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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还是昆莫王好啊,乌孙草原盛产美人,现下看来女人可比战士厉害!”顿时休屠王属下皆不怀好意笑了起来。
“放肆!”大禄大怒,拍马就要冲出去。
“慢着!”昆莫赶紧拦过,一时间两边人马剑拔弩张。
“休屠王,单于有命,匈奴与乌孙世代盟友,你说话留神些!”匈奴使臣大急。
“哼!”休屠王脸色铁青,到底对伊稚斜、乌维有些忌惮。“扫兴!”听得马蹄声响,休屠王率属下大声呼喝追逐猎物,浑然不把身边的乌孙兵马放在眼里。
“行猎!”昆莫大吼一声,神情僵硬。顿时乌孙兵马抽刀呼喝,暮春的草原杀声一片,诸多动物惊惶逃窜。
“张骞,这伊犁羊羔可合胃口?”伊宁啜了一口热汤,淡淡一笑。
“美味至极,感谢公主款待!”张骞擦擦嘴,满足地叹了口气。
“今天我不过是念在我们旧识的面上尽地主之宜,现在我只是伊宁,而非乌孙公主!”伊宁定定看着张骞,手无意识地把玩飞羽。
张骞知道伊宁不过在提醒自己乌孙未承认他的汉使身份,略摇头。“你我既然旧识,何苦说话还这么七拐八弯!公主,若他到西域,张骞会带话给您!”张骞眸光一闪。
伊宁盯着张骞,没有作声。夏朵目光在两人两人面上回旋,心恼张骞总是以霍去病扰乱伊宁心神。突然帐篷一掀,木仁右大将一脸是汗看向伊宁,伊宁面色微变,快步走向帐外。
“张骞,我夏朵可不像伊宁这样会忍啊,如果你一而再提起那个负心人,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西域!”夏朵一脸恼恨,张骞神色泰然喝了口奶茶,“夏朵,我不会害伊宁!”
“夏朵,立即命卫队待命!”伊宁脸色惨白进帐,夏朵心一沉,快步出帐。张骞隐生不安,面色凝重看向伊宁。“张骞,你最好命你手下离开乌孙境内!有些事,汉人不适合掺和!”伊宁觉得自己快发抖了,只能不断地深吸气。
“出了什么事?”张骞脸色微变。
“别多事,赶紧走!我会让木仁送你们出乌孙,告诉他,打仗别太拼命,要多笑!”伊宁眼圈红了,低声嘱咐木仁几句,飞身上马。张骞知道出了大事,快步奔向伊宁,“公主的天马我一定带到,公主,保重!”
“你保重!此去长安天长地远,你身子也算不得好,为了萨沁和张塞可要保重!告诉他们,我会想他们的!”伊宁身下战马嘶鸣,听得一片呼喝,张骞愣怔看向伊宁帅部飞奔。
“怎么了?”甘父快步跑向张骞。
“撤营,出发!”张骞仰头,天空一片乌云缓缓压向艳阳。“看来乌孙出大事了!”
“元靡!”伊宁掀开帐门,穹庐中乌孙贵族齐聚,昆莫脸色惨白坐在帐中央,昆莫大妃和秀吉跪坐在炕床边啜泣。
伊宁一下子想起当日长安涉安侯府阴冷的气氛,心尖微颤,缓步走向炕床。元靡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颊凹陷呼吸急促。“元靡?”两行清泪顺颊而下,伊宁上前握住元靡的手,心头剧痛。
“父王,请让我带兵攻打休屠王部落!他们欺人太甚!”大禄红着眼圈,一时间帐内贵族怒骂一片。
昆莫脸色惨白,坐在一边良久没有开口。听得帐外贵仁带领巫师不断击鼓起舞,低沉的祝祷沉沉压向帐内诸人。“你们都先出去,让元靡静静!”昆莫手一挥,众人彼此相视一番,缓缓出帐。
“元靡,喝药了!”秀吉端过汤药,温柔地对着元靡低语。
“父王!”元靡睁开眼睛,昆莫快步走到跟前,一脸心痛地给元靡擦汗。“好孩子,怎么了?”
“父王,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要立岑陬为太子!”元靡声音嘶哑,伊宁心中一顿,泪流满面打量昆莫脸色。
“傻孩子,你是我儿子,天神庇护,你怎么会死?”昆莫见长子俨然在托付后事,饶是身经百战也泪湿襟衫。
“父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元靡这么多年随父亲南征北战,没有别的念想,只盼着岑陬能有出息,这孩子比我更像父王,父王可一定要亲自栽培啊!”元靡脸色痛苦,突然开始咳血。
“元靡!”秀吉惊呼起来,扑到丈夫身上放声大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父王,秀吉母子托付给你了!”元靡猛地攥住昆莫的手,眼睛发出奇异的光芒。
昆莫静静打量长子面容,良久终点头。“来人,命相国向族人宣布,岑陬将是我昆莫王的继承人!从今天起,所有贵族必须每日向岑陬问安!”伊宁心中一顿,突然感到元靡握住自己的手。“元靡?”
“伊宁,岑陬和你很亲,你一定要好好教他、保护他!”元靡露出温柔的神色。“如果你真是天神赐予乌孙的吉星,请你照顾岑陬!”伊宁定定看着元靡,知道元靡在暗示自己岑陬继位必然路途险阻,希望自己届时鼎立相助。
“元靡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岑陬!”伊宁暗中咬牙。元靡露出欣慰的表情,微闭眼睛气息急促。“秀吉,我死后你就改嫁吧,你这么年轻,不要死守!我觉得木仁右大将不错,他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不要,元靡,不要走!”秀吉大急,轻抚丈夫脸颊泣不成声。昆莫仰头长叹一声,泪珠涔涔而下。伊宁抹干眼泪,按照乌孙古礼,兄终弟及,但是元靡没有让秀吉嫁给大禄等王子,这其间的深意让伊宁暗中皱眉。
“元靡!”听得秀吉惨呼,伊宁愣怔扭头,恰见岑陬站在帐门口怯怯看着悲伤的长辈们,乌黑明亮的眼睛露出茫然的神色。
“岑陬!”伊宁心尖一恸,快步抱起侄孙,感觉到小孩脸颊冰冷。“岑陬,怎么了?”
“姐姐,父亲怎么了?爷爷和母亲为什么要哭?”岑陬无法理解死,只能求助地看向伊宁。小孩天真的容颜看得伊宁大恸,泪流满面地搂紧岑陬,“父亲睡着了,我们都小声点,不能吵醒他!岑陬乖,从今天起你要争气,好好照顾爷爷和母亲!”
“我一向都很听话!姐姐,父亲什么时候醒过来,他还没教会我射箭呢!”岑陬小手推推伊宁。伊宁闭上眼睛,心中涌起对死亡的痛恨。“岑陬,父亲会睡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梦里一定有岑陬的影子,他看得见岑陬骑马射箭的样子!”
“早点歇着吧,明天就要给太子举行国葬了!”夏朵给伊宁披上外衣。伊宁坐在羊毛毡子上,草原的夜风吹凉了她的心。
“不知道会不会打仗?休屠王射杀乌孙太子,这可是大事!”夏朵皱起眉头。
“你难道没听昆莫说吗,那不过是争抢猎物时的流箭!”伊宁面无表情,暗中握拳。
“哪有那么巧直射向昆莫王的流箭!要不是元靡太子奋不顾身替国王挡了这一箭,今日这事可真无法收拾了!”夏朵脸色铁青。
伊宁动作迟缓地扭头看向夏朵,“夏朵,我该死!”
“乱说什么,这关你什么事!”夏朵大惊,拉起伊宁冰冷的手。
“你知道吗,听说元靡危在旦夕,我第一个感觉不是悲伤或愤怒,而是松了口气!”伊宁惨然摇头,“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我无需嫁给乌维了,匈奴和乌孙结下梁子,我名正言顺不能嫁给乌维!”伊宁在一片泪光中埋身夏朵怀中,“夏朵,我是坏女人,我居然会这么想!”
“傻姑娘!”夏朵忍不住也泪光点点,今日的一切让她痛彻心扉地想起於单的逝去。“你别自责,这一切都是命!”
“夏朵,我是坏女人!”伊宁放声大哭,浑身发抖。夏朵扬起脸,听到帐外悲凄的猎鹰鸣叫,“这一切都是命!”
元狩二年 春
“侯爷,这种洗马的小事您交给下人就行了!”章平紧张地看着霍去病沉脸给坐骑洗刷,想接过霍去病手中的刷子却有些犹豫。
“小宁不喜欢别人碰它!”霍去病手势轻柔,脑海中浮现伊宁轻颦浅笑的生动表情。
“夫君?我来帮你吧!”曹静一身蓝裙,微笑着挽起袖子。
“不用了,小心脏了裙子!”霍去病拍拍坐骑脑袋,满意地看着它露出舒服的神情。
“夫君都不嫌脏,我如何能嫌脏!”曹静给霍去病擦汗,霍去病脸色一僵扭头避过。曹静身后的侍女茜儿脸色微变,曹静倒不以为意,轻轻挽住霍去病和他往内进走去。
“章校尉,这马是哪里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茜儿皱眉看向小宁。
“这是博望侯带回来的西域名马!”章平心中略知一二,却做出不甚明了的样子。
“西域?”茜儿心一凛,恶狠狠瞪着小宁。小宁猛地仰天长嘶一声倒吓得茜儿往后急退两步。“姑娘赶紧进去吧,马闹起脾气也不得了!”章平忍笑,想起小宁的主人也是这般脾气,温和地拍拍小宁脑袋。
“畜生!”茜儿跺脚快步走入内进。
“侯爷,有几位都城官员递帖拜会!”霍去病平阳老家的管家霍城已跟着霍去病到长安,已成冠军侯府管家。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不见!”霍去病喝了口茶,脸色僵硬。
“夫君!霍城,你去招呼一下,就说侯爷出征在即,分身乏术!我等下就过来!”曹静赶紧喝止,略打量霍去病脸色,“皇长子刚被封为太子,大将军和你的威势日盛,有人想攀附原也寻常。夫君何苦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最看不惯这种无耻小人,只会攀龙附凤、阿谀奉承!”霍去病大声放下茶碗。“霍城,霍光近日书读得如何?”
“夫子一个劲夸二公子聪慧,为人谨守礼制!”霍城笑了起来。
霍去病略点头,“过几日我就要出陇西,你到时候接父亲过来住几日。静儿,你可要好生照顾,不得怠慢老人!”曹静心下不喜霍仲儒,表情却纹丝不动。
“好了,我去军营再看看!”一时间霍城等人忙碌起来,听得门口马匹嘶鸣。曹静坐在正厅主屋愣怔看着霍去病喝了一半仍冒着热气的茶。“小姐?”茜儿轻声唤她。
“去病又要出征了!”曹静眼圈红了,心下惴惴。
“这次的一万骑兵皇上和大将军是选了又选,您别操心!”茜儿搂住曹静双肩,心恼霍去病不知体贴。
“能不操心吗?去病这一年多在长安憋坏了,到时若真成了脱缰野马,战场上刀箭不长眼,谁认得他这冠军侯!”曹静擦拭眼泪,心下恋恋不舍。
“小姐,喝药了!”平阳公主奶娘李氏递来一碗汤药。
“李嬷嬷,这真有用吗?喝了半年,怎么也没动静!”茜儿小心服侍曹静喝药。
“小姑娘家懂什么!”李氏白了茜儿一眼,低声对曹静道,“公主嘱咐了,这是太医令亲自调的药。不过小姐自己也得上心,早点怀上孩子宫里、平阳府、陈府都安心!”
曹静内心叹息,成亲一年半,霍去病进自己屋子的日子掰着手指都算得清。“你回去让公主放心,去病对我很好!”
“侯爷,骑慢点!”章平等人大声呼喝,一时间路人纷纷闪避,一路蔬果滚动。
“小宁,你可一定要带我找到她!等见到她,我非打她屁股!”霍去病深思地笑了起来,快速策动坐骑往建章宫奔驰。
月下黄沙
“骠骑将军,我们已出陇西百余里,越过焉支山脉!”张骞快马奔驰到霍去病身边。
“这边已经临近右贤王势力?”霍去病神色凝重,于马上眺望远处的山景。
“越过焉支山即进入西域戈壁,折兰王、卢胡王、浑邪王、休屠王的部落就在西北乌盭山、狐奴河流域。”张骞仰头看天上飞鹰,“今年伊稚斜刚封次子呴犁湖为右贤王,右贤王正帅部备战。”
“张骞,你送我们到此西域属地即可,你的部下多是步兵,我不想拖垮行军速度!”霍去病冷然看了张骞一眼,“李敢,今日就在此地休整!”李敢应了一声,快马命士兵原地驻扎。
“报!距大营百里左右出现小股西域骑兵!”一个探子快马奔到霍去病跟前。霍去病皱起眉头,“匈奴人?”
“不是,看旗帜似乎是楼兰国!”探子气喘吁吁。
“楼兰一向亲近匈奴!”张骞脸色凝重。
“李敢,带五百兵士随本将军去看看!章平,你驻扎此地候命!”霍去病沉着脸翻身上马。“刚好,让本将军练练兵!”
“将军,三思!”张骞大急,马蹄疾响,大批人马紧随霍去病直奔向大漠深处。张骞咬牙,只得翻身上马快速追赶。
沙丘上聚集了三五百楼兰骑兵,王旗飘扬,军容齐整却不见动静。霍去病勒马看向那批西域士兵,傍晚的红日下,西域弯刀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