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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宁,我不想分心!”霍去病叹了口气,抱伊宁坐到腿上。
“不要,我不要等!去病,你不知道等待的滋味,没上没下很难过!”伊宁目光温存,“去病,我要在你身边!”
“伊宁!”霍去病搂过伊宁深吻,伊宁低声呢喃,让霍去病分外难受,一把抱起伊宁放到榻上。“去病!”伊宁猛然警醒,勉强平顺呼吸,“早点睡!”伊宁给霍去病盖好被子,低声哼起草原童谣。
“当我是孩子?”霍去病淡淡一笑。
伊宁笑着摇头,“去病,等打完仗,我们生个小宝宝好吗?”
“你要几个都行!”霍去病一眼看到伊宁白皙的手腕上一串亮丽的相思豆紧紧缠绕,静静抚摸伊宁皓腕,“伊宁,这个永远都不要摘下来,好吗?”
“霸道!你送的就不许我摘下来啊!”伊宁噘嘴,却笑着点头。霍去病想告诉伊宁珠串的意义,却不好意思开口。“反正别摘下就是!”霍去病亲吻伊宁额头,“睡吧,明日可要小心些!”
“休屠王,汉人!”休屠王手下裨将惊叫起来,休屠王凝神细看,大批汉军渡河逼近己方。“妈的,汉人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多人!”休屠王暗自心惊。他被浑邪王说动投降汉国,但内心却老大犹豫。虽然他也被霍去病连番打击,但折损的族人不多,伊稚斜虽脸色难看却不至于罚他,此番投诚也不过一时意气。
“大王,咱们干什么要投降!汉人杀了多少匈奴人?咱们有血仇!”一个裨将拍马上前,眼圈微红。休屠王太子金日弹感到族人的害怕,咬住嘴唇也异常犹豫。
“听说军臣单于太子於单投降汉国就被毒死了,咱们草原上的雄鹰成不了南方的燕子!大王,咱们别投降了!”一时间休屠王部落哄闹起来。
“去病,小心些!”伊宁皱起眉头。霍去病沉着脸,“备战!”
“大王,恐怕休屠王部落有变!”
浑邪王暗自心忧。他何尝愿意投降,但是伊稚斜摆明不会放过他,与其受辱被杀,他选择到大汉碰碰运气。“大王,咱们到汉人地界肯定没好果子吃!索性合兵休屠王大干一场!”几个裨将也大喝起来。
“住口!你们看看,领兵的是谁!”浑邪王大怒,“霍去病!你们不是没和他打过仗!”
几个裨将沉默了,但几个年轻的都尉却不服。“浑邪王,咱们好好的部落王不做到汉国干什么去?”
“看来浑邪王部落和休屠王部落看到汉军都怕了!”夏朵摸向自己的腰刀,浑身紧绷。
突然听得哄闹,浑邪王部落有几股人马想往后撤,顿时休屠王部落也乱了起来。马蹄疾响,汉军校尉呼喝着让士兵备战。
“浑邪王留步!”伊宁用匈奴语大喝,快马向匈奴阵营冲去,一边奔驰一边将自己的箭和腰刀当着匈奴人面扔到地上,摊开双手驰进匈奴兵士间。
“伊宁!”霍去病大惊,一马当先也冲上前。
“浑邪王,汉人皇帝让骠骑将军迎接你们,还请你们不要多心!”伊宁笑眯眯的,马鞍下尚有飞羽,但伊宁知道若生变自己恐怕立即会成为刺猬。
“伊宁!”伊宁一惊,扭头已见霍去病奔到自己面前。
“浑邪王你看,骠骑将军孤身到匈奴阵营,对您的信任可见一斑!”伊宁心下大急,脸上却淡淡的。
“乌孙伊宁,你疯了?”霍去病拦到伊宁身前。
“好,伊宁公主,告诉骠骑将军,本王的确想归顺大汉,但是部分士兵哗变,休屠王部落也恐有变!为表诚意,我愿与汉军一道惩处逃兵!”浑邪王钦佩霍去病,虽有血仇却仍一拍胸脯。
听得杀声响起,李敢紧张望向匈奴阵营,发现浑邪王帅部追杀逃逸士兵,霍去病和伊宁往汉人阵营奔驰。
“妈的,胆子太大了!”赵破奴连气都不会喘了。“整兵,追赶逃逸的匈奴士兵,杀无赦!”霍去病高声呼喝。顿时汉军发起冲锋,直扑向对岸。
“父王!”金日弹痛呼,休屠王愣怔看着持弓的浑邪王,胸口剧痛。
“父王!”金日弹被族人死死拉住,眼睁睁看着父亲从马上跌落,抚着胸口气喘吁吁。“金日弹,逃!”休屠王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起来,金日弹跪到地上放声大哭。
“不许哭,匈奴人,没有孬种!”休屠王仰倒在草地上,突然发现今天的云彩特别漂亮。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一匹马践踏休屠王的身体而过。休屠王身子扭动几下,终没有声息。
“父王!”金日弹狂喊起来,看着阵营大乱,浑邪王部队随着汉军劈杀,自己族人势单力薄,俨然支撑不了多久。
“大当户,让族人立即放下武器,我们投降!”金日弹擦干眼泪。“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们,放下武器!”
“禀将军,我军斩首八千!休屠王被杀,休屠王太子率族人投降!”李敢一身是血,俊郎的面容分外阳光。
“好!送浑邪王及休屠王太子入长安,其余族人划定区域让他们就地等待皇命!”霍去病抿紧嘴。“赵破奴,加派人手,好生看管这些匈奴人。但是客气些,别让他们对我汉军生疑!”
“将军,太好了,这次我们几乎没有折损却得来这众多人马!”几个校尉皆大喜,李敢抹抹汗,看到伊宁立即冷下脸。伊宁一愣,讨好一笑。李敢冷哼,对伊宁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分外不满。
“夫人,这次你可立功了!若不是你当机立断,恐怕浑邪王部落也麻烦了!”赵破奴挨近伊宁。伊宁看看霍去病和李敢的脸色心下一叹,“等下我被去病罚,你可得帮着说话!”
“放心,将军不会舍得!”赵破奴眨眨眼睛,安排人手分管匈奴族人。
“伊宁?”伊宁浑身汗毛倒竖,见霍去病脸色铁青尴尬一笑。
霍去病气冲冲走近伊宁,伊宁忍不住倒退一步。霍去病抬起手,伊宁赶紧护住脸,“不要打我!”
“你头发上有草!”霍去病捏着一根干草,又好气又好笑。“伊宁,下次不能这样!万一浑邪王心下生变,你可就血溅当场了!”
“我知道了!”伊宁低下头。秋日的草原涌起壮丽的红霞,夕阳下,匈奴人唱起悲戚的歌谣,伊宁愣怔抬头,用手按住刘海,心情惘然。
“伊宁,你知道吗,看到你骑马冲进匈奴阵营,我当时就想,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给你报仇,然后来陪你!”伊宁大震,扭头看霍去病。霍去病正抬头看晚霞,微风吹起他略有些凌乱的头发,线条硬朗的脸分外认真。
“去病!”伊宁眼圈红了。
霍去病扭身看向伊宁的眼眸,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夫人,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小宝宝?”
祁连雪 分卷阅读
淹死的鱼~
青山望断河
青丝拂面 飞雨私语 泪损横波 摩诃兜勒
在水一方 女子善怀 载驰载驰 归去来兮
苏世独立 岁月忽晚 我心西悲 行道迟迟
其新孔嘉 浮云蔽日 碧海青天 回首萧瑟
千山暮雪 忆君迢迢 抑纵送忌 暮霭沉沉
青丝拂面
“早知道这样,不来了!”夏朵环视宫室,气愤难当。刘彻加封霍去病一千七百户,并因汉军毫发无损收编十万匈奴兵士而大宴群臣。伊宁随着霍去病一起赴宴,却被典客恭恭敬敬请到异域客人堆里,对面霍去病和曹静以夫妻身份坐在一处。
“伊宁公主!”匈奴浑邪王,现在的漯阴侯向伊宁举觥示意。伊宁和他相视一笑,一口干了杯中酒。
“我很少服人,伊宁公主一个刚断奶的女娃能如此果断,不愧是将才!”漯阴侯轻叹。“说起来真是人世无常,半年前痛失爱子,我何曾想过会在这未央宫中和敌人把酒言欢!”伊宁眸光一黯,当日霍去病斩杀浑邪王长子,让他痛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漯阴侯,冥冥中真有些我们永远无法把握的东西!再聪明也想不透将来会如何,既然如此,现在可比过去和将来都重要得多!”漯阴侯扭头定定看着伊宁,良久微微一笑,“伊宁公主,等你上了年岁就会知道,人逃不过自己的过去!但你说的对,现在才是我们最应看重的!”
伊宁无言举杯,两人默默再喝了一杯。伊宁心中泛起道不明的情绪,想不过五年前自己从来不知道山的南边有这么一个国度,有这么一个将牵动自己心神的男人,在美轮美奂的宫殿,伊宁突然涌起一种异乡客的不适。一道温柔的目光,伊宁朝霍去病淡淡一笑。霍去病心下愧疚,他坚持带着伊宁参加宫宴,但刘彻为了平衡平阳府,绝对不准伊宁与曹静平起平坐,僵持之下只得成了现下模样。
“听说有人指摘朕太宠去病!”刘彻淡淡一笑,目光清冷。卫子夫以下,所有宫眷和近臣皆低头,竖耳细听。“满朝上下会说话的比比皆是,能如去病这般说得少做得多的却能有几个?朕用人不看出身,看才能!”卫子夫心中喜忧参半,霍去病是自己内侄,他越得宠自己和刘据的位置越稳。但刘彻这般扬霍去病而抑卫青,却让卫子夫心下隐忧。
“骠骑将军率十万兵马出河西,未损一兵一卒即稳定漠西局势。自此,陇西、北地、上郡戍守之兵减少一半,百姓徭役宽缓!如此奇功,一定要好好庆祝,你们都给朕去敬敬冠军侯!”刘彻一拍案几,朗声道。顿时臣下口称圣明,霍去病面前立时人潮涌动,自丞相以下,所有列侯、上卿皆上前示好。曹静坐在霍去病身边,挺直了腰板,感觉分外荣耀。不少长安贵妇拉着她的手,对腹中孩子嘘寒问暖。
“哼!”夏朵冷哼一声,伊宁面色平静。“夏朵,算了,汉人的地头,咱们还是安生些!”一道打量的目光,伊宁平静地迎上李夫人李倩。李倩一怔,却没有避过,两人定定对视。突然李倩微笑起来,文秀地朝伊宁略举酒觥。伊宁心下意外,仍稍举觥,与李倩遥相喝了一杯。平阳公主一眼瞥见,顿时脸色难看地重重放下自己的酒觥。“什么东西!”
刘彻余光也瞥见,有些愕然地看看李倩,李倩朝他嫣然一笑。刘彻顿时心情大好,朝李倩招招手,李倩膝行坐得离刘彻略近些。“你这个丫头片子干什么?”
“上次倩儿遇险,伊宁公主也算是救妾身的恩人!”李倩今日一身粉蓝的裙子看着分外清纯,刘彻心下一动,在案几的掩饰下伸手抚摸爱妾。李倩脸微红,举袖略遮住脸。卫子夫坐在另一边冷眼看到,心下大怒。但陈娇的例子尚在不远,卫子夫知道若要把皇后的位子坐稳,不妒是其中机巧。卫子夫扭头压下满腔悲戚,面色平静地作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含笑与诸宗室贵妇目光交流。
“请皇上移步,臣下准备了匈奴马球博皇上一笑!”李延年碎步跪到刘彻跟前。
“马球?”刘彻略俯身看向李延年。
“是!那是漠北民族用于锻炼马技的比赛,不似大汉蹴鞠已有定法,在草原那还是非常随意的一种戏耍。但因场面激烈,想以此给皇上、给冠军侯一乐!”李延年淡淡一笑,李倩略打量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有此游乐?你又没去过匈奴!”刘彻舒服地依着坐塌。
“家兄李广利喜骑射,为了随时替皇上分忧特别关心匈奴情势。这次诸多匈奴人来降,兄长可着实打听了不少匈奴的事儿呢!”李延年巧笑,李倩略看看刘彻脸色,低头没有作声。
“好!朕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刘彻宠李倩心切,已经提拔了她不少家眷。“去病,朕跟你一起去看看!”
霍去病冷着脸对着一群不断说着恭维之语的同僚已经颇为不耐烦,一听说可以离开这个宫殿,立即起身。
伊宁愕然见诸宫人簇拥着刘彻往外,霍去病刚想向伊宁走来却被曹静和卫子夫双双堵住,伊宁叹了口气,知道这种场合曹静绝对不会示弱。漯阴侯略意外地看看伊宁,想说些什么终还是一脸深沉地随着人群走到殿外。
“伊宁!”李敢一身礼服走近,“我给你带路!”
“谢谢你,李敢!”伊宁感激一笑。李敢沉着脸护住伊宁,霍去病隔着人群一眼瞥到,心里异常不舒服。听得人群不断的哄闹,伊宁凝神看往场地,却见休屠王太子金日弹和李广利各带一支队伍骑马追逐毛球,木质的球杆划过场内黄沙,看着分外激烈。
“好!”刘彻大悦,李倩抬头看哥哥在场内穿梭颇为英武,忍不住也露出笑意。
“在草原上玩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夏朵沉着脸,“那个金日弹怎么回事!分明是让着汉人!”
伊宁早就看出金日弹有意相让,所以双方看着打得难分难舍,不过是匈奴人刻意压着打而已。“这休屠王太子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