇有小过,郦明堂存心为其回避,文武官员俱感厚情。五直和众,今已完亲一月有余。
且说当年刘奎璧外祖母之子顾寇义,有胞妹与本处人崔树敏为妻,崔亦进士出身,做过两任潮广布政,身亡。生下二子,长名攀龙,年经三旬,中过二甲进士,告假养亲,回家将已限满,部文催促进京,就选外任知县。次子名攀凤,年十八岁,人材俊雅,文学精通,且为人纯厚谦恭,人人钦仰,十三岁即入泮,前聘张家之女为妻,上年春初,张氏病故,翠攀风五欲求聘佳人。那顾宏业一日请崔攀风母子来家,留下兄嫂办来看待。次日,顾太郡因次子奎璧进京,二小姐刘燕玉却又尽孝﹔顾太郡比前加倍爱借,即着江进喜母子同守府第,自带燕玉来到顾府前下轿,诸位女眷迎接。此时燕玉小姐年已十六岁,更加娇艳,崔攀风一见,不觉神迷,寻思三年不会,不想如此美貌,且又眉目慈善,何不告知母亲,求其良缘,就躲在左右偷看。燕玉见表兄注目观看,情知不怀好意,自思我已守皇甫少华之约,表兄虽有才貌﹔怎可失节,宁可回避为妙,遂同顾家女伴竟进内房言谈。崔攀风密对母亲说:“欲求表妹为妻。”崔母却亦欢喜,便向二兄弟说明,求其相帮求亲。顾宏义曰:“待弟为媒。”商议停当。崔攀风曰:“待吃午饭再细看,若无破格,方可求亲。”顾宏义曰:“待我请他会亲,看定了,求亲末迟。”二顾同攀凤母子来见顾太郡,翟母对太郡曰:“数年不见次甥女,长成如此美颜,真是可喜。”翟攀凤即下庭回避。顾宏义曰:“弟出仕外省,请外甥女前来会亲。”女婢进内来请,燕玉情知不是好意,愈不敢出。女婢出来复曰:“二小姐怀惭不出。”太郡不悦曰:“这妮子好做作,自家至亲,有何害羞,偏要他速来。”女婢只得复进来见燕玉,把太郡发恼言语说明。燕王无奈,出到堂上,先拜两位母舅,后拜姨母、母亲,然后坐在下边。翟母与他说些闲话,燕玉告辞,入内而去。崔攀凤已饱看了,密对母亲、母舅说明,愿结良缘。
少停,午饭后,崔母曰:“大孩儿不久进京就选,要做知县,夫妻一同上任。二孩儿姻缘未定,我又年迈,无人照管家务,甚是可虑。且喜次甥女燕玉,年貌与攀凤相当,幸次甥女姻缘未定,我意欲求贤妹俯就这段良缘,亦是亲上加亲,未知贤妹尊意若何?”顾宏义曰:“燕玉适配攀凤,正是郎才女貌,弟当为媒,成就此段良缘。”太郡曰:“贤弟、姊姊,此事极好,奈此女非我亲生,贤弟当寄信进京,请国丈主裁方妥。”顾友义曰:“待我修一书,二姊亦修一书,我立即上京求亲。国丈识得攀凤言容,谅必应允。”说罢,令家人取过文房四宝,太郡并顾宏义各修一书,向刘捷求亲。封绒停当,顾宏义立唤一名惯事的家人,步行起身,攀凤好不得意。早有女婢报知刘燕玉,燕玉如有乱箭攒心,寻思此事父母必从,翟攀风虽才貌双全,我想肯从母命,背盟负约,辜负皇甫少郎?万一逼嫁,即效孟氏投池,保全名节。想到此,恨不得实时回家,与江三嫂商议。从此寝食俱废。
到了第四日,太郡母女方才回府,江三嫂迎接入内。燕玉即回晓云阁。教飞窍下楼,便对江三嫂曰:“奴的催死文到了。”江三嫂惊问曰:“何事?”燕玉即将崔攀凤求亲,并二母舅写书上京言明:“谅父亲必允亲事,未知江三嫂何以救我?”江三嫂痴呆半晌,寻思,我又无计,小姐性烈,万一寻死,怎生是好?且用缓兵之计,安慰他勿寻死,再作商议。遂叹曰:“小姐何必认真,舅老爷写书求亲,老爷未必听从。”燕玉曰:“表兄才貌,家父素所深知,且又亲上加亲﹔焉有不从之理。”三嫂曰:“古云‘姻缘事非偶然’,岂有一说便成之理。若果听从,我自有计保全你名节。”燕玉方才心宽曰:“尔若不设计救我,唯有一死而已。”江三嫂曰:“莫紧急,我自有妙计。”
且说那顾府下书人行到次年二月初旬方才到京,直到刘府报入。此时适遇连登指挥三日前回朝奏称刘奎璧失陷吹台山,刘捷五在悲伤,一见求亲书信,燕玉长成,崔攀凤人物俊雅,况是书香一脉,遂修两封书,一寄与顾宏义告知许亲之事,一着太郡遣女出嫁,交付差人带回。下书人直到四月间方回云南府昆明县。先见顾宏义,顾即把那封家信着下书人送交与国丈府。燕玉小姐是日正与太郡在后堂闲话,忽听得云板响,女婢报曰:“外面报称,顾府家人往京求亲回来,带国丈回书来报。”太郡曰:“待我往见便届。”即移步而出。燕玉寻思,生死全在此书,忙随后而出。太郡想起前日旧事,恨对燕玉曰:“为自己姻缘,便会如此关心,要裸消息。尔二嫂,尔便引到后楼技术﹔岂不可恨!”燕玉闻言,羞得满面通红,即停步不敢随出。
太郡到后堂坐下,燕玉闪在屏后偷看。太郡拆开书信,先看几句,笑曰:“因亲求亲,果然许允。”燕玉闻得此言,急得精神飘荡,入内去了。那太郡看下去,方知奎璧请奏出征,失陷贼巢,太郡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人事不知。女婢一面入内报知小姐曰:“太郡昏倒在地,人事不省,请小姐救护。”燕玉正要进内与江三嫂商议,闻得此言,慌忙奔出后堂。与众婢扶起太郡,扶在椅子上坐下,取书来看,方知兄陷贼巢,亦觉悲伤。太郡大哭曰:“可伶娇儿,怎受得贼巢苦楚!”真是肝肠寸裂,令人伤悲。
未知后事如何,请呀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逃尼庵燕玉守节 诘奸情太郡拷婢
却说太郡回归卧房,哭倒牀上。江三嫂教燕玉曰:“趁今太郡痛子之时,小姐可假意小心伏侍,太郡自然不忍使尔出嫁。”燕玉曰:“向来我曲尽女道,自是嫡母分别亲疏耳。”即时刻不离太郡牀前,百饯安慰。到次耳,太郡谓燕玉曰:“尔爹爹已把尔姻缘许配翟攀风,我又方寸俱乱。无心备办妆奄,只将前日出嫁物件与尔带去,待日后再行补足。”说罢,燕玉苦辞曰:“大哥夫妻远在边庭,二哥失陷娥巢,我若出嫁,母亲举目无亲。若要出嫁,须待大嫂回来,女儿方得放心。”太郡曰:“难得我儿孝心,如此极妙。”燕玉暗喜,加倍小心孝敬。
到第三日早饭后﹔女婢报曰:“二舅老爷前来请安。”太郡曰:“请他进来。”燕玉退出。须臾间顾宏义进入房来,太郡坐在牀上,令女婢移椅,请舅老爷坐下。茶罢,太郡曰:“痴儿好勇,自请出征,失陷贼巢,令我肠断。”宏义劝曰:“奎璧虽暂时失陷,姊夫必设计,不久自然回家,不必过虑。”二人说些闲话。宏义曰:“姊夫回书,甥女姻事已定,大约即要择日行聘完娶。”太郡大怒曰:“姊姊太无良心,我家现有横祸,还说甚亲事!尔做兄弟也不量力,何厚于彼而薄于此?”将手捶牀,大叫曰:“尔们要迫杀我!”顾宏义愧羞无地,只得说曰:“姊姊不欢喜便罢,何必发恼。”又说些闲话,方才辞别。燕玉小姐暗自欢喜。
过了五六日,顾太郡起牀,料理家事。忽报崔母来探,太郡迎接坐下,说了许多闲话。翟母曰:“大孩儿夫妻一月间便要进京,次孩儿亦欲进京捐监,侯来年考举,我又老迈,家无次丁,若二侄女相伴亦好。”太郡曰:“前日贤弟来说,我因无心料理妆营,既如此,如今就可择日而行。”崔母大喜。那燕玉偷听,惊得魂消魄散,奔到后楼,来见江三嫂,说出前情,求其速定计策救已。江三嫂只得安慰曰:“小姐不须着急,待我设计。”不多时,翟母辞别回去。
不觉又到第三日已牌后,顾宏义送日课前来曰:“崔家亦已择定四月十八日行聘,二十五日完娶,吩咐各物从便,不必费心。”太郡看了日课应允。宏义辞出。燕玉急推江三嫂:“五日后便要行聘,尔今计策若何?”三嫂曰:“我蠢人无计可施,且从容商议。”燕玉曰:“此乃缓兵之计,罢了,奴惟有一死,以保名节,免得忧虑。”江三嫂恐其自尽,乃曰:“计策却有一条,恐小姐难受苦楚。”燕玉问曰:“计将安出?”江三嫂曰:“我有一个胞妹,十七岁时,出嫁于张姓,妹丈忽然病故。吾妹自知命苦如此,决投在万缘庵削发为尼,法名赘如。伊师善灵,年已四旬,乃是庸中住持,师徒六人在庵。其庵名万缘庵,离此有十二三里路。不若尔我到庵中潜身,其庵中房屋甚多,未知小姐意见若何?”小姐道:“三嫂专说混话,庵庙寺院,乃庵人所到,俗女同居,动人疑心。倘被母亲知道,性命不保厂江三嫂曰:“这万缘庵虽供奉仙佛神祇,从无男人入庵点灯问筹,香火最是冷落庵内深远,房屋颇多。小姐须打算定方可前去。”燕玉曰:“我若守名节,虽死无恨。”江三嫂曰:“只可尔我阿走,太郡好洁,尔走恐辱坏家门,必不敢说起。”燕玉曰:“说得是。当密差尔先住,见善灵诈说如此如此,看尼姑肯收留否,免我优虑。”江三嫂曰:“尼姑贪财,闻得避难,必有银两,一定收留。待我着儿子前往问明。”燕玉曰:“证是,速当前去约定。”
江三嫂下楼,寻见江进喜,密把刘小姐欲同我避住万缘庵﹔伺候皇甫公子出头等情言明:“尔可往见善灵,不可说实事,只说如此如此,若肯收留,有些银两送她应用。”江进喜曰:“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