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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儿自己脱下了袜子,说:“是的嘞,我冒。说是要潇洒走一回,但还是不习惯。”
那个替李秀儿洗脚的帅哥技师站着,没有事做,似乎也和李秀儿一样的尴尬,像是客人嫌弃他的服务不好,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其实,男女的脚都一样。真讲,女人的脚比男人的脚干净,很多的还有一种香气。而男人的脚十个有八个是臭的,还有两个不臭也是香港脚。”
另一个替胡小妹洗脚的帅哥抢着说:“你们知道吗?为什么你们女人骂男人臭男人,就是因为男人的脚臭,久而久之,骂来骂去,男人就成臭男人了。”
听他们两个唱双簧似地一说,李秀儿和胡小妹同时哈哈大笑。说老实话,她们觉得这两个小伙子虽然不是很帅,但是嘴巴会说话,挺能讨客人喜欢。
李秀儿问:“你们读几多书啊,好像挺有水平的?”
一个回答说:“我们哪,高中都没读。我们来这里都受过培训,这些都是老师跟我们讲的。因为做服务,光洗脚不说话太闷,老师就告诉我们这些。”
李秀儿这才恍然大悟。其实,她又马上想到自己做酒店主管时,不也是经常有老师跟她们讲课,告诫她们如何如何要掌握一些笑话、故事,以需要时给客人讲吗?看来,天下服务一大抄,只是大同小异而已。自己很多年没有做这些正规的服务了,差不多要忘记了,今天到这里来,除了学到一些新的,还能把她以前沉积的东西挖出来呢。
李秀儿这样想着,突然想到来之前,胡小妹说有重要的事要她帮忙,她于是问:“老姐,你讲有事要我帮忙,是么事咯?”
胡小妹看看面前两个小伙子,说:“等一下,等洗完了脚,再告诉你。”
李秀儿由此想,一向没多少心计的胡小妹都害怕外人听到,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或者说,很秘密。也就心领神会地朝胡小妹笑了笑,
两个小伙子很娴熟地按摩、洗脚,擦脚、抹油,做得非常认真,李秀儿也认真地看着。突然,她问:“两位靓仔。我想开个足浴城,愿意到我们那里去啵?”
靓仔没有抬头,给李秀儿洗脚的问:“美女的在哪个地方?”
胡小妹抢着说:“沙嘴。晓得不?”
给胡小妹洗脚的说:“晓得,晓得。但沙嘴的价做不起来,互相降价,有的降到大厅一个钟十五块,老板都要跳楼了。刚开始,我就是在沙嘴做的。”
李秀儿没说话了。小伙子讲的是实情。但是,或许小伙子不知道的,别看沙嘴足浴价格低到每个钟十五元,但是沙嘴的老板都生财有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沙嘴能成为红灯区的原因,因为酒吧也好,足浴城也罢,或者是会所、K歌厅,都是暗中从事性服务,以性服务的繁荣养足浴贱价的萧条的。
李秀儿在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胡小妹不说话了。也许是太舒服的原故,一下子,胡小妹就在舒服的沙发上睡着了。
洗完脚,两个小伙子礼貌地告退。顿时,房间里除了电视的声音,突然显得非常安静。李秀儿感觉到从没有过的舒坦,躺在沙发上,兴奋地想找人说话。她把胡小妹推醒,说:“老姐,快跟我讲讲,要告诉我有么事?帮么事忙?”
胡小妹这才打起精神,伸着懒腰说:“是这样:能帮琪琪减刑的中院的胡法官需要一个家庭保姆―――”
一听保姆,李秀儿抢着说:“哈,我还以为真大事咯,小菜一碟嘛!你回赣州老家一趟,我回麻城或者平江一趟,随便就能找几个来。”
胡小妹抽出她最近习惯抽的金圣牌香烟,丢一根给李秀儿,点燃后,笑着说:“你莫急,听我讲完,我还没有讲完哪。”抽一口,眯着眼说:“要保姆也不假,但是,那个法官的老婆是个半瘫子,长期不能跟自己的老公睡觉、做爱,失去了性功能,你明白啵?他要的保姆既要服侍他老婆,又要服侍他做他的地下老婆,但不能让他老婆晓得。所以,我说,这个事有点麻烦。我想来想去,到你的老家,到我的老家,找一个保姆容易,但要找咯样的保姆就困难啦。我是想你跟―――”
胡小妹还没说,李秀儿就抢先道:“方方,是啵?”
“是,我是想你跟方方做工作,方方跟法官睡觉是不会不答应的,但我又担心方方怕吃苦,做不来那服侍瘫婆子的工作。其实,方方条件很符合,因为胡法官要漂亮的,要会做家务事的,要脾气好的,要吃苦耐劳的,又不要年纪太大的。哼!现在那些当官的男人呀,真不是东西!不过,话讲过来,她的老婆是半瘫子,可以动,不要服侍她拉屎拉尿,背上背下,只是有时候要推她下楼走动,这个劳动力也不大,上下楼都有电梯―――”
李秀儿思考着说:“其它的都不要讲,老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以前当大家的面是咯样讲的,今天还是咯样讲。现在足浴城差不多要开张,我原准备让方方做出纳,管理管理帐务,照看照看店面,现在有咯个大事,我再另请人。方方嘞,只要我跟她讲,她也会答应。再说,你不晓得,上次方方回武汉,把她弟弟不要她的钱,不愿意见她的事都跟我讲啦。回来后,虽然方方冒讲不做哒,但是,方方冒的其它门路,她只好继续做。讲实在话,她人老实、纯朴,做哒几年‘小姐’,走出去,谁也看不出来,你看,苹果、美枝,特别是胖胖猫和小辣椒,就像脸上帖了标签,一看就看得出来是做‘小姐’的。问题是,如果那个法官晓得方方是做咯个的,到时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喔?”
胡小妹听着李秀儿说着这样掏心窝的话,很为有李秀儿这样的姊妹高兴,她立刻接着说:“方方不是不像嘛,正因为这个就想到她呀。我想,我们谁也不讲,大家口风放紧一些,胡法官不会晓得的。凭方方一直保持着的清纯样子,胡法官绝对不会朝这方面去想的。哦,对啦,胡法官说了,到他家里,他还可以帮助她自学,如果服侍得好,感情也好,到时,胡法官说把一个三室两厅的房子送给她―――”
李秀儿马上打断说:“房子?咯个你就莫提啦,男人送房子是靠不住的。”李秀儿想起了鹤山老板送过她的二室一厅,最后被说成是性贿赂,自己被判刑、房子被没收的事来。
胡小妹也想到了李秀儿被送房子的事,便不再说房子了,转换话题说:“秦律师告诉我,胡法官答应每个月出三千块。我想,胡法官出二千还是三千,我不管,我私下答应给方方每个月一千。你明天先跟她讲一讲,晚上再把她喊到椰树花园,到我家里做饭吃,我们再好好跟方方讲一讲。毕竟,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人家法官家庭可是贵族气派,那个法官人也生得慈眉善目,只是啤酒肚有点大。”
正说着,有人轻轻敲门,一个手里拿着对讲机像主管样子的女孩推门进来,小声地问她们:“两位美女还需不需要服务?刚才那两位靓仔怎么样?”
李秀儿和胡小妹面面相觑,都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其意。几乎是异口同声拒绝:“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胡小妹和李秀儿虽然是拉皮条的,但是她们毕竟受传统观念影响较深,再开放,也一下难以接受自己被她人拉皮条的现实。
李秀儿站起来,伸着懒腰说:“老姐,想不到咯个地方也像沙嘴。但我们沙嘴好像还冒的对女人服务的嘞。”
胡小妹听李秀儿这样说着,没有接话。
李秀儿于是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说:“方方那里肯定冒问题,我只是舍不得方方噢!”说着,她们一同出了包房门,在买单时,两个女人抢着付帐,最后,胡小妹大声说了一句“你还要跟我争,我就不认你老妹了”,李秀儿才放手。
三十七
方方从胡小妹——胡姐那里回来后,心里有一种喜悦。喜悦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改邪归正了,虽然这种归正,还不是很正宗,还是要陪男人睡觉,假如说做“小姐”是苦海的话,她明显是脱离苦海了。她也清楚,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现在有机会成为法官的情夫,去服侍法官,于自己来说,或者于自己的家族来说,都是一件荣耀的事情。等慢慢在法官那里熟悉了,等自己认识了一些身份高贵的人、学了一些知识、掌握了一点本领后,再想方设法把自己嫁出去,绝不能像胡姐那样,四十岁了还做人家的二奶,这在她看来是人生很失败的事情。
做“小姐”是万不得已的。能从里面跳出来,就是万幸;一下子不能跳出来,就一步一步地跳。她想,胡姐介绍她去做法官的保姆,这就是第一步。虽然第二步就像明天的天气很难把握,但是,她相信老天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胡姐说,法官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慈眉善目,待人热情,唯一不好的只是肚子大了一点。方方想,慈眉善目,穿着法官的服装,一定像电视里的法官那样神气,这样的人,别说只有四五十岁,六七十岁我也不应该嫌弃啊——我是什么人啊?他待人热情,脱掉了法官服,肯定能给我讲很多很多有趣的案子,跟这样的男人睡觉我乐意啊——这比每天要在不同的男人身下转来转去强啊!而且,他每个月给我钱,一个月三千,都跟那些在高楼大厦里上班的白领一样的啦。
她越想高兴,脸色也分外的红润。
但是,马上,她又发愁起来。她想,要是法官知道我以前是做“小姐”的怎么办哪?会不会睡觉的时候把我掐死啊?会不会把我吊起来打啊?会不会从此折磨我让我天天跟他口交啊?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脸色不听使唤就一下子由晴转阴了,坐也坐不住,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正这时,门开了,李秀儿——秀儿姐回来了。从胡姐那里吃完饭后,秀儿姐跟胡姐还有话要说,方方就从椰树花园先步回沙嘴村了。
李秀儿见方方发呆、发傻,还发躁,如同一个老滑头,一下看穿了孩童的心事,直接就对方方说:“方方,到胡法官家去做保姆,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你可要想清楚。好事是,你也超过二十岁哒,要是在麻城老家,咯个年纪都结婚啦,要想作为一个女人的出路啦,总不能做一辈子‘小姐’唼?现在,到一个有身份的人家里去,是个好机会哪。秀儿姐是无论如何不会拦你的。不好的是,做‘小姐’是睡一觉收钱走人,谁也不欠谁,可现在的身份是做保姆,背地里做男人的情夫,要处处提防他老婆啊。你年纪小,可能还不清楚,女人到了中年最敏感,尤其是他老婆半瘫,疑心比正常人重。你千万千万要小心谨慎,处处多个心眼。你人老实,我就担心你咯一点哪。一旦他老婆发现,吃亏的是你,不会是他老公的。女人往往在自己的男人出问题时,虽然恨自己的男人,但更会恨抢她老公的女人,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会恨得咬牙切齿。你晓得我讲的意思啵?你千万不要对男人有幻想,当他爱你爱你哄你哄你的时候,恨不得喝你一口尿,但那是假的,那样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而且,你不是跟人家去谈恋爱,本来就是去做地下情人,提供服务。因此,你自己要理智,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一个乡下女子,冒文化、冒地位、也冒他们所追求的气质,虽然有青春,有相貌,有城里女孩子少有的清纯和纯朴,但是,那个男人是不会娶你的。既然你晓得他不会娶你,就从到他家里的那一天起,就绝不要有咯方面的幻想。记得啵?当然,我们从农村来,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是本本分分的,不损人,不害人,不瞎琢磨人,算计人,我们做好我们的分内事,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绝不奢望有意外之财。黄琪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刚才胡姐也告诉你啦,咯次去给胡法官家做保姆,就是为哒救黄琪,黄琪救是救不了啦,但是通过胡法官,想少判几年。你看,你胡姐用心良苦啊!她完全可以不管黄琪,把大多数人来说,胡小妹完全可以要求法官多判她几年,想想啊,外甥女盗抢姨妈的钱,成么事世道啦,咯个人冒哒人性啦!但是,你看你胡姐,拼哒老底——用自己的存款去救她。我也喜欢帮助人,轮到我,我都不一定能做到你胡姐咯样啊。”
李秀儿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在方方听来,都是语重心长、掏心窝的话,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看李秀儿那庄重的表情,方方就明白。在李秀儿说多了话,接连咳嗽了几声后,方方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李秀儿连喝几口,才舒缓过来。
方方明白社会复杂,处处都是陷阱,她没有经验和阅历。现在,难得秀儿姐这么苦口婆心跟她讲,她自然感激而认真地听着。
李秀儿继续说:“你胡姐一向对你也很好,咯个你都晓得。我就不多讲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