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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再生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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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明堂退回房中,间素华曰:“方才饮酒,可是皇甫郎么?”素华曰:“正是,小姐果然有情、相待格外。”郦明堂曰:“夫妇同饮不好实言,情属可伤﹔又误了姐姐青春,真是不忍。”

  王少甫回归公馆,熊浩先立在公馆前接,曰:“末将不知元帅回来,有失远迎,望元帅恕罪。”王少甫大谅,慌忙下马,一同跪下曰:“弟与兄不异手足,何故行此过礼?”熊浩曰:“正法难及私情,今乃将帅仪制,理当拜见。”王少甫对拜扶起曰:“兄若再行此礼,便不是结义的情义了。”熊浩应允,二人退入公馆,卸下盔甲坐下,王少甫说起郦明堂相敬等情,道:“使我感激不尽。”熊浩曰:“郦明堂实是仁德,但款待贤弟,尤另外相敬。”少甫曰:“果是比众不同。”

  到了次早,王少甫四更后饱食罢,即进朝房,思欲奏赦韦勇达随征。是早,恰遇郦明堂、刘捷俱未上朝。五更三点,成宗临朝,群臣拜毕﹔王少甫昨见天子融融和气,即便放胆,出班奏曰:“臣王少甫有事启奏,望陛下赦罪﹔臣方敢奏闻。”成宗曰:“赦卿无罪,只管奏来。”王少甫奏曰:“臣同熊浩前日进京投军,路过吹台山,贼徒下山抢劫,被臣等杀败。后来韦勇达亲自下山,臣与他大战百余合,不分胜负,遂请臣等上山饮酒。方知韦勇达年方十七,容貌俊雅,智勇双全,原系将门子弟,因路过吹台山杀死贼首韩虎,众贼见其英雄,留他在山上。韦勇达意欲借此山招军,好待请首招安,率领本部人马往征番寇本立功赎罪,以求富贵。及询知臣等欲求投军,恳臣代奏陛下,若肯降诏招安,伊愿为前部先锋,冲锋杀敌,臣见其忠心为国,伏乞陛下降旨招安,令为先锋,必成其功。未知圣心若何?”帝闻奏,恨气冲天曰:“贼寇韦勇达,前杀刑部官军﹔抢夺皇甫敬妻女上山,已属叛逆﹔且屡激勉涝官军﹔更加不法,况又设计擒捉刘奎璧,至今未知死滔邦撰怀根在心,意挨番寇败后,乘势剿灭吹台山,擒捉韦勇达并皇甫敬妻女进京,碎尸万段,救回刘奎璧,方消朕恨。此乃大罪不赦的重犯,卿不必多言。”王少甫叩头奏曰:“臣非敢饶舌涸前佳山上数天,察知前救皇甫敬妻女,缘念其衔冤,已拜皇甫敬之妻为母,又与皇甫敬之女皇甫长华为兄妹,立下千斤重誓,留在后寨安身,出下条规,禁约不许喽啰混入,每逢朔望,方往请安,礼法分明,毫无苟且,就是刘国舅,亦以礼相待,留在山下,候陛下招安,即送回朝,并不敢欺侮。臣日前亦曾面见刘国舅并皇甫敬妻女,方知其详。况皇甫敬之女乃女中豪杰﹔武艺超群,亦愿随征救父,乞陛下俯念律容自新,降旨招安为是。”帝闻言,面上变色:“卿非吹台山细作,何故如此苦奏?”王少甫惊得汗流遍体,连叩头曰:“臣因念其真心向化,故敢冒奏,罪该万死。”帝惊恐,方转喜容曰:“朕特戏言,但吹台山不灭,难消联恨。”少甫退在一边,暗惊九重一怒,令人胆寒。

  少停退朝,回见熊浩,说明早间的事情,惊破了胆,转求恩师代奏,或蒙准奏,亦未可知。熊浩曰:“不可!尔事体业已弄坏,方求郦恩师,他必然怪尔自专,怎肯代尔启?”王少甫曰:“为着母姊事情,怎避郦恩师见怪。”遂匆匆吃饭,连忙上马,径到右相府下马禀见。郦明堂闻报,即令家人请进相见。坐下茶罢,李明堂问曰:“年兄为何如此忧容?”王少甫将路过吹台山,韦勇达重托代奏招安,圣上发怒等情言明:“是门下敢于自专,实因私事,不敢惊动老师。今特恳求恩!念韦勇达、皇甫敬妻女俱是真心向化,代为奏请降旨招安,德无量。”郦明堂听得路逢韦勇达及皇甫敬妻女有意征番立功等情,暗想我岂不知是尔母妹?却来瞒我﹔及闻圣上不准,曰:“年兄好不识王法,尔乃初中的外官,又非在朝的大臣,好妄自奏事?且喜圣上宽洪,不加罪过,但尔一个越职妄言,欺侮王章的罪名就不小,下次须要仔细。”王少甫曰:“门下实见韦勇达及皇甫敬妻女果是忠心为国,恩师若肯周全,力奏招安,门下亦多得一帮助。恩师只管放心保奏,决不有误。”郦明堂曰:“年兄既如此说,岂有误事之理。年兄请回,待来早下官力奏,务要降旨招安。”王少甫谢曰:“恩师如此施恩,门下当结草衔环,报答万一。”郦明堂曰:“都是为友尽情,说甚报答?”王少甫辞别,回归公馆,向熊浩赞曰:“郦恩师真是仁德,世所罕有。”

  郦明堂入内,素华间曰:“方才我已窃听,知道朝廷不准招安,如何是好?”郦明堂曰:“为着婆婆的事体,来日我当冒死保奏,务要圣上听从,方遂我心愿。”二人议论,到了四更后进朝,王少甫早已在朝房伺侯。

  不须臾,刘捷亦到。造至五更三点,成宗临朝,群臣朝贺毕,分班站立。值殿官传旨臣:“百官有事启奏,无事就此退朝。”郦明堂出班奏曰:“臣有事奏请。”帝曰:“卿可平身奏来。”明堂立在旁边奏曰:“臣访得山东吹台山娥寇韦勇达,乃少年豪杰,随劫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不扰良善之家。前劫皇甫敬妻女,觅留在山后﹔擒捉刘国舅上山,俱以礼相待,欲侯投降圣朝,以图立功,一腔忠义。乞陛下降诏招安,使其冲锋立功。皇甫敬之女长华。深通韬略武艺,亦乞使其东征,以全忠孝,仰见陛下洪慈,容其改过自新。望陛下准奏。”成宗闻奏,笑谓郦兵部曰:“郦先生,此乃贵门下托尔代奏,但以此事,难以准奏。”按成宗心感郦明堂救活了太后,又察知其平日聪明忠直,遂十分敬重,故有此戏言。当下郦明堂跪下曰:“臣并非受王少甫嘱托,实因平日访知韦勇达忠义,且皇甫敬必不降番,定是哨探不实,臣故欲使他立功赎罪,并无异心。且臣自出仕以来,同岳父立誓,从无受人礼义财物,怎肯受人嘱托,以负陛下?望陛休要多疑。”成宗令郦君玉平身,唤上前谕曰:“卿乃高见明理,虑事须要周全。前弃山东巡抚具奏,皇甫敬将帅降番,充为向导,带领番军,攻打登州。今皇甫敬之女失陷吹台山已久,韦勇达又是少年,才貌双全,此所谓干柴烈火,无怪其燃,焉知男女竟无沾染?倘有情弊,及皇甫敬果然降番,乃着皇甫之女并韦勇达此去征番,倘若彼念父女翁婿之情,或暗通军情,里应外合,全军休矣。且韦勇达流落绿林,习成浪子﹔野心叵测,岂可任用?卿当三思而行。”郦明堂欠身奏曰:“陛下圣见虽明,但臣想皇甫敬诗礼传家,其妻女谨守礼法,故其子知风遁,此乃传接香烟之意,又可得图代父伸冤,其妻女守候解诛戮,此所谓宁死不辱,焉肯受污至屈身于绿林之中?此必勇达与他乃亲友世交,以礼相待。前刘国舅往征,虽被他设擒捉,卒不敢伤害,或是留为异日代皇甫家辨冤,亦未可定依臣愚见,皇甫敬之女并韦勇达此去征番,若有异心,臣满甘受处斩,以正妄荐之罪。臣实为屈荐贤,不忍忠良受屈,故敢饶舌。”

  言未毕,早有元城侯刘捷上前奏曰:“郦兵部见事极明,将满门性命保奏,韦勇达必无异心。伏乞降旨招安,使其随军,臣儿奎璧可得回朝,此固一举而两得也。”成宗对郦明堂曰:“尔乃为国荐贤,肤从无责人过难之事。纵使韦勇达等内叛,与卿无干﹔若说保奏一体同罪,文武百官俱要缄口结舌,谰多言?”遂令该部官草诏招安,着韦勇达带领本部人马为右锋,赤英南改为右翼官,王豪为左卫官,皇甫敬之女皇甫长加封清国孝女,就令随军进征﹔刘奎璧着送回家。郦明堂想刘奎璧回京,心中怨恨,向前谓刘捷曰:“国丈错了主意,令儿奉旨剿匪,身为主帅,反被匪批﹔已经有罪,今当韦勇达带同刘奎璧征番,立功赎罪,日后班师,加升官职,岂不是好。”成宗闻奏大喜,向刘捷曰:“郦君玉所言,甚是有理。”即宣王少甫上前谕曰:“刘奎璧发在卿部下,随征立功。”王少甫领旨退下。

  顷刻之间,兵部官写完了招安的诏书,帝看毕,加上国玺,当殿遣户部主事饶丰盈前往招安。饶年过四旬,办事周到,奈帝差遣,只得领旨出朝。刘捷暗喜儿子得脱罗网,及至退朝,忙到午门外携住王少甫的手﹔恳嘱曰:“小儿痴拙﹔望元戎照拂,苟得回朝,老夫自当厚谢。”王少甫暗恨老贼害得我家散人离,还望照顾伊子,难道不明他所思么?但他势力浩大,只得答曰:“国舅随征,下官自当另眼看待﹔何须国丈忧虑。”刘捷称谢分别。

  王少甫回归公馆,换下公服,何熊浩盛称郦恩师把满门性命保举,帝方准招安,但刘捷势力如山,刘奎璧与我相识,大为不便。正言间,家丁报曰:“饶主事特来拜访,说有机密事相议。”王少甫忙令迎接入内,分宾主坐下。茶罢,饶主事曰:“下官奉旨招安吹台山,但恐韦勇达其心莫测,下官此去凶多吉少,特求元戎相商。”王少甫骇然曰:“此事乃是下官保奏,老大人若有不测,下官寸斩难侩其命。饶大人只管放心,万无一失。”饶主事曰:“虽是如此,大元戎必须寄信去方好。”王少甫曰:“老大人见教极是,下官即便寄书前去,可保无虑。”饶主事辞别上轿。王少甫上马,往谢郦兵部去了,按下慢表。

  且说郦兵部回府,恰遇梁相已回,同了夫人母女正在闲谈。郦兵部拜见已毕,同坐在旁,梁相埋怨郦兵部曰:“古人云‘知人知面不知心’,韦勇达流落绿林已久,其心叵测,尔竟把性命保他,倘有差池,祸害不小。皇甫敬妻女并韦勇达与尔亲非故,若有异心,尔全家的性命难保矣。”郦兵部曰:“小的访知韦勇达、皇甫敬妻女乃真心为国,故特保奏,谅无事。”梁相曰:“即无更变,尔有何益?下次切不可如此妄为。”明堂称是。停了一会,夫妇回房,素华间曰:“方才爹爹怨尔为甚?”郦明堂说明硬保招安的事情,道:“他怎知我为着婆婆的事体,我管人闲事﹔若是别人的事,我想如许舍身保奏。”素华曰:“得小姐肯用心乃尔。”

  正言间,女婢报称王元帅察见,郦明堂曰:“我正有节托。”忙入后堂,令家人开了中门请进,一面喝退从人。王行过了礼,坐在旁边,只见一个小小的书童上来献茶。茶毕,又说些寒温,王少甫乃立起身来,拜谢力奏保荐之恩。郦又谦逊了一会,嘱曰:“方才主上虽令刘奎璧军前立功,但存心险恶,不可任用,尔当通知韦勇达。”王少甫闻言,忙问何故。

  不知郦明堂说出甚么话来,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王元帅跨海出征 熊先锋祭宝立绩

  却说郦明堂嘱王少甫曰:“刘奎璧存心险恶,尔绩通知韦勇达,密把刘奎璧监禁囚车,用布篷遮住头面,隐藏军中!若下舟,即禁在舱内。日食须要照顾,无便有亏。”按王少甫心中恐刘奎璧放出后,知其改名易姓,势必通知伊父刘捷,刘捷恐皇甫敬父子回朝报怨,必先设计败其功劳,故不如先下手为强,若不放出,又恐刘捷知风,奏闻天子,坐其欺君逆主之罪﹔王正在进退两难,一闻此言,正中心怀,忙间曰:“恩师吩咐极是,但恐国丈知道,奏闻天子,门下就有欺君逆主的大罪。”郦明堂曰:“刘国丈有甚言语,下官为尔抵挡,决不有误。”王少甫谢曰:“若得恩师如此鼎力,门下便放心行事。”郦明堂答礼曰:“只管放心行事,下官自有主意。”

  王少甫辞别,回归公馆,对熊浩说明前事:“我正虑刘奎璧泄我根底,败我功劳,不料恩师恰有此言,真是天从人愿。”熊浩喜曰:“今当写书前去,知会韦勇达,方不误事。”王少甫称是,遂细细写了一封信,内言奉旨着韦勇达为右先锋,速带部下人马到登州伺候随征﹔并言把刘奎璧囚车遮掩,不可泄漏﹔至接待钦差,须要加礼厚待,使其回朝善言复旨。即叫李猛,丁宣,各赏路费,将书交代,赶交与韦勇达。李猛等随带千粮银两,上马而去。

  光阴似箭,早是二月二十一日早朝,少甫辞朝别驾﹔出朝,又去拜别部恩师。明堂面嘱曰:“得胜之时,即当招不可多杀。”王少甫领命。

  到了次早,便下校场,齐集了六万人马。王少甫祭旗﹔先发下五千人马,交付熊浩为前部,吩咐沿途务要约束军木可扰害良民。熊浩领令锤程。王少甫大队人马随后进拨旗蔽日,戈我如林,三军悉如猛虎,众将胜为蚊龙,一蹿森严,万民喜悦。

  李猛自前日起身,二路行来﹔早到吹台山,来到后寨厅,参见韦勇达,呈上书信。韦勇达看毕大喜,令往后蒙夫人母女。不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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