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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么还不见前面有动静?难道高估了杨玉红?他来找王保长真是为了借五十块大洋?他正合计着,就听到了枪响。现在他躲在了石头后面,他的心就不再动摇了,看来他不是高估了杨玉红,而是低估了。
鬼子兵各就各位,隐蔽得很快,这让太爷爷很佩服井上垣,觉得他带兵有两下子,剩下的伪军兵还在东躲西藏,太爷爷也没法下手,他交待过弟兄们,万不得已,不要朝伪军兵开枪,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伪军兵弟兄们还有感情。就那样对射,太爷爷他们因占据了有力的地势,攻守两便,没有伤亡,鬼子兵倒被打死打伤了几个,但因能及时隐蔽还击,却也损失不大,伏击战进行到现在,看起来不算成功,这也出乎了太爷爷的预料。
太爷爷正打着,一个弟兄忽然跑过来报告:“大哥,那队鬼子兵跑回来了!”太爷爷听后看了眼身旁的彭亮,然后犹豫也没犹豫就说:“告诉弟兄们,快撤!”潘大姑娘和彭亮就带着八十多个弟兄先撤走了,太爷爷带着剩下的四十多弟兄,又射击掩护了一阵子,见潘大姑娘他们走远了,才两人一乘地骑上马,急驰而去。见太爷爷他们忽然都走了,井上垣脸上就露出了喜色,他知道,先头的那队日伪军及时赶回来增援了,他便下令追击,可他们登上了制高点,只看到了太爷爷他们骑马远去的背影。
井上垣清点死伤人数时,那队日伪军就赶到了,都气喘吁吁的,却没见王保长,日伪军开到村口也没有啥事儿,就让他回家了,而日伪军刚转身走不远,就隐约听到了枪声,便跑了过来。那个中队长扫视了一下战场,脸上就现出了慌张,打了个立正向井上垣说了句什么,意思是:“长官,我们来晚了!”井上垣却没生气,满脸得意地回了一句,意思是:“不,不是你们回来的晚,是他们跑得太快了!”他已清点完死伤人数,鬼子兵六死一伤,伪军兵一死一伤,这点损失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尽管太爷爷没上他的当,但这场战斗的结果,却告诉他两个很欣慰的事实:一是他前后呼应的部署很英明;二是杨玉红的实力还很小,不足以与他的队伍相抗衡。
这时,惊魂未定的高队长走过来问:“太君,我们现在回城里?”井上垣摇了摇头,脸色沉了沉:“去氓牛屯!”“去氓牛屯?”高队长很迷惑,不明白井上垣为啥还要去氓牛屯,可这时井上垣已下达了前进的命令,鬼子兵和伪军就各自抬着弟兄的尸体和伤员,又向氓牛屯进发。井上垣起初的确怀疑王保长与太爷爷串通,可后来看他不像在演戏,又觉得他是忠心的,即使是被太爷爷利用,也不知情,但现在很多事情都被猜中了,而且太爷爷又识破了他的阴谋,反正也离氓牛屯不远,他要亲自再会一会王保长和他的老婆,从女人的嘴里,往往能问出一些实话。
可当井上垣带着日伪军,远远地能看清氓牛屯时,他就大吃了一惊,因为他影影绰绰地看见,村口有很多人骑着马,不是杨玉红还能是谁呢?难道杨玉红撤走后又来了氓牛屯?井上垣便下令向氓牛屯急行军,等近了些他就看清了,果然是太爷爷他们。太爷爷他们也看见了伪军兵,打马就跑,伪军兵就一边打枪一边追,等快追到村口时,太爷爷他们早就跑没影了,井上垣就没下令再追,他知道追也追不上。但井上垣这时却不再怀疑王保长了,因为他看见王保长就被绑在村口那棵杨树上,王保长像见到了救星似的,离老远就喊:“太君,救救俺!太君,救救俺啊!”
井上垣打马来到近前,见王保长一脸的可怜加狼狈,裂着怀,手被倒捆在树后,胸前还挂了一个纸牌牌,血迹斑斑地写着:狗日汉奸,小示惩戒。若教不改,定杀无赦。看得井上垣脸上都变了色,他示意高队长把王保长解下来,高队长下马走过去,先摘了他胸前的纸牌,众人又是骇了一跳,只见两条血淋淋的刀痕,在王保长的胸肉上打了“X”,触目惊心。高队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王保长从树上解下来,看来绳子勒得确实很紧,手臂上被勒出了紫红绳印。
“王保长,是杨玉红绑的你?”井上垣明知故问。
“太君,不是他还能有谁呀?就因为给太君送了个信儿,狗日的差点没杀了俺!”王保长摸着胳膊上的绳痕,一腔怨恨和委屈的样子。
王保长离开日伪军回到家中,坐下来刚喘口气儿,就隐约听到了枪声,这心里正七上八下呢,忽然就有人敲门,他忙出了屋开了院门,就吓了一跳,竟是太爷爷:“杨老弟,你咋又回来了?日本人刚走!”太爷爷就看着他笑了笑:“俺知道,俺刚抽冷子打了他们一下!”“啥?你们抽冷子……”王保长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就明白了,不禁大惊失色:“这……杨老弟,你这不是要俺命吗?”王保长的老婆这时也出来了,太爷爷就掏出钱袋子来,里面正装着五十块大洋呢,往王保长的老婆手里一塞,然后拉着王保长就走,王保长不知道太爷爷还想干啥,就不愿走:“杨老弟,你要拉俺去哪儿?”太爷爷就说:“日本人马上就会来氓牛屯找你,你要想活命就跟俺走!”
王保长一听,身上就哆嗦了,便乖乖地跟着往外走,王保长的老婆却也急了:“那……那俺咋办啊?”太爷爷就回了一句:“嫂子,你放心,出不了半个时辰,俺准让大哥回来!”王保长跟着太爷爷来到村口,就看见了好多人,都两人一乘骑着马,他正愣着,太爷爷不由分说,就让柱子和小六子把王保长捆在杨树上,王保长吓坏了:“杨……杨老弟,你这是干啥?是你让俺给日本人报的信儿,你……”他的话还没嚷完呢,就被太爷爷打断了:“俺不绑你,一会日本人来不杀了你?”王保长一听这才明白是苦肉计,就不吭声了。
两人把王保长绑了个结实,可柱子看了看却对太爷爷说:“大哥,这也不像啊?”太爷爷也皱了皱眉:“是有点儿不像,那你说咋办?”柱子又看了看王保长,忽然就拔出一把尖刀来,吓得王保长脸煞白:“你……你要干啥?”太爷爷脸上也变了色:“柱子,别胡来!”柱子就笑了:“大哥,你放心,俺有深浅!”柱子说着拿刀凑近了王保长:“你到底想要命不要?”“想……想……当然想啊!”“那你就把眼睛闭上!”王保长就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可脑袋和两条腿却抖得厉害。只见柱子扒开他的上衣,在他的胸膛上“唰唰”两刀,就现出了两个交叉的血印儿来,痛得王保长直哼哼。
柱子上山前经常给人杀猪,手上有点儿准头儿,也就破了点皮儿。那次柱子被关老道绑在木柱子上开膛破肚,当刀尖在他的肚皮上游走时,他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坚强勇敢,与他相信因果报应也不无关系,当时他就想:俺杀了那么多猪,今天要被人当猪杀了,这是报应啊!因此也就横下心认命了。太爷爷没想到柱子还有这样的手艺,野蛮是野蛮了点,典型的土匪行径,但肯定很管用,这要是彭亮在一旁,肯定不会让的。等柱子把那个早准备好的纸牌,挂在了王保长的胸前,他们就远远地看见了日伪军,但他们没有马上走人,而是炫耀了一会儿,这才打马跑开了。
《祖上光荣》 第三部分第六章 委任状(13)
“他不会杀你,他是在演戏!”井上垣忽然冷笑着对王保长说。
“演戏?太君,你是说演戏?”王保长心里一惊,就有些慌张。
“是的,不过我相信你的不是在演戏!”井上垣又和颜悦色地说,然后又问:“你的看清楚了,杨玉红来了多少人?”
“太君,俺还哪有心思数啊,反正他们好多人呢!”王保长为难了,他当时也确没顾上看仔细。
井上垣就点了点头。这时王保长的老婆忽然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保长,就来了哭腔:“这个挨千刀的杨玉红,他咋能这样!”然后她又看着井上垣:“太君,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们做主啊!”井上垣笑了笑:“你们的放心,皇军会保护你们的,不过……”井上垣说着又顿了一下:“有了杨玉红的消息,你们要立即向皇军报告!”“那是那是,太君,这个您放心!”王保长忙点头赔笑。井上垣忽然又一招手,只见一个日本小队长翻身下马,把一个钱袋子塞到了王保长手上,两口子一看,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杨玉红拿走了你们五十块,皇军给你们一百块!” 井上垣说。
井上垣说完一带马,就带日伪军离开了氓牛屯。此时的井上垣是无比得意,他不但揭穿了太爷爷的把戏,还奖励了王保长,显示了他的大度,而太爷爷他们的望风而逃,再次证实了他们实力太小,不敢与他的四百日军对抗,他的思想就有些麻痹大意了。所以,当他带着队伍走到遭遇伏击的地方时,他还心情舒畅地四处看了看,可就在那儿臭美时,他忽然听得一声枪响,他身旁的一个小队长就翻身落了马,一杆金黄色的大旗,又再次出现在了路旁的小山坡上,接着又枪声大作了。
这才是太爷爷真正要打的伏击战,虽然日伪军聚在一起增加了一倍,他们却还是那些人,但在抗战史上,以少胜多的伏击战例并不少见。那一枪是潘大姑娘开的,埋伏着的是她和彭亮带走的那些弟兄,她原本也想是打井上垣,可那个小队长往前蹿了两步,就挡住了他的脑袋,替他送了命。日伪军又乱了起来,鬼子兵还是很有章法地隐蔽还击,但这次他们的沉着却没有用了,因为太爷爷玩的是伏击加夹击,打着打着,就见隐蔽的鬼子兵也乱了起来,是太爷爷带着四十多个弟兄,骑马从氓牛屯方向急杀过来,一时间日方损失惨重,井上垣脸色大变,忙命令撤退,几个鬼子兵护着他上了马,就急驰而去,大队日伪兵也顾不上弟兄的尸体了,就都慌不择路地跑了,剩下十几个伪军兵没跑掉,就蹲在那儿举着枪投了降,其中就有高队长一个,他慌乱中从马上跌下来,擦破了脸,摔伤了腿。
原来潘大姑娘和彭亮带着弟兄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藏了起来,等井上垣去氓牛屯一离开,他们就回到原地又埋伏起来。而太爷爷带着四十多个弟兄,就骑马跑去了氓牛屯,等看到了井上垣,他们又跑到了村子另一边,但并没跑走,等井上垣他们离开走远了,他才又在后面跟了过来。有人就会问了,太爷爷为啥不打个“扎口袋”的伏击战呢,让日伪军无路可逃,杀他个一干二净多好?那你就外行了,“扎口袋”是以多胜少的打法,被围在里面的敌人没有出路,拼起命来往往以一当十,而太爷爷的兵力本来就比井上垣少了几倍,给他们留条出路,他们就会有逃生的欲望,战斗力就会减弱不少。
太爷爷看见了高队长,高队长也看见了太爷爷,他就挣扎着那条伤腿站起来,等太爷爷走到他跟前,怯懦,暧昧,犹疑,还是什么?也说不上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小个子,啊不,杨长官……”他是看见太爷爷一身军装才改了口。“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放弟兄们走吧!”太爷爷看了看他,就笑了:“俺谁都不杀,不过……”太爷爷顿了顿:“俺奉劝你几句,高队长,给日本人卖命你对得起祖宗吗?回去别再给日本人干了!”高队长看着太爷爷,犹豫着却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就要走,可那条伤腿不太好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个伪军兵便忙上前搀扶了他。
就那样,高队长一瘸一拐地,带着十几个弟兄走了,当时柱子看不过眼了,就想冲上前去揍他一顿,却被太爷爷一把拦住了。高队长的恩德,他终于有机会报了一次,但他也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高队长回去还会当他的县伪军大队队长,继续为小日本效力。
好赌的人不会轻易收手,爱嫖的客总管不住家伙。
那一场伏击战打得很漂亮,井上垣的日伪军死伤六十余人,太爷爷在精神和气势上确是打了个翻身仗。那也是太爷爷和他的“忠侠军”再次声名远播的一仗,消失了半年之久的“忠侠军”又出现了,而且还打了胜仗,老百姓都不禁奔走相告,兴奋不已。
太爷爷他们临回马架山之前,心事重重的柱子就想跟太爷爷请个假,自己去趟西风庄,上次打劫军火库到了西风庄里,他没能见到朱疤脸的小老婆,就还一直惦记着再去看一趟呢。可毕竟是儿女私情啊,柱子终究没开得了口,要说他也真是个痴心的情种,也不知道是那小老婆的哪个地方吸引了他,一夜风流就让他念念不忘。
太爷爷他们回到马架山后,又出人意料地转移到了离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