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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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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这周氏明显遭了三爷的厌,若是给自己好处要见三爷,自己可绝不能应。

计较定了,见周氏时他便微低着头,眼睛只盯着脚下那方砖,果不其然,周氏一番委屈的说了不见爷的影儿,问了许多爷的去向,见他‘十分规矩’后,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虽说那毒妇就该立时下地狱,但爷念旧又心慈,我也不是那歹毒之人,不过冬晴园是不是不合适她去?”

福泉抬头,不解的看了眼周氏。

周氏紧咬牙根儿才压住怒火,故作淡然道:“咱们太师府治家一向是赏罚分明,即便春晓不用死,受罚总没错,你就将她压去洗衣房,总不能让人说三爷糊涂。”

福泉犯难,慢声道:“若按您说的办,三爷那里小的不好交代。”

周氏倒磊落,“我去与三爷说,没你的事。”

连三爷人影儿都捞不到,谁去说?福泉暗暗腹诽,面上却不再违逆,恭敬的施礼退下。

……

春晓被‘救醒’后,有人把鲁婆子找来看守她,其余人都去跑关系,大厨房引起的火灾,都急着撇清自家。

鲁婆子先是唏嘘后怕了一阵,挑了她手上的燎泡,随即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说道:“灶上的钱、孙两个婆子顶缸了局。”

这火怎么起的春晓心里最清楚,一听就有了愧疚,忙细打听,“怎么说是顶缸?”

“钱婆子愚笨老实,平日就知道干活,什么脏累都找她,原是能干才一直没被这些人精排挤,但今儿这事过不去了,只得推她出去。另一个孙婆子也是糊涂的,嘴巴不干不净,贯会惹是生非,早被人记恨上,这时正好除了她。”

春晓闻言更蹙紧了眉头,不论这两人是好是歹,为她所累,终是不安,只想补救也不行,她没那份能力。

越想越觉难受,恹恹的不再言语。

鲁婆子只当她吓到了,也不再絮叨,杵在门边望天,就见福泉领着两个婆子朝这边来,便笑着上前,“呦,这不是泉小哥嘛,三爷身边的红人,老婆子可得挨近些,沾沾小哥儿身上的福气。”

福泉平日见惯了这样的捧高,不以为然的笑着道:“鲁婆婆说笑,我是来请春晓姑娘挪地方的。”

“去哪?”鲁婆子警惕的看了眼跟来的两个婆子,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

“洗衣房。”福泉话音一落,鲁婆子哎呦一声,“这可使不得,姑娘的手嫩着呢,哪能干这粗活,再来眼瞅入冬,可不遭罪了!泉哥儿,你得去和爷说说,周姨奶奶的事不是与春晓姑娘无关吗,咋还不依不饶的!”

福泉抿唇,一口气上不来的憋住,未曾想一个粗使婆子都看到这层面上,再想想周氏的所作所为,由不得不感叹,怎么会有如此蠢的妇人!

后面跟着的仆妇立时横眉冷目起来,咋呼道:“怎么说话呢?毒妇害死小公子,咋能说没她的事!我们奶奶说了,她就是下地狱都是便宜的,叫洗两件衣服怎么了?你再敢胡扯扯,别怪咱们抓你去奶奶跟前惩治!”

春晓听见吵闹,走出来忙拦住还要争执的鲁婆子:“和她们说不上的,婆婆莫动气。”

鲁婆子到底抱不平,啐了口,“什么奶奶,不嫌臊脸!”

姨奶奶和奶奶就差一个字,但意思天差地去,两个婆子也不好否辩,只不甘的涨红了老脸。

福泉见空插话,与春晓低低说:“爷原本吩咐让姑娘去冬晴园,去洗衣房是姨奶奶的意思。”

题外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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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害怕一个人的房间里有虫子

☆、第041章 如愿

春晓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跟她解释这些有必要吗?男主人或女主人,不管是谁的命令对她来说没有分别。

福泉没留意她的神色,又道:“三爷出门办事不在府里,待三爷回来小的会去回禀。”

是说三爷回来她就不用去洗衣房了吗?

春晓善意的看向福泉:“多谢泉哥儿,倒不必再去回禀三爷,我在哪里都一样的。”

福泉心想也是,甭管是冬晴园还是洗衣房,哪里也比不上她之前的位置,可不哪都一样嘛。

唏嘘的跟着笑一回,便不在说什么了。

春晓就这样跟着粗使仆妇去了洗衣房,而鲁婆子则回之前当差的地儿去了。

洗衣房的院子不小,院中当间有井,还砌有一个洗衣池,东边一排屋子供奴仆住,西边则是杂物间,铺陈了一方阔大的长桌,洗晒干净的衣裳就在桌上展开,分出各房的衣裳来,有的需拿去熨烫或熏香。

一些有关系的人专干西屋的活儿,如春晓这样被惩治来的,只去外面洗衣,不管冬夏,若下雨下雪顶多搭个棚子。

春晓四处看一遍,进东屋将行李放好,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裳。

送她来的婆子与这里的管事说了许多,不时的朝春晓望一望,目光不善,管事的婆子姓王,笑不笑都是一脸横丝儿肉,点头哈腰的送那两个婆子离开,转过头来站在春晓面前。

“你曾是三爷的人,我们头上的半个主子,但如今这地步想必你心里也有数,婆子我最不爱絮叨费神,以后交给你的活你都按时按质完成,自然不会找你的毛病,但你若矫情不听劝,婆子我有的是手段叫你知道厉害!”

“知道。”春晓表现的极乖顺。

就以往春晓给人的软弱可欺的印象,王管事倒没多担心,叫另一个唤作彬姐儿的带她出去干活。

秋高气爽的天气,此时是洗衣房干活最好的季节了,挽高袖管,接过一条围裙系好,彬姐儿让她坐自己边上,便动起手来。

春晓手里的是一件大红撒花缎子男子外衫,只觉得有几分眼熟,不着痕迹的翻着看了,胃里便是一滚,恶心的想吐,极力忍着胡乱在水里涮了涮就丢到净水盆里。

彬姐儿不时的看她一眼,见她脸色难看,两条细眉都要拧断了,目光扫了眼她手里的袍子,不由撇嘴,讥讽道:“还当自己是奶奶呢,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洗个袍子倒像耗子咬了手,娇气的要死!”

春晓的手指僵了僵,咬牙当没听见,捡起别的洗了。

就当她矫情了,龚炎庆的衣裳谁爱沾手谁去沾。

一开始洗了两三件不觉得什么,洗多了手指节都僵在一处伸不平,两只腻白的手通红,烫伤的地方早就没了知觉,手指肚也起了褶皱,她的两条手臂更是酸软无力,连腰也因一直弓着酸痛难忍。

王管事瞥了眼她手背上的伤处,脚步微顿,踢了踢一旁的盆子,对彬姐儿道:“这盆别忘了洗。”

彬姐儿一看不是自己的活,立时就要争辩,就见王管事警告的目光,张开的嘴巴只好闭上,摔摔打打的将盆子拽过去,等王管事走了才气呼呼的道:“都是下贱人,咋就她是贵人,我不死,等着见你啥下场!”

春晓的脸上溅了许多水珠,疑惑的瞅了眼彬姐儿,想了想,望向进西屋的王管事,到底揣测不出什么。

待晚上吃饭的时根本抬不起胳膊,也吃不下饭,虽然肚子空的难受,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只想倒头去睡。

好不容易撑到可以歇息,大通铺上的女人们却都不愿意给她腾地方,只得抱着被丢到地上的散乱包袱走到最里面。

最里面的地方称之为炕梢,因地火窜不到这边,夏天潮冬天冷,比睡在柴房的草堆上好不到哪去。

不过春晓却如愿的笑了,暗想,这么多人一起睡,龚炎庆那个变态没胆来了吧!

☆、第042章 活见鬼了

霜白苑里,龚炎庆听说春晓被弄去了洗衣房,当即摔了一只茶碗,把侍候的明悦吓一跳。

别看五爷平日好模好样的从不发脾气,可侍候在他身边六年有余的明悦却深知五爷是把好脾气端给人前看的,所有的闷气都憋在心里,一个人独处时全身散发的都是阴翳深冷的气息。

这两年明悦对他愈发惧怕,甚至比起三爷的威严暴虐,更怕他,是以侍候时倍加小心,不敢有丝毫差错。

但五爷从未做过摔茶碗这样行为激烈的事,惊惧的同时又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她小心的将地上的碎片收了,还挡住了外面的窥探,扭身要退下时,就听龚炎庆道:“你倒是个忠心的。”

明悦头皮发麻,故作贴心的样子:“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龚炎庆望向她的裙摆,指了指,“你把鞋袜脱了我看。”

明悦大惊,慌乱的推拒道:“奴婢……奴婢家里……给奴婢定亲了。”

此时是大周建国一百余年,女子缠足兴起在前朝,如今在富贵门里已十分寻常,除了寒门女子,就连太师府的家生丫头大多也缠足,要将鞋袜去了,便只能在洞房花烛夜夫君做得看得。

龚炎庆嗤笑,“明悦姐姐怕了?开玩笑的,不过忠心的话别在提,爷可没赏赐给你。”

明悦一身冷汗,自己说的什么都分不清了,只摆手道:“爷说什么赏赐,无功不受禄。”

龚炎庆挑眉,慢慢笑了,眸光却闪烁莫测,伸手拽下腰上戴的雕镂满池娇玉佩给她,“你竟然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这个赏你了。”

她哪敢要,僵在原地,没动作。

龚炎庆起身,将玉佩塞她手里,背过身就冷了脸,边往外走边自语道:“早晚有一日,你是我的……”

明悦听不大清,也没闲心细想,只抓紧玉佩合计回家一趟,叫父母催促婆家,尽早成亲离府。

……

洗衣房里春晓手不停的洗了五天衣裳,便肿的馒头似的,彬姐儿与旁人说笑,“诶你看她,乔模乔样的,洗个衣裳磨磨蹭蹭,擦脂抹粉倒勤快,那脸白的跟面粉似的给谁看呢。”

“彬姐儿,你眼花吧,人家那是天生的小嫩皮儿,你可羡慕不来,要不人家咋就入了三爷的眼,你却不成呢。”有那不对付的借筏子行水。

彬姐儿气的脸青,却不敢与那人做对,回头朝春晓啐了一口,“我就是花儿一朵,也是人捧着看着的,没那贱皮钻爷们被窝。”

哄的一声,众人大笑。

彬姐儿趾高气扬的抬着下巴,早起匀的脂粉在脸上,被头顶的日头晒的花花道道,却非要摆出一副比春晓高贵纯洁的姿态来。

春晓面无表情,等众人都不笑了,不经意道:“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活见鬼了!”说完起身,去井边打水。

众人皆愣,互相看了看,有一人忽就笑起来,指着彬姐儿上气不接下气,紧跟着好些人都反应过来,春晓是在讽刺彬姐儿丑,顿时又都笑起来。

反而彬姐儿,怎么也没明白,大伙都瞅着她笑啥。

☆、第043章 错把鱼目当珍珠

福泉来的时候就听见这伙笑闹声,洗衣房全是女人,这笑声能赛过一池鸭子,他些微怯步的驻足在院门外,正听见春晓不咸不淡的那句话,没忍住,也跟着噗哧笑了声。

王管事耳听八方,一溜眼就见到门外站着的人,忙迎出来。

两人互相问好,福泉低声问:“还适应吗?”

“还别说,全没娇气劲儿,这才几天就洗的和旁人一样多了,我看她那手背上的烧伤得落疤。”王管事仔仔细细的回道。

福泉没说话,等了一阵王管事忍不住问,“爷那边怎么说?”

福泉神色恍惚,道:“我没在爷面前提她。”

“怎么?”

“爷新近看上了红绫姑娘屋里的珍儿,你还记得走水那日的事不,都传珍儿在外院遇见过爷,给爷长脸,爷下晌就让人赏赐不少钱财物件,这几日府里外头的忙完,爷今儿得闲就在红绫那坐足半日光景,用午饭时,珍儿不知说了什么,爷又赏她几盆秋菊,一时半会儿看是想不起春晓姑娘这茬了。”福泉说这话时也有些纳闷在面上。

王管事就问,“那这位怎么办?就放我这儿不管了?”

福泉摇摇头,唏嘘道:“终归是爷受用过的人,你且照应些,别日后有了回旋记你的仇。”

王管事哂笑,道:“罢了,即便没有三爷的吩咐,就凭泉哥儿特意过来说一回,婆子我也得顾念些,何况前朝的徐贵妃还不是三起三落,最后做了皇后,这些事儿啊,没处看去,婆子我心里有数。”

福泉谢过辞去。

要说福泉为何如此上心春晓的事儿?倒不是得过春晓的恩情,而是他信自己所见所想,也是凭着这份敏锐的心思才能在门上做事时得了三爷的青眼,进而随侍在三爷左右,今日有多少人奉承他,他就有多相信自己,是以当日见三爷看春晓的眼神,还有给春晓准备的那一餐饭食,他就觉得,这位通房妾侍还有转机。

只不过最近接连发生的事让他疑惑不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福泉一路想着回了鸢露苑,福海笑呵呵的与他一出一进走个碰头。

见他就神神秘秘的拉着往廊后来,低笑道:“往日没瞧出来,珍儿姑娘还会逗乐子,方才又把咱们爷笑的捧腹,这不,珍儿姑娘跟爷讨描金的扇面呢,爷吩咐我去书房取来。”

福泉愣了愣,问:“爷收用了?这才没会儿功夫就叫上姑娘了,红绫姑娘怎么说?”

“爷看上了,那不是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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