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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再生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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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三嫂下楼,寻见江进喜,密把刘小姐欲同我避住万缘庵﹔伺候皇甫公子出头等情言明:“尔可往见善灵,不可说实事,只说如此如此,若肯收留,有些银两送她应用。”江进喜曰:“今小姐贞洁,天道必有好报﹔但善灵贪财,小姐并无大银两,难免受其欺侮,切不可往。”江三嫂曰:“我已说过,小姐但愿守节,虽死无恨。尔可往说个定着。”江进喜曰:“待我来朝前往。”言未毕,只见女婢从内出曰:太郡吩咐,四日后崔家要来行聘。”

  过数日,到了四月十八日行聘日期,顾宏义着其侄顾本仁亦是文举人押聘前来,一路音乐喧天。太郡无心,收了聘礼,发了回聘回去。是晚赏了众家人花红,次日即整顿孟氏的嫁妆,赔嫁女儿。燕玉急着江三嫂催促儿子,速往万缘庵议定,来晚即欲避走。江进喜应允。

  早饭后,进喜,拽开大步,急奔往万缘庵,正遇着善灵。问曰:“江大叔何事,如此着急?”江进喜曰:“要见姨母商议一事。”即进内寻见究如,曰:“有不事与姨母商议。”道:“贤侄请坐,有话说来。”江进喜坐在旁边,诈言曰:“刘燕玉小姐我太郡原许配皇甫家,今又改嫁翟家为妻。二小姐怎肯改嫁失节,欲寻死路。家母苦劝,是以家母欲同,小姐来到庵内避难,帮作女工﹔待皇甫家出头相认,自当重谢庵主,未知庵主可肯收留否?”焚如摇头曰:“鹿中香火冷落,庵主善灵又贫穷贪财,二小姐并无私房银两,到此定受欺侮,须寻别处安身,断不可到此地狱来。”江进喜曰:“善灵贪财。侄赤曾听说过,奈无别处可投。小姐仕愿守节,甘心同作针指度日。姨母同侄前去恳求善灵收留便好。”

  赞如曰:“她若有利,无不应承,有何不肯之理。待我请她来说。”随出房门,顷刻间同善灵进来,江进喜见礼坐下。江进喜乃诈言太郡赖婚,二小姐同吾母要借此守节。善灵曰:“难得小姐节操,里面尚有两座房,并可安身。只是只有两张空牀,连席盖赤无,况吾等穷苦,菜羹蔬食,小姐须多带些银两葡来应用为妙。”江进喜曰:“吾家小姐日食最俭,女工针黹,板是嫡熟,到此便可帮作针黹。”焚如扫:“未知儿时来,亦当约定。”江进喜曰:“来晚二更后即来,劳烦师父开门。”善灵曰:“就是三更后前来何妨,我等自当守候。”江进喜辞别退出。

  不说善灵即着究如打扭后房伺候,单说江进喜赶到刘府﹔寻见母亲,说明已约来晚前往。三嫂回阁,密通燕玉,且教收拾细软,来晚好得起程。燕玉曰:“我已收拾完备,天晚过来。”原来燕玉手头乏缺,只有平日买针指线藕下碎银百余两,并有首饰约值五六百两。次日日色坠西,俱各饱餐,燕玉、江三嫂同在房等候。到上灯时,燕玉吩咐飞骂女婢先去安寝,道:“我办要睡了。”飞窍大喜,回进自己房内,闭门睡下。燕玉启思未知何年得见母亲,岂可不辞而去引即令江三嫂掌灯,一同来到太郡房中,见礼坐下。适值太郡正吃参茶,即将半碗参汤付与燕玉吃下,再说些闲话,方才回阁,何在牀坐下,将火掩住。候至二更,四处寂静无声,江三嫂曰:“此时正好起身。”遂下阁来,江进喜正在阁下等候。江三嫂上楼取了不个包裹,收拾定当燕玉、江三嫂寒暑衣裙,再上楼取了一捏饯起,奉是江三嫂执掌。

  刘小姐首饰包做一拜匣,那百余两银子亦浅一拜匣,取下楼来。江进喜一路开门,直到庞园后门,共六重门。江进喜便拙衣服包裹灯笼放下,白广待我去牵一匹马来,与母亲小姐同乘。好得赶路尸燕玉曰:“极好,假不可使马夫知道。”江进喜去了一会,取了一匹青鬃马,鞍智俱备,牵出花园门,关上园门,先扶母亲上马,后扶小姐坐在前面。燕玉顶上盖着缎帖。

  三人起身,行了里许路,再向前赶了一会,已到万缘庵前,即扶二人下马,,上前扣门。香公开门请迸,六个尼姑尚在伺候,一齐接进。后边有一座空房,迸内只见有两张空牀,连席苏无。江三嫂见这光景,问曰:“连席办无,如何安身?”燕玉曰:“来早自当备赤铺陈便是。”焚如曰:“我里面述有两领旧席。”卸去取出二领旧席,安顿牀上。江送喜把包裹放下,曰:“我要回去了,若有急享,即来通知。”燕玉曰:“难为尔了,被有急务,须当来报。”江进喜称是,出门上马面去。

  当下燕玉与众尼始见礼,各通名号,开一个拜匣,一看却是藏首饰的,燕玉即解开螺包,秤了十两银子,放在一边曰:“此银留下,备二付键盖应用。”又秤下十两,送与众尼曰:“奴在此守节,有劳列位师父,权为一茶之敬,幸列位笑纳。”众尼大喜称谢。又将银交付善灵曰:“此是十余两银,付与婶父料理我等二人粮食,若有女工针黹自当尽心相帮。”善灵只望取许多银两,今见只有这些银子,甚为不便,只得接了。众尼退去安歇。

  江进喜赶罔花园,将马仍带进玛房缚下,把锁并匙俱丢在地上。这花园只有江进喜住宿,从无他人混杂。当下江递喜回房,把门虚掩,解衣上牀假睡。

  且说飞窍睡到五更醒来,有些腹疼,即忙起牀解手,火已熄了。飞蓄最是胆怯,遂要往江三嫂房中来取火,把门推开,残灯尚明,房中无人,只道在小姐房中,及到小姐绣房,门却虚掩,火尚未灭,小吏害怕,即点火燃照着,并无一人。随即下楼要报太郡,忽一阵狂风把火扑灭,那飞骂大惊,哭叫起来,即到太郡房中,便狂叫太郡不绝。

  顾太郡亦已醒了,忽听得哭叫,吓了一跳,暗想时运已退,次子娥巢被陷,此所谓祸不单行,谅必是凶事。忙叫曰:“不频啼哭,快快前来。”即披衣坐起牀上。小婢已开房,飞茧进房,就说小姐及三嫂不知何往,只有小婢,故言害怕。太郡疑惑曰:“江三嫂或有事起身,亦未可定,小姐不在,却是何故?”叫起众婢,点灯奔上晓云阁,四处一看,并无人影,遂进小姐房中,开首饰匣一看,却暗自骇然曰:“莫非与人逃走,连首饰带去?”

  再开箱看,好衣服俱失,只留几件旧衣裙,急得手足失措,明是家世该败,做出这败家声事来。太郡寻思,此必江三嫂代女儿牵马,奸夫方得进来,即下楼坐下,吩咐女婢,速唤江进喜前来。早有一婢起身前去。又嘱众婢曰:“家丑不可外扬,此事不可令家将知道,倘有多言漏泄,定即活活处死。”一面喝问飞鸯曰:“尔在楼上,可有男人上楼,快快说来,免得受刑!”就令女婢速取皮鞭荆条前来。飞骂曰:“哪有男人上楼,即女人亦不敢上楼。”太郡提起皮鞭,向桌一拍曰:“既无人上楼,小姐如何逃走了,再不实说,一定打死尔这贱人!”飞鸯放声大哭曰:“自在上年太郡带小姐往顾孵探亲回来,小姐就时刻与江三嫂密语,甚至叹息流泪,只是不许小婢窃听。近来京城国丈回书,许婚崔家,小姐更加着急,日夜同江三嫂密语。昨夜灯后、小姐叫小婢先睡,小婢只得先睡,不知小姐因何逃走,只此便是真情。”太郡怒曰:“江进喜因何不来?”再着一个女婢速去催来。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顾太郡将桃代李 崔攀凤移东易西

  却说顾太郡怪江进喜不来,再着一婢赶到进喜房中,见先来女婢尚在呼唤江进喜不醒。女婢慌忙回察太郡曰:“江进喜想是昨晚酒醉,任呼不醒。”太郡寻思进喜却刚直,通奸之事谅必不知,故睡眠安稳。

  且说那女婢强扯进喜曰:“太郡唤尔谕话,作速起来。”进喜佯作初醒,间曰:“绝早时候,何故大惊小怪?”女婢曰:“小姐同尔母开了后门,逃走无踪,太郡特唤尔去问备细。”进喜流泪曰:“家母无踪,教我倚仗何人?”进喜忙即走进,泣问曰:“家母实个何往?”太郡怒曰:“尔母子作弊,拐带小姐逃走,尔还诈作不知,倒来问我?”进喜故意大哭曰:“母亲好忍心,尔往哪里去?教我衣服浆洗缝补无人,好不苦楚!”太郡更怒曰:“吾女年长逃走,损坏家声﹔尔休高声,被家人知道,传扬出去,站辱我侯府门风。本该将尔逐出,念尔平日正直,仍旧照管家事,不可懒惰。”进喜曰:“多蒙太郡厚恩,但家母必是被妖魔迷去心神,故此逃走。待小人写几张招帖,挂在四方路口寻访若何?”太郡喝曰:“尔母拐带逃走,寻他做什么!若悬招帖,岂不合府周知?外面尔若说出此话,我不与尔干休。”进喜曰:“太郡吩咐,小人怎敢多言。”果然家人亦不知道。

  是日,太郡自思丈夫作事过份,故有此报应,将来不知如何结局?是日连早饭也吃不下卜闷闷不乐,在花厅坐到中午,暗忖:崔家聘礼,有女无妻,必来争闹。可恨贱人未受聘不走,偏待交聘后方走,明是欲累我失了脸皮,真是可恨,此事怎得开交!正纳闷间,忽听外边云板声响,只见女婢来报曰:“把门人报称福建延平府梅姑娘前来请安。”太郡疑惑,即到后堂,令开门请进。

  因刘捷有堂妹夫,名梅占春,一榜举人,倚仗刘捷势大,升至福建延平府知县,膝下未曾生儿子,只生一女,同妻随任此人贪财纵役,作事胡涂,万民怨恨,呈控上司,俱念着刘捷情面,置之度外。不料新来一位福建巡抚部院周呈祥,乃是吏部侍郎出身,为官清廉。初接任得知梅府控案极多,巡抚大怒:“不严办,无以儆戒贪官!”即密访梅占春,奏称十恶大罪。密表到京,成宗看表大怒,解京交三法司严审。幸刘捷代到上下求情,方得免死,就在京城着解差押梅占春往岭南充军,再差一员官带诏一道,会同福建巡抚部院将梅占春家产搜没入官。只周巡抚因有心得罪刘捷,一到府中,潮同钦差到衙内,把女婢家人尽行逐出。梅占春无子,只有刘氏并一女,名唤雪贞,年已十六,颜容美丽,姻缘尚未定着。周巡抚连刘氏母女不许夹带一物,立即一同逐出。所有财帛产业,一并官买充公。刘氏母女只得暂租民房安身,把女婢变卖为路费。母女无处□身,故来相投顾太郡。

  当下刘氏母女轿子入内,太郡迎出,令家人打发轿子退出。太郡与刘氏行了姑嫂之礼坐下,雪贞上前拜见舅母,坐在旁边。女婢献茶毕,太郡问:“姑娘满门随任做官,因何到此?”刘氏就把丈夫庸愚,贪酷不仁,我母女苦劝不从,作成门丁差役卖法﹔并上京充军,家产入官,母女无依等情一一诉说,道:“全望嫂嫂念及亲戚之情收留,感恩不浅。”二人说些闲话。刘氏问曰:“次贤侄奎璧同侄女燕玉,谅多婚娶了。”太郡因见雪贞在座,不好说出,转口曰:“老身家务浩繁,男女俱未定亲。”刘氏曰:“姻缘乃是大事,嫂嫂亦当赶紧为是。”太郡曰:“但不知贤甥女亲事若何,配于何家?”刘氏曰:“拙夫不以姻缘为重,尚未定娶。”太郡闻言暗付,雪贞与燕玉容貌看来不分上下,我何不用移花接木之计,把雪贞代嫁,免得赔辱,岂不是一举两得?

  主意已定,太郡叫众婢退出,不许潜听言语,女婢俱各退出。又让雪贞出去游耍。太郡对姑娘细说刘奎璧征战失陷,次女昨夜同江三嫂逃走,并收过崔家聘礼,后日探知,定来争闹﹔岂不大辱门风等情,道:“方才因甥女在座,恐笑我治家不严,故不敢说。深知我虽庸才,论我治家,却亦严密,谅此事必是江贱人三嫂引诱。尔道家门不幸,我好羞愧。”梅太太叹曰:“这事可恨江三嫂非为,但崔攀凤有聘无娶,虽是至戚,亦必前来争闹。此事真晦气。”太郡曰:“今幸甥女颇有才貌,婚事未有定着,我欲将甥女代嫁﹔况崔攀凤乃才貌双全的书生,匹配甥女,却是一对姻缘。姑娘若肯顺从,我即写书,请家姊来日同崔攀风诈来游耍,与甥相会,姑娘细看女婿,攀凤好偷看新人,两下便可完亲。未知姑娘意见若何?”梅太太称是。太郡取锁匙付女婢,打扫晓云阁,与梅姑娘母女安身,女婢领介而去。只见梅雪贞游玩已回,满目惨容,太郡暗喜此女孝心兼识时务,却是可敬,随即入内写书,要求崔攀风母子念及亲情,将梅氏代嫁﹔着心腹家人送往崔家,交太太开拆。

  女婢将书送入后堂,恰遇翟夫人同二子叙话。女婢送上书来,夫人认是太郡笔迹,拆开观看,面上失色,将书付二子同观。攀凤叹曰:“孩儿联亲,有甚珐辱,表妹连夜逃走。”夫人曰:“姨母乃我的胞妹,若然争闹,二家俱各失脸。今幸有梅家之女代嫁,来日次儿同我去会亲,若梅女有些颜色,便可应允,免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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