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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还是无法了解由利子口中的哥哥松阪浩一郎。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那你得问他本人才知道罗!”
井上觉得好象被戏弄了似的,心中有些不快,可是还是忍耐住,正经地说:“我会问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凶手是在家里面呢?”
“我可没这样说喔!我只不过说不一定而已。”
“但是,那『不一定』应该有所根据吧?”
“因为父亲一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啊!”
井上瞪大了眼。
“对──对你的父亲──不可以讲这么过分的话。”
“哎呀!你上过公民道德课啊?”由利子嘲弄似地笑着说。
“不管父母再怎么不对,也要尊敬他们,不可造次!”
“你有完没完!好象电视广告!”由利子皱着眉头,“想尊敬他也没办法尊敬啊!”
“这怎么说呢?”井上急忙地拿出笔记本,突然想到刚才丢了原子笔,“对不起,能不能借一支笔?”
“可以啊!”由利子拿给他一支K金钢笔,“我妈妈早就和父亲感情不合了。父亲乱搞女人也是一个原因,主要是我妈妈有男人。”
“男人?”
“是的。他叫做河村敏男,比我妈小十岁,自称是个画家,可是我看他根本没在画画。他的目的是从我妈那儿要钱花用罢了!”
“那不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吗?”
“没错啦!可是,我妈想跟我爸离婚。”
“要跟那个叫做河村的──”
“她想跟他结婚。可是,我爸风流是风流,他绝对不答应离婚。还不是因为他在写那些夫妻相处之道这类的文章,如果执笔本人闹离婚的话,那不是会砸招牌吗?!”
“说的也是。”
“所以啦!我爸一死,妈就安心了。既可以省下离婚手续,又可以得到家产。”
“原来如此!”井上似乎不太习惯使用这种高级的笔,写得别别扭扭的。“那么,你哥哥呢?”
“好象需要一笔钱吧!不太清楚要做什么。”
“我再问他好了。”
“我想大概是女孩子的什么开刀手术费吧!”
“手术费?哪一位身体不舒服啊!”井上一脸认真的表情。
由利子不由得地笑出了声,“讨厌!你是在调戏我是不是?”
“什么?”
“收拾善后嘛!”
“哦!我懂了。”井上理解似地点头,“现在的人真的很不得了。”
“对呀!又偷偷地做,不便宜喔!”
“整理成大垃圾丢出去不就得了?”
由利子睁圆了眼睛,说:“你身为刑警的人居然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把婴儿装在垃圾袋里?”
井上愣了一会,终于知道她在指什么之后,狼狈不堪地说:“不,我不是那种意思,我没想到是那种收拾善后……所以……”
“你很可爱耶!”由利子愉快地说着。
“那个……那么,你也认为父亲死了最好,是不是?”
“你还没结婚吗?还是在室男吗?”
“请,请你告诉我理由……”
井上拚命地保持平静缓缓地向后退,因为由利子一步一步地往他这边移近来了。
“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类型的男人。”
“你、你、你也需要钱吗?”
由利子冷不防地抱住井上,嘴唇凑了上来,“嗯……嗯……”
井上虽然想继续查问,却无法言语。就在这时候,门突然“碰”地一声被打开,门口站着白井刑警。
“那个……组长好象有话要跟你说。”他说着说着却张大了眼,“很抱歉你正在忙着……”
下了一楼,就看到大贯站在客厅中间;如同进出舞台中央的主角,眺望着每个人的脸。
“组长,有什么……”
“你在上面干什么?全部的人在等你一个!”
“对不起,在问由利子许多的事,所以──”
白井故意地咳嗽几声。
“算了!你坐在那儿!小姐,你也坐下来!”大贯以傲慢的语调命令着。
沙发上已坐着刚守寡的未亡人松阪笑子;脸上涂了五颜六色,打扮得很时髦,一点都不像是刚丧夫的人。还有浩一郎,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呢?”笑子问他。
“没错!”大贯得意洋洋地回答她,“我刚刚又把现场搜查一遍。当然啦!我的部下应该都已做过彻底的搜查。可是我这个人呢!不自己亲身调查过是不会安心的!这种精神才是当个优秀警官的条件。”
井上不耐烦地真想说:在这种场合还在作什么宣传广告!
大贯满面春风地说:“因而,我在沙发下面,发现了一项被疏忽遗漏的重要线索。”
最后这一段他提高了音度,你可以想象成这一段是正在吹喇叭时的那种音度。
白井悄悄地对站在身旁的井上说:“好奇怪!”
“奇怪什么?”
“我们在搜查的时候,绝对没有那种东西。这可不是推卸责任。是真的没有那东西啊!”白井虽然压低声音但却很肯定地说:“如果那种东西掉在地上的话,我们不可能没看到才对啊!”
“到底他找到什么?”
白井正要回答这问题时,大贯开口说话了:“我发现的东西就是这个。”
大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用手帕包着的东西,然后打开让大家看。
井上一看不自觉地发出声音。大贯得意洋洋地拿出来的东西是刚才井上滑落掉的原子笔。
第二章
井上躲在电线杆后头偷看。──大贯脚步不稳地晃到右边,又荡回左边,只走几公尺也足足花了五分钟之久,可说是超低速了。
理由很简单,大贯已经彻底地醉了。大贯会酩酊大醉的情况只限于一种,就是用他人的钱喝酒的时候才会大醉特醉。
今晚付酒钱的不是别人,正是井上。
“从今以后要请你特别给予指导。”其实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今天晚上我请客。”
一说出口,大贯如饥饿的鱼拚命地咬着饵不放。大贯的字典里没有客气这两个字。一家喝过一家,井上喝到脸色发青的时候,已经第三家了,这才踏上归途。
付了酒钱,井上的钱包里只剩下够坐电车的一些钱,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
一切都是为了那支原子笔。
大贯把那支笔当做宝贝似地慎重地放在胸前口袋中。因为是自己发现的重要线索,所以在未交给警局监识指纹之前,不交给别人,就放在自己的身边。
“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井上下定决心,所以才自掏腰包请大贯喝酒。
计划等大贯喝醉了,睡倒在路边的时候,才上前去拿回原子笔。
可是,搞到现在,井上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那时候不说:“啊!组长,那是我刚才掉落的,很抱歉!”呢?
可是,毕竟那时候没有说这种话的气氛。井上尚在惊愕之际,大贯已问松阪太太说:“太太,你先生是不是很讲究他所用的东西呢?”
“对啊!他是高级品主义者啊!”
“这就对啦!”大贯满意地点点头,“可是,这支笔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是很便宜的东西,可以说是在超级市场中打折买得到的便宜货。”
井上一听,才回过神来。的确,那支笔是便宜货。可是,也不必说得那么过分啊!
“来拜访松阪的人,会用这种便宜货吗?杂志社的人?──不错,杂志社的人是常常会带着笔记文具之类的。可是,笔记文具对他们来说,相当于武士所使用的武士刀。”这句话是夸大了些。“他们会用这种便宜货吗?绝对不会的。他们绝对不会用这种便宜货!那么,到底是谁用这种东西呢?”
是个便宜货、便宜货,井上被说得不敢说出那便宜货正是自己的东西。而且,“大概是穷学生,或流浪汉之类的人在用的吧!
大贯又再加上这么一句,井上更不敢说出来。至于说流浪汉需要用原子笔,那就太不合情理了。可是,大贯是顺着讲话的气势随口乱编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席话的结论是扯到哪里去了。
“松阪先生有这种朋友吗?”大贯又询问太太。
可是未亡人笑子摇摇头,说:“嗯,好象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外面的人了?”
发问的人是浩一郎。井上第一次听到浩一郎的声音。虽然已是大学生了,可是那说话声调像极了小孩子撒娇的声音。
“由种种迹象看起来是的。”
大贯把搜查家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大贯的头脑里面一有新的想法,以前的想法就像在听电唱机一样,后头的音一出现,前头的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不是看到半夜有人来工作室吗?”
“不,不是看到,只是听到而已。”浩一郎回答说,“那时候只听到计程车停车的声音,然后是对面的大门打开了而又关上的声音,只有这样而已,所以我才认为大概有谁来过了吧!”
“没有听到大声地吵闹吗?”
“没有。”
“嗯,──不过,没关系,只要等这原子笔上的指纹一查出来,马上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似乎已经忘记他说过凶手是家里的人之类的话。井上想接下去说出事实的真相。
“实际上,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正想说下去的时候,突然脑中闪过一种可怕的想法,如果一说出那支原子笔是自己的东西,那大贯不就会把我当成犯人吗?那时候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井上噤口不言。
所以,井上决定不说,计划把大贯灌醉之后,再取回那支笔。
深夜的道路上,几乎已经没有行人。可是,大贯仍然是前进三公尺后退两公尺的慢速度。
“还不快倒下去。”
井上等得不耐烦地发牢骚。就像应了井上所诅咒的,从街道的阴暗处,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影,手上拿个东西往大贯的头顶上一打。“碰”地一声,大贯脚步踩了两、三步就倒下去了。井上却被眼前的景像吓得愣住了。等到那个人影在大贯的口袋中找东西时,井上才回过神来。
强盗!──身为刑警的职业意识立即浮现,马上就从电线杆后面跑出来。
“喂!你在干什么?”
那个人影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井上一看清来人,也被吓了一跳。
“是你──”
“咦,是你啊!刑警先生!”
劫路强盗居然是松阪由利子。
“那么,你也觊觎那支原子笔罗?”井上不经思考地问她道。
“嗯!”由利子点点头之后,觉得不可思议地说:“『你也』……,另外还有人也想得到这支笔吗?”
“不,不是,没有那种人。”井上慌张地否定,“只是言语上的修辞!”
他们两人坐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而大贯尚睡在路旁。
井上身为刑警本来应该逮捕由利子的,可是这么一来,就不得不解释自己为何要在大贯后头的理由了。而且,井上想知道由利子为什么觊觎自己的原子笔,所以,暂时先不逮捕她,听她说完理由再视情况而定。
“为什么要偷这种便宜货的原子笔呢?”井上问她说。井上模仿大贯加上了“便宜货”这种字眼。
“那是……能不能只当做在这里说的话,不要告诉警方?”
由利子和白天一样,仍然很有魅力,只是气势上稍微弱了些。
“可是,我身为刑警……”
在井上踌躇的时候,由利子突然握住他的手,靠近说:“拜托啦!我会报答你的。”
“我知道了!请你不要再向前,好吗?”
“好极了!你真是个好人!”
“可是,你要说老实话,不能骗我。”
“嗯!当然了。”由利子率真地点点头,“这支笔大概是我男朋友的。”
“你男朋友的?”井上讶异地问道。
“对啊!那个组长不是说,会用这种便宜货的大概是穷学生吗?我一听就突然想到了。”
“那么,你是有一位穷学生的男朋友了?”
“贫穷也不是那个人的罪过,只是他太用功了,没时间打工赚钱。”
“他叫做什么名字?”
由利子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叫做大津秀一。”
“大津先生的原子笔为什么会掉在杀人现场呢?”
“我没有说一定是他的呀!平时我也没注意到他用什么样的原子笔。”
“这样说是没错。可是,你怎么会认为这是他的呢?”
井上在正常的状态下,还是会问些像样的问题的。
“那是因为……昨晚他曾到过我爸爸工作的地方。”由利子回答他说。
“去做什么?”
“他去跟爸爸说想和我结婚。”
“半夜里?”
“因为我爸爸白天几乎都不在家,所以我才叫他晚上去工作室找爸爸。”
“他去了吗?”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