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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样的创世神话之间在传说之中形成客观上的对比。其中一些民族的创世神话,显然要比另外一些民族的创世神话更具有完整性,因而也就对其他民族的人们更有吸引力,从而也就更容易在被接受的过程之中产生影响。
很明显,做为一种宗教信仰的需要,越是具有吸引力的创世神话,也就越是具备被选择的可能性。不过,如果一个民族的创世神话能够得到比较广泛的接受,除了这个民族的创世神话对于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创造,能够进行比较完整的过程描述之外,还必须使对这一创造过程的述说符合具有普遍性的生活经验。
事实上,《创世记》第一章中关于对世界万事万物创造过程的描述,与每一个人从出世,到成长,直至最后死亡的人生道路,是基一本上相符合的:出世之初,生命从黑暗的母体之中来到光明的人世,开始分辨黑夜与白昼,大地与天空,日月与星辰。其后,在不断的成长过程中,又逐渐认识了各种植物与动物;而在长大成人以后,则不仅要学会生活,种植蔬菜果树,喂养牲畜家禽,捕捞鱼虾,追踪猎物,同时还要成家立业,繁衍后代,让男男女女的子子孙孙遍布各地,直至彻底走完生命的历程,方能得到最后的安息。可以说,每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部基于创世神话的完美缩影。这一点,正如人从胚胎发育到胎儿成熟,是人类生命存在的整个进化过程的个人写照一样,它也是最容易为每一个人所感受与体验到的。
当然,《圣经》毕竟是一部宗教性的典籍,即使是选择出了比较符合宗教需要的民族神话,也必须进行宗教性的改写。因而在《创世记》的第一章里,神创造世界应该是用了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人是在第七天才被神创造出来的!这也许是出于民族神话中的巧合,也许是关于人生的七个阶段的述说。这样的巧合,在中国古代的哲学家庄子的描述中也出现过:为了使太阳神的中央大帝混沌能够看见、听见、吃饭、出气,于是南海之帝和北海之帝每天为混沌开凿一窍,从两眼、两耳、嘴巴到两个鼻孔的七窍,共开凿了七天!
正是在这第七天上进行了宗教性的压缩:第七天不仅是神的安息日,更是人对于神的礼拜日,因而创世神话在宗教的表达中,将整个创造世界上万事万物的过程压缩为六天。这样,创世的神话传说,也就变成了宗教的布道演说,因而在《创世记》的第二章里面,创造世界上万事万物的顺序终于被随意颠倒,以便强调耶和华的神圣权威:“创造天地的来历,在耶和华神造天地的日子,乃是这样:野地还没有草木,田间的菜蔬还没有长起来,因为耶和华神还没有降雨在地上,也没有人耕地,但有雾气从地上升腾,滋润遍地。”
紧接着,为了突出耶和华至高无上的神圣地位,耶和华就马上用地上的尘土造人,来作为自己的尘世仆从,以劳动来使野地生机勃勃;并且提供了一个伊甸园这样的乐园样板。所以,第二章里面的创世神话,实际上是在犹太民族创世神话的基础之上,融入了其他民族的创世神话,并进行了宗教性的改写,因而在更加精细动人的描写中,确立了神高高地凌驾于人之上的不可动摇的权威性地位。亚当与夏娃被驱逐出伊甸园的缘故,不就是因为他们违背了耶和华的旨意吗?因此,耶和华创造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宗教故事,从宗教的角度来看,就是为他的人间代言人提供生存所需的物质基础,以便在进行布道时使用。
这样的人间代言人,在《古兰经》所记载的创世神话中,被称作天使,并且是在亚当被真主创造出来之前,由真主创造的。无论是《古兰经》还是《圣经》,都在对同样的神话进行综合以后,提出了同样的宗教基本主题,然后基于各自的宗教需要来进行表达,因而出现了一定的差别。同时,《古兰经》比起《圣经》来,显然要晚出现很多年,因而在《圣经》中经过改写的创世神话,也同样成为《古兰经》再次改写的对象,所以不仅创世过程同样是六天;而且造出的第一个人都是叫做亚当,只不过,《圣经》里的亚当是用尘土造成的,而《古兰经》里的亚当却是用黑泥造成的。
也许,无论是《圣经》,还是《古兰经》,在创世过程中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关于天使的创造。在《圣经》描述的创世过程中,只是当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伊甸园的时候,才第一次出现了伊甸园的守护天使,至于这个天使从何而来,则不得而知。随着《圣经》里的《旧约》由民族宗教犹太教的宗教典籍演变为世界宗教基督教的宗教典籍之后,当初具有人形的男性天使,在基督教的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也就被说成是上帝创造的一种精神载体,并且不具备物质形态,在艺术上则通常被描绘成长着翅膀的美丽女性。此外,基督教的天使不仅有等级之分,而且极少数的天使最终会堕落成魔鬼。
而在《古兰经》中,对于天使是如何创造的,以及天使是怎样与真主对话的,则出现了这样的说法:真主前往满是烟雾的苍天,对天地说:“你俩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前来听令吧!”天地回答:“我们自愿前来。”真主登上宝座,役使日月各按一定的时辰运行;随后又用火光造出了众天使,他们赞美真主,崇拜真主,虔诚地向真主顶礼膜拜;接着真主又想创造亚当,使他居住在大地上。当众天使得知真主的想法以后,便担心失去真主的宠爱,赶快向真主表白:“有我们赞美您,颂扬您,您怎么又要在大地上造别的呢?他们定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争权夺利,相互残杀,弄得血污四溅。只有我们才赞美您,奉您为神圣。”随后,便与真主发生了一场应不应该创造人的争论。
在这里,天使与真主发生争论的前提,就是他们认为自己是用火光造成的,要比用黑泥造成的亚当高明得多,因而当真主命令他们应像崇拜自己那样来尊敬亚当的时候,天使之一就违抗真主的旨意,并最后堕落成为那个引诱亚当夫妇吃禁果的魔鬼,相当于《圣经》中的那条狡猾而阴险的蛇,而那条蛇后来也被说成是魔鬼的化身。真主造人的目的在于:“我想按我所想造人,选我如意者为我后继。”所以,真主以无所不知的姿态,在制服众天使的同时,又将亚当夫妇驱逐出天园。对于以上从论争到驱逐的经过,《古兰经》进行了更加曲折、更加丰富多彩的描述,远远超过了《圣经》中的类似述说。这就表明,在世界的宗教之间,对于神话母题的宗教表达,仍然可能会发生具有传承性的改写。
也许可以说,天使在《圣经》和《古兰经》中的出现,是诸神创世的民族神话在宗教改写之中遗留下来的的某种痕迹。同时,还可以说,这种一脉相承的出现,除了受到诸多民族神话的影响以外,还受到其他民族宗教,乃至其他世界宗教的影响。早在公元前6世纪,在古代波斯就出现了琐罗亚斯德教,奉《波斯古经》为经典,主张善恶二元论,当它从民族宗教逐渐发展为世界宗教以后,曾经传入中国,被称作拜火教。它的善神形象就是火焰,并且分别拥有众多的大小天使。《圣经》中的第一个天使的身旁就有发火焰的剑,而《古兰经》中的众天使则是用火光造成的,这一切显然都不是偶然的。
更为重要的是,贯穿在从《圣经》到《古兰经》之中的有关创世过程与创世以后的神话母题,如果追根溯源的话,则其极有可能是来自两河流域的民族神话。在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有一块肥沃的平原,叫做美索不达米亚,它是许多古代民族,包括希伯莱人与阿拉伯人的发祥地,并由此形成了美索不达米亚文化圈。尽管这一以美索不达米亚命名的古代文明早已消失,但是,无论是在《圣经》中,还是在《古兰经》中,皆不断出现有关于对这一古代文明的种种描写。
正是在《圣经》的启发下,从19世纪中叶开始,人们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进行了一系列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先后挖掘出尼尼微、巴比伦、吾珥等诸多宏伟的古王国都城,在王宫遗址中出土了许多写满了楔形文字的泥板,其中的一些泥板上面就记载着吉尔加美许神话,这是世界上迄今为止,人们所发现的最古老的,并且写成文字的民族神话,距今至少已有5000年以上的历史,它也描述了诸神创造世界与世界在大洪水中毁灭的情形。
Ⅱ.07 神秘消失的王国
人类始终在寻找自己的过去,这或许是为了想证明自己曾经拥有过光辉灿烂的昨天,于是便拥有了一份悠久的自豪;或许是为了想表明自己会有着再度辉煌的未来,于是便拥有了一种追求的憧憬。可是,寻找过去,总是要从现在开始的。每一时代的人们都有过自己的历史,也有着自己的未来,也许这历史已经被尘土湮没,只留下传说之中的神话线索;也许这未来已经成为历史,只留下神话之中的美丽传说。众多的传说在民族文化的延伸中,形成神化的历史,而民族文化历史的神化,则为人类寻找过去提供了现实的根据。
《圣经·创世记》这样写道:
挪亚的儿子闪、含、雅弗的后代,洪水以后,都生了儿子。这些人的后裔,将各国的土地、海岛,分开居住,各随各的方言宗族立国。含的儿子是古实,古实由又生宁录,他为世上英雄之首,他在耶和华面前是个英勇的猎户,所以俗语说“像宁录在耶和华面前是个英勇的猎户”。他国的起头是巴别、以力、亚甲甲尼,都在示拿地。他从那地出来往亚述去,建造尼尼微、利河伯、迦拉,和尼尼微与迦拉中间的利鲜,这就是那大城。
亚述是古代苏美尔人的发祥地,沿着奔腾的底格里斯河向北伸展。1840年,法国人博塔来到这里的城市摩苏尔,纯粹出于好奇心,想寻找《圣经》中的尼尼微。博塔在当地市场上看到不少人在出售各种古代的器皿,于是便向他们打听这些器皿的来历。可是这些人一边耸耸肩膀,一边懒洋洋地回答说:这种东西到处都有,只要留神,就能找到。于是,博塔决定自己亲自去找找看。在市郊的一个叫做库云吉克的土丘上,他的人马整整挖掘了一年,结果除了几块已破损的雕像残片之外,只找到一些上面刻着谁也不认识的文字的碎砖头。
正当博塔为自己的失败感到懊丧的时候,却有一个当地人跑来告诉他,说自己是来帮助博塔的,因为在他住的村子附近——个叫做科尔沙巴德的地方——就有许多刻有铭文的砖块,从古到今,村里的人都用这样的砖来砌炉灶。博塔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派几个助手去那个当地人所说的地方试试运气。一周以后,一个助手急急忙忙地从科尔沙巴德回来报告,说是当他们刚刚在那里挖下第一铲土时,一段墙壁就显露出来了,随后他们把墙壁清理了出来,竟看到上面有许多的图画与雕刻,在墙壁的附近还发现了石雕。
博塔马上带着留在身边的所有助手,动身前往十几公里以外的科尔沙巴德。博塔到达目的地以后,看见了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图像——从蓄胡须的男子,到有翅膀的野兽——不仅与自己在埃及看到的图像完全两样,而且也与欧洲在当时发现的图像毫不相同。继续挖掘的结果表明,这个遗址就是一座亚述王宫。于是博塔断定自己发现了尼尼微,并迅速向国内报告,巴黎报界公布了这一消息,立即引起了整个欧洲的轰动。因为这无疑证明了《圣经》所言,的确有一种与埃及文化同样古老,甚至更为古老的文化,曾经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存在过。
为了使欧洲人能够亲眼目睹这一考古学上的巨大发现,博塔准备把一些石头雕像运回巴黎。开始,博塔打算用木筏沿河而下,将这些雕像运到底格里斯河的下游,然后再由海路运往欧洲。可是,装载着沉重的石头雕像的木筏,在湍急的河水中急速地旋转着,不久便沉没了,所有那些刚刚才重见天日的雕像,也都沉到了河底,又一次消失在世人的眼前。博塔在心痛之余,重新整理选择好一批石头雕像,先用大车将这些雕像运到底格里斯河的下游,然后顺利地装上了三桅船。几个月以后,在巴黎的卢浮宫展出了这些石头雕像,它们向世人默默地述说着历史上的亚述文化。
在法国人博塔宣布发现尼尼微稍后不久,英国人莱尔德来到当地人传说中由宁录亲手奠基的一座古城遗址进行挖掘。莱尔德在发掘笔记中这样写道:
我们沿着一道挖得很粗糙的土台阶往下走,来到地下约6米的地方,突然发现自己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