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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跟阿拓说我正在写网路小说,把他写成一个相当有特色的配角,
阿拓笑的不知所措。
我拿著相簿,里头的照片有些已经泛黄,但阿拓将它们保存的很好。
他小时候就长得一脸的耿直,就是一副谢晋元团长要他死守四行仓
库他就照办的那种脸。
阿拓的童年似乎过的相当多采多姿,光是生日切蛋糕的照片就有好
几张,每张蛋糕上蜡烛的数目都不一样,表示阿拓每年的生日都不
寂寞。
我注意到这些庆生照片里的背景都不大一样,阿拓身边的脸孔也换
来换去,或许是他亲戚相当多吧,大家都抢著帮人缘好的阿拓过生
日。
「阿拓,哪个是你爸哪个是你妈啊?」
我将相簿递给百佳。
「喔,这一本都没有,左边最旧那一本里面倒有几张,不过也不多。」
阿拓百佳手中的相本瞥了一眼。
「你那么多亲戚每年都帮你过生日啊?真幸福。」
百佳说,思婷则接力开始说他们部落过生日的种种
恐怖习俗。
阿拓摇摇头,说照片里那些人都不是亲戚,而是他小时候认识的好心
叔叔伯伯们,至於他的爸爸跟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但他爸
常常在外经商应酬不在家,所以阿拓经常得拿著几十块到街上张罗自
己的午晚餐,他国小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家庭连络簿都是巷口卖麦芽糖
饼的阿婆帮他签的。
「就是这张照片里的阿婆,她人很好,还会帮我过生日,煮猪脚面线
给我吃,可惜前年 921 地震过世了。」
阿拓叹气,说他以前有时候还会去南投看阿婆。
「那四年级的连络簿呢?谁签的?为什么阿婆不帮你签了?」
念成看著阿拓吊在墙上的美女月历。
「挪,就是这个刁著菸拉著我的手切蛋糕的阿伯,自从我四年级搬家
到台中后,就是这个卖猪肉的阿伯帮我签连络簿的,他人很好,他
儿子跟我四年级同班,他除了帮他儿子送便当,还会顺便帮我包一
份,不然我早饿死了。」
阿拓将燕饺丢进锅子里,笑笑看著大家:「他儿子后来念大学还跟
我同班,很有缘分呢。」
「该不会你五年级又搬家了吧?照片里的人又换了一遍。」
思婷指著照片里,几个嘻嘻哈哈的大男生。
「是啊,我五年级跟六年级搬到台北,那几个大男生都是台大的学生,
那时我都在公馆的弹子房跟他们混,所以当然是他们轮流帮我签名,
还让我见识很多不一样的有趣人生。说起来你们绝对不信,我现在的
普物老师就是他们其中之一呢!」
阿拓显得很开心,我却听了心疼。
等一个人咖啡】43下 呼吸冰冷的圣诞夜
时间: Wed Mar 10 22:06:19 2004
阿拓一边煮火锅,一边继续用照片说著他以前的生活。
他爸爸几乎都不在家,两人唯一的沟通方式只有放在餐桌上的
几张钞票,年纪小小的阿拓於是成天都在外面乱晃,也因为他
心胸开阔、酷爱跟人攀谈,他跟街头巷尾都建立起相当特殊的
人际关系。
年纪小小的他看见巷口卖麦芽糖的阿婆一直在咳嗽,他可以拿
吃晚餐的三十块钱去西药房买两罐感冒糖浆给她喝,还陪她聊
聊在金门当兵的儿子。
年纪长些,他在学校认识中午便当总是装得满满的阿德,阿拓
也够胆将买肉粽的午餐钱拿给他,说要买下他一半的便当,两
人从此变成好友,也认识了猪肉伯。
上了国中,阿拓家搬到新竹。
他可以跟全校所有的流氓学生当好朋友,因为他偷偷打开训导
处的铁柜,烧掉了他们被记过的单子,也因此学会了耍蝴蝶刀
的十八种方法。
「原来你国中是头小流氓。」
念成随口说。
「也不算,我国中三年没被记过也没打架,只是觉得那些爱耍
狠的朋友很好玩、不会整天补习死读书,所以爱跟他们混在
一块。高中又搬回台北后,我偶而还会回到以前的国中走走
,看看以前跟我混一挂的几个学弟过得怎样,不过说来好笑
,以前我没过打架,回去倒是打了一次。」
阿拓很高兴地说:「其中一个最大尾的学弟暴
哥还在牢里遇过,也算有缘□。」
「你以前在新竹的时候是读哪间国中啊?我念的是光复。」
我说。
「我也是啊,原来你早当了我学妹,哈。」
阿拓笑笑,继续往下说故事。
高中不是义务教育,於是阿拓总算有始有终将一个学校念完,没
有跟父亲到高雄。
高中三年,阿拓的午餐常常是学校福利社简单的肉粽,不过他的
热情也没闲著,他教福利社不识字的欧巴桑念英文,从此有吃不
完的面包跟喝不完的汽水,营养均衡了不少。当他从师大附中毕
业时,那位欧巴桑已经拥有国中毕业生的英文程度,高兴地认了
阿拓当乾儿子。
从以前到现在,阿拓的脚步一直都比任何人要勤劳。
「好可怜喔,那你现在跟你爸还有连络吗?」
百佳的手放在火锅上面取暖。
「我爸啊,后来他经商失败,听说现在人在大陆。」
阿拓也不介怀地说:「我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
希望他能自己照顾自己,日子轻松自在就行,人生
嘛。」将塑胶碗递给每个人。
「胡萝卜!吃肉了!」
我盛了一小碗肉片,放在地上。
胡萝卜走了过来,嗅嗅,大啃了起来,一下子就清洁
溜溜。
我想跟它玩,但它却很有个性甩头就走,跳上床趴著。
「你养胡萝卜多久了啊?他会什么特技吗?来,坐下!」
思婷夹著一块小香肠,招呼著胡萝卜。
胡萝卜跳下床,闪电刁走思婷筷子上的小香肠,立刻又跳回床上,在
枕头上享用那香肠,弄得枕头脏兮兮的。
「养了一段时间罗,不过我没费心去要求它什么,我又不是它主人,
它自己觉得过得好就行啦。」
阿拓回答的很自然:「住在一起,本来就要彼此忍耐。」
胡萝卜跳下床,举起后脚,在地板上尿尿。
阿拓叹了口气,抽起几张卫生纸放著,胡萝卜犹豫了一下,便叼起卫生
纸铺在它刚刚尿尿的地方上。
我们都笑了,很少人养狗却真的把狗当朋友而不是宠物,大都只是嘴巴
上说说而已。
我们围著火锅,一边吃一边东聊西扯,大概是受到阿拓刚刚的成长故事
影响,气氛使然,一向酷呆的念成也难得说了她过去出柜的痛苦经验,
思婷也说了她家土地被商人以低价骗走的童年搬家回忆,说到后来竟哭
了起来,百佳跟我连忙安慰,阿拓也赶紧举了小才的奇妙人体师奋斗旅
程勉励思婷。
八点半,大家的肚子都饱了。
「等一下要做什么?去哪续摊?」
念成*著椅背,用公筷无聊搅著搅著汤锅。
「去唱歌?」 百佳看著我。
「去清大后山放烟火吧。」
我提议,看著阿拓。好久没放烟火了。
「也不赖。」 念成第一时间附和,思婷没有意见,百佳只好点点头。
「好啊,我们收拾一下就走!」
阿拓站了起来,胡萝卜也精神奕奕吠了两声。
【等一个人咖啡】44上 呼吸冰冷的圣诞夜
时间: Thu Mar 11 22:09:10 2004
等一个人咖啡(44)
清大离阿拓住的地方不过三分钟不到的路程,我们在杂货店买了一大堆
烟火后就兴冲冲地来到清大后山,而清大学生会每年都会举办耶诞舞会
,有些社团也搞了不少活动,信望爱社更出动了大批福音部队绕著学校
唱歌,到处都是人。
我们在比较没人的梅园附近放烟火,我当然露了一手双手放冲天炮的绝
技,惹得好胜的念成也有样学样起来,思婷跟百佳只敢点燃地上放好的
钻石炮,或干脆坐下来看我们玩,阿拓则兴高采烈用嘴巴放冲天炮,弄
得所有人替他捏一把冷汗。
「试试看,很好玩的。」
阿拓塞了两根冲天炮到思婷与百佳的掌心,拿著线香作势要点。
「不要!我会怕!」
百佳吓得将冲天炮摔在地上,思婷也尖叫起来。
但是阿拓比手画脚了半天,加上我跟念成在旁一搭一唱,两个女生终於也鼓
起勇气,在我们的指挥下用手放出生平第一注冲天火焰,成功后,两人又哭
又笑,简直是乐坏了。
我们一直玩到校警过来吹哨子驱逐,才学忍者丢下五颗烟幕弹,趁著呛鼻的
硫磺味跟白色烟雾逃窜下山。
我们在清大夜市里的来来豆浆店一起吃宵夜后,才跟阿拓道别。
回交大的途中,依旧是我载著百佳、念成载思婷,就在快要进入环校道路时
,我看见泽于正好牵著他的新女朋友从校门口走出来,多半是刚参加完学联
会主办的交大舞会吧,於是我停下车,跟泽于打个招呼,也简单介绍了我的
室友们。
那是泽于第一次看见我骑野狼,以前他只知道我买了哥的机车。他的表情看
起来很惊讶,感觉像是我变了个大魔术讨他开心似的,於是他笑了,还说我
总是让他充满新鲜感。
新鲜感?我想这多半是好的评语吧,於是我开开心心地挥别,打算下次再告
诉他我会像男生一样用手放冲天炮。
回到女二舍,念成跟思婷先去洗澡,百佳似乎还意犹未尽,邀我一起绕系馆
旁的竹湖走走,说想边散步边打听我的小说结局。头一回有读者邀请作者,
我当然义不容辞。
「你有没有听过帆船社社长的鬼故事?跟竹湖有关的喔。」
百佳阴侧侧地说。
接著她说起从直属学长那里听来、但每个学校都有的鬼故事。
一个帆船社社长深夜乘船滑水不幸溺死,但没有人发觉,只奇怪他为何没有
回房间也没去上课,接下来的几夜,同寝的室友却经常见到他的床上有一个
人形的凹陷,一摸之下湿答答的,这才联想到这位同学可能已经溺毙,於是
校方抽乾竹湖,发现他的浮肿尸首卡在湖底的排水孔,校方为了避免类似事
件再度发生,於是废除了帆船社。
故事结束。
「晚上讲这个会不会让你毛股悚然?」
百佳吹了一口气,水气化成了白色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