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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哀叹着,用棉被卷住自己惨叫。
他也不想想自己。
哥到了国中的时候还一度以为自己是忍者,整天鬼鬼祟祟地想隐形,还缠着爸爸问我们家是不是有日本伊贺忍者的血统。
尽作些别人国小低年级才会做的蠢事。
“你就当同情我怀春,告诉我我到底是哪一种饮料!”我一脚踩着裹着棉被的他,用力压下。
“呵呵呵,既然你都承认怀春了,那就赐你一杯春酒吧!”哥哥傻笑,全身怪动着。
“春酒又不是酒!你给我认真想!”我一拳打在棉被上,霎时发觉自己好像是那头野蛮女友。
“好吧好吧,怀春少女的最佳饮料,当然是电视广告里充满恋爱滋味的水蜜桃汁啊,那个李丽真不是演了部蜜桃成熟时?就是这个意思。”
哥的表情很正经。
正经到我很想弑亲。
把我生下来的娘当然也不能放过。
“妈,如果你一定要生一种饮料下来,你会生什么饮料?”我在厨房帮妈切萝卜。
“你爸不是说了吗?维士比啊。”妈毫不在意地说,将锅盖盖上,爆香。
我很震惊。
“维士比?”我几乎哑口无言。
“你爸想要我就生给他啊。”妈说。
语气甜蜜,但内容残酷。
看起来,哥哥居然是家里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然而,不管是维士比或是色色的水蜜桃汁,至少我确定自己不是一杯不被泽于喜欢的冷开水。
但,我怀疑阿拓正是一杯,不折不扣的冷开水。
(19)
阿拓显然是个精神力旺盛的斗士,要不,就是有自虐狂。
就在我以为阿拓永远不会再上门后,我居然看见阿拓朝着店里,大步从外面走来。
然后磞的一声,阿拓愕然撞上了吊着各种小摆饰的自动门,然后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走进来。
“天啊,你走路都睁开眼睛睡觉喔?”
我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出糗的,虽然阿拓的鼻子都撞红了,那一声巨响也是货真价值。
我想起了泽于跟野蛮女友分手的当晚,他告诉我他一个辩论社学长的怪谈。
那学长叫冠凯,擅长拟订各种论点跟资料搜集,在私下跟同伴讨论策略时都侃侃而谈,但一说到实际上场比赛,却因为太过紧张,冠凯总是畏首畏尾、状况百出,特别是双方进行交*质询的时候,这种焦虑就会更明显。
于是冠凯开始打喷嚏。
不停地打喷嚏。
甚至创下三分钟打一百二十二次喷嚏的恐怖记录,严重地干扰对方问问题的节奏,还有自己的答辩时间,有一次还会因为缺氧跪在台上、需要对手搀扶。
“好惨,那个叫冠凯的喷嚏魔人应该很少上场吧?”我大笑。
“才不,他是我们交大辩论社的宝贝,别的学校看到他就头痛。”泽于笑着解释:“我们总是观察别校有名的强将是打哪一个位置的,我们就把冠凯摆在跟他交*质询的位置,如此一来,对方高手的实力就没办法充分展现,时间都在哈啾哈啾里过去了,况且冠凯是真的在打喷嚏,完全没有造假啊。”
“哇!可是,这样的话他自己不也拿不到什么分数么?”我歪着头。
“表面上这个卑鄙的策略看起来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内伤战术,但关键是,对方主将的实力无从发挥,整体的分数掉的比我们还快。”泽于幽幽地说。
“不过这样说起来,冠凯好像蛮可怜的。”我说。
“也不能这么说,他常常抢着要上场呢!”泽于开始大笑。
说不定,出糗会变成一种强迫症,只要一天不出糗全身就会过敏、长荨麻疹。
同理可证,女朋友被阿不思抢走的阿拓,却又回到阿不思上班的店里,这不是自寻毁灭是什么?出糗出上瘾,也不能太小觑他了。
“阿不思不在吗?”阿拓看着我,搔搔头。
“她说新的少年快报出了,她去梅竹租书城看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我看看墙上的吊钟,说:“还有十分钟吧。”
阿不思总是那么率性。
“那……”阿拓摸着红透了的鼻子,东看看西看看。
“要不要坐着等她一下,坐一下又不收钱。”我建议。
“不了。”阿拓摇摇头,然后从有些破破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极为精致的盒子,放在我面前。
“包的很好耶,你的手真巧。”我啧啧称奇,这包装的封口甚至用上了蜡烫。
“请帮我交给阿不思,她会知道我的意思。谢谢你。”阿拓又握紧了我的手。
好疼,他一点都没有把我当女生看,好像硬要将内力一次灌给我似的用力。
“不急着走啊,小妹不是说过,你每来一次就请你喝一次不同的咖啡赔罪吗?坐一下等阿不思吧。”
老板娘坐的地方离我们不远,朝着这边懒懒地说话。
我看着阿拓,他显得很紧张,但不紧绷。
“是啊,我昨天学会了中等浓度的美景三河,要不要试试?”我邀请。
“中等浓度的河?是哪三条河?”阿拓狐疑。
“不是啦,是哥斯大黎加的一种咖啡!”我简直昏倒。
于是阿拓坐下。
坐在阳光泼泄而下的窗口旁,试图让黄昏的阳光遮掩他脸上的扭捏?
“挪,很好喝喔,经过阿不思认证的。”我捧着咖啡来到阿拓面前。
“谢谢你。”阿拓赶紧站了起来,双手伸出。
我害怕我的手会被他高强的内力绞断,赶忙将咖啡送进他的手里。
“上次的事,真的承了你的情。”阿拓道谢,接过咖啡。
“那你最近有没有快乐一点啊?”我问,希望他周遭的朋友可以收敛一点。
“嗯,后来话传开了,我收到很多道歉的email。”阿拓红着脸,但看起来很愉快。
“真替你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拍拍手,说:“你以后可要有脾气一点,这样才像个男人嘛!”
“嗯,我会好好记住你的话,我是说真的。”阿拓点点头,跟我比了个大拇指。
听他这么说,我也非常得意,仗义执言果然是正确的。
“别顾着说话,快喝我的美景三河啊,然后给我个分数。”我笑着。
阿不思在的时候,都是我弄餐食她弄咖啡居多,偶而她发懒,才会将调咖啡的工作抛给我。
阿拓喝了一口,点点头,表示好喝。
然后一口气将咖啡喝完了。
“哪有人这样喝咖啡的?你以为是在喝酒啊?”我又好气又好笑。
“啊,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杯!”阿拓还真的给我摆出很抱歉的表情,补充说:“这杯我会付钱的。”
“你这样是不行的,不够雄壮威武,来,跟我说一遍。”我表情凝重地摇摇头,想要教导他男子气忾点。
阿拓毫无疑虑地点点头,认真的表情让我真想锤下去。
“你管个屁啊!老子就是这种大口吞蛋糕大口喝咖啡的个性!”我凶巴巴地说。
“你……你管个……管个屁啊,老子就是这种大口吞蛋糕大口喝咖啡的个性。”阿拓靦腆地说。
“请个咖啡有什么了不起?老子难道没钱付你?少在那里摆一副臭脸!”我更凶,右手扳着左手掌,作势要打人。
“请个咖啡有什么了不起?老子难道没钱付你?少在那里摆一副臭脸!”阿拓总算听出我的意思,努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用力拍下桌子,碰!
阿拓用力拍下桌子,碰!
然后我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大概就是这样了,你总要学着发脾气,不然会被人欺负到头都抬不起来。”我笑着,拍拍阿拓的肩膀。
“谢谢你,我会记住的。”阿拓站了起来。
然后,我的双手又被阿拓奔腾氾滥的内力灌得孜孜作响。
(20)
过了两天,我下班回家的途中,又遇到了阿拓。
记得那天是不用上学的周末,原本老板娘下午就要回老家彰化跟朋友吃饭,所以要提早关门,但我们还是拖到晚上八点才打烊。
比较晚下班的原因是,有个喜欢聊天的欧巴桑点了老板娘特调。那位奇妙的欧巴桑说她看了菜单,猜想老板娘的兴趣跟她一样,都喜欢天花乱坠地聊天,于是兴致冲冲地点了一杯跟老板娘抬杠。
我跟阿不思面面相觑,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点特调跟老板娘亲密接触。
“她不是拉子。”阿不思淡淡地表示权威意见:“只是一般的欧巴。”
但这位欧巴桑堪称等级超高的聊天魔人,除了一开始的那杯老板娘特调外,她又连点了七杯不同口味的咖啡,只为了跟老板娘抱怨她那老是在外勾三撵四的死老公有多么负心、唯一的儿子又如何游手好闲的家庭伦理大悲剧。
老板娘人很好,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跟苦笑,反而请了她几块蛋糕跟烤饼,听她把足以媲美连续剧“春天后母心”的故事好好说完。
忘了说,这故事从中午十一点一路碎碎念到晚上七点半,但如果扣掉内容重复的地方,这故事大概要缩水一半以上。
“我以后一定不能让自己过的那么不幸,不然会成为这种恐怖的聊天魔人比死还要痛苦。”我暗暗发誓,沿着光复路而下。
突然,脚踏车的把手有点无法控制,我感觉到身体前方一下子沉下,我想脚踏车的轮胎怪怪的,大概是漏风还是爆胎了吧。
于是我跳下车,将脚踏车牵到路旁,蹲下来检查。
“可恶。”我做出简单的结论,然后回忆再往前走有没有可以换轮胎的地方。
此时几台机车从旁呼啸而过,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台机车在我前面不远处停住,骑士走下车,其余的机车也跟着停在路旁观望。
“啊,是你!”骑士摘下安全帽,是阿拓。
“啊,那么刚好。”我点头,捏着松软的轮胎示意。
我原以为阿拓是看见我才停下车来,但后来我才知道,阿拓只是很单纯地、看见一个可怜的少女遇到了麻烦,所以下车问问状况。
阿拓就是这样,如果驾驶无敌铁金刚的柯国隆临时拉肚子不能上场打怪兽,只要跟阿拓说“喂,别光在旁边看,帮个忙吧!”,这颗老实头就会打开铁金刚的脑袋坐进去,抓着摇杆跟恶魔党搏斗去。也不管会不会赢。
“你知道前面有没有脚踏车店?”我问。
“没有,只有三间机车行,脚踏车店要往回走,天桥下有一间,不过那间脚踏车店今天跟明天都休息。”他说,想都没想。
“不会吧,你连这个也知道?”我不信。
“因为成伯全家去玩啊,我前几天经过的时候成伯跟我说的。”阿拓说,弯下腰研究脚踏车轮胎,捏一捏。
“成伯?成伯是谁?”我摸不着头绪。
“当然是脚踏车店老板啊,我刚进大学时还没买机车时骑脚踏车,在那里灌过不少次气后自然就会认识啊。”阿拓站了起来,搔搔头,想着什么。
“阿拓!要不要帮忙啊?”他的朋友远远喊道,招招手。
“等我一下!我问一下!”阿拓转过头来看着我,慢条斯理说:“你等一下有没有空?我们正好买了个蛋糕要去南寮海边庆生,还会放烟火喔,要不要跟我们一
起去?然后我再载你回家。”
我看着阿拓,再看看他的朋友们,依稀都是那一天到竹女的同一伙人,直排轮社。
想想,跟大学生一起出去玩,好像也不错呴?后天上学就可以跟小青说嘴了。
况且,我一直都想体验大学生的夜生活!
“好啊,不过我十二点以前要回到家耶。”我大概笑的很不掩饰吧。
“没问题,现在才七点五十,我一定提前送你回家。”阿拓看起来也很高兴,补充:“临时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因为没有你就没有这次的庆生会。”
我听不懂,但还是趁阿拓还没将惊人内力灌进我的手掌前,开开心心将脚踏车放在路边,接过阿拓从行李箱拿出的安全帽,上了摩托车。
一行人再度往风更大、更有型的南寮海边前进!
“喂~刚刚你说没有我就没有这次的庆生会~~~~~是什么意思啊~~~”我在后座喊着。
“他们要庆祝我的重生啊~~~~~没有你就没有我的重生~~~”阿拓大声说。
“好好笑啊~~我何德何能让你重生~~~~”我紧紧抓着身后的杆子,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真的啊?我们刚刚经过咖啡店的时候本来要进去找你一起出来玩的??但是店关了~~~今天比较早关吼~~~~”阿拓大声喊道。
“对啊~~老板娘有事要回彰化~~~”我奋力回应。
“幸好你脚踏车坏掉~~”阿拓不三不四地喊道。
“坏个大头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