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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要我跟着瓷儿,现在进不去了。”小男孩呜呜哭着。鬼的哭声就是晚上呼呼的怪怪的风声。
女鬼道,“跟着她干什么?”
“我们不能投胎……她。。。”话刚说一半,靖姬飘了过来,揪着小男孩的脖子,“回吧。”
女鬼疑惑的往里看了看,摇摇头,趴在路上一个喝醉酒开着车的男人身上。
“你是给总统做厨师,是吗?”董瓷喝了一口阳台上的杯中血色红酒,仰头,舌尖弥漫美妙滋味。
其实,厨师是我的外号。陈奇道。我是变态杀人狂。说完走过来舔了舔董瓷嘴角的酒,“怕不怕?”
“这是份有大有前途的职业。”董瓷笑着躲开他的第二个吻。
二楼的房间很舒服,床很大。董瓷躺在上面如在云端,“你有很多女朋友吗?”
陈奇抱着她,陌生友好刺激的拥抱。人人到这一刻人人都是动物,行为不受意识的控制。董瓷迷乱着接招,安慰着自己,“就这一次,就一次,一次就好。”
大床的好处就是可以让男人女人滚来滚去,变幻各种无聊透顶的姿势,发出各种无聊透顶的悦耳刺破夜空的呻吟。
董瓷想,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区别超过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必须先得到她的人。陈奇猎艳心得。
得到,顺利的得到,再次证明自己的雄性动物的魅力,陈奇看着自己怀里的董瓷心中一阵得意,她睡着了,睫毛一动不动,眉毛淡淡的象飞蛾的触须,口水流在自己肩膀上。
电话响,董瓷睁开眼睛,“完了,几点了?”
“十一点,怎么了?”陈奇把电视的声音关到最小。
“嘘,我老公给我打电话了。”董瓷对陈奇说,接了电话“喂……马上就回家,在朋友家里。”
优雅的把裤子穿好,董瓷赤裸上身对陈奇道,“我们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各不相欠。”
陈奇看着她,坏笑道,“你会想我的。”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马上要结婚了。”董瓷穿上黑色内衣,背对着陈奇,“拜托,帮忙扣一下。”
这个女人是陈奇遇见过最笨的女人,内衣的扣子都不会扣。
“好事成双,再来一次吧。”陈奇觉得意犹未尽就这样让她走很可惜。
……。
“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吧。”董瓷想反正已经很晚回去,再晚一点也无妨。
……。
天慢慢亮了。董瓷最后一次说帮忙扣一下,陈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累极了。董瓷笑了笑,走之前吻了吻陈奇的鼻子,“我走了。”
罗南看见董瓷回来,“去哪里了,一晚上都不回家。”
董瓷笑笑,“还没结婚就要开始约束了吗?”
“你以后不要这样可以吗?”罗南无奈道,打量着慵懒倦怠的董瓷。
“嗯。我要睡了,昨晚打了一晚上的麻将,钱也输光了。”董瓷倒在沙发上,“你晚上和我吃饭吗?”
“不了,我晚上有事。你好好睡吧,冰箱里有我昨晚给你买的消夜,等睡醒了吃一点,我上班了。”罗南从房间拿了小毯子盖在董瓷身上。
听见关门的声音,董瓷赶快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冰箱,眼睛湿湿的,里面放着自己平时爱吃的鸭舌和蜂蜜面包。
电话响了。是陈奇。
“干什么,不是说不联络了吗?”董瓷吃着鸭舌,挂了电话。
陈奇来不及说什么,只听见嘟嘟嘟嘟的挂线声。
《鼠皮玉人》二十一
这里是陈奇的地下室。
这里关着的都是欠钱超过期限还不起的赌徒妓女,也有公务员,也有家庭主妇,也有流浪汉。
笼子就是他们的归宿,金钱是诱饵,钱就是钱,他们以为钱能买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实际上钱只能买到世界上大部分东西的东西,有些东西买不到,比如命,比如爸爸妈妈。他们借陈奇的钱,疯狂的挥霍,借很多,还不起,死都还不起,所以迟早就是死。
夏天,地下室的抽风机疯狂的工作,即使这样,也无法吸走那股腥臭,酸的人的汗味充斥着地下室。
“怎么搞得这么臭。”陈奇对黑衣人说。
“明天叫公司的清洁工来搞一下。”黑衣人头目对手下道。
加上头目一共有十个黑衣人。
赤身的男女混合在一起,一共有五个笼子,每个笼子五个人,每个笼子一个小洞,勉强可以轮流伸出头来获取食物和水。
饮水机没有水了。陈奇皱眉道。
“老大,你选。”另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递过来木棍,尖端系着铁钩。
笼子里的人都露出恐惧的眼神,拼命后退。他们早已经在进来之前喝过适量的硫酸,嗓子是黑色,喊不出任何的声音,不是人,只是暂时活着的动物。
陈奇走到第二个笼子前,伸进去铁钩。是个健壮高个子的年轻男子,职业是牛郎,借了三十万赌资,一年未还,现在家徒四壁。还钱不起,只有命偿。
铁钩钩破了他的手掌,牛郎痛苦的蹲在地上,血是健康的红色,一条红色的细流从笼子里流出来。
陈奇点点头,出去。
从地下室出来,空气真新鲜。
牛郎两只手死死抓住笼子栏杆,两个黑衣人架着他,高高悬挂,胸口动脉处拿粗粗针头一扎,那男人嘴巴张得硕大,塑料管连着空空的饮水机桶,满了,加上塞子。尸体没有了血,惨淡的白色,两腿之间软绵绵的那一团曾经另多少有钱女人欲仙欲死,如今也如身体其他部位一样萎缩着,没有血的肉连进冷库的资格也没有。
笼子里其他人已经麻木,下一个是谁,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关心。只是小心的把头伸出那个小洞喝污浊的水罢了。
“你去送。”黑衣人的头目指挥着手下。
陈奇拿着杯子,打开饮水机致冷的开关,一桶的红色冒着泡泡,新鲜的人血很烫,夏天喝了要上火,需凉凉才喝。
打开开关,接满了一杯,一饮而尽,流到胃里,安心安心。
耳边响起董瓷的话,“干什么,不是说不联络了吗”,心里一阵失落。忘了吧,反正女人很多。
晚上吃的是火锅,到地下室选了一个女人,只挑了胸部和腰部的肉,薄薄的切了,带点血丝,涮一涮,蘸点芥末,微微的酸辣,算是勉强可口。
睡了一天,董瓷晚上一个人吃饭,叫了外卖,一个人吃反倒不知道吃什么,所以才叫外卖。皮蛋瘦弱粥加咸菜丝,一勺一勺的吃,莒菊仙在镜子里看着,祈求的眼神。
“这三个女鬼搞什么鬼,天天都来。”董瓷看着镜子,“还有那个小孩。”
忏悔,忏悔,为昨天晚上的出轨忏悔。
越想忘记,越无法忘记,无法忘记是因为不想忘记。
有人敲门。镜子里的女鬼消失。
《鼠皮玉人》二十二
罗南回家的时候,董瓷在沙发上看着他痴痴的笑,“亲爱的,去洗个泡泡浴。”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好,泛着嫩绿色的泡沫,董瓷加了新鲜的绿茶。
罗南笑道,“无事献殷勤。”
“你洗不洗,不洗我把水放了。”
“谢谢,我去洗,就去就去。”罗南脱下外套,“你在床上等我啊。”
罗南赤脚滑入浴缸,旁边是一个杂志架,有一大叠书,准备的还有一杯温热牛奶。浴缸酝酿绿茶清新香气,闭上眼,一天中最惬意的莫过此刻,下班回家有个漂亮可爱女人为自己送上拖鞋,放好洗澡水,真是享受―――可惜这样的事情很久才发生一次,通常自己晚回家时董瓷都睡着了,打着鼾,口水流在枕头上。要么就是一边看电视一边说亲爱的你回来了啊去洗澡吧洗完以后帮我放好水我也要洗。
罗南在浴缸里睡着了。梦见一个陌生女人,走到浴缸里,从毛茸茸的嘴里拖了一只老鼠出来,扔给他,老鼠站在罗南肚皮上,全身湿漉漉,肚皮很滑,老鼠跌入浴缸里。
醒来全身是汗,泡的太久了,站起来险些滑倒。
裹上浴巾,到卧室,董瓷见他进来道,“你这个痞子连裤子都不穿。”
“穿了还不是要被你这个痞子脱掉。”罗南掀开浴巾,笑着说,“大象,大象……”
董瓷闭上眼睛也在笑,“真痞啊你,我冲凉去了。”
罗南钻进被子,抱着董瓷,“大象的鼻子已经很长了,你要快点回来。”把灯调暗后,美美的把头枕在手臂上打开电视看新闻。
浴缸的水仍是那么绿,“这个家伙,洗完也不知道把水放了真是。”说完把带着塞子的链条一拔,咕噜咕噜,水位一点点下降。
“什么东西堵住了这么慢?”董瓷伸手到洞口处一掏,软绵绵的一团肉。
是一只老鼠。
淹死在泡泡浴缸里喝饱了绿茶的老鼠,肚子鼓鼓象青蛙,眼睛凸出,灰色,尾巴短。
到厨房拿筷子夹出来扔下楼,轻微的砰一声,死去的老鼠由淹死演变为摔死。
消毒水的味道代替了原来的芬芳,董瓷戴着手套擦洗浴缸,一遍又一遍,直到胳膊累得抬不起来。站浴,水顺着大腿流下,浴缸很干净,消毒水的味道原来是这么好闻。
回到床上,罗南已经睡着。
睡在罗南肩膀上,什么梦也没做,睡的很香。
爱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和喜欢的男人睡觉,爱对于男人来说,就是和喜欢的女人做爱。
董瓷在同事中唯一的朋友就是柴文秀,尤其是上次两人一起去寺庙烧香拜佛,更是让董瓷觉得这份友情非常难得。柴文秀看见罗南开车把董瓷送到商场门口时艳羡不已,“你真是幸福,不用上班,逛街都有人送。我们家海明就没有这份心。”
幸福?每个人都只看到别人的幸福忽略身边的幸福。
买完东西吃东西,吃完东西再买东西。
八点,柴文秀坐董瓷的顺风车回家,对罗南道,“谢谢你提供的方便。”
“哪里,她没什么朋友,你来陪她我很感激。”罗南对柴文秀笑道。
柴文秀进门,海明正在电脑前,“又去买东西了。”
“买衣服。”柴文秀倒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正经伏案苦读的海明,“我说你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也没见赚什么钱,选这个破学校的破专业,一点用也没有。”
“吃饭了吗?”海明扶了扶眼镜,“冰箱里还有我中午吃剩的饺子。”
“饺子饺子,又是饺子,天天都吃饺子。”柴文秀发着牢骚,看着桌上的帐单,管理费,水电费,银行扣款单,电话费。三十二年的房屋按揭,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何日。
打开电视,六合彩的节目被新闻屏蔽,到楼下问小卖部的阿明,又没中,亏了一千块。阿明安慰道,下期,据说有内幕消息,文姐一定行的。
柴文秀顺便买了一袋方便面,“再信你一次。”
澡也没洗,直接上床了。海明上床,“你今天真香。”
柴文秀扭过身去,“别吵,明天星期一得带团呢。逛街累死了。”
海明叹了一口气,关灯,肚子有点饿,看看身边的女人,翻身,睡了。
陈奇坐在办公室,反复的拨打那个号码,只有一个冷冷的女声,您拨的电话号码不存在。
不存在?不可能。
陈奇在星辉找到了前台小姐所说的董瓷唯一的好朋友柴文秀。
“我不认识你。”柴文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我想认识你,我知道你是董瓷的朋友。下班后我请你吃饭。”陈奇道。
柴文秀心里一阵喜悦,表情却很冷漠,“那随便你。”
下班前,打电话回家,“海明,我今天有客户要谈,你自己吃饭。”
陈奇的车果然停在门口,柴文秀想,我可怜的海明,如果我和你分手不知道你脆弱的心灵是否能够承受。
餐厅的气氛很好。柴文秀微笑着,“现在认识了。”
“柴小姐的身材很好。”陈奇举起酒杯,“能邀到你真是荣幸。”
“哪里哪里。”
“哪里都是。”
法国菜比饺子看去来好吃,味道却不敢恭维,柴文秀心想。
“我想知道董瓷的新号码。”陈奇耐心的看柴文秀吃完最后一道甜点。
“原来你请我吃饭是为了这个。”柴文秀有点失望,“她都订婚了。而且没有经过她的允许……”
陈奇拿出一张卡,“密码是000000,你用完后再打电话给我吧,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我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