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伊宁,赶紧醒过来!乖乖吃饭喝药!”乌维口中一片苦涩,轻轻擦干伊宁额头的冷汗。“伊宁的伤到底怎么样?”
巫医惴惴上前,“胸口的箭万幸没有伤到心房,但失血过多,加上公主多日无法进食,伤口无法愈合。也真奇怪,公主腹中的孩子居然牢牢吸附着母体,到现在都没有滑胎迹象!”
“孩子?”乌维眼光复杂,伸手抚摸伊宁平坦的小腹。夏朵心里直发毛,咬紧牙关哀求地看向碧塔。碧塔感受到夏朵的恳求,上前轻抚丈夫后背。“太子,你连日布战肯定累了,这里交给我吧!”
“霍去病既然让伊宁怀了孩子为什么不好好对她?”乌维的口气平和,却让碧塔内心恐惧。“混帐东西!我乌维非手刃他不可!”乌维猛地打翻案几上的药碗。
“报!汉军已越过大漠,正在渡河!”一个士兵跪到帐下。乌维良久没有说话,目光温柔地看着伊宁煞白的面色。“这么快的速度,看来领军的并非卫青!”夏朵猛然抬头,心里七上八下。
“你好好看着你妹妹!让那些该死的奴隶赶紧熬药、做饭!伊宁吞不下去肉,给她熬肉汤!她是乌孙伊宁,绝对不会有事!如果有事,就是你们服侍得不够用心,存心害她!”乌维冰冷的目光环视,众人赶紧低头。乌维轻轻吻向伊宁脸颊,“小坏蛋,你欠我的好多呢,赶紧醒过来慢慢还!”
夏朵魂不守舍地看着乌维步履匆匆的背影,觉得一阵不适。碧塔神色黯然,坐到床沿定定看着妹妹憔悴的模样,心间百转千回。
“别强迫自己吃了!”夏朵见伊宁又咳又喘,分外难受。
“不行,我昏睡十多天,孩子饿了十多天,那怎么成!”伊宁皱起眉头拼命吞咽米糊,胸口一片锐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行了行了,想撑死自己!”夏朵夺过碗,给伊宁盖好被子。
“战局如何?”伊宁擦擦汗,头晕目眩。
“我偷听都尉们议论,果然是霍去病攻击匈奴军队左翼。现下他已渡河,捕杀单于近臣章渠和比车耆王,锋头一如往日!”夏朵附耳道。伊宁皱起眉头,“阴差阳错,刘彻本来想让霍去病攻打伊稚斜,结果临阵变诏,还是让卫青去啃了硬骨头!”
“你怎么就没个安生!这几日刚看着好些,就开始担心这些事情!”夏朵叹了口气,拨旺火炉。伊宁大病畏寒,乌维命人在帐内生火。“能不担心吗?我可想活着见到去病!”伊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夏朵神色慌张,拼命给她拍背。听得脚步纷乱,伊宁和夏朵交换眼神,伊宁迅速闭上眼睛装睡。
“伊宁醒过了吗?”乌维解下披风,坐到床沿抚摸伊宁脸颊。伊宁浑身汗毛倒竖,咬牙忍着不动。
“一个时辰之前醒了,刚睡下!”夏朵跪到地上不敢看乌维。乌维没有吱声,见伊宁的脸颊终于开始了些许红意,心下满足。“这么贪睡,跟小时候一样!”乌维连日与都尉们开会,在温暖的穹庐里倦意直犯了上来,竟然把靴子一脱上床搂着伊宁睡下了。
“太子,公主,公主!”夏朵大惊,骇然看着乌维唇边的微笑。
“罗唆什么,下去!”乌维没有睁开眼睛,他感觉到怀中娇躯的局促,心下好笑,决定和伊宁比比耐力。
“可是……”夏朵哪肯走。
“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乌维声音转冷,伊宁听得纷乱的脚步和隐隐的金戈之声,心下忐忑,忍不住探起身子,“不准伤着她!”
“不装睡了?”乌维定定看着伊宁,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伊宁扭头避过,“你要是伤了夏朵,我永远不理你!”乌维淡淡一笑,朝侍卫挥挥手,侍卫放开夏朵,示意她出帐。
“乌维哥哥,你回主帐去睡啊,干什么占我的地方!”伊宁推搡乌维,一声惊呼被他圈到怀中。“嘘……”乌维作势让伊宁闭嘴,搂着她睡得分外满足的样子。
“公主!”夏朵在帐门口急得团团转,一眼看到碧塔脸色煞白愣愣端着一碗药。
“碧塔公主,这,这可怎么办?”夏朵拉住碧塔的袖子。碧塔美丽的蓝眼睛中没有一丝神采,苦笑一下,“你放心吧,太子有分寸!”夏朵愕然看着碧塔如僵尸般往自己的帐篷走去,心下百味横陈。
“伊宁,等你身子好了我陪你去打猎!”乌维在伊宁耳边低语,激得伊宁浑身鸡皮疙瘩。“乌维哥哥,伊宁是大人了!”伊宁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是啊,我的伊宁是大人了,可以给我生儿子了!”乌维的手探索着伊宁的身躯。
“住手!”伊宁忍不住想跳下床,却被乌维一把拦住。“你到底想干什么?”伊宁怒目看向乌维。“拿回本来就该是我的!”乌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伊宁的抗拒让他忍不住揣测她在霍去病身边的娇媚模样,兜头一股怒气冲了上来。
“不要!”伊宁惊呼起来,却挣不开乌维的钳制。
“伊宁!”夏朵在帐外大惊,想要冲进帐篷却被士兵拦住。
伊宁觉得方吃下去的东西在喉咙口涌溢,乌维霸道的吻让她油然而起一种空茫的绝望。伊宁胸口一阵剧痛,突然按住伤口浑身发抖。乌维品尝到口中一股腥气,骇然发现伊宁嘴角流血。
“伊宁!”乌维大骇,发现伊宁大口大口开始吐血。
“来人啊!”乌维高声喊起来,夏朵一个箭步冲进帐篷,看到伊宁这副景象惊怒不已。
“你还是不是人,她刚捡回半条命!”夏朵上床搂住伊宁怒视乌维。乌维情急之下根本顾不得指责夏朵以下犯上,一叠声让人上药。
碧塔快步奔进帐篷,一眼看到床上的混乱心头锐痛,强自镇定地命人救治伊宁。
“太子,左大将密报!”一个士兵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添乱!”乌维恨声恨气,“这里交给你了!”
碧塔看着丈夫烦躁的样子,叹了口气。“赶紧进药!”
“不是人,不是人!”夏朵紧紧搂着伊宁,神色戒备。碧塔想让她下床,她如刺猬一般拧着不肯。“好了,先让伊宁躺下!你就在她身边守着,行了吧!”碧塔神色温柔,拿过热手巾给伊宁擦嘴。“来人,再拿两床褥子来!”
“将军,卫尉路博德的军队按期到达集会之地,现在赵破奴、路博德及我们三军合并,情势大好!”李敢一脸喜色。霍去病于马上眺望草原,“我们还没有碰到匈奴主力!看情形,我们可能错过了单于兵马!”
“从他们的布战来看的确像是次一级的军队!”李敢心忧李广,垂下头。
“告诫兵士不要得意忘形!草原对我们汉人来说总是莫测的,谁知道下面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霍去病神色冷硬,手看似无意地拂过右胸,那里藏着一个梳子辫子的小姑娘和横眉竖目的自己。
“将军,我们的食物不多了!”李敢皱起眉头,看到士兵面色青白心下不忍。
“皇上已给我军最好的配给!告诉那些士兵,有本事就抢了匈奴的粮草,拿他们的血过饭!”霍去病勒转马头,见李敢有些不服,略沉吟一下,“你上次战役作战英勇,夺下了匈奴大旗,我已上报皇上!等着封赏吧!”
李敢愕然看霍去病快马向主帐奔驰,心潮起伏。“你比草原更加莫测!”
苏世独立
“妹妹,喝药了!”
伊宁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碧塔温柔的浅笑,顿时眼圈红了起来。“好了,终于看着好了些!这两天你都不知道自己看着多吓人!”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伊宁挣扎着拉住碧塔的袖子,碧塔坐下身子柔声安慰,“放心,孩子好着呢!这孩子像你,拧着呢!连巫医都说难得,这般折腾还活蹦乱跳的!”
伊宁放下些心,斜到床上,突然发现帐篷的布置变了。“这里是哪里?”
“小人精!我们回到左贤王庭了,等你好些我陪你骑马去看瀚海!”碧塔环视四周,这是乌维嘱咐下人布置的屋子,完全按照大妃的规格。
“左贤王庭,战争打完了?”伊宁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乌维前两日移师,命我们回来等他!”碧塔心悬战局,叹了口气。
“瀚海,我都到瀚海了!”伊宁沉吟,心恐霍去病寻不到此处。“夏朵呢?”伊宁四处搜寻,心下不安。
“放心,她太累了,我让她在外帐略歇歇!”碧塔笑了起来,给伊宁端上药。“来,好好喝!”伊宁皱起眉头,实在不想再吃药。“为了你的孩子啊!”碧塔推推她。
伊宁叹了口气,轻抚腹部,目光又复温柔。“这孩子跟着我吃苦了!”
“这孩子可要强了,你放心!”碧塔温柔一笑。伊宁艰难起身,刚拿稳药碗,突然脖子上贵仁给她的兽骨项链的一个银饰品掉了下来,直直跌到碗里。伊宁惊呼一声,溅了自己一身汤药。
“仔细着点!”碧塔赶紧让人给伊宁擦身子。
“躺了这许多天,手一点劲都没了。”伊宁讪讪的,拾起银饰物一眼却看到那东西已经变成黑色。伊宁如三九严寒被人兜头一盆冰水,抬首看向碧塔。但见碧塔正招呼奴隶给伊宁拿干净的衣服、打热手巾,一时间倒未看向伊宁。伊宁的心脏急速跳动,浑身轻颤起来,她单手抚摸腹部,强打精神将那东西藏到枕头下。
“这可怎么办?”碧塔神色有些慌张,拿过药碗没了主意。
“姐,再去煮一碗吧!反正我现在也喝不下。”伊宁目光平静,心中却涌起惊涛骇浪。
“这,这药材配齐了不容易,你要不将就一下?”碧塔避过伊宁的目光。伊宁几乎想大笑起来,碧塔从小温厚,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扯谎。药材不容易配?恐怕是毒药不好找!伊宁心下悲凉,扭头看着帐篷。“姐,不要逼我吃药,你说过会永远保护小伊宁,不让我受委屈的。今天就算宠我一次,别让我喝药了!”
碧塔猛然转头看着伊宁,想起年幼时两人在匈奴草原无心无思地嬉戏。当日自己何曾知道生活是如此艰难,当日的自己是西域第一美人,於单和乌维目光的焦点。碧塔的手开始发抖,丈夫日渐稀少的关爱、年轻妃子的公然挑衅,这一切都泼凉了她曾经温暖的心。
“好吧,但只有这一次!”碧塔声音平淡,把药碗交给身边的女奴。伊宁双手护住腹部,看着碧塔款款起身。“我让人给你炖点鸡汤!”
夏朵揉着惺忪的睡眼步入内帐,闪身让过碧塔。“药喝完了?”夏朵给伊宁拢紧被子,愕然发现伊宁的眼神有些奇怪。“怎么了?碧塔王妃说什么了?”
伊宁打量夏朵半天,终还是淡然摇头,“没事,没什么事!”
“好了好了,你的身子总算见好了!该死的扈都,恨不得回去再砍他几刀!”夏朵掏出绣了一半的小衣服,在伊宁床边忙活开了。
“夏朵,等天黑了你偷偷放出海子!”伊宁沉声道,夏朵愕然抬头,点了点头。“你想通知霍去病?”
“海子聪明,应该能找到去病。”伊宁沉吟,想给霍去病带些信物,一冲眼觉得自己的左腕有些陌生,“我的手链呢!”伊宁惊呼起来。
“被乌维拿走了!他上阵之前把你的手链塞到怀里!恶毒的男人,霍去病可千万要把他千刀万剐!”夏朵想起当日乌维含情脉脉的眼神觉得内心一阵作呕。
“那是去病给我的!我答应过不摘下来的!”伊宁心神大乱。
“好了,我们现在要安全地活下来都不容易,还想着这些!回去让霍去病给你再买!”夏朵按住伊宁,觉得今日的伊宁有些奇怪。
伊宁安静下来,手透过枕头摸到那已经变色的银饰。“是啊,我要活下来,我要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伊宁咬牙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咬破手指写下“瀚海”二字。“把这个绑到海子身上!”
“海子只肯吃你喂的肉,你一时好一时不好的,它也饿得够呛!”夏朵摇头叹息,藏好布帛。伊宁惨然微笑,觉得到了这个当口她最信任的居然是一只不会说话的鹰。
“李敢,你率三千骑兵进攻!等待号角,赵破奴和路博德分别从左翼和右翼包抄!”霍去病定定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匈奴兵马。霍去病帅部与单于近臣章渠、匈奴小王比车耆部落短兵相接之后,终于在这离侯山附近正面遭遇左大将军队。“哼,这才像点样子!”霍去病冷哼一声,听得战马嘶鸣,李敢等人在军中奔驰布战。
“左大将在匈奴军中排位仅次右谷蠡王,我们还是要谨慎!”章平挨近霍去病,听得号角低沉的声音心底有些不稳。
霍去病没有作声,慢慢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