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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的救赎,还要靠智慧的预见和觉醒。也许预见和觉醒要到惊涛拍岸之时才会弥漫开来,但是微观到某一领域、某一单位、某一人群,早一步的、不妥协的先觉先行,就是机遇、优势和人的生存安全乃至中流砥柱。
凡事一个人的理解是单薄的,个别人的努力是脆弱的。导泉向涧,则为易下之流;激波凌山,必成难升之势。何懔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说话又有双关之意,可见他对新的改革大计亦有底气不壮、信心不足之虞。那么说明进一步统一认识仍是任重道远,整个步伐可以从气势上缓一缓,规划再反复几个来回,十年大家觉得长,可以另搞一个五年三年的,一步一步来。“‘反恐’会议”的事不再张扬,埋头准备就是。基因所关于“基因之剑”的实验,既然在当前情形下变得如此敏感,也可暂时停一停,以求局势平静、不生波折。只是军事医学城的事,周期长且急等着用,务必全力推动。从总体上看,落实军委、总部对“江之湄事件”的指示,搞清江之湄的下落,也是当务之急。
上岸时,他深深地吸了几口空气,仿佛要挽留住这里的一切。他看到何懔仍在不远处等着他,见他就说:“早点回去吧,上午还要听教学形势分析呢。”
是的,校教学形势分析一般是两个月举行一次,为了体现学校党委重教议教,傅潮声竭力建议请他也一同参加,以便对教学这一中心工作有个全盘把握。
第六章(2)
作者:郭继卫
教学形势分析开始前,大家对传言纷纷的“江之湄事件”议论着、辩论着,莫衷一是。贾副校长到得早,他大声武气的嗓门儿老远就能听到:
“我让图书信息中心了解过,美国发行量最高的几大报刊都没有提中国什么事儿,只有一份对华一贯不友好的《华府时报》和几份小报在那儿嚼过蛆,还有他妈的日本、英国的个别报刊。我们能听他们搅和吗?没有的事儿干吗去此地无银三百两?‘9·11’后还有美国报纸说,恐怖分子的飞行技术是中国培训的呢,难道我们也主动去告诉美国人,说没这么回子事儿?啊?哈哈!”
看到傅潮声等走进会议室,人们便都闭口不说了。
贾副校长主持会议先发言,然后组织大家对本学期以来的教学工作、教学改革、素质教育开展情况、教师队伍现状和学员思想反映等问题,进行了研究讨论。
按照傅潮声的风格,会议高效率地进行到尾声。
傅潮声把话题一转,忽然说想利用这个机会,谈一谈“帕特逊事件”和与之同时发生的江之湄的失踪。
他先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强调了军委首长和总部领导有关批示、指示的极端重要性和深刻含意。然后又分析了这些事情发生的国际背景,如美国当任总统的国际政策策略调整转变、世界科技特别是军事科技发展引发的激烈竞争,以及校内军事医学建设发展的地位作用,和对外学术交流的重大意义。同时提出了几点要求,要以此为鉴,认真查找管理工作和思想观念上的漏洞;要全面加强科技保密教育与监督;要继续加大国际交往力度,并有重点地开展与欧洲、俄罗斯等国家的学术交流;要组织管理好各类在外人员,确保不失控、不出问题;要按校党委扩大会的部署,坚持完成好各项业务建设工作,不受影响和干扰等。
何懔开始时对傅潮声此时此地讲这些话颇感意外。细细一想又觉得选择这样一个时机,讲这个问题还是挺有意思的。
到场的除业务副校长、四部领导外,还有校直和各大单位教学科研等主干系列的部、处头头们。他们是学校业务建设的骨干,又被沸沸扬扬的各种传闻所包围,专门给他们开一个会吧,显得过于郑重及时机不够成熟;不讲清情况、统一认识吧,又会造成思想混乱,更容易轻信那些道听途说。借此时机系统深入地阐明这个问题,既有稳定效果,又有廓清作用,既布置了贯彻上级指示精神,又明确了新情况下的工作重点,体现了对整个事件“内紧外松”和对上级指示坚决落实相结合的处置原则。
最后,傅潮声又一次出人意料,说到了基因研究所所谓“绝密项目”的事。
“人们觉得是不是基因所在搞或者说是我在抓什么特别神秘的科研项目,甚至是在欺上瞒下、故弄玄虚,弄得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盖莫能知。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所里是开展了一点具有保密要求的科研尝试,但绝非像外界渲染的那样高深莫测,说到底是利用现代生物技术在尝试一种观念或理论。这种观念哪是什么绝密的,研究所莫主任不仅在军事医学论坛的专家座谈会上提到过,而且曾在上周末的全校讲座中系统宣传过,遗憾的是由于教学组织上的问题,这个讲座没有很好地达到宣传效果。在座的都是教学科研管理骨干,我想多说两句,我们不仅要注意对知识的了解掌握,更要注意对新东西应有敏锐性的认识和发现。我看有机会再请莫主任讲一次,补上这一课。相信那时对大家就不会再有什么神秘感了。而且我也希望有更多的同志能注意这种新观念、讨论这种新观念、尝试这种新观念。”
说着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何懔一眼。
“再回头说保密的问题,凡是新东西都要有一定的保密性。首先是技术保密,在理论不成熟、方法不稳定的情况下,这些技术本身是不适宜公诸于众的。其次是优势保密,我们的技术手段较一些发达国家是落后的,我们的优势在于智能的角逐,这种优势过早和盘托出的话,恐怕顷刻间就优势不在了。再次是利益保密,军事医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它的所作所为可能直接关系到国家利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让其它利益让位于最高利益。所以,我觉得适当地控制知情范围,是为军事医学的崇高性负责,是为相关人员的安全性负责,例如这些秘密如果泄露出去,江之湄显然就会担着更加险恶的风险。
“另外,这么做也是为组织的正确性负责,尝试的绝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如果走了弯路或是犯了理念上的错误,保密则可以让个人政治前途承担所有责任和处罚,这种状况是非常可能的,绝非在此危言耸听。”
最后,傅潮声请何政委作指示。
何懔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觉得傅潮声后边这一席话就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他怀疑是不是纪委副书记把告状信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傅潮声,从而使傅潮声这样婉转地向他做着解释。这曾让他有过一阵轻微的不快。
他没有想到,其实是莫主任通过与他的那次谈话,察觉出他的想法,并告诉傅潮声有必要找机会讲讲清楚的。
他本应就傅潮声提到的那些要求再强调几句的,但他此时脑子里展开的是另外的一片天地:傅潮声的思想目光往往独到而犀利,可能他不够瞻前顾后,不够注重形式和外表,但是从他身上可以广意地理解为,科学家在专业领域确实先知先觉,完全可能走在政治家、军事家之前,或者说提示政治家、军事家看得更为广阔深远,这方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应有表现。
这一想法使何懔对院校特征有了新的认识,我们应该宽容地允许科学家们以他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走得更快、更远,哪怕这种方式夹杂进了许多个人行为色彩。党委书记的把关定向作用,当然是必不可少的,说不定那个帕特逊的失败,就是由于他的个人行为缺乏把关机制呢——谁让他那里不设个政委。但是这种把关定向作用要发挥在大处上、内核上、发展的整体环境上,而不是为争睹一纸实验设计而计较过来计较过去。
进而,他又重新考虑着告状信那件事,光给总部送份报告还不够,他应该专门去北京一趟,为傅潮声把一些问题说清楚。如果确如林副校长所说,院校面临体制编制调整改革的可能,那么澄清谣言中伤对傅潮声的威胁,是目前来看非常急迫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六章(3)
作者:郭继卫
江的那边有一个遐想,
蒲公英欲飞的时节,
劳碌着贫芜、
守望着迷惘。
暮归的脚踏车追逐流淌的倒影,
风是甜的、
帆是圆的,
我因你远翔,而你起航了吗,故乡?
海的那边有一个梦想,
霓虹灯勾画的秘境,
新的大陆、
老旧的街窗。
虚拟的淘金路宽容嘈杂错乱的足印,
诗魂是香的、
长夜是凉的,
我因你蜕变,而你总被诱骗,异邦!
心的那边有一个幻想,
命运流星贯穿的时空,
一过的划飞,
无愈的痕伤。
亲近得怕你为难煎熬着疏离得怕你孤单,
相思是未期的,
相忘是自欺的,
我因你空寂,问此生何寄、远方?
百无聊赖的江之湄翻找些词句堆积着,排遣内心的无奈和恐慌。房间静极了,周围静极了,一切都静极了。她心跳的律动声竟高亢如洪钟大吕,自己发出的浅吟低唱也成了阵阵轰鸣。
忙碌惯了的她一下子这样静下来,简直是度日如年。孤独像一大群蝗虫,在嗑噬着她的一片片灵魂。
那天她从二楼阳台纵身跳下水中去,饱受折磨之后被捞出、救醒,关进了这个寂静的小屋子。从那时起,她开始绝食,把送来的任何食品饮料全部掷了出去。两天后他们不送饭了,将她绑在床上给她输液。江之湄寻找一切机会扯掉输液管,反反复复,胳膊上已经形成了大片的青紫。不过他们很快找来了给精神病人使用的固定架,在输液时给她用上,各部位的皮带扣让她无法挣脱,也无力挣脱了。
那个黑大个儿克劳尔博士来找她谈话,一再声明他们不是恐怖或暴力组织,而且都是一些科学家,因为种种原因所迫,选择了这样一种生活:从知识的含金量中直接抽取财富,既然通过社会的分配形式不能及时给付、而总是延期到他们无力消费的时候。他们有组织、有胆识、有目标、有分寸,就好像科学界的教父。譬如,眼下这个活儿就是受个别大公司之托,利用所掌握的尖端技术,人为改造科技产品的市场运作,从中牟取利润,就好像科学界的黑社会。
“我们也有我们的社会理想和行为准则,不杀人、不破坏、绝对报酬丰厚、绝对不留隐患,不愿继续干的以后也绝不纠缠。”
“人人都可以选择或创造自己的生活方式,克劳尔先生,但是科学家应该比其他人更有理智和辨别力。R…3这个东西也许你不太了解,或者没有认真考虑过,它不是普通的病毒,它是人类的大敌呐。”江之湄试图通过讲道理说服对方,就尽量缓和了语气,“那些人类著名悲剧中是怎么说的?
And for that pur pose;I'llanoint my sword。
I bought an unction of a mountebank
So mortal that but dip a knife in it;
Where it draws blood;no cataplasm so rare;
Collected from all simples that have virtue
Under the moon;can save the thing from death
That is but scratch'd withal.I'll touch my point
With this contagion;that if I gall him slightly;
It may be death。
(而且我还要在剑上涂一些毒药。
我找卖药人买到一种油膏,
毒极了,只要把刀尖在里面蘸一下,
刺到人一出血,哪怕只擦破一点皮,
那就用全世界能搜集得到的药草
配制起来的妙药,也休想救得了
他的性命。我就用这种药涂一点
在我的剑头上,我叫他受一点擦伤
就保他送命。)”
在听江之湄背诵《哈姆雷特》台词时,克劳尔当真吃惊地望着她,脸上生出些钦佩之意。
这无形中给了江之湄以鼓励。
“你看看《哈姆雷特》,看看历史和文学对毒药和使用毒药的人是什么评价。而准确来说,R…3就是现代科学的毒药!”
克劳尔突然大笑起来。他没有想到江之湄会冒出这样幼稚的理论,金钱是现实的,科学与毒药同属手段。
“富于古典美感的江小姐,既然你说到毒药和剑,这毒药和剑比起来,正是个绝妙的东西。它是另一种形式的和平,是另一种形式的消费,是另一种形式的了断和更新。别忘了连罗密欧与朱丽叶都用得着它。你不必劝说我,你无权选择,所以也无需寻求什么理论。”
江之湄开始因对牛弹琴而恼怒,“美国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她忿忿问。
“我们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