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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端阳公主便坐下不愿再多提一个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下首的郁子都,心中暗哼,你们家侄子乐意,你们父女俩看不上,这会儿推给我们家,看把你高兴的!华韶彦,都是你这个混账小子惹事!
郁子都沉默了许久,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太后拱拱手,“太后娘娘,陈兄和王兄皆是文采风流之人,有他二人在此帮娘娘品评即可。隆佑突觉身子不适,想先请告退,望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眉头微蹙,虽不满郁子都落了她的面子,但转念一想,今日他未能如愿,心中定是不痛快,她亦不想强人所难,遂道:“既如此,你且退下吧!”
郁子都一走,那屏风后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轻微的惋惜声。
端阳公主望着郁子都离去的背影,拿帕子拭了拭唇角的水渍,“瞧隆佑步伐稳健,不想是身子不适啊?平日里叔澜和隆佑在皇上身边伺候,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我还想今儿说不定能双喜临门,没承想倒是只有我们叔澜一人,哎……都说叔澜主意硬,我看隆佑也是个倔脾气的,您和老国公可是要多费心了。”
……
河面上一阵急风吹过,吹皱了碧水,吹乱了人心,吹散了迷梦。
郁子都站在河边,耳畔回响着那些欢愉的鼓乐丝竹和人声喝彩,唇角不免划过一抹苦笑,如今这些都成了别人的贺歌。怪谁?怪自己太过优柔,当时若是无所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日后与她携手的人该会是自己吧?
身旁人影一晃,郁子都烦躁地挥挥手,“不要来烦我!”
那人没有动,与他并肩站立看着远处,“后悔自责当时怎么没一口气把话说完,而是顺应了皇上和太后的意思离开那里。”
郁子都回头,看见了华韶彦站在自己身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复又望向河对岸,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是后悔,后悔对你疏于防范,棋差一招。”
“呵呵”华韶彦轻笑一声,便敛去了笑容,“我就算你今日抢先一步请旨,你祖父亦会阻拦,你是谦谦君子,心比天高,胸怀鸿鹄之志,为人处事务求周全……这样有好处,但也有弊端,有时顾虑太多,势必会优柔寡断。我曾经也犯过这样的错……”
郁子都没有回应,华韶彦的话戳中了他的心事。以前他未曾细想过这些,而今看来谨慎周全不是时时处处都能收获好的结果,比如他今日与青黛的擦肩而过。
华韶彦侧头看向郁子都,“不过,就算你先请旨,我亦不会坐视不理。等了她那么多年,我不会轻易放开她。”
华韶彦的话让郁子都有些摸不着头绪。
此刻华韶彦的眼眸幽暗,沉凝的眼神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沉在心底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一般,郁子都能深切地感受到深邃如夜的黑色下潜蕴藏着的坚持、决心,以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缱绻缠绵的忧伤……
郁子都恍惚了一瞬,华韶彦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再也看不出刚才那复杂的情绪。
“公主未必会满意这门亲事……”
“我娘不是我一个孩子,我肩上的担子没那么重……再说了,娶媳妇的是我,又不是我老娘。”
郁子都审视地打量着华韶彦,似乎考量他说话的分量。
华韶彦微微一笑,继续道:“我会护着她!”
霸道的话语让郁子都愣怔了,良久,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要将胸中的不快通通放走,然后转过头望向华韶彦,唇角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若你护不了的话……那就换我好了!”
华韶彦不甘示弱地回以一笑,“我不会给你机会!”
“我会看着的!”说完,郁子都转身朝中央的山棚走去。
华韶彦站在河畔,望着城东的方向,“我会护着她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
(第五卷完)
第六卷执手对镜描黛眉
第一百四十一章接旨
梧桐树葳茂的枝叶形成的树冠遮住了半扇窗,也挡住了午后烈烈的阳光。
青黛躺在窗边的竹藤摇椅上小憩,手里拿着柄宫纱美人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身上天水碧色缠枝山茶纹罗衫子被小风拂过,荡起一层层轻柔婉约的细浪,一拂一荡间带给人清凉舒爽之感。
拿着团扇的手渐渐放下了,青黛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快叫三姑娘起来换衣裳,传旨的公公即刻就要到了,咱们家三姑娘……”青黛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了朱嬷嬷的声音。
传旨?好端端的,传什么旨,估计做梦吧?!
青黛没听清,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便再一次陷入了迷糊之中,不想没一会儿身子猛然被人大力推了两下,“姑娘,别睡了,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青黛一个激灵坐起身,喊了一声:“地动了吗?”
“我的好姑娘,不是地动,是圣旨,赶紧得换衣裳,出去接旨。”朱嬷嬷招呼青黛屋里的丫鬟伺候青黛更衣。
“圣旨?什么圣旨还用我去接旨?”青黛半迷糊时被吵醒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丫鬟们拽到梳妆台跟前忙活起来,等换好了衣裳才来得及问了一句。
朱嬷嬷笑盈盈地看着镜子里的青黛,“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您去了就知道了。”
青黛的睡意还没完全褪去,任由丫鬟们摆弄,也没在意朱嬷嬷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也想不到等着她的那道旨意会是一道赐婚旨。
跪在外院的正堂上,青黛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宣旨的那句“赐予华韶彦为妻”,这怎么一回事。莫不是还在做梦?
青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嘴巴一抽,轻哼了一声,不是做梦!哈,自己要嫁给华韶彦?嫁给九娘娘那厮?
“三姑娘,接旨。”
朱嬷嬷小声提醒青黛,青黛这才回神,恭恭敬敬地叩头谢恩,将那一纸黄绢接到了手中。打开来又看了一眼,华韶彦和自己的名字都写在上面,谁来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家中上官鸿还没有回来。老夫人让小冯氏送内侍离开。回头看见跪在地上对着圣旨发呆的青黛,以为她是不乐意这门亲事,叹了口气。“起来吧!圣旨既然都下了,那事情已成定局。莫不是你记挂着郁子都?”
青黛摇摇头,“孙女没有那般想,我只是没想到会是华韶彦罢了。”
“原先着找户可心的人家,不用门第太高,只要你能当家作主。过得舒心。谁承想,你注定就是个富贵命!”
老夫人仔细观察着青黛的脸色。见她除了意外之外,倒未见哀痛之色,心中稍宽,抚了抚青黛的额发,感慨道:“人终是拗不过命!子都也好,韶彦也罢,两人对你的情意祖母看得出来。嫁给中意疼爱你的,比你心心念念喜欢着的要好。你嫁给他俩中的哪一个,祖母都高兴!”
“祖母”青黛抱着老夫人,想着这些年与祖母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眼眶一热,“孙女不想这么早嫁了,孙女还想再陪您两年……”
“我们家黛丫头越长越水灵了,早点定下来,也免得别家人再惦记,呵呵!”老夫人手掌抚过青黛脸颊,抹去她眼角涌出的泪珠,“不哭,不哭,看着你出嫁是祖母的心愿,这会儿你也有了人家了,祖母心里头高兴!”
……
那道黄绢被老夫人命人供了起来。端午节龙舟赛过后,上官鸿进宫谢恩还没回来,老夫人打发青黛先回去休息了。
青黛一回去,就看见一干人等巴巴地盯着自己,眼眸中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恭喜三姐要做将军夫人了!”
“恭喜姑娘觅得如意郎君了!”
青黛翻了个白眼,目光扫了眼嬉皮笑脸的诸人,撇嘴哼哼道:“有长进啊,都能做对子了。”
“三姐,你脸皮真厚,一点都不像大姐那会儿,好歹听着喜信儿也会害羞一下。”青薇笑着揶揄道。
看着小姑娘笑成一条线的眼睛,青黛嘴巴几不可察地抽了两下,抬起爪子捏了捏青薇的脸,“我们青薇小美人害羞起来才好看。等你过个三两年寻个如意郎君定亲的时候,三姐一定要回来看你是怎么个娇羞法儿。”
青薇哇哇大叫,“三姐,欺负人!”
姐妹俩笑闹了一阵,青薇回了自己屋里。
折腾了大半晌,室内安静了下来。
日头渐渐西斜,阳光已没有午后那边燥烈,透过窗照进屋内,照在那一捧白色的茶花上,剔透的白便幻化成金红色,绚烂美艳。
青黛又坐回上摇椅上望着桌上那一捧茶花发呆,忽然想起了杏花传回的那句话,恍然大悟,不由咬牙暗道,该死的九娘娘,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姑娘,你想什么呢?”桃花看见青黛没有睡着,状如无意地随口说道,“杏花刚才出去碰见了集雅居的丫鬟,说老爷回来了,一个劲儿的长吁短叹。”
青黛轻嗤了一声,“是没有攀上郁国公府的大树遗憾了吧?在他眼里,隆佑是未来的当家人,而华韶彦只不过是父母娇宠的幺子,对于这些和朝堂休戚相关的大家族来说,齿序有时候还是能起到关键性作用……对于父亲来说,女儿嫁得好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前程……”
桃花听了青黛的话,叹了口气没再接话,过了一会儿才小意问道:“那姑娘你呢?你心里乐意吗?”
青黛愣怔了一阵,也许是刻意逃避,不愿意嫁入郁、华这样的豪门大族,所以自己从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能与他们之中的一个走到一起。那夜华韶彦的探望,通通被她刻意地遗忘。郁子都,从小他心里就有抱负、有理想,若不是兴善寺的相遇,兴许自己还不知道那样含蓄温柔的人也会表白,自己对他的感觉更像是知己友情,至于这份情能不能渐渐地转变为男女之情,而今已经没机会再印证了。
转念想起那个赐婚旨上另一个名字,华韶彦,青黛不禁抚额。最初的错认,还一度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不过事后反倒让她的心态坦然了许多。到后来的分别再遇,好像每次遇到他都接二连三的出状况,现下想起来貌似大多时候都在斗嘴,几乎都没多少时间心平气和地说话……原本只当他是朋友,可那一夜的拥抱让原本那点感觉也完全变了味。如今一下子又要和他成亲,天翻地覆之后,连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青黛有些迷茫,甩甩头懒得再想,“我也不知道。何况乐意不乐意,不都是这个结果了吗?就是弄得跟赶鸭子上架一样,让人心里不爽快!”
桃花抿嘴一笑,“九少爷不是提前送了花赔不,估摸着这会怕是也惦记着姑娘,说不定今儿晚上会……”
“嘘,别乱说!”青黛嗔怪道,“那厮最好这两日别再我眼前晃悠,姑奶奶这会儿气还没消呢!”
这厢,青黛忿忿不平地要找华韶彦算账。
那厢,陈玄苦哈哈地看着披上斗篷的华韶彦,“少将军,旨意都下了,事情都定了。公主再生气还不是应下了,您就别再添乱了,让公主知道您晚上还要往人家家里跑,指不定生出别的想法……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儿就别去戴帽胡同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那一夜,月色撩人
华韶彦伸手按住了陈玄的肩膀,“既然你考虑的如此周全,那你留在这里盯着隔壁公主府,其他的事就不必操心了。”
“少将军,这不……”没等陈玄话说完,华韶彦已经一阵风似地走了。
华韶彦没有直接去戴帽胡同,去馆子里吃了点东西,在城里绕了个圈子,待到太阳彻底落山后,便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上官府西墙外的巷子里。
白天惊喜交加,晚上青黛早早就歇下了。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安睡。青黛百无聊赖,默默地数起了轻纱帐上翠竹叶片催眠。
刚数了没一会儿,一阵“咚咚”轻微的叩窗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青黛猛地坐起身,蹭蹭下床趿拉上鞋子,跑到窗边,看着月光下那张欠扁的俊脸,暗自腹诽,没想到真是他!自家的院墙都是篱笆做的,怎么这厮每次都能顺顺利利地爬进来?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
华韶彦的手在青黛面前晃了晃,“包子,看你家未婚夫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满意否?”
青黛没好气冷哼道:“你还有脸来?问都没问过我的意思,就去请旨赐婚,我才不要当你的未婚妻?!”
“我为何没脸来了?”华韶彦也不恼,原本微扬的唇角翘得更高了,眼底的笑意越发清晰,“嫌身为你未婚夫的我没早点来看你?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华韶彦单手撑着窗台,轻轻推开青黛手臂,纵身一跃,出溜一下就翻进屋里来了。
“你,你…你厚颜无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厮还是一如既往地皮厚嘴毒。青黛看着已经登堂入室的某人。咬牙切齿道,“不请自来,夜入姑娘闺房,毁人清……”
“嘘既然顾虑着名节,那就不要这么大声。莫吵醒了值夜的丫鬟!”华韶彦伸出食指点在了青黛的唇瓣上。
青黛翻了个白眼,往后退开一步,坐回到了圆桌前,拿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