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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下。
李世民后继无人,于是贞观盛世也就自然旷古烁今,成为永远的绝响!
李世民的三省六部制,顾宗羲知道,郭广成知道,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但这会儿却没人明白张素元说的内阁三省六部制是什么意思。
看着众人齐刷刷望过来的不解目光,张素元解释道:“本帅即便有孙大圣的七十二般变化,可以化身千万,但头脑却永远只有一个。听说聪明人可以一心二用,却没听说可以三用四用,千用万用的。政事千头万绪,岂是能以一人之智处理得了的?所以要想辽东政事清明,诸位就不能做本帅手中的提线木偶。”
“所谓内阁三省六部制,就是要以内阁取代本帅。内阁取代本帅的程度越高,政事就会越顺畅,而本帅也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筹划国家的大政方针。内阁成立后,但凡体制内的政令就不需本帅核准,经由内阁签署,门下省副署后即可成为正式的国家政令。”
张素元这一番话忽悠得众人头晕目眩,当中只有顾宗羲明白张素元背后的深意。不论是皇帝,还是别的什么,张素元这是在为削弱今后站在权力顶峰的人的权力打基础,从而使国家权力可以分拨到更多的人手中,以期尽可能地避免国家权力尽归一人之手。
“本帅所言的内阁三省六部制还只是初议,仅仅是指出了一个方向而已,至于如何详细规划,从而使之更趋完善合理,今后还需诸公群策群力。”稍停片刻,见众人大都回过神来后,张素元接着说道。
接着,张素元宣布,内阁以郭广成为主、祖云寿、顾宗羲居次,由他们三人负责组建,而仲裁院由程本直负责。
张素元话音一落,帅厅中随即掌声雷动,至此,人人都心中大定。
文官系统对今后帝国的文武之争不再存有疑虑,虽然监察院的设立令人不怎么舒服,但觉得不舒服其实也只是少数人而已,因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一门心思想要贪污受贿,想要不择手段搂钱的主儿毕竟还是少数,何况仲裁院的设立也大大冲淡了设立监察院给众人带来的不快,而更为重要的是张素元令程本直出掌仲裁院。
对于程本直的品性,众人无论贤与不肖都没人怀疑,因而由程本直出掌仲裁院就使得不想作奸犯科的官员俱都放下了心事,其实众人的担心与其说是对监察院,到不如说是对左长的军方背景更来得贴切些。
对于军方而言,出于对张素元的敬畏,因而没人敢起以武统文的雄心壮志,所以祖云寿入阁就已令他们喜出望外,而关于军队待遇的政策更是令他们心满意足,可以想见,今后带兵会是何等的舒心、荣耀!
“大帅,您对土地方面的政策想好了吗?”掌声平息之后,郭广成问道。
半个月前,郭广成写了一分关于土地的建议书呈给张素元,但却一直都没有回音,而张素元又早就放下话来,说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暂时就不要来见他,所以郭广成也不好去问个明白。
辽东的黑土地极为肥沃,如果不是旱涝灾情严重,可以说种子撒到地里就有不错的收成,但由于连年兵荒马乱,肥沃的黑土地几乎尽成无主之地。
张素元推行屯田后,辽西地广人稀,百姓有足够的土地耕种,又由于局势动向不明,百姓都是抱着种一年算一年的心情种地的,没人有长远的打算,所以也就自然少有争地的事情发生,但自张素元重归辽东后,百姓的信心陡然膨胀,于是人人就都开始为千秋万代打算,自然而然的,百姓对明晰土地产权的呼声也就日趋强烈。
土地政策已经到了必须出台的时候。
“广成,土地政策是为国本,一经制定,最好就不要轻易改动,因而制定之初就要慎之又慎。目前,我们并没有土地的矛盾,不明晰产权也不会降低百姓种地的热情,百姓要求明晰产权更多的只是为了安心而已,而要安百姓的心还有别的方法。”
“大帅,您是怎么打算的?”顾宗羲问道。
对于土地政策,顾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以三章田制详述,他主张恢复古时的井田制,具体地说就是亚圣孟子主张的井田制,但张素元对此却未置可否,而且也从未与他讨论过这方面的事。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顾宗羲知道,凡是张素元不与他商量的事多是张素元心中已有定见,比如设立监察、仲裁两院和内阁三省六部制,他事先就一无所知。
对此,顾宗羲心中难免会有所异样,但他对张素元的远见卓识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这点异样也就转瞬既逝。
“宗羲,呆会儿你和广成商量一下,然后拟定一个通告,大意是目前土地的所有权暂且尽归国有,等到平定辽东之后再行对土地的所有权以及如何分配做最后裁夺,但不论最后如何决定,都会保证每一个百姓分到足够的土地。”
张素元此言一出,帅厅中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人人都跟心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拔凉拔凉的,众人再一次认识到他们这位大帅是什么人,有点发热的头脑也就自然随之清醒过来,明白他们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大帅给他们什么就拿什么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其实,对于明晰土地产权的要求,在座的要比小老百姓热切得多,因为动机不同。
明晰土地产权对普通百姓而言,他们实质上不过是想要一个证明,一个可以令他们安心的证明,以证明他们手中的东西真的属于他们,但对官员而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现在就将土地依照旧例分配下去,那在完全合法的情况下,他们上下其手的机会也多得是,但张素元一句土地暂归国有,就将所有人的聪明才智都踩到了地下。
看张素元的态度和平素行事的风格,很多人当下就不抱什么奢望了。
当顾宗羲说出张素元关于建立学校的构想后,除了郭广成和程本直外,众人俱都目瞪口呆。
虽然明知张素元不喜人称颂,即使是实话,张素元也不愿听,但这会儿,活佛转世之音依然不觉于耳。
待众人或真或假的激情平复下去后,张素元说道:“学校一事,事关重大,诸公若有什么意见,尽请言明。”
“大帅,建如此规模的学校势必耗费巨大,我们目前有这个能力吗?”祖云寿问道。
“云寿,耗费说它是个问题自然是个问题,但要说不是,它也就不是个问题。说它是个问题,是因为我们确实没钱,我们负担不起;说它不是个问题,是因为只要有饭吃,学校就能运转下去,而且不管吃谁的饭,吃自己的还是吃官府的,吃的都是辽东的粮食。”张素元淡淡地说道。
“大帅,目前也只好如此。”祖云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羊毛出在羊身上,以大帅的威望和辽东面临的形势,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
“百姓或许还要苦上几年,但我们将来治理天下的人才和倚之纵横天下的无敌雄狮都会从学校中训练出来。云寿,你回去后即将参将以下所有识字的将校和士兵调集到一处,交由宗羲差遣。”
“是,大帅。”祖云寿应道。
“大帅,您要所有适龄的孩子都到学校读书,这个恐怕不易办到。”赵明教接着说道。
“这个无妨,广成,你明天就拟一道政令,晓喻全体百姓,如果不让孩子到学校读书,今后赋税、土地分配都要受到影响,而且未入学校读书的孩子长大成人后不许从事公职,至于如何拿捏分寸,你和宗羲商量着办,总之,不论穷富贵贱,务必要所有孩子都到学校读书。”
“大帅,身体有残疾的孩子怎么办?”应承之后,郭广成问道。
“凡是有学习能力的孩子都要到学校读书,只要学有所成,身体上的残疾不会影响他们将来从事公职,即便是双目失明,甚或口不能言,只要有智慧,只要称职,能干什么职位就可以干什么职位,广成,这一点要务必解释清楚。”略一沉吟,张素元随即说道。
“是,大帅。”郭广成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答道。
示意郭广成坐下后,张素元向着顾宗羲说道:“宗羲,你把钱庄的事说一下。”
“是,大帅。”
当顾宗羲把钱庄的事详细交代清楚后,众人交头接耳,帅厅中立时嗡嗡起来。
“诸位,辽东百废待兴,钱在首位,本帅希望诸公都能作个表率,把家底都存入钱庄。”看着众人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张素元接着说道:“诸位,有两点本帅要先讲在明处。第一,不论面临什么情况,本帅禁止任何在职官员捐献银两;第二,不管存入多少银两,从存入的那一刻起,对于银两的来源本帅概不追究。”
张素元说完,很多人的脸色都轻松下来。
“大帅,本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程本直谦恭地问道。
“本直,有话但将无妨。”张素元鼓励道,他知道程本直虽为豪士,为人公正无私,但毕竟年纪尚轻,也从未有过从政的经验,所以难免有所拘束。
“大帅,读书人皓首穷经,寒暑不易少者十数年,多者数十载,所来为何?一心经世济民者有之,但冀望一跃龙门,光宗耀祖,享尽荣华富贵方为人之常情。帝国立国后,高祖季方雷对官员贪腐深恶痛绝,其对贪腐行法之酷烈,古今第一,但其效果若何?帝国贪腐之烈亦是古今无二,几乎到了无官不贪的程度,何也?违背人情而已。帝国官俸之低,旷古未有,单以俸禄论,虽贵为内阁首辅,竟不能供其家顿顿肉食。海罡风洁身自好,但贵为二品大员,为其老母祝寿时竟只能割几斤猪肉,令人闻之浩叹!”
今天是程本直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但一出场就搏了个满堂彩,众人对程本直更是刮目相看,对他出掌仲裁院更是放心。
历朝历代,官俸之厚无过于宋,而官俸之低,则非本朝莫属。本朝的官俸平均相当于宋时的十分之一,但这还只是官俸,也就是正俸上的差别而已。除了正俸,宋时还有本朝没有的副俸,如服装、禄粟、茶酒厨料、薪炭、盐、随从衣粮、马匹刍粟、添支、职钱、公使钱及恩赏和各种职务补贴等。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任三年下来,不贪不占的清廉知府也有十万雪花银例所应有的进项,说的就是宋朝的实情。
包括张素元在内,人人都对程本直的话感同身受。
在翰林院时就不用说了,就是在绍武当知县时,张素元一个月的俸禄也只有七百斤禄米,要不是把方林雨的银子当他自己的银子用,他就是不想贪也得时不时贪点以便补贴家用。
不过话虽如此,但毕竟地位变了,考虑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了,在这个问题上,可以说帅厅里的人都是张素元的冤家对头。
张素元了解程本直,程本直是寒门儒生,生活一向很苦,一个月七百斤禄米他觉得不够用,但对当初的程本直而言却是无法想象的奢侈,而且程本直一向扶危济困,对穷苦百姓心多恻然,何况他刚才已经吩咐过郭广成拟定一个提高官员俸禄的计划,所以程本直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他知道程本直一定话里有话。
张素元一时也琢磨不出程本直到底想说什么,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看着众人殷切鼓励的目光,程本直精神大振,他接着说道:“官吏贪腐历如附骨之疽,历朝历代只有程度不同,而无有无之分;贪腐败坏吏治,帝国成今日之颓势,贪腐为其根也,但却从无根治之法。刚才听顾大人所言钱庄一事,本直偶有所想,觉得此举或许可以既令官员增加收入,又可对防治贪腐有所裨益。”
钱庄和防治贪腐有什么关系?众人无不大惑不解,但不管解不解,他们这会儿也知道这位程本直八成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于是在他们眼里程本直的光辉形象立时大为逊色。
“大帅,官员不同于百姓,可能随时都会有意外的花费,因而本直以为官员存入钱庄的金银应该不同于百姓,规定应该略作变通。”
“什么变通?”张素元平静地问道。
“官员存银的利息应加一分。”
稍微想了想,张素元未置可否,他问道:“本直,防止贪腐又是何意?”
“大帅,您可下令强制所有官员,上至阁员,下至小吏,凡在官册者,务必将所有财产登记造册,其中金银存入钱庄,珠宝字画登记备查。如此,监察院既可根据官吏的收入情况监察其消费支出与钱庄的金银支出是否相符;如果不符,则即可令其交待多出的银钱来源,交待不出,即视为贪腐所得,交刑部议罪。”
“哈……哈……”默然半晌,张素元抚掌大笑。
随着张素元朗朗的笑声,在座想要升官发财的诸位偷偷把升官的儿子发财揣进了兜里。
“加息不宜,而治贪善莫大焉!”停住笑声,张素元郑重地说道,“广成、宗羲,你们尽快制定出细则。”
半个月后,郭广成、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