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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随机、完全不能预期的变种恐怖主义。
这些攻击行动(还有早期的战争)所使用的化学及生物武器,都成了尖峰山要命的收藏;如果有解毒剂,也一并入列。大家都希望,人类再也不要跟这些东西有任何瓜葛;但如果真的出现迫切的需要,在高度戒备下,仍然随时可以取用这些东西。
尖峰山储存的第三类物品虽可归类为瘟疫,却从来没有杀死或伤害任何人——顶多也只是间接。在20世纪末以前,它们甚至不存在。但仅仅几十年,它们就造成了数十亿元损失,而且通常和有形的疾病一样,可以有效地残害生命。这种疾病攻击的目标,是人类最新颖、也最多才多艺的仆人——计算机。
虽然取名自医学辞典——病毒——它们其实是程序,只是常常模仿(有着怪异的精确性)它们的有机亲戚。有些无害,不过是开玩笑,设计来吓唬或消遣计算机操作者,方式是让视频显示器出现意料之外的信息或画面。其他的就恶毒多了,根本就是恶意的毁灭程序。
在大部分的案例里,目的全是为了钱。它们是武器,被高明的罪犯拿来当工具,勒索那些如今完全依赖计算机系统的银行与商业组织。一旦受到警告;除非他们把数百万元汇进某个不知名账号,否则他们的数据库会在特定时刻自动清光。大部分的受害者会不愿冒任何可能万劫不复的危险,他们默默付钱,通常(为了避免公众甚至私下的尴尬)他们也不会通知警方。
这种可以理解的隐秘需求,让那些网络土匪很轻易地进行电子抢劫,就算被逮到了,司法体系也不知道该拿这种新奇罪行怎么办,只能略施薄惩——而且,毕竟他们也没有真正伤害什么人,不是吗?事实上,当他们服完短暂的刑期后,依照“做贼的最会捉贼”定律,受害人还会默默雇用这些歹徒。
这种计算机罪犯纯粹出于贪念,他们当然不愿意摧毁他们吸血的对象。理智的寄生虫是不会杀死寄主的。但还有更危险的社会公敌……
他们通常是心理失调的个体:清一色青春期男性,完全独自作业,当然也绝对隐秘。他们只是为了要制造出能引起灾难和混乱的程序,再经由电缆和无线电全球网络、或有形载具如磁盘和光盘,散布到整个地球。对于引起的混乱,他们会乐在其中,并沉醉在混乱赐予他们可怜心灵的权力感里。
有时,这些误入歧途的天才会被国家情治单位发掘并吸收,为的是某种秘密目的——通常是闯进敌方的数据库。这算是无害的雇用方式,因为上述组织对人类世界至少还有些责任感。
那些天启教派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们发现这种新兵力掌握着更有效率、比毒气或细菌更容易散播的威力。同时这种武器也更难反击,因为它们能在瞬间散布到数以百万计的办公室与住家。2005年纽约-哈瓦纳银行的崩溃,2007年印度核导弹的发射(幸好核弹头并未引爆),2008年泛欧航空管制中心的当机,同年北美电话网的瘫痪……这些都是宗教狂热分子对世界末日的预演。多亏了那些通常并不合作、甚至互相敌对的国家级反间机构的高明行动,这股威胁才渐渐受到控制。
至少,一般大众相信:因为有数百年的时间,并没有发生针对社会根基所做的攻击行动。制胜的重要武器之一是脑帽——虽然有些人认为,所花的代价实在太大。
尽管远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时代,个人自由和国家义务的争论就已经是老掉牙的事(说不定还可以一直吵到时间的尽头),不过在第三千禧年,已经达成某些共识。一般都同意,共产主义是最完美的政府形式。不幸的是,根据实验显示(代价是几亿条人命),它只适合群居昆虫、第二类机器人,和相似的特定物种。对不完美的人类来说,缺点最少的是民主,常被定义为“个体一律贪婪,由虽有效率却不怎么热心的政府调节”。
脑帽普及之后不久,有些聪慧过人(又极热心)的官僚了解到,脑帽具有成为预警系统的独特潜力。在设定的过程中,当新使用者在心智“校准”时,可以侦测出许多尚未发展出危险性的心智异常。通常也能指示最好的治疗方法,但若显示没有适当疗法,也可以利用电子追踪监测该使用者;或者在比较极端的案例,则是进行社会隔离。这个方法当然只能检验脑帽的使用者,但是到了第三千禧年末,脑帽已经变成日常生活的要件,就像个人电话刚开始时的情况一样。事实上,那些未加入的人,都自然而然可疑,并且被当成性格异常者检查。不用说,当“心智刺探”(批评者这么称呼)开始普及之后,民权组织发出怒吼;他们最引人注意的口号之一是:“脑帽还是脑监?”但是渐渐地、甚至有点勉强地,大众也开始接受这种形式的监视乃对抗邪恶的必要预防措施。而随着心理健康的普遍改善,宗教狂热开始迅速衰微,这结果也绝非偶然。
对抗计算机网络罪犯的长期抗战结束以后,胜利的一方发现自己拥有令人尴尬的战利品,都是过去任何一位征服者完全无法理解的。当然有几百种计算机病毒,大都难以侦测和杀死;还有些实体(没有更好的名字了)更恐怖,它们是被巧妙发明出来的疾病,无法治愈——其中有些甚至连治愈的可能都没有……
它们大多和伟大的数学家扯在一起,那些数学家若看到自己的发明被如此滥用,只怕会吓得面无人色。人类个性的特色,就是会取些荒谬的名字来贬抑真正的危险性,所以这些病毒都有着颇滑稽的名字,像是布尔炸弹、杜林鱼雷、哥德尔小鬼、夏农圈套、曼德布洛迷阵、康托大乱、康威之谜、组合学剧变、劳伦兹迷宫、超限陷阱……
如果真能一言以蔽之,则这些恐怖程序都是依照相同的原理运作。它们不靠那些幼稚的方法,例如抹除记忆或者损毁程序代码——正好相反,它们的方法微妙多了。它们说服寄主机器启动一个程序,事实上该程序就算运算到了时间的尽头都不会有结果,不然就是启动一个无限多步骤的程序(最要命的例子即是曼德布洛迷阵)。
最常见的例子是计算π,或其他的无理数。然而,就算是最笨的电光计算器,也不会掉进这么简单的陷阱里。低能机械磨损着自己的齿轮,甚至磨出粉末,想尽办法做除以零的计算,那样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这些恶魔程序员挑战的,是要说服他们的目标相信,那些任务有确定的结果,可以在有限时间内完成。在男人与机器的智慧战争里,机器总是落败的一方(女人很罕见,只有几个典型人物,像艾达·勒夫雷斯夫人、葛瑞斯·哈波上将以及苏珊·凯文博士)。
要用“抹去/覆写”指令毁掉这些捉来的秽物并非不可能(虽然在某些案例中是有点困难、甚至冒险),但它们代表着时间与才智的大手笔投资,所以无论是如何被误用,丢掉似乎很可惜。更重要的是,或许应该把它们留做研究之用,存放在某个保险的地方,以免万一哪天被坏人发现,又拿出来为非作歹。
解决之道清楚得很。这些数字恶魔理当和自己的化学与生物亲戚一块儿,封存在尖峰山的密室里,最好能直到永远。
第三十七章 千钧一发行动
这个装配人人希望永远用下上的武器的小组,普尔和他们向来没有太多接触。这次行动被命名为“千钧一发”,虽不吉利,却也挺适合的;但行动的高度专业化让他无法有任何直接贡献。而他对整个特殊部队也够了解了,足以明白其中有些人可能几乎属于异星族类。事实上,其中一位重要成员显然在疯人院里(普尔很讶异这样的地方仍然存在),而奥康诺主席有时还建议,至少有两位应该一同入院。
“你听过‘谜团计划’吗?”在一次特别令人沮丧的会议之后,她问普尔。
普尔摇摇头,她接着说:“我真惊讶你竟然不知道!那不过是你出生前几十年的事。我是在为‘千钧一发’找资料的时候看到的,状况很类似:是在你们那个时代的某场战争里,一群杰出的科学家秘密集合在一起,要破解敌方的密码……顺带一提,他们造出了首批真正计算机,这项工作才能完成。
“还有个可爱的故事——希望是真的,而且这个故事让我联想起我们的团队。有一天首相去视察,事后他对谜团计划的指挥官说:‘我说要你别放过任何角落,没想到你会真的照做。’”
想必为了“千钧一发计划”,大家已经找遍了每个角落。然而,没有人知道面对的期限是以天计、以周计,还是以年计,因此刚开始时难以产生急迫感。保密需求同样制造了问题,因为实在没有理由对整个太阳系发出警报,所以只有不到50个人知道这计划。但他们都是关键人物,可以召集所需的一切武力,还有些人可以单独授命开启尖峰山密室,这可是500年来第一次。
随着哈曼报告说石板接收信息愈来愈密集,似乎也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发现这些日子难以成眠的不是只有普尔,就算有脑帽的抗失眠程序也一样。在他终于能睡着以前,他还常自问,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明天。但至少这武器的所有组件都装配好了——一个看不到、摸不到的武器,对历史上所有的战士来说,这还是个想不到的武器。
一块完全标准、而且是几百万顶脑帽天天使用的兆位记忆光片,看来是够无害、够无邪了。但是,它装在一大块晶莹的物质中,上面还交叉着金属带,在在显示它是件异乎寻常的东西。
普尔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这件东西。他纳闷,受命运载广岛原子弹的弹头到发射地点——太平洋空军基地的那位仁兄,不知是否也有一样的感觉。然而,如果他们所有的恐惧都情有可原,他的责任可能还更大。
而他甚至不确定自己任务中的第一部分能否成功!因为没有哪个回路绝对安全,所以哈曼还不知道“千钧一发计划”的种种,普尔会在回到木卫三的时候告诉他。
然后他就只能期盼哈曼愿意扮演“屠城木马”的角色;而且,或许还得愿意在过程中被牺牲。
第三十八章 先发制人
这么多年之后再度回到三大饭店,令人有种奇怪的感觉——真是再奇怪也不过了,因为尽管发生了这一切,这儿似乎一点也没改变。当普尔走进以鲍曼命名的套房时,迎接他的,还是熟悉的鲍曼影像;而且如他所预期,鲍曼/哈曼正等着他,看来比鲍曼自己的古典全讯像更不实在。
他们还来不及寒暄,就出现了一个普尔原本会欢迎的不速之客——什么时候都好,只要不是现在。房里的视频电话响起紧急的三连音(这点也没变),一位老友出现在屏幕上。
“弗兰克!”泰德·可汗大叫,“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要来!我们什么时候能碰面?怎么没有影像?有人跟你在一起吗?那些和你一块儿降落的官气十足的家伙又是谁——”
“拜托,泰德!对,我很抱歉。相信我,我有很好的理由,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的确是有朋友跟我在一起,我会尽快回你电话,再见!”
普尔一边补设定“请勿打扰”的指令,一边抱歉地说:“对不起!你当然知道他是谁吧?”
“是的,可汗博士,他经常试着跟我联系。”
“可是你从来不理他。能否问你为什么吗?”虽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普尔还是忍不住要提出这个问题。
“你我之间是我惟一愿意维持通畅的管道。而且我也常远行,有时一去经年。”
那挺令人意外,但也不尽然。普尔非常清楚在许多地方、许多时代,都有鲍曼的目击报告,但是——“一去经年”?他可能去过不少星系,也许就是这样他才知道天蝎新星的种种,那只有四十光年的距离。可是他不可能一路去到“节点”,那来回一趟就是九百年的旅程。
“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刚好在,真是幸运!”
哈曼回答前迟疑了一下,这相当不寻常,大大超出无法避免的三秒钟延迟。他答道:“你确定是幸运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谈这件事。不过有两次,我曾瞥见——力量……实体——比石板高级得多,说不定比它们的制造者更高级。你我所拥有的自由,只怕比想像中还要少。”
那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普尔得刻意屏气凝神才能把它摆在一边,以专注眼前的问题。
“姑且希望咱们有足够自由意志去做需要做的事吧。这可能是个蠢问题:石板知道我们碰面吗?它会不会——起疑?”
“它不具备这种情感。它虽有许多错误防护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