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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狗才骗人!
有人把一竹筐大蒜端到了水池上。大家都喜欢看热闹,都期待着小谢赶快下口。
小谢有些作难了,一竹筐蒜瓣足有三斤,吃下去要被腌半死的。
没胆了吧? 吹呀小谢? 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人吹牛,谁吹牛,我比他还牛!来,谁敢吃,我说话算数,谁要敢吃一筐蒜,我就敢让他咬! 豆叶又挺挺胀乎乎的胸,似乎在说,要咬就咬这里。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了,大家都跟着豆叶起哄。小谢有些骑虎难下,总不能输给一个女人吧,传出去,多没面子。
吃呀小谢,先吃蒜瓣,后吃豆叶,哪里找的好事啊,小谢,你真孬种啊小谢,你要不吃,我要吃啦? 园艺所的一个工人嚷道。
另有一个工人也说,谁不想吃啊,小谢,先紧你的,你要是不下口,可不怪我们不客气啦!
这时候,让所有人非常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不声不响的老杨,伸手端过小竹筐,拿起一瓣蒜,飞速地剥了皮,嘴一张,手一抖,雪白的蒜瓣闪一道白光,与此同时,老杨的腮帮动了起来,跟着又一瓣大蒜扔到了嘴里。当老杨接连咽了几口大蒜时,大家才醒过神来,纷纷赞扬老杨厉害,没给植物园丢脸,又纷纷骂小谢没用处,白长了鸡巴。
就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洋玉一把抢过竹筐了,洋玉说,老杨,你逞什么能啊?
老杨说,我就不服这口气!
洋玉在一边生气了,她的脸越拉越长,就像正在疯长的丝瓜。
我觉得洋玉是多此一举。我相信,别人有着和我同样的想法,你洋玉算什么呢? 老杨的事,你能管得着?
老杨吃蒜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就怕豆叶跑了似的,赶快吃了蒜,赶快动手。随着小竹筐里的大蒜越来越少,人们开始把目光集中到豆叶身上了。人们的疑问是,老杨真的会对她下口吗? 看来,老杨是当真的。豆叶真的随便让老杨咬吗? 大家都知道,那随便咬,其实是咬在哪里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豆叶鼓胀的胸脯。豆叶脸上洇着笑,她的笑开始不自然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中年男人趴在身上咬,总是不好看吧?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豆叶看着老杨,心情大约是复杂的。就在这时候,老杨吃蒜的频率开始降低,他已经不剥蒜皮了,直接把大蒜往嘴里送,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渐渐的,老杨停止了吃蒜。老杨的头歪了。他的脖子像没有力气一样,扛不住一颗脑袋了,耷拉着了。老杨的眼睛里没了神。老杨的嘴里开始往外淌粘水,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他像一摊鼻涕,流到了地上。
丁家干正好在这时候赶来了。他以为老杨是生病了。当了解了经过后,丁家干说,不得了,翻肠了,这是翻肠,会要命的,快快,让他喝水。老杨,老杨,能不能喝水? 喝一肚子水,把大蒜呕出来,快,呕出来,就好了。
有人从食堂找来铁碗。老杨头脑还没糊涂,他一碗一碗喝水了。老杨一口气喝了五碗水,哇啦哇啦又全喷了出来。顺着水喷出来的,还有一瓣瓣囫囵吞枣的大蒜。
好了,老杨,再喝。
老杨又喝了五碗。又呕吐了一回。
老杨,你聪明人,怎么干糊涂事啊,亏你还是药材所的,连这点医药常识都不懂,不要命啦? 谁? 谁干的好事? 豆叶……
关我什么事啊! 豆叶红着脸,一旋身,走了狗逮老鼠,多管闲事! 豆叶又说,声音不大,但也让丁家干听到了。
丁家干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说,豆叶你说什么呢?
我又不是说你。
那你说谁啊? 老杨梗着脖子,冲着豆叶的背影拼命地喊道。老杨以为豆叶在说他。
豆叶转过身来,笑着说道,有人心里有数。
大家都哄哄地笑了,原来,豆叶真是在说他,老杨真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并不想他吃大蒜,换句话说,就算他吃了大蒜,也是白吃。
洋玉在一边,把脸苦着。洋玉苦着脸,拿眼挖着老杨。终于,洋玉说话了。洋玉说,老杨,你真没趣。
老杨脸上也恢复了笑,他看着洋玉,说,我哪天要跟崔老鳖好好喝两杯。
洋玉哼一声,意思仿佛是说,我家才不要你啦。
你真没趣! 洋玉又说。
洋玉一个小崔庄的女孩子,敢说老杨没趣,也让大家莫名其妙。而洋玉似乎还没有完,她又恶狠狠地说,还喝水,你也怕死啊,有本事再吃一筐啊!第七章 老杨
老杨干了这回愚蠢的事,让植物园的人当着笑话讲。
老杨,人家没吃到鱼,还沾了一身腥味,你没吃到鱼,连腥味都没沾上,哈哈……
老杨也跟着哈哈。
老杨,咬没咬啊?
还没,哈哈……老杨自己哈哈了。老杨脸上是一种尴尬的笑。
老杨,准备咬哪里啊,是上边还是下边啊?
都咬了,怎么样? 哈哈哈哈……老杨渐渐的,也就习惯人家说他了,他反而放松地开起了玩笑。
老杨,什么味儿啊? 甜的,咸的,还是腥的?
又甜又腥,味道好极了哈哈哈哈……
小崔庄的人,还常到植物园来玩,晚上看电视就不用说了,那是小崔庄人的必修课。平时常来的,还是豆叶带着银花、洋玉两个女孩。
银花和洋玉,一左一右跟着豆叶,照例的还是少说话,豆叶呢,还是呱呱叽叽地说这个说那个。小谢那几个年轻人,便跟豆叶说笑。小谢说,豆叶,你让没让老杨咬啊? 豆叶脸红红的,说,我想让他咬就让他咬,碍你不着。小谢说,你要是让他咬,你准备让他咬哪里啊? 豆叶说,我想让他咬哪里就让他咬哪里,碍你不着。
小谢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咬啊? 老杨都等不及了,老杨汗都下来了,我猜他做梦都在咬你。豆叶说,我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咬,碍你不着。小谢便学着老杨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豆叶也报以喳喳喳的笑声。但是,隔一天,有人又说,豆叶,让没让老杨咬啊? 豆叶会把脸一沉,说什么呢,他老杨算哪个林子的鸟啊! 豆叶的脸说变就变。可再隔一天,她又会变另一副嘴脸,喳喳喳地跟人说笑了。
有一天,是下午吧,豆叶和银花、洋玉刚来,大白牙就从后边跟来了。大白牙把银花拉到一边,厉声说,你天天乱跑什么啊? 你魂掉啦? 你天天不跟人在一起,你跟鬼混! 你赶快跟我回家去! 哪天我再看到你跟豆叶混在一起,再看你没事就往植物园跑,我把你腿敲折了!
银花鼓着嘴,不想走。
大白牙看文的不行,来武的,她抬脚就踢。
银花朝后退一步,让大白牙踢个空。
滚! 大白牙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银花不想走,她想跟她们在一起玩。但大白牙太凶神恶煞了,银花扭不过大白牙,抹着泪,走了。
听话听音,豆叶听出大白牙话里的意思,她冷冷地笑着,嘀咕道,老骚货!
大白牙找到了正在干活的丁家干。大白牙说,丁所长啊,这事你再不管,要真出大事了,崔二朋一走就是十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就没了,你说这事情弄的。豆叶这个骚婊子,看来她植物园里真有人,不把这个人挖出来,二朋这家人就要散了。二朋也真够可怜的,没爹没娘的孩子,好容易找一个老婆,成了家,豆叶又不替他争气,唉——二朋他瞎眼奶奶天天哭,三天没吃饭了,她就是再有两只眼睛,这回也哭瞎了。
丁家干觉得这个事情确实严重,不管是不行了,可想想,又不该他管,应该归崔园长管。
丁家干哄走了大白牙,决定向崔园长汇报。
丁家干就找崔园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说到最后,丁家干也很有情绪地说,崔园长,不把豆叶那个野男人挖出来,二朋这家人就要散伙了。
崔园长转着手里的大玻璃杯,玻璃杯里紫黑色的药饮也跟着转。崔园长转了一会儿,眨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以为我不想管,我不光是植物园园长,我还是小崔庄的人,我还姓崔,咱们老崔家的事,我也有责任管管啊。可这事不好管,一来,无凭无据,你说我们植物园谁作风不正? 不好说,有人还跟我反映,说你老丁和大白牙什么什么的,当然,你和大白牙,属于正常恋爱,你是光棍滑脱脱一个大鸟人,大白牙是光棍滑脱脱一个寡妇,可你们毕竟这么大岁数了,何况,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们眉来眼去,打打闹闹,影响也不是很好,是不是? 这事就先不说了。还是说二朋和豆叶的事吧,说到几啦……噢,二来,对吧? 二来,对我们植物园生产建设没有任何影响,从何抓起? 我最多在全园大会上讲讲,要大家注意生活作风,可这又起什么作用? 隔鞋搔痒罢了,你说是不是老丁? 你老丁也是抗美援朝的老革命,资格比我还老,你要是有兴趣,你把豆叶的情人给我找出来,我立马处理他! 第三呢,我们又不是民政部门,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来调解民事纠纷,老丁你说是吧? 不过你老丁要是有兴趣,搞搞调查,我也不反对,好吧?
丁家干嘴上没答应,心里却说了,你崔园长既然这样说,我就真查给你看看!
这天晚上,丁家干看完电视,把电视机搬进会议室,一转身,看到大白牙站在门空里。以往,大白牙看完电视就走了,这回,她没有走,而是鬼一样躲在门空里。丁家干觉得大白牙还有事,他也觉得跟大白牙有话可说,说不定大白牙是想通了,该跟他谈谈爱情了,想给他睡了。丁家干便说,哟,不走啦? 上我宿舍谈谈去?
大白牙说,就在这里说。
到宿舍去,方便。
这里也方便。
说吧。丁家干有些不愿意。
我约摸着,豆叶的野男人是老杨……
你小声点。
是老杨……
什么根据?
老杨半夜里去过小崔庄。
不会吧? 丁家干若有所思地说,老杨他太老实了啊,他脸上成天笑嘻嘻的。
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老实,还能不会男女那档子事? 还能不会脱裤子?
丁家干又想了下,恍然大悟道,对呀,那天老杨吃大蒜吃醉了,就是为了豆叶……对了对了,老杨怕别人去占豆叶的便宜,才拼死拼活吃大蒜的……哎呀,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脑壳子,是不是猪脑壳子?
你不是猪脑壳子,你是脑壳子里装了猪粪!
对,就是老杨! 丁家干很兴奋。
没错吧?
没错!
那你就得找老杨谈了,二朋和豆叶将来要是出什么事情,他老杨要负责任的。
不能找老杨谈,这事,要跟崔园长汇报。不过,丁家干停顿一下,说,这事还急不得,万一要不是老杨呢? 这捉奸要拿双,你是懂得这道理的,没把这对狗男女抓个现行,恐怕还不好弄。
这还不简单,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脚的,我镖着豆叶,你镖着老杨,谅他们也走不出我们手掌心!
也只能这样了。
那行了,我得赶快回了。
丁家干一把捞住大白牙的手,说,急什么,今晚就不走吧,天都这么晚了……我们就睡一回……我不信你就不想!
大白牙让他拉住了手,便往他身上靠靠,声音温柔地说,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我现在还不能跟你睡,等过几年,我闺女长大了,嫁人了,再谈我们的事,好不好? 你放心,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硬上也没用,上了也只能解解眼前的馋,啊? 听我的。
丁家干的手就在大白牙的身上乱摸一通。
大白牙说,好了好了,你狗爪子太重了,我回了。
大白牙走后,丁家干在自己的手上闻闻,他闻到大白牙留在他手上的体香。丁家干心里有很大的遗憾。好在丁家干心里经常有这样的遗憾,他也习惯了。丁家干想着大白牙的话,丁家干越想越觉得大白牙说的对,不是老杨是谁个啊,你瞧他那天吃大蒜的败气样。丁家干走回宿舍的时候,决定拐到老杨的宿舍门口,听听老杨屋里的动静。
老杨的屋里没有动静,黑灯瞎火的。这让丁家干一下子警惕起来,不是刚看完电视吗? 老杨这么快就睡下啦? 不会不在屋里吧? 不在屋里干什么? 那就是约会去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丁家干看到豆叶也混在小崔庄的人堆里,他也看到老杨了,他扶着电视天线的时候,还让老杨替换替换的,一眨眼就能睡啦? 丁家干心里有些紧张,老杨要是不在宿舍里,他能在哪里呢? 和豆叶躲在哪个草窠里、树林里,干好事啦? 可这么大的植物园,又是黑夜里,上哪里去找这对狗男女呢?
丁家干拍拍老杨宿舍的门。
丁家干以为老杨不会在宿舍里的,吓得丁家干一跳的是,里面有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