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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荷花被吹得花容惨淡,荷叶中滚动如珍珠般的雨滴,渐渐地雨滴细密淋湿整张荷叶。伊宁隔着大雨看不清霍去病的脸,心中涌起复杂的感觉,竟然有点不希望雨停。
“霍去病,不要不开心,虽然你这个人很奇怪,但是我仍然希望你每天笑!我说过,你笑起来真的好英俊!”伊宁觉得雨水打到脸上生疼,忍不住闭上眼睛。
霍去病缓缓走近伊宁,抬手轻抚伊宁的面颊,伊宁被雷雨淋得透湿,浑身冰冷但是脸颊那丝火热漾开去,让她如入冰火之境。
“伊宁,我看上去什么都有,其实我根本一无所有。”
伊宁猛地睁开眼睛,定定看向霍去病泛起涟漪的眼神。“不会,我是你的朋友,你有我这个朋友!”
兰若芊蔚
“静儿!”
“我不要听!什么建功立业,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曹静的眼泪滚滚而下,看着霍去病凝重的表情心痛如绞。
“静儿,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霍去病站在原地看着曹静浑身颤抖的样子,心头翻江倒海。
“妹妹又怎么样?夫妻间若能有兄妹般的温情是多么令人艳羡,为什么这些到你嘴里却成了问题!”曹静嘴唇剧烈颤抖,泪流满面。
“静儿,嫁给我你会不快乐!我霍去病不是一个温柔的丈夫!”霍去病扭头看窗外迎风摇曳的兰若香草,脑海中突然跃出伊宁弯弯的笑眼。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你!我从小就决定了!”曹静擦干眼泪冷声道。“从小你就与他人不一样,倔犟、沉默,你的眼睛,从小我就喜欢看你的眼睛,仿佛那里有我整片天地!我身子不好,跟不上哥哥他们,每次都是你停下来扶起哭得伤心的我。你怎会不温柔?你对静儿是最温柔的!”
“我扶起你是因为,”霍去病扭头看向曹静,“你是小姐!”
曹静的脸色刹时惨白,水汪汪的大眼透露痛苦、凄惶,“你骗我!”
“我霍去病不过是一个根本不知道父亲为谁的仆从,保护你、让你开心是公主和侯爷当日的命令!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军人,知道服从命令!”霍去病捂住胸口,心头也是百感交集。自己在平阳侯府曾经受到的奚落、嘲笑、打骂一一涌现,他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曹静跌坐到地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静儿!是我不对,每次面对你清澈的眼睛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喜欢你,但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我会保护你,我承诺你的一切我都会做到。但是婚事,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向父母说明!”霍去病上前想扶起曹静。
“去病哥哥,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你!”曹静猛地扑进霍去病的怀里,放声大哭。
“这都是怎么了?”平阳公主由奶娘李氏扶着进屋,见曹静抱着霍去病哭得伤心眉头皱了起来。
“母亲,去病哥哥方才说一定要从军,跟着大将军打匈奴,静儿舍不得,所以哭起来了!”曹静见霍去病想开口,赶紧出声。
“傻丫头,又不是明天就开战,你哭个什么劲!”平阳公主一个眼色,李氏赶紧扶起曹静给她擦泪。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收拾,今儿个不是七夕吗,方才博望侯差人来说了,他家小姐会由李家人送去公孙家的别苑。”平阳公主款款坐下,不动声色打量霍去病的脸色。霍去病微向平阳公主一揖,转身出门。曹静抬起头,愣愣看着他的背影。
“静儿,方才到底怎么回事?”平阳公主声音蓦然严厉。
“没事啊!”曹静心下惴惴,由李氏扶着坐到梳妆台前。
“该不是那霍家小子不识抬举吧?”平阳公主走到曹静身边给她选了支玳瑁珍珠簪子。
“怎么会?”曹静陪笑,眼中却有些委屈。
“最好他识时务!卫氏再得宠也不过是我平阳府出去的奴才!连皇后看到我还不是客客气气,霍去病不过是性子和皇上小时候有些像,所以皇上看着亲切些。以他这样的性子,着实难成大器,也就你当他是宝!这门婚事本来我就有些憋屈,顺顺当当还好,否则,哼,我看她卫少儿如何向我平阳府、向皇上交代!”
“母亲,去病哥哥已是皇上非常信任的臣子,您也别总是奴才奴才的。他有出息对我们平阳府只有好处!就像现在皇后和大将军得宠,不是都念着您的举荐之恩吗?”曹静对着铜镜打量平阳公主的脸色。
“养狗也有讲究!要养听话的!霍去病的性子太不温顺,就怕养不熟!”平阳公主皱起眉头。
“母亲,您别听哥哥乱说!这些都是他搬弄的吧!他从小就打不过去病哥哥,所以一直不喜欢去病!”曹静扭身扯住平阳公主的袖子撒娇。
平阳公主定定看着曹静,慢慢露出妩媚的笑容。“其实全家上下啊,也就你像我!想当年我也是这样对着父皇母后为曹寿说好话!”
“母亲,您放心,去病哥哥会有出息的!”曹静倚着平阳公主的臂弯,眼圈却红了。
“阿嚏!”
“伊宁,你没事吧!”李敢赶紧扶住伊宁的双肩,见她脸色惨白很是心疼。
“都是你啦,我说不来了,你非过来!”伊宁觉得头痛得紧,趴在案几上有气无力。
“我好不容易能让博望侯放你出来!这些日子忙疯了,光禄勋也不知怎的,总是让我带着练兵,害得我好久都看不到你!”李敢见伊宁两眼无神,轻声哄着。
“咦,今天她怎么这么安静?”伊宁扭头看到公孙悦一个人坐在她家别苑的长廊上,独自对着满池荷花出神。
“你管她呢!”苏武吃得满嘴都是,拍拍肚子很是舒服的样子。
“苏武,我虽然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却也知道这样的吃相很难看!”伊宁托起脑袋看着苏武左右开弓,觉得一阵胃疼。
“我们最近练兵练得都快死了,能吃点当然好!”苏武的父亲苏建身为卫尉,与公孙贺多年同上沙场,因此也在受邀之列。
“苏建,伊宁说得有理!”胡文皱了皱眉头,看看伊宁,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你啊,别拘谨!伊宁刚才这小子说什么都不肯来了,说什么自己不是世家子弟,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兄弟!”苏武大笑着拍拍胡文的肩膀。伊宁笑着摇头,见公孙悦一动不动斜依着栏杆,略犹豫了一番还是静静走到她身边。
“你家的荷花开得好漂亮!”
“花很容易凋谢!转眼就不美了!”公孙悦没有转头。
伊宁一愣,仔细看看公孙悦没有神采的眼睛,突然发现她消瘦不少。伊宁从内心深处叹了口气,今天的公孙悦让她想起於单忧伤的眼睛。伊宁缓缓从腰间掏出横笛,开始吹奏西域名曲《古丽碧塔》。公孙悦愣怔转头,一阵微风送来荷花的味道,突然公孙悦在如泣如诉的曲声中泪光点点。
“此曲真是只有天上有!没想到伊宁不仅人长得灵秀还吹得这美妙的笛声!”曹静在霍去病、曹襄和刘蒙之的伴随下款款走来,一身月白的裙子配着精致的容装真似凌波仙子。
公诉悦愣愣看着霍去病深沉的面容,吸吸鼻子,浑身僵硬地给众人行礼。“妹妹,你的脚好些没?我让家人送来的药油还用得惯吗?”曹静亲热地挽住公孙悦。
“敢问姑娘芳名?”曹襄定定看着伊宁的美目,一脸神往。
“哥哥,这是我的朋友伊宁,博望侯的家人,也是李敢和去病哥哥的好友!”曹静甜甜一笑。
“我是曹静的哥哥,平阳侯曹襄!”曹襄目光热切地盯着伊宁,伊宁忍不住皱皱眉头。
“伊宁!刚才的曲子叫什么名字?你怎么都没给我吹过?”李敢牵起伊宁的手走向一边的石桌,曹襄定定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有些愕然。
“那曲子叫《古丽碧塔》,在西域家喻户晓!”伊宁抬眼见霍去病面无表情的扶曹静坐下,眼中露出促黠的神色。霍去病表情纹丝不动却突然在伊宁右手边坐下。胡文略打量了一下李敢的表情,见李敢只是拉着伊宁低语全然没看见霍去病的举动,心中一叹。
“古丽碧塔是人的名字吗?”公孙悦定定看着伊宁,想起那凄凉的曲子心中仍然哀伤。
“是啊!古丽碧塔是喀布尔公主的名字,传说有一位少年爱上了美丽的公主,但是他的求婚被国王拒绝。这位少年唱着悲伤的歌穿越整个大漠,客死异乡。西域的老人说,起风的日子,大漠中都会响起那少年的歌声,他直到今天都在呼唤心爱的姑娘!”伊宁想起姐姐告诉她的故事,那是每个乌孙少女初识爱情的第一课。
“这故事,倒应了我们汉人的牛郎织女。”刘蒙之出了会儿神,举头望向天上的璀璨银河。
“今天是他们相遇的日子!”公孙悦的眼圈红了。
“什么时候能够吃饭?”苏武打了个哈欠,曹襄和刘蒙之皱皱眉头,李敢憋着笑,却暗赞苏武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伊宁小姐是西域人?”李敢一个劲给伊宁夹菜,但是伊宁看到吃食就提不起兴致,懒洋洋只管撑着脑袋。
“嗯!”伊宁抬头看向平阳侯曹襄,觉得自己不喜欢他的目光。
“西域姑娘到底不同!”曹襄喝了口酒,目光直直看着伊宁。李敢脸上隐然显露怒气,曹静四下瞅瞅,一冲眼却见霍去病也目中冒火,心底一沉。
“西域人和汉人是很不同哦!偷偷告诉你,我们西域人在月圆的时候都会变身!”伊宁露出娇俏的笑容,声音却压得低低的,一阵冷风吹来,曹襄打了个寒颤。刘蒙之看看伊宁,低着头,眼中露出好笑的神气。
“变身?”苏武来了劲。
“嗯!”伊宁拼命点头,“到了月圆之夜,大漠的黄沙是一片耀眼的白,狼王会对着月亮嚎叫,这个时候,”伊宁顿顿,“我们的牙齿都会变成绿色的!”伊宁猛地龇牙咧嘴,曹襄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伊宁的白牙。
“然后呢?”苏武觉得很紧张。
“然后?然后就回家睡觉喽!”伊宁眨眨眼睛,又复撑起脑袋有气无力。
“扑——”,苏武一口酒喷了出来,愣愣看着伊宁,半天说不出话。“怪物,你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月圆之夜……”伊宁低着头,嘴里发出阴森的声音。苏武觉得脖子根汗毛倒竖,愣在一边也不敢搭理伊宁了。
“你这个小丫头!”李敢笑着敲敲伊宁的脑袋,伊宁吸吸鼻子又是一个喷嚏。
“伊宁受凉了?”曹静温柔地看着伊宁。
“嗯,下雨受了点凉!”伊宁笑笑。突然冷气倒抽,睁圆眼睛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并未看向伊宁,神色自若地啜饮杯中酒,但是他的左手在桌下紧紧握住伊宁的右手,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伊宁的掌心,让伊宁浑身酸麻。伊宁吃惊地四下看看,刘蒙之和曹襄正端着杯子站在回廊一隅聊天,曹静、公孙悦在低声细语,苏武正缠着李敢划拳。
伊宁悄悄想挣脱霍去病的手,霍去病身子纹丝不动,却把伊宁的手握得更紧。
“伊宁,你的脸色不好,不要坐到风口处!”胡文定定看着伊宁。伊宁在他的目光下不知为何竟心虚得很,红着脸点点头,用力一挣,觉得手腕一片红痛。
“伊宁,要是难受的话我先陪你回去?”李敢见伊宁气喘吁吁、一头冷汗,顿时大惊。
“我,我没事!我去透透风就好!”伊宁快速起身,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
“疯了,他简直疯了,他明明是有未婚妻的人,干什么招惹我?”伊宁抱膝坐在河边的石块上,微风吹起她的刘海,她望着浩瀚星空,觉得心乱如麻。
“伊宁,我能坐下吗?”
伊宁扭头见胡文一身青衣立于风中,笑着点点头。“和我客气什么?”
胡文静静坐在一边,自周一片蛙鸣,荷叶在风中挨挨擦擦,散发着沁人的香味。“咚!”伊宁抛了块石子,打破了这平静。
“你和霍去病很熟?”胡文轻声道,有些犹豫地看着伊宁的眼睛。伊宁一惊,深思地看向胡文,心下揣测他说此话的意味。“我刚才看到,看到他拉着你的手!”胡文的声音越来越低,闷闷看着湖面。
“他不过是恶作剧!我,我和他没什么,他马上就要迎娶曹小姐!”伊宁摆手,脸红红的。
“你说到他会脸红!”胡文目光一闪,伊宁微张着嘴一脸愕然。“伊宁,我没有资格对你说三道四,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霍去病的一切太过复杂,你不一定了解他。而且平阳府绝对不能招惹,即使是霍去病家族也断然不会与平阳府作对。你还是不要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