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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集-纯文本无空格版-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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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而吾不能救,使二寇合三面以窥熙河,则其患未可以一二数也。如臣愚计,可诏边臣与鬼章约,若能使其部族讨阿里骨而纳赵纯忠者,当放汝生还,质之天地,示以必信。鬼章若从,则稍富贵之,使招其信臣而喻至意焉。鬼章既有生还之望,不为求死之计,其众必从。以鬼章之众与温溪心合而讨阿里骨,其势必克。既克而纳纯忠,虽放还鬼章,可以无患,此必然之势也。西羌本与夏人世仇,而鬼章本与阿里骨不协。若许以生还,其众必相攻,纵未能诛阿里骨,亦足以使二盗相疑而不合也。昔太史慈与孙策战,几杀策,策后得慈,释不诛,放还豫章,卒立奇功。李得吴元济将李,解缚用之,与同卧起,卒擒元济。非豪杰名将不能行此度外事也。议者或谓鬼章之获,兼用近界酋豪力战而得之,仇怨已深,若放生还,此等必无全理。臣以谓不然,若鬼章死于中国,其众仇此等必深。若其生还,其仇之亦浅。此等依中国为援,足以自全。自古西羌之患,惟恐解仇结盟。若所在为仇敌,正中国之利,无可疑者。臣出位言事,不胜恐悚待罪之至。取进止。

《乞约(鬼章)讨阿里骨札子》

元二年十月七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札子奏。臣近者窃见刘舜卿贺表,具言阿里骨罪状,又窃闻舜卿乞削阿里骨官爵,续又闻阿里骨上章请命,议者或欲许其自新。以臣愚虑,二者之说,皆未为得。何者?阿里骨凶狡反覆,必无革面洗心之理。今闻其女已嫁梁乞逋之子,度其久远,必须协力致死,共为边患。今来上章请命,盖是部族新破,众叛亲离,恐吾乘胜致讨,力未能支,故匿情忍诟,以就大事。若得休息数年,蓄力养锐,假吾爵命,以威胁诸羌,诛不附己者。羽翼既成,西北相应,必为中原之忧,非独一方之病也。且夏贼逆天犯顺,本因轻料朝廷,以为必不能讨己。今若便从阿里骨之请,则其所料,良不为过。西蕃小丑,朝为叛逆,暮许通和,则夏国之请,理无不许。二寇滔天自若,欲战欲和,无不可者,则西方之忧,无时而止矣。然遂欲从舜卿之请,削夺官爵,即须发兵深入致讨,彼新丧大首领,举国戒惧,我师深入,苟无它奇,恐难以得志。臣愚以谓当使边将发厚币,遣辩士,以离其腹心,坏其羽翼。今闻温溪心等诸族已为所质,势未能动,而心侔敛毡在其肘腋,迹同而心异。若用臣前计,使边臣与鬼章约,若能使其部族与温溪心、敛毡等合而讨阿里骨,纳赵纯忠,即许以生还,此政所谓以夷狄攻夷狄,计无出此者。若朝廷便许阿里骨通和,即须推示赤心,待之如旧,不可复用计谋以图此贼,数年之后,必自飞扬,此所谓养虎自遗患者也。故臣愿朝廷既不纳其通和之请,又不削夺其官爵,存而勿论,置之度外,阴使边臣以计图之,似为得策。臣屡渎天听,罪当诛死。取进止。

《参定叶祖洽廷试策状二首》

元二年十月二十一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同苏辙、刘状奏。准元二年十月十一日尚书省札子节文:“臣寮上言,近闻兵部郎中叶祖洽改礼部郎中,给事中赵君锡封驳以为不当,兼论祖洽廷试对策,有讪及宗庙之语。臣愚今详君锡所驳,极未为允。臣取祖洽印本试策寻究,即无讥讪之言,不知君锡何以见其讥讪也。伏望陛下令君锡条具祖洽讥讪之言,下近臣参定,以明枉直,庶使策试之士,谋议之臣,悉心不回,毋悼后害。三省同奉圣旨,令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谏议大夫同共参定闻奏者。”右臣等窃谓先帝亲策贡士,本欲人人尽言,无所回忌。士之论事,必欲究极始末,其语或及祖宗,事有是非,义难隐讳,但当考其所言当否,以为进退,不可一一指为谤讪。取到叶祖洽所试策卷子看详,其略云:“祖宗以来至于今,纪纲法度,苟简因循而不举者,诚不为少。”又云:“与忠智豪杰之臣合谋,而鼎新之。”臣等以谓祖宗拨乱反正,承平百年,纪纲法度,最为明备,纵使时异事变,理合小有损益,亦不当谓之因循苟简,便欲朝廷与大臣合谋而鼎新之。详此,显是祖洽学术浅暗,议论乖缪,若谓之讥讪宗庙,则亦不可。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等准朝旨,与谏议大夫同共参定闻奏,今据左谏议大夫孔文仲牒,已别状奏陈,更不连书。

又贴黄。叶祖洽及第日,臣轼系编排官。曾奏乞行黜落。今已具事实,别状奏闻去讫。

《又》

元二年十月二十二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状奏。右臣近奉圣旨,参定叶祖洽所试策。臣已与刘等定夺奏闻去讫。臣今看详元降臣寮上言有云:“凡在朝廷大臣,率多当时考试之官。信有此语,安敢擢在第一。”臣等今来定夺得叶祖洽显是学术浅暗,议论乖谬。缘祖洽及第时,臣系编排官,据初考官吕惠卿等定祖洽为第三等中,合在甲科,覆考官宋敏求等定祖洽为第五等中,合是黜落。臣曾具事由闻奏,乞行黜落。兼据祖洽元试策卷子云“祖宗以来至于今,纪纲法度因循苟简而不举者,诚为不少”。今来祖洽上章自辩,却减落上件言语,只云“祖宗已来至于今,纪纲制度,比之前古,亦有因循未举之处”。显见祖洽心知“苟简”之语为不可,故行减落。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大雪乞省试展限兼乞御试不分初覆考札子》

元三年正月□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札子奏。臣窃见近者大雪方数千里,道路艰塞,四方举人赴省试者,三分中未有二分到阙。朝廷虽议展限,然迫于三月放榜,所展日数不多,至时,若隔下三五百人赴试不及,即恐孤寒举人,转见失所,亦非朝廷急才喜士之意。欲乞自今日已往,更展半月,方始差官,仍令礼部疾速雕印,出榜晓示旁近州郡,但未试以前到者,并许投保引试。若虑放榜迟延,恐趁三月内不及,即乞省试添差小试官十人,却促限五七日出榜。臣又窃见自来御试差官,分为初考、覆考、编排、详定四处,日限既迫,考官又少,以此多不暇精详。又缘初、覆考官,不敢候卷子齐足,方定等第,只是逐旋据誊录所关到卷子三十五十卷,便定等第,以此前后不相照,所定高下,或寄于幸与不幸,深为不便。不若只依南省条式,聚众考官为一处,通用日限,候卷子齐足,众人共定其等第,不惟精详寡失,又御试放榜,亦可以速了。臣窃意祖宗之法,所以分考官为四处者,盖是当时未有封弥誊录,故须分别以防弊幸。今来既有封弥誊录,纵欲循私,其势无由。若只依南省条格,委无妨碍,乞赐详酌指挥。取进止。

《大雪论差役不便札子》

元三年二月九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札子奏。臣伏见陛下发德音,下明诏,以大雪过常,暖气不敷,农夫失业,商旅不行,引咎在躬。涣汗之泽,覃及方外,而诏下之夕,雪作不已。臣备位近侍,诚窃感愤,废食而叹。退伏思念陛下即位以来,发政施仁,无一不合人心顺天意者,当获丰年刑措之报,凤凰景星之瑞,而水旱作,常寒为罚,殆无虚日,此岂理之当然者哉!臣诚愚蠢,不识忌讳,试论其近似者,而陛下择焉。臣闻差役之法,天下以为未便,独台谏官数人者主其议,以为不可改,磨砺四顾,以待言者,故人畏之而不敢发耳。近闻疏远小臣张行者力言其弊,而谏官韩川深诋之,至欲重行编窜。此等亦无他意。方司马光在时,则欲希合光意,及其既没,则妄意陛下以为主光之言。殊不知光至诚尽公,本不求人希合,而陛下虚心无我,亦岂有所主哉?使光无恙至今,见其法稍弊,则更之久矣。臣每见吕公著、安焘、吕大防、范纯仁,皆言差役不便,但为已行之令,不欲轻变,兼恐台谏纷争,卒难调和。愿陛下问公著等,令指陈差雇二法各有若干利害,昔日雇役,中等人户岁出钱几何,今者差役,岁费钱几何,及几年一次差役,皆可以折长补短,约见其数,以此计算,利害灼然。而况农民在官,贪吏狡胥,百端蚕食,比之雇人,苦乐十倍。又五路百姓,例皆朴拙,差充手分须至转雇惯习人,尤为患苦,其费不赀,民穷无告,监司守令观望不言。若非此一事,则何以感伤阴阳之和,至于如此?虽责躬肆眚,彻膳祷祠,而此事不变,终恐无益。今侍从之中,受恩至深,无如小臣,臣而不言,谁当言者?然臣前岁因详定役法,与台谏异论,遂为其徒所疾,屡遭口语。今来所言,若不合圣意,即乞便行责降,以戒妄言。若万一稍有可采,即乞留中,只作圣意行下。庶几上答天戒,下全小臣。不胜恐忄栗待罪之至。取进止。

《贡院札子四首·奏巡铺郑永崇举觉不当乞差晓事使臣交替》

元三年二月□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苏轼同孙觉、孔文仲札子奏。贡院今月三日,据巡铺官郑永崇领押到进士王太初、王博雅,称是传义。问得举人,各称被巡铺官诬执。寻令巡铺官宣德郎王厚将逐人卷子与众官点对,得逐人试卷内有一十九字同,即不成片段。本院检准条贯,惟经学不许传义,口授者同,至于进士,须是怀挟代笔,方令扶出。今来逐人试卷,点对得只有一十九字偶同,别无违碍,显是巡铺官郑永崇举觉不当。兼两日内巡铺内臣屡将暧昧单词,令本院扶出举人,本院未敢施行。见奏取旨,及有巡铺所手分杨观作过,本院依法区分。其巡铺内臣并来帘前告属,坚要放免,本院亦不敢依随,以此挟恨罗织举人,必欲求胜。今来进士尚有两甲,诸利尚有一十五场,未曾引试。若信令巡铺官内臣挟情罗织,即举人无由存济。欲望圣慈速赐指挥,或且勾回石君召、郑永崇两人,却差晓事使臣交替,所贵不致非理生事。取进止。

《贡院札子四首·奏劾巡铺内臣陈忄造》

元三年二月□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苏轼同孙觉、孔文仲札子奏。贡院今月三日,据巡铺官捉到怀挟进士共三人,依条扶出,逐次巡铺官并令兵士高声唱叫。至今月十一日扶出进士蒋立时,约有兵士三五十人齐声大叫。在院官吏公人,无不惊骇,在场举人,亦皆恐悚不安。寻取到虎翼节级李及等状,称是巡铺内臣陈忄造指挥,令众人唱叫。窃详朝廷取士之法,动以礼义举人,怀挟自有条法,而内臣陈忄造乃敢号令众卒,齐声唱叫,务欲摧辱举人,以立威势,伤动士心,损坏国体,本院无由指约。伏望圣慈特赐行遣。取进止。

《贡院札子四首·申明举人卢君修王灿等》

元三年二月□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苏轼同孙觉、孔文仲札子奏。贡院今月三日,据巡铺官押领到进士卢君修、王灿,称是传义。却问得举人,称是卢君修来就王灿问道,不知耿邓之洪烈,为复是“洪烈”,为复是“洪勋”?其王灿别无应对。当院看详,若将问字便作传义,未为允当。已一面且令逐人就试,乞早降指挥,合与不合,一例考校。取进止。

《贡院札子四首·论特奏名》

元三年二月二十九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苏轼同孙觉、孔文仲札子奏。臣等伏见从来天下之患,无过官冗,人人能言其弊,而不能去其害。惟往年韩琦、富弼等,独能裁减任子及展年磨勘,发议之初,士大夫相顾,莫敢以身当之者,以为必致谤议,而琦等不顾,既立成法,天下肃然,无一人非之者。何则?私欲不可以胜公议故也。流弊之极,至于今日,一官之阙,率四五人守之,争夺纷纭,廉耻道尽。中材小官,阙远食贫,到官之后,求取渔利,靡所不为,而民病矣。今日之弊,譬如羸病之人,负千钧之重,纵未能分减,岂忍更添?臣等自入贡院,四方免解举人投状称,今来是龙飞榜,乞为敷奏法外推恩者,不可胜数。臣等一切不行,兼不注,有经朝省下状蒙送下本院,亦只是坐条告示。近准圣旨,依逐举体例,下第举人,各以举数特奏名,已约计四百五十人。今日又准尚书省札子取前来圣旨,特奏名外各递减一举人数,若依此数,则又添数百人。虽未知朝廷作何行遣,不当先事建言,但恐朝命已行,即论奏不及。臣等伏见恩榜得官之人,布在州县,例皆垂老,别无进望,惟务黩货以为归计,贪冒不职,十人而九。朝廷所放恩榜几千人矣,何曾见一人能自奋励有闻于时?而残民败官者不可胜数。以此谓其无益有损,不言可知。今之议者不过谓即位之初,宜广恩泽。苟以悦此侥幸无厌数百人者,而不知吏部以有限之官,待无穷之吏;户部以有限之财,禄无用之人,而所至州县,举罹其害。乃即位之初,有此过举,谓之恩泽,非臣所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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