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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脸色铁青,大口地喘着气,猛地挣开张骞和甘父头也不回地走远了。“滚,你给我滚!”伊宁的手臂一阵剧痛,捂住伤口浑身冷汗。
“算了,别这样!”夏朵扶住伊宁,叹了口气。张骞愣怔看着伊宁,摇摇头,终负手出门。
“侯爷,你要干什么?”章平等人看着霍去病的脸色都惴惴不已。
“给我拆了这里!”霍去病冷眼看着客栈,气得恨不得能砍几个人泄愤。
“侯爷,这样不好!”章平大惊。
“还不动手!”霍去病率先冲了进去一脚踹到柜台上,顿时客栈大乱,众人惊呼而出,客栈掌柜不知所以然苦苦哀求霍去病。“给我砸!”霍去病沉声道,顿时诸多兵士冲了进去一阵踢踹劈砍。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霍去病觉得受辱的感觉如潮水般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霍去病!”李敢冷静地看着霍去病,霍去病霍然转头,章平赶紧拉着他。
“来得正好!你说,你到底,到底做了什么!”霍去病想要拔剑,却被章平等人死死拦住。
“我什么都没做,至少没做你想的那些!”李敢神情淡定,霍去病心里一松,眯起眼睛打量李敢,胸膛剧烈起伏。
“如果真这么在意她,就不要伤她!也不要给我机会!如果下次再碰到伊宁为你哭,我一定会要了她,让她嫁给我!”李敢扭头想要步出客栈。
“住口!你敢!我灭了你!”霍去病大怒,甩开章平一把抽出剑。李敢静静站在一边,霍去病的剑已到胸口却没有闪避。霍去病持剑指着李敢,双目冒火却有点不知该如何继续。“侯爷,在战场我敬佩你是条汉子,但是你实在不懂女人的心,你不能用打仗的方式来征服女人。如果你还是悟不透,届时我李敢有信心让你来喝一杯我和伊宁的喜酒!”
“住口!”霍去病狂怒,章平等人七手八脚架开他。
李敢定定看着暴躁的霍去病,心中一黯,缓缓转身步出客栈。“她即使在梦中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霍去病一愣,气喘吁吁看着李敢的背影,强烈的嫉妒混着强烈的心痛。“侯爷,算了,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李校尉毕竟与你出生入死!”章平苦劝。
“砸!给我砸!”霍去病猛地挣开拉扯他的兵士,恶狠狠看着在客栈逃窜的客人。
“小姐,你今日倒有心情逗鸟!”茜儿看着曹静温柔浅笑的模样心情也松弛下来,多日来曹静闷闷不乐,直到今日才有了笑脸。
“茜儿,等下给詹事府传个口信,就说我晚上会前来拜会冠军侯。”曹静擦擦手,见笼中小鸟跳腾心情大好。
“小姐去那里干什么?快成亲了,恐怕……”茜儿接过鸟食,有些不乐意看到霍去病。
“你啊,就这点出息,活该一辈子做奴才!”曹静点点茜儿额头。“我晚上会去和去病哥哥说,等成亲之后我愿意他尽早迎娶伊宁。”曹静坐到回廊上,看向池塘里已崭露花苞的荷花。
“凭什么?”茜儿大惊。“小姐,你可别犯傻,那个女人恬不知耻,闹出这么大事端,现在冠军侯正恼她,这正是让他们一刀两断的好时机啊!”
“你不懂!”曹静摇手,“去办吧,别多话!”
去病,你恐怕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乌孙公主吧!她的身份根本成不了你的夫人,我乐得显示自己的宽宏和正妻风范!曹静淡淡笑了起来,笼中小鸟轻快地鸣叫起来。“乌孙伊宁,长安不同西域,你在这里根本无法立足!”
孤灯不明
“去病,你觉得这身吉服穿着还舒服吗?”卫少儿让众多侍女持着铜镜,看着帅气的儿子感到一阵自豪。“皇上亲赐宅第,到时候还说会带着皇后一起过来观礼。放眼大汉,这都是殊荣!”
霍去病皱着眉头,觉得此刻的自己不过是匠人手中的皮影偶人,那大红的礼服让他简直认不出自己了。“哥哥真好看!”霍光坐在地上,小脸充满艳羡与敬仰。霍去病挡开众人的手,上前揉揉霍光的脑袋,随意坐在地上的一个蒲团上,一把解开襟口扇起扇子。卫少儿略皱眉看看霍光,心里非常不理解霍去病巴巴收留这个异母弟弟。这霍光为人乖巧,读了不少经书,行事颇为规矩,卫少儿挑不出错,却也压根喜欢不起来。
“都下去吧!”卫少儿的眼风带到霍光,霍光一凛,行礼之后随着侍女出门。“静儿前些日子来过了?”霍去病随意点头,爱理不理。
“静儿为人谦和,我听说她还催着你娶那个丫头,这样的嫡妻正室倒哪里去找啊!”卫少儿接过霍去病手中的扇子给他轻轻摇扇。
“静儿是不错,我从来没说她不好啊!”霍去病觉得有些烦乱,当日曹静替伊宁说了不少好话,那种宽宏大量让霍去病非常感动。
“那你还板着这张脸?一点都不像个新郎!”卫少儿嗔怪道。
“我生出来就这幅模样!”霍去病心里仍然不平顺,日益想念伊宁却无法释怀她轻浮的举动。只要想到别的男人也见过伊宁的媚态,霍去病就怒火中烧,这几日上朝、骑射都分外没有心思。
“你真打算娶那个丫头?”卫少儿小心打量儿子的脸色。
“你干什么老提她?娶她?我不想这么早被人气死!”霍去病猛地站起身子,左右踱步。
“她的性子是不太适合嫁入侯府,你能这么想最好!”卫少儿淡淡一笑,帮霍去病脱下吉服轻轻步出内室。
“死丫头!”霍去病一拳砸向案几,心中无处发泄的苦闷让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再过两天他就要成亲了,听说皇上都会亲自道贺!”夏朵给伊宁梳着浓密的卷发,感觉伊宁身躯微微一颤。夏朵心中一叹,这么多天过去,伊宁看着每日都很正常,兴高采烈地收拾行礼,但是夏朵知道她的心在滴血。伊宁看不到自己的笑容,她不知道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勉强作出的笑容会让人看得多么难受。
“好事啊,他和曹静很般配!”伊宁淡淡道,夺过梳子用力梳自己的长发。
“好了,你想变成秃子啊!想哭就哭吧,我们俩谁跟谁啊!”夏朵抢过木梳。
“谁想哭啊?我马上要回乌孙,想着就高兴!哭,笑话,我为什么要哭!”伊宁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却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她很害怕一旦流露一丝难过,她辛苦建筑起来的内心围墙就会轰然倒塌,自己会立刻支离破碎。
“伊宁,是人就会有难过的时候,在想哭的时候千万别逼着自己笑!”夏朵轻柔地按住伊宁双肩,心间婉转一叹。
“夏朵,对他我已经尽了全力!在他身边我早就把乌孙、匈奴抛到脑后,我知道这样很没良心,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仿佛他才是我的全部。但是我得到的是什么,是羞辱,是一次次的羞辱。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看待人世,却从来不知道他认为对的好的,在我却不一定是对的好的!”伊宁的眼泪终于划破了自己的平静,憋了多日的眼泪汹涌而出。
“你们两个的性子都太倔,唉,你们都是他人宠着长大的,谁也迁就不了谁!”夏朵给伊宁递上手巾。
“迁就?我还不够迁就他?凭什么每次都要我让步,他到底在乎我吗?他现在满不在乎地要娶别人,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是这一切他怎么能要求我安然接受?他知道他的舅母、他的姨妈都曾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皇后夹枪带棒,客客气气寒碜了我一顿。平阳公主更是左右看我不顺眼,我早想透了,这次我和李敢的事能这么快传遍长安怎会没有幕后指使?”伊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是在匈奴草原,我早真刀真枪和她们对上了,现在这大汉可好,表面都是温言软语,背后的软刀子可比真刀还伤人!”
“谁让我们在汉人的地盘!”夏朵叹了口气,帮伊宁松松扎了个辫子。“算了,睡吧,没几天我们就要启程了!到时候车马颠簸就没这么安稳的觉了!”
突然听得扣门声。“谁啊?”夏朵皱起眉头。
“伊宁,是我,张骞!”
伊宁和夏朵对视一眼,伊宁擦干眼泪披上外衣,夏朵拉开门。张骞一脸严肃,望着伊宁良久方缓缓道,“匈奴休屠王和浑邪王聚集了近十万骑兵决定向乌孙开战!”
“什么?匈奴为什么要打乌孙?”伊宁猛地站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张骞。夏朵的脸色也霎时凝重,休屠王和浑邪王的部落就在西域附近,他们是匈奴单于控制西域的重要军事力量。
“昆莫王自从匈奴内乱独立之后,帅民众营建赤古城,现在乌孙已隐成西域第一大国,你哥哥已经招募了至少五万骑兵,国力强盛。这几次伊稚斜与我大汉交战,乌孙国没有出兵支持,伊稚斜大怒,这次听了赵信的话,要出兵稳固河西!”张骞神色肃穆。
“匈奴骑兵众多,十万骑兵足以让乌孙遭逢灭国之灾!”伊宁焦急踱步。“不行,我要赶紧回去,越快越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受苦,要死也要死在一块!”伊宁咬紧牙关,“夏朵,赶紧收拾行礼,我们尽快出发!”
“我会亲自送公主出陇西!”张骞定定看着伊宁。
“张骞,谢谢你对我的诸多关照。我在大汉学了不少,希望能够帮得上哥哥。虽然我对你们汉人没有好感,但是我明白匈奴在和汉人的战争中已经渐渐处于下风,我会和哥哥描述大汉风华,如果乌孙能够避过这一劫,也许汉与西域相通也近在眼前。”伊宁抬头看向张骞。张骞一怔,伊宁此刻的神情让他突然发现那个当日在草原疯玩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伊宁公主,昆莫王和你都是颇有心智之人,乌孙必然会超然于匈奴而成为强国!”
“希望如此!”伊宁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张骞看着伊宁的眼眸,心中暗叹。“公主早点歇着!”张骞抬步走出伊宁的房间,抬头望向明月。“她才十六!”
“请新人饮合卺酒!”一根红绳紧紧缠绕着两个金樽,曹静安然接过喜娘笑着递上的金樽,觉得眼睛一阵酸胀,仿佛那根红绳就纠缠着自己的一生。霍去病面无表情地接过酒,看到对面曹静一身耀眼的红装心间泛起复杂的感觉。
“皇后啊,去病第一次进宫还只有五岁,现在可是我大汉最英勇的战士!”刘彻抚案微笑。卫子夫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感触,略擦擦眼睛,“看他们这对新人,真是郎才女貌!”卫少儿穿着紫色的华服早已泪湿襟衫,当日独立抚育霍去病的艰辛皆化为此刻的欣慰。平阳公主一脸柔和的笑容,在案几下轻轻握住卫青的手。“妾身仍然记得嫁给大将军时的心境!”卫青微笑了起来,当日自己一族不过是平阳府中家奴,短短数年已成汉室望族,前后与宗室结亲。卫青略看看四周,几乎所有的朝中重臣都到了,宗室贵戚也从全国各地送来丰盛的贺礼,这看似简单的一桩婚事却印证着此刻卫氏的荣耀。
“请新人入新房,坐床、撒帐!”
顿时冠军侯府中众多亲贵小儿笑闹起来,也不顾家人仆从牵扯,纷纷奔向内进新房。霍去病扶起曹静,缓缓往新房走去。
“瞧瞧,年纪虽小,压得住场!这么漂亮的新娘,去病还是这一脸平和,这份气度当日朕第一次见到皇后之时都不曾有!”刘彻大笑起来,颇有兴味地看着臣下的表现。
卫子夫心中一动,当年在平阳府初见的温情又涌溢心中。“皇上就爱说笑话,去病不过看着少年老成而已,皇上还得多教教,别总惯着!”
“少年得意,有些傲气也是应该的!朕就喜欢这小子身上这股子劲!”刘彻不以为然。顿时臣僚纷纷起身向刘彻敬酒,刘彻笑着和近臣畅饮。平阳公主一个眼色,宫中乐府舞姬开始为众人助兴。
“伊宁,不如等到明天一早再走吧!”夏朵无奈地看着独自站在回廊的伊宁。
“夏朵,我们亲如姐妹我不想在你面前假装坚强,此刻我只想尽早离开。今日长安的夏夜充满了让人心碎的味道!”伊宁浑身僵硬,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心潮起伏。长安街头初遇、长杨宫秋水涟漪、漠北草原相依,所有的一切如潮水般淹没了伊宁,她根本不敢闭上眼睛,只要一陷入黑暗,所有的回忆就会俘虏自己。
“张骞也在侯府喝喜酒,我们等他回来再走?”夏朵又想起於单,心中的伤口也开始流血。海子张着翅膀在一边定定打量两人黯然的神色。“长安,我是懵懵懂懂中来的,没想到这个地方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多意外!”
“我们都不会忘记长安!”夏朵心中苦涩,扬起头,依稀又闻到於单的味道。
“现在不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