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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开枪了,先是只听见枪声,随后就有击中后厢的声音。
“他妈的,怎么搞得像好莱坞大片似的。我看停车算了,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要不,暂时停下来,趁他们下车干掉两个也未可知。”他摆弄着手枪,“天哪!这支枪只是个实验设计,是个图纸,它根本没有子弹!”游峡克急得直跺脚。
江之湄紧咬嘴唇,没有理会游峡克的絮叨,专心驾车,一言不发。
突然,几颗子弹击中了驾驶室后壁的玻璃。游峡克急中生智,想起《渡江侦察记》之类的电影中飞车打掉追赶车队的场面。他把恒温瓶塞在江之湄背后,用枪柄敲下破玻璃,使劲钻进了货厢。
“天无绝人之路啊!”他在后面大叫,原来车后厢里装着半人高的一大桶做实验用的液氮。他拼着老命松开固定液氮的支架,撬开盖子,喊了声:“减速!”
江之湄放慢车速,两辆车一下子拉近了距离。游峡克猛然推开车厢后门,奋力将液氮罐蹬了出去。同时高声喊着:“Go!Go!Go!”
江之湄立刻加速。
随着液氮罐的摔落,100公升零下179摄氏度的液氮轰然喷出,顷刻间在公路及两旁形成了数十米高的雾障,路面的沥青“噼噼啪啪”地爆裂。追赶的轿车车轮在压过液氮的瞬间也砰然破碎,车体失去控制,一头翻出路外。
林岫峰雇了几个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帮他彻查全美范围内的生物试剂订购情况。他知道江之湄能做哪些实验,从而能判断出所需试剂的品种范围;他也熟悉美国主要的生物技术研究机构包括较大的公司,能够分析出和它们的需求不一致的订货。
这是一项前所未遇的卷帙浩繁的工作,所有数据要是打出来,足有几公里长。大学生们尽情发挥聪明才智,总算在两天后筛选圈定了三个可疑的订货单。
林岫峰赶忙联系国土安全部的弗雷明探员。
在他们跑到第二家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了焦煳味儿,消防队把那里浇了个遍。当地的警察找到的三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由法医带回了,其他的人员暂时下落不明。江之湄拯救美国人民的壮举和克劳尔犯罪的现场全部灰飞烟灭。不过,这个极其可疑的地方显然就是在搞基因技术,从设备外壳上就能看出来。
弗雷明的上司乘直升机赶到,由他们接手组织破案。
鉴于尸体当中没有女性,弗雷明认为可以在附近一带找一找江之湄这个人。她会对破案很有帮助,而且她极有可能仍在恐怖分子挟持之中。
第十二章(6)
作者:郭继卫
江之湄驾车一路狂奔。
“你不用着急,他们肯定追不上来了。”游峡克劝她。
“只要这个破车还能跑,我就不会让它慢下来的。就算后面没有追了,谁又能知道前面有没有人在蓄谋堵我们?”
“真没料到,你是处在这么惊心动魄的状态中。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研究所里看了多少美国机密,害得搞成这种样子?”
“胡说什么,那哪里能算是美国机密!我们这里很多人都能进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就过去了。我看是帕特逊博士被打成间谍后,要陷害我当垫背的!我下载过的那些和后面看到的,他们做的工作真是天壤之别……”
“什么,你看过不止一次?”游峡克惊问道,江之湄不吭声了。“难怪在国内连中央军委都惊动了。”
这回该江之湄吃惊了,“不会吧!那不是美国人要把鸡毛吹上天啦?”
“怎么不会,还来了检查组,就像派到伊拉克的核查小组一样。傅潮声被整得灰头土脸,给总部作检讨。据说这事现在还没完呢。”
江之湄又不做声了。
前面不远处有几栋房子和加油站,游峡克建议在这里休整一下,改变一下狼狈面貌,顺便打探一下事故现场那边的情况。江之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花猫!”她叫了声,把车停在路边,让游峡克去路边的小溪里洗洗脸,“你的脸像挂在窗外的中国第一代空调。”
“什么意思?”
“又破又脏。”
“你还不是一样,而且是没有挡雨板的那种,涂满了泥道道儿。”
两人终于像许久以前那样,大笑了起来。
他们洗了脸,游峡克用泥巴糊了糊后厢的弹孔,然后向加油站驶去。那里有几户人家,一个两层的汽车旅馆。
为了谨慎起见,江之湄把车远远地停在一处僻静的房头雨棚中。
他们走进旅馆,开了一个房间。江之湄急着洗澡,游峡克看了看电视新闻,就去楼下服务台边上的提款机取钱。提款机有点问题,要么是有个键输不进去,要么是不能识别。这时,有两个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喊来服务台处的经理,拿出一张打印照片,问他见过没有。经理说刚才在这里当班的是他太太,到加油站超市去了,他喊她过来。
游峡克与他们隔着一块大玻璃。玻璃反光的缘故,那两人没看见他,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照片是江之湄的。他蹑手蹑脚从边门溜出,飞快跑回楼上的房间,不顾江之湄洗不洗澡了,推开卫生间喊着快跑。
江之湄本来看见旅馆里有台干衣机,正在边洗澡边洗内衣。这时也慌神了,套上外衣抓了恒温瓶,和游峡克跑出屋子。
他们不敢从楼梯下楼,而是顺消防梯拐进了小餐厅,两人若无其事地和那里坐着喝咖啡的两个客人打过招呼,从另一侧的玻璃门走出旅馆。进了院子,江之湄听到身后有个男人大声喊叫着什么,心中发毛,拔腿就跑。游峡克虽说侧眼看见似是旅馆老板在叫他老婆,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江之湄跑了起来。
他们飞快地钻进了小货车,飞快开出旅馆停车道,驶向公路。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匆匆忙忙上车时,碰倒了旁边一只小货筐,里面的一袋加拿大面包粉掉下来,被车轮卷起并卡在横轴处。车轮飞转,面粉一路飞扬,形成大片白雾。
旅馆酒吧里一位女士隔窗望见,大喊大叫着:“白色粉末!上帝,白色粉末!”人们顿时慌作一团。
前厅里的两人闻讯跑出来,他们喊着、跑着,见没有停车的意思,两人上车就追。也许自恃驾驶技术高强,他们一下子越过草坪,冲上公路的逆行方向,然后打了个急弯。
旅馆里和附近的其他几人也赶在“白色粉末”飘来之前驾车逃离,公路上一时乱纷纷的。
这时谁都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公路上一前一后冲过来两辆飙车的高排量雅马哈摩托,见到突然出现的轿车,前一辆摩托急忙躲闪,擦着一辆轿车边缘冲了过去,摩托车转头过度,竟倒了过来,驾驶员甩到地上,失去控制的摩托车眼睁睁看着一头撞上了停在加油站外的一辆加油车。而后一辆摩托尽管减速,发出刺耳的刹车尖叫,却还是和那辆率先驶出的轿车撞在一起了。
从远处看去,加油车突然蹿出火光,燃烧着的汽油倾盆大雨般飞向四周,人们在烈焰的追逐下呈鸟兽般四散奔逃。
冲出三两公里的江之湄他们,仍能感到爆炸引起的地动山摇。游峡克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扭头伸出车窗回望时,更为可怕的情况发生了:整个加油站已经伴着火球和滚滚的浓烟飞上了半空,无数的碎片拉着燃烧着的尾迹,天女散花般地漫天飞舞。
“发生了什么?”惊魂未定的江之湄颤抖着问。
“是啊!发生了什么?”游峡克激动地大声喊着,他曾看见那辆轿车闯逆行线时,从车窗中放出一个警灯,而第一次爆炸发生后,车上的人飞快地下车协助摔倒的摩托车手逃离现场,“追我们的不是那帮坏蛋,是警察!他妈的菜鸟警察!他让我们变成了全美头号通缉犯!”
他俩如坐针毡,尽管那事故不是由他们造成的,而且看来人们应该都逃了出来,可是他们仍不敢去找警察,那样的话他们是说不清也跑不掉了。
他们再不敢开着车四处乱跑了,在这一望无际的公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警察的直升机老鹰抓小鸡似的逮了去,必须往人群中钻。
到了两条编号公路的交汇处,他们把车开下公路,驶入一个堆放牧草的大库房里,游峡克拆开一包干草将轿车埋藏起来。
“我们要是能离开这儿,我会通过网络告诉当地警局,这本是那帮坏蛋的车。”游峡克认真地说。
“或者由你亲口向提审你的警官交代。”江之湄悻悻地顶他一句。
他们跑向主要公路,准备搭乘便车离开。出乎意料之外,公路上正行驶着长长的军车车队,各类车辆望不到边,大概是哪支部队在搞演习。
正在无奈,准备离开这里,遥远的路尽头处冒出些奇怪的黑点儿。渐渐地,近乎于荒诞的景象走来了:几辆敞篷吉普车快速驶来,车上一帮小青年儿操着各色乐器冲军车大唱反战摇滚。
江之湄见状,忙上前打出搭车手势,间或做了几个演奏“空气吉他”的姿势。游峡克知道她琴棋书画都能来两下子,但没想到她在此时有这样疯狂的举动,未及劝阻,有辆吉普车已经停下,车上的人把他俩拉了上去。
这两位一身又脏又破,再要来棒球帽和大墨镜戴上,倒和车上那些Hip…Hop族浑然一体了。游峡克正手足无措,江之湄平静了一下情绪,暗中踢他一下,示意他从容一些。然后接过电吉他,佩戴耳麦,踏牢座椅,扯起嗓子唱了出来: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n call him a man
Yes 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 in the sand
Yes N'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balls fly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years can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 is washed to the sea
Yes N' How many 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
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Yes N' How many times can a man turn his head
Pretend that he just doesn't see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Yes N' How many ears must one man have
Before he can hear people cry
Yes N' how many deaths will it take till he knows
Too many people are dyin'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
才可以称为好汉
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海
才能够栖息于沙滩
炮弹要飞过多少次
它们才被永远禁免
我的朋友
答案在风中飘散
一座山要存在多少年
它才会被冲刷进海面
一些人要生存多少年
他们才会实现自由之愿
一个人要多少次回头
去佯装他视而不见
我的朋友
答案在风中飘散
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
才可以看得见蓝天
一个人要有多少只耳朵
才能够听到人们的哭喊
要有多少死亡他才会觉醒
人类正遭受太多的摧残
我的朋友
答案在风中飘散……)
游峡克知道,江之湄唱的是Bob?Dylan的摇滚名曲《随风飘去》。长发遮盖着她的脸,皱巴巴的外套像旗帜一样飘舞,人们看到的不是一个歌手,而是奔驰着的倾诉着的受伤的心灵。不仅乐手们为她叫好、伴奏和狂舞,军车上嚼着口香糖的士兵——前来抗议的小伙子告诉游峡克,那是从伊拉克班师回营的美军机步师——也大声而投入地附和着:“blowin' in the wind!blowin' in the wind!”反战的和参战的,在如画的原野上一同高歌对和平与生存意义的思索,真是反差而又合理的画面。
车队跑到附近的小镇,江之湄他们与那些素昧平生的朋友依依不舍地告别,然后匆匆忙忙地换乘最近的一班高速火车离开这里。进火车站时,游峡克买了张地图,在飞驰的列车上,他研究了一阵子,说:“农村包围城市,我们到下站后马上换车去这里,”他指了指地图,“华盛顿。”
“恐怕不等我们到华盛顿,就先要变成阶下囚了。” 江之湄绝望地说。现实可不是摇滚或民谣,刚才有那么一大帮Hip…Hop族簇拥着,看见警察忘记了害怕,在行色匆匆的车站就没什么安全感了。“你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