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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智让沈陆用米糊喂饱了,所以躺在摇篮里看着热闹的饭厅,高兴时‘啊’‘啊’乱叫,惹的小警卫们偷偷的瞧。
吃完年年夜饭,楚云飞的警卫们分两班值勤,未值勤的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其中一个大约十七八的浓眉大眼小伙子说:“俺的娘嘞!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年夜饭,团座太太一直笑眯眯的,和大善人一样。”
“强子,你这辈子就没吃过好东西。”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瓮声瓮气的搭话。
那被叫做强子的警卫员不服气了,他反问:“那大猫你吃过啥好东西?和俺唠嗑唠嗑。”
那被称为大猫的大汉仰起头说:“鲍鱼粥吃过没?去年除夕团座太太给给俺们准备的宵夜是鲍鱼粥。”
“鲍鱼粥?”强子吸溜了一下口水,开始想今晚的宵夜是什么,一只大手就要扇到他后脑勺,只见强子一个凌空翻身躲开了。对于美食的肖想被打断,强子愤怒的看向手的主人,这一看强子立即腆着笑脸讨好的问:“谷子哥,干啥扇俺?”
庄谷瞪了他和大猫一眼说:“赶紧睡,过俩时辰就要接班了,还磨磨唧唧的。”
第6章 6
警卫们在想宵夜时,书房里夫妇二人在聊天兼进行‘年终报告’,说的差不多了,楚云飞喝了口茶看到书房里突兀的放着两口红木箱便问:“这两口箱子哪儿来的?看着和书房的整体风格不匹配。”
沈陆放下手里写写画画的笔,拇指与食指捏了捏鼻梁,抬起头顺着楚云飞的目光看去笑道:“事儿一多就忘了和你说了,年前我去了一趟上海见我爸爸。”
“找到岳父了?”楚云飞上身向前倾,神情很关切,他明白自家老泰山在太座心里的分量。
沈陆点头回答:“嗯,这次的消息是真的。我见到爸爸了,老了很多……当年东北兵败对他打击很大。不过,除了爸爸我没见其他人,短时间里也不想见。”
楚云飞起身将沈陆搂在怀里,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他的妻子不会瞒着他任何事,只要他问,这一点他很自信。所以他也明白自家太座对一众庶弟妹复杂的心思,大家族里的孩子都难免的,他也没有例外。
沈陆闷在楚云飞怀里瓮声瓮气的说:“没事儿,爸爸很疼我。他说想见你这个毛脚女婿,正好你今年回来。”
“初二是外嫁的女儿回门之日,我们初二去拜会老泰山?”楚云飞打趣。
“我暂时还不想见如今陆宅里的那些人,要不我们将爸爸接到闵行来?”沈陆撅着嘴任性的说。
只要不是涉及大是大非问题,楚云飞其实很纵容沈陆,所以对沈陆近乎失礼的行为也没有反对,反而是兴致勃勃的配合。沈陆欢呼一声就抓起电话拨打,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陆宅。”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出听筒。
沈陆挑眉说:“你好,我找陆老先生。”
“请稍等。”沈陆隐约听到‘爸爸,你的电话。’
陆如萍将话筒交给陆振华,她好奇的视线似乎想穿过话筒探寻另一边的女人是谁,陆振华接过话筒示意陆如萍离开书房。
“你好。”陆振华言简意赅。
沈陆开心的说:“爸爸,是我,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爸爸还在想,海东青什么时候打电话给爸爸。”陆振华坐在靠背椅上握着听筒高兴地笑着说。
“我想爸爸了,爸爸你初二到我这儿来小住几日好不好?难得云飞回来,爸爸顺便看看外孙。”沈陆撒娇道。
听到爱女撒娇的陆振华心里一阵熨帖,哪还忍心拒绝?他忙不迭的答应。沈陆又说:“爸爸,云飞有话想和你说。”
楚云飞接过话筒贴在耳旁开口说:“岳父大人,小婿楚云飞给您拜年。”
“你是云飞啊?爱萍这些年蒙你照顾了。”陆振华轻叹,他心里其实不怎么喜欢楚云飞,特别是在宝贝女儿将他吹成一朵花之后。
楚云飞隐约明了老丈人对女婿的意心思,所以更加恭敬的说:“原本该是小婿携妻儿给岳父大人拜年,无奈诸事缠身,劳烦岳父大人您亲自前来,小婿深感抱歉。”
陆振华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心萍像她一部分的活泼开朗;依萍像她一部分的骄傲倔强;如萍像她一部分的温柔大度;梦萍像她一部分的刁蛮任性。女婿明显是在帮女儿背黑锅,他如何不知女儿不想见文佩和雪琴她们。
“不碍事儿,老胳膊老腿的,动一动也好。”陆振华心里满意的几分,所以面上也含着浅笑。
楚云飞敏锐的感觉到自家岳父口气上的松动,所以打铁趁热说:“初二日早晨,小婿前去迎接岳父大人。”
“哦?你知道陆宅在哪儿?”陆振华难得调侃。
楚云飞笑道:“多走几次小婿就认路了,这第一回自然是要石头带路。”
王雪琴上楼想知道陆振华在和谁打电话,陆如萍下楼后隐约的话语让她心焦又愤怒,所以急急的上楼想听墙角,没想到听到他一阵爽朗的笑声,这更让她着急。
原来,陆如萍拿着书回房间放好,下楼看到母亲王雪琴、哥哥陆尓豪、妹妹陆梦萍以及弟弟陆尔杰四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守岁,所以她也笑盈盈的坐在王雪琴身边。
聊着聊着陆如萍不经意的说:“刚才我在书房里接到一位女士的电话,是找爸爸的,她的声音可真好听。”
“一个女人的电话?找你爸爸的?”王雪琴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全身的神经都崩到一处,她抓着陆如萍的手臂急冲冲的问。
陆如萍像是被蛇盯上的小白兔,她带着微微的颤抖纯真无辜的回答:“是啊!一开口就是找陆老先生,这该不会是找尓豪和尔杰的吧?况且,电话是打到书房那一架的。”
王雪琴坐不住了,她立即上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在书房门口听到陆振华的笑声后,王雪琴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很想踹开房门的她生生忍住自己的怒火去敲门。
书房门并没有反锁,所以陆振华听到敲门声后三两句结束话语,没好脸色的开门就看到王雪琴微笑的面孔。咽下心里的迁怒,陆振华硬邦邦的问:“不在楼下陪孩子,跑上来做什么?”
陆振华平日里不喜欢别人去他的书房,王雪琴也不敢擅闯,所以忍着怒火赔笑说:“尔杰那孩子一直嚷着要爸爸,老爷子你是不是下楼去看看?”
“慈母多败儿!”陆振华反锁书房门下楼,王雪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只是在楼梯口的瞬间回头看书房的目光,似乎要烧了那儿似的。
结束通话的沈陆扭头就看到专心致志的看着小沙盘的楚云飞,她俯趴在楚云飞背上,下颌顶着楚云飞的肩膀问:“在看什么呢?”
“日本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但校长依旧在忍让。”楚云飞长叹一口气说:“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我时常想校长那‘以空间换取时间’的论调是否可行?”
“以我的了解,校长是真心要抗日,只是这抗日之心有多坚定还不好说,他对那些各怀心思的外国政治家还抱有期待。”沈陆站起身依偎着楚云飞坐下说:“可政治这回事儿,说白了就是一种投资与博弈。外国政客不想日本人独拿好处也不想中国强盛起来,所以只会在一旁隐晦的声援,却没有明显的实际行动。”
一时间,沈陆有些萧索,但是在看到门口偷偷张望的那张小脸后,恍若晴空般笑着亲了亲楚云飞的嘴角说:“你安心在前线,后方有我为你周旋。”
楚云飞也看到了在门口的儿子,他起身大步向前一把抱起楚轩对沈陆说:“有夫人在,我很放心。不过你自个儿也担心,你那同学和他手底下的蓝衣社都不是好相与的。”
同学?沈陆挑眉,但在楚云飞提起‘蓝衣社’她就明白了,她与戴笠同是黄埔六期生,但因为不是在同一处受训,所以也只见过两三面。那时候的戴笠还平平无奇,年纪大她十几岁,又因为见面的机会少,所以二人基本没有交情,又兼‘反蒋事件’之后沈陆留学德国,更没有机会见面。回国后在陈诚手底下效力的沈陆与戴笠并没有交集,只是偶尔回南京时会在蒋中正那儿见一面。
沈陆轻笑道:“蓝衣社那群疯子你莫理,我与戴雨农虽不是熟识,但面子上还过得去。我的老师(陈诚)极得校长器重,这些年我一直在江西‘剿匪’,不看僧面看佛面,戴雨农还不至于和我杠上。”
“你就这样决定了?”楚云飞将昏昏欲睡楚轩抱回房间,离开书房的一路上夫妇静默无言。
待楚轩睡安稳后,楚云飞与沈陆再度回到书房连续未竟的话题。沈陆想了会儿回答:“你身上已经被打上了阎司令的晋系烙印,无论校长对黄埔毕业的学生多么好,但对于其他派系一定会防范,这是上位者的通病。我回国观察了一阵子,虽然有些派系很风光,但论心腹嫡系及前景,我相信我选择的。我是个女人,在军事战斗上凝聚力比不上男人,但这些年我靠着这儿,也算颇得信任。”说完比了比自己的太阳穴。
“但是,你这时候离开?”楚云飞皱眉问。
“我从峨眉军官训练团回来是个契机,我收到消息老师开春就会任晋绥陕宁四省边区‘剿匪’总指挥,我留在这儿,晋绥那地儿有你我放心。这个地方扼着上海咽喉,我得为老师看着。”沈陆轻笑出声,她的丈夫在军事上是个巨人,可在政治上却还是个青涩少年,所以她小声解释 “我在这儿帮他看着南京和上海的动向,有些事能退不能进,能输不能赢……而时机地掌握至关重要,进退输赢间的尺度也须掌握精准。”
楚云飞明白他的妻子百般筹谋,除了因为她心高气傲,自认才华不输须眉外,更大的原因是为了他的后路。自他入晋系得阎司令器重以来,委员长对他虽好,但始终隔了一层,直到妻子随陈诚南征北战才有所好转。
楚云飞的怜惜沈陆明白,她也乐于丈夫这样记得,毕竟夫妻长时间分离,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被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女人们钻空子,她的丈夫又多吃香明眼人都知道。她极善于把握时机,又因为是黄埔学生的关系,所以深得陈诚信任与倚重,有着这一层关系,其他人要打她丈夫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沈陆挽住楚云飞的手臂说:“下楼吧,大家都等着呢!今儿个的夜宵是海参粥配炎爆肚丝,怕不够吃,让厨娘另准备了三屉的白菜猪肉大饺子。”
“你准备的丰富,我的警卫连每年为了争同我回家过年的名额,基本上一整日连着饭点打架。”楚云飞想起警卫员私底下的形状笑道。
“这说明你太太我做人成功,如果那是那趾高气昂的女主人,今天就是请吃龙肝凤髓他们也避之唯恐不及。”沈陆回嘴。
楚云飞见妻子自恋的模样忍着笑点头赞同道:“太座的话有理!非常有理!”
第7章 7【捉虫】
一大早楚云飞就亲自驱车去上海接陆振华到闵行,一路上翁婿二人在后座相互打量。当然,陆振华是光明正大的看,楚云飞用眼角偷偷撇几眼。
车刚停下陆振华就见到女儿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迎接他,车停稳后楚云飞快步下车转过车尾一侧为陆振华开门,陆振华心里满意面上也带了笑容,
楚宅里祖孙三代共享天伦,上海公共区傅文佩租赁的小房子里迎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傅文佩看到门口的男人,心上有一瞬间的为难,但是想到他家的窘境又不忍心,所以只能压下那一丝不满笑道:“正德来了?快进来坐。”
“八夫人,我……我还是不进去了。”李正德窘迫的搓了搓粗糙的大手,提着一个竹篮衣裳褴褛的站在门口。
“哪儿能这么说?这大过年的,进来喝杯糖水。”傅文佩继续招呼道。
李正德又搓了搓将竹篮递给傅文佩手掌讪笑到“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是玉真让我给八夫人和依萍小姐的。”
李正德喝了糖水,磨蹭了好一会儿,傅文佩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将竹篮接过放在桌子上说:“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是不是可云的病又反复了?”
闻言,李正德痛苦的点头回答:“八夫人,如果我自己有能力解决就不麻烦您了,只是可云这次闯祸打坏了人家祖传的东西,那家人开口就要赔偿三百块,我和玉真苦求了好多天才答应降到两百块钱。我趁着过年拉了好几天车,玉真又去帮佣才凑了五十块钱,还差一百五十块钱怎么都凑不齐,所以只能来求八夫人您了。”
傅文佩心里有气,但想到可云的可怜样又于心不忍,想到钱还没捂热又没了,心里一阵阵的心痛,但还是温和地说:“过年前依萍去振华那儿拿了两百块钱,置办年货花了五十块,现在刚好还剩一百五十,我马上去拿给你。”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李正德连忙感谢。
过了一小会儿,傅文佩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红布包出现,层层叠叠的打开后才现出一百五十块的法币递给李正德。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