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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心里一动,记起了魏时的话,他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听到,朝着四面就喊,“魏时,魏时,我草,人死哪儿去了,该在的时候不在,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成天看着在眼前晃。”
魏时没有回答陈阳,回答他的是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老人的,杂在一起,此起彼伏,声音凄厉之极,挖心剜肺,带着无边的怨气和恨意,听得人五内俱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墓碑上。
陈阳赶紧把身上这件旧衬衫的下摆撕开来,塞进了耳朵里,但是那个声音还是能听到,好像是直接钻进了脑子里一样,都快要炸开了,陈阳手有点发抖,拿着灯杆的手青筋暴突,似乎要从皮肤里跳了出来。
白烛的光,跳得更厉害了,火苗子一蹭一蹭的。
陈阳继续往前走,突然,他旁边一座新坟的坟头上的土动了起来,接着,陈阳就看到一个脸色铁灰的僵尸从土里面钻了出来,动作敏捷的往他所在的地方扑了过来。
居然就是庆阿叔,他并没有在自己的坟墓里,而是在这个没有立碑的新坟里,陈阳这时候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了,他提着白纸灯笼就往前跑。手脚极快,就好像追着生死大敌一样的庆阿叔,呼呼哈哈的跟在后面。
周围是无数的坟地,突然,陈阳被个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居然是被一只从土里面伸出来的手给抓住了脚腕子,他先把那只手给踹开,再利落的往旁边一滚,刚好躲开了庆阿叔的一个扑击。
庆阿叔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接着好像没事人一样,嗷嗷叫着跳起来又往陈阳扑过来,陈阳狼狈地躲来躲去,手里那个白纸灯笼在刚才那一跤里被他压坏了,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不但要对付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僵尸,还要随时防备着地底下那些神出鬼没的偷袭,一时真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陈阳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这么躲来躲去,搞得他心头火起,就要不管这个僵尸身上的尸毒,直接用刚才魏时给的那几张定尸符拼命,这个定尸符在魏时手里可以把眼前这个僵尸直接定住,在他手里却仅仅只能稍微阻碍一下僵尸的行动。
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就在陈阳打算动手的时候,肩膀上传来一个响亮稚气的声音,“爸爸,平安来帮你!”陈阳心里一惊,脚下差点又被绊倒,这小鬼不是让魏林清带走了吗?怎么又出来了?魏林清到底是怎么管孩子的?
陈阳咬着牙,看到鬼婴做张牙舞爪状,龇牙往那个僵尸冲过去。
说也奇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僵尸看到了鬼婴之后,居然有些迟疑了起来,不过也仅仅停了一下,很快,周围那些怪笑声更加凄厉起来,它又扑了上来,跟鬼婴打了起来,这一鬼一僵尸,居然打成了平手,而且看起来鬼婴还隐隐占了上风,陈阳本来还有点担心鬼婴不是对手,现在一看,好嘛,身手还不错。
那边打得正起劲,周围的草丛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一只又一只兔子,直着身体,目露凶光地草里面跳了出来,一霎那间,怕有几十上百只兔子团团围住了陈阳,而且草丛里还不断的有兔子不停地跳出来。
陈阳看着满地的凶兔子,这看来是要跟他拼命了。
131、交缠
平时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野兔子;现在个个后腿站起来;几百只冒出诡异红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阳;让人想不头皮发麻都难;陈阳神情紧绷;如临大敌;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刀子。
此时,一阵风吹来;边上的树木哗啦直响;风吹草低,现出来的不是牛羊而是一个个坟堆子;风里还带着一些白纸和纸花;是从一些坟头上的花圈和纸扎上掉下来的。
这些都没什么;谁还没见过花圈和纸扎的?问题就是那些被风吹过来的白纸和纸花,在暗淡的光线下,隐隐约约的,就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惨白的脸,脸颊两侧还有两个红团,就像那些做道场的时候扎着用来陪葬的纸人!
这些看似纸人的白纸和纸花,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个两个的,飞到了陈阳面前,啪的一声,陈阳一个不小心被其中一个纸人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立马伸手想把这个纸人扯下来,却一阵剧痛,最后扯是扯下来了,脖子上却鲜血淋漓。
而陈阳手上抓着的纸人,也浸透了他的血,一滴滴地往下落,而那个纸人还发出“吱吱——”地怪叫声,在他手里不停地挣扎。陈阳起初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是手里的动静分明就是——这个纸人还真的在挣扎。
我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陈阳松开了脖子,满手血的三下五除二把那个纸人撕得粉碎,洒在地上之后还不解恨,又狠踩了两脚,把那些碎屑碾到了土里才算作罢,现在头上是到处乱飞的纸人,地上是虎视眈眈的野兔子,陈阳腹背受敌,手心直冒汗,心里一直在唾弃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的魏时。
不远处的鬼婴,看到陈阳这边的险境,几次三番想过来却被庆阿叔那个僵尸以及坟堆里时不时冒出来的骨爪给拦住,只能嗷嗷叫着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他到底还是太小了点。
就这么一忽儿功夫,那些漫天乱飞的纸人已经涌了过来,而地上那些野兔子,则用短小的前肢指着陈阳,好像在嘲笑他的狼狈不堪,几十上百只兔子,一同张着嘴,发出怪腔怪调的声音,“你那日坏了我孙子的道行,我今天要吃了你的肉,扒了你的皮,让你不得超生,给我孙子陪葬!”
原来那天陈阳跟吴伯两个人在这个坟山上逮野兔子,好死不死地,刚好碰到了那只兔子怪的孙子修炼到了一个紧要关头,那个兔子怪儿孙不知道有多少,有出息的,却仅有这么一个,被陈阳他们这么一搅合,它那个孙子当场就爆体而亡了。
所以兔子怪才会跟陈阳不死不休的杠上,因为那个烟熏兔子洞的主意是陈阳出的。
那些目露凶光的野兔子蹬着后腿,跟着那些纸人一起往陈阳身上扑过来,一下子,陈阳身上挂满了纸人跟野兔子,左一口又一口,鲜血直流,连皮带肉不知道被啃了多少块。
陈阳也是个暴脾气,被咬成那样却硬撑着揪起在他身上撕咬的野兔子狠狠地往地上砸,砸死一个是一个。短短的时间里,陈阳身边就堆满了野兔子的尸体,坟地里血肉横飞,厉叫惨嚎不绝于耳,那些野兔子跟鬼上身一样,一反平时的胆小如鼠,不要命地往陈阳身上扑,陈阳双拳难敌四脚,失血过多,全身剧痛之下,很快就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周围阴风阵阵,风里送来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嘻嘻哈哈,不绝于耳,笑得越凄厉,纸人跟野兔子的攻势就越凌厉,而听到这个笑声的陈阳,却恨不得亲手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挖出来。
就在陈阳眼前发黑,快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附在他身上正吸他的血的那些纸人,化为了片片纸屑,而那些凶狠的野兔子也一呼啦从他身上跳下来,挤挤挨挨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阳喘着粗气,脚下发软就要一头栽在地上的时候被横里出现在他腰上的一只手给扶住,陈阳看着那只手,抬起头,看到在他身边的却是神出鬼没的魏林清。
魏林清把陈阳扶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轻声跟他说,“你太莽撞了。”
陈阳没理他,手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和打火机,点上一根烟,狠抽了两口,吐了几个眼圈之后,才终于把刚才的惊悸以及身上的剧痛给压下去了一点,直到这时候,他才抬起头看着站在旁边如同清风朗月一样的魏林清,“你怎么来了?”
这一阵也不知道魏林清这个鬼在忙什么,以前整日整夜地跟在他身边,现在却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那个鬼婴都塞给了他,别以为他不知道魏林清的算盘,他只是不想跟他计较。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想计较也打不过魏林清。
那边鬼婴看到魏林清,一边跟那只僵尸周旋一边手舞足蹈,大声喊着,“父亲,父亲——我厉不厉害——”
“——”陈阳一时对他这献宝的样子无语了。
魏林清眉眼间一片温和,嘴角含笑地冲着鬼婴点了点头,鬼婴得到鼓励立刻气焰大盛,把那个僵尸揍得皮青脸肿,要不是靠着僵尸无知无觉外加坚硬无比的身体,只怕当时就被他打趴下了。
虎父无犬子,虽然还要修炼百年才能成鬼王,但是现在也不可小觑。
魏林清并没有直接回答陈阳的问题,而是说起了面前这个事,那些野兔子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还能动的,全都窜到了草丛里,沙沙几声之后不见了,地上只留下十几二十只死了的野兔子,“你被那只兔怪给骗了,它是故意引你到这的。”
陈阳看着那个还在跟鬼婴对打的僵尸,前后一联系,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以那个僵尸现在的实力,他那天晚上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摆脱才对,显然是故意示弱的诱敌之计。
不过一个没有灵智的僵尸明显做不到这种高难度的事,那么也就是说他是受了那只兔子怪的控制,更进一步地想一想,附近这么多山头,什么地方不能埋人,东老先为什么就挑中了这个坟山,当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古怪。
陈阳觉得自己好像被蜘蛛精缠在了盘丝洞里,左右都是陷阱。
突然,魏林清一把将陈阳揽到了自己怀里,冰冷而坚硬的怀抱,陈阳呆呆地靠着魏林清,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反应不过来,下山之后,魏林清还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
陈阳还以为以前那些迫不得已为之的床上运动告一段落,以后他跟魏林清之间要恢复成纯洁的男男关系,现在魏林清这样他还真有些意外,陈阳抬起头,看到魏林清低下头,那张端正斯文的脸越凑越近,眼看着就要脸贴脸,嘴对嘴了,陈阳赶紧伸出手挡住,嘴里喊着,“喂,你这是干嘛?”
魏林清一把抓住陈阳胡乱推搡的手,把他放在自己胸口上,嘴里低声说,“别动。我要把你身上的怨气拔除掉。”
陈阳做了一下垂死挣扎,“什么怨气?”
魏林清的脸已经贴得极近,冰冷的头发扫过陈阳的脸,两人之间还不到一指的距离,魏林清的眼尾有点往上挑,极为温润鲜明的眉眼,不管何时看过去,都觉得如同春水,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忘了,春水其实也可能极寒。
陈阳看着他似有情又似无情的眼睛,突然之间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僵硬地移开了眼睛,从他肩头上看向那一团模糊不清的黑暗,只有这样心脏那里突然的剧烈跳动才能慢下来。
魏林清静静地看着陈阳,含糊地说了一句,“那些纸人——”话还没有说完,他口中就吐出了一点灰白色的雾气,如丝如缕的往陈阳嘴里钻去,陈阳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又憋不住张开嘴呼了出来。
夜晚寒意深深,呼出来的气体也变成了白色,与那股灰白色的雾气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陈阳也算是久经情场,老皮老脸,自认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脸红心跳的了,却还是被现在这种太过于暧昧的情景弄了个大红脸,他跟魏林清脸对着脸,嘴唇要亲上去却又差了那么一点,只有各自口中呼出来的气息,交缠在了一起。
是比直接的唇舌交缠更暧昧,更情色的事。
陈阳觉得自己下面有点硬了。
魏林清静静地看着陈阳,从他口中把他身上那些秽气一点一点地全吸出来,等到最后一缕黑色秽气都清除掉了之后,两人的嘴唇之间已经没有那股灰白色的雾气相连,陈阳表情有点呆,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做点什么,魏林清头压下去,把冰冷的唇贴在了陈阳的上,当舌头探进他口中的时候,陈阳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茫然的眼神一下子集中了起来。
他想说点什么却被魏林清堵住嘴,呜呜的语不成声。
魏林清是让陈阳紧靠着自己的,这时自然感觉到了他下面那个微微硬起来的东西,他的手往下一滑,虚虚地放在陈阳的裆部,冰冷而又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拉下陈阳的裤链,正要钻进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给阻止了。
鬼婴站在他们身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父亲,爸爸,你们在做什么?”
132、离火
这一声喊;就好像大冷天当头一瓢冷水泼过来;本来微硬的部位立马软了下去;陈阳干咳了一声;一把抓过旁边的鬼婴塞到魏林清手里;自己从他怀里退出来;“我们在玩,在玩——”
相比较陈阳的毛躁;魏林清一脸风轻云淡的把伸进陈阳裤裆里的手收了回来之后顺手接过陈阳递过来的鬼婴;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和鼓励。
鬼婴一会儿看看魏林清;一会儿看看陈阳;显然不明白这两个大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红艳艳的新衣新裤,破了好几个洞,还沾满了很多脏东西,已经不能看了。
鬼婴扯着魏林清的衣袖,声音很是委屈,“父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