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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云面无血色,抖着唇角道:“奴婢见姑娘在窗边看书,就出门去厨房商量晚上吃什么,刘婆子与奴婢说天冷正合适吃锅子,奴婢知道姑娘不喜吃辣,便想着回去问了姑娘再说,才出来就见隔壁人家的孩子过来玩,与奴婢说小一点儿的那个摔在水沟里上不来,奴婢心急,便跟着去救人,后来寻到地方那孩子却不在水沟里,想是自己爬上来家去了,奴婢当时衣裳湿透,回去后先换了衣裳,又……又洗了头发,等收拾好了去见姑娘,姑娘便不在屋里了。”
龚炎则没言语,片刻后,示意思婉说,思婉道:“奴婢与登云姐姐一样,奴婢在屋里做针线,隔壁人家的孩子跑来,也是说弟弟掉在水沟里上不来,奴婢救人心切忙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与登云姐姐在回廊碰面,也是衣裳湿透,一道洗了头发……”
龚炎则摆摆手,眼神已经显的阴翳了,盯着其他几个丫头,那几个丫头双股打颤,跪在地上磕头道:“雨,雨下的大,奴婢们在屋里耍牌,没……没听见旁的动静。”
往常这样的天气,春晓也是让她们去玩牌或是吃茶吃点心乐一乐,雨天没有那么多活,她也不出屋,今儿也是这样。
可如今出事了,一个个方吓的抖若筛糠。
龚炎则在屋里看到那本浇了水点子的书,还有地板上落的一滩泥水,但屋里确实没有挣扎的痕迹,显见春晓是主动出去的,那就是熟人进屋。
没叫丫鬟就单独跟着离开,很可能是事情紧急,她一门心思救人,就跟思岚、登云一样,着急的一个人去了。
隔壁人家他派人查过,很普通的落魄的官宦人家,宅子是祖上留下的,家里一个老太太,一个儿媳妇,一个孙媳妇、一个闺女并三个孩子,却没男丁,老爷子早年过世,儿子也在去年病逝,孙子在普沧县做县丞,没能跟着一起来。
就是这样的人家,查起来一点不费事,一清二白,偏是这样的人家,让春晓出了纰漏。
龚炎则叫人包围了隔壁,自己却坐着没动,如果这户人家出问题,那现在去查该是人去楼空,如果没问题,他去了也是没问题。
屋子里丫头们跪了一片,却是鸦雀无声,龚炎则半合着眼坐在椅子里,两只手按在膝盖上,骨节发青。
福泉进屋后快速的扫了一眼,低头道:“隔壁已经没人了,属下派人四散去追了。”
“当时是谁调查的隔壁人家,再去查。”龚炎则沉默片刻后吩咐道。
春晓失踪,府里的气氛顿时压抑煎熬,龚炎则整宿都没睡,就坐在书房里,灯一直亮着,后半夜他收到两回消息。
一道是春晓查无所踪,另一道是礼亲王谋逆造反又有变动,似后悔了,如今给皇帝上了折子,参了内阁大臣吴启凉、兵部尚书胡皖、国舅董胜仁等十多个太子丨党,污蔑其造谣生事,企图挑拨他与皇帝之间的兄弟之情和君臣之义。
天亮后,龚炎则把桌上燃了一夜的烛火吹灭,随后洗了把脸,临出门前收到另一则消息,礼亲王拥护的真命天子失踪了。
失踪?
龚炎则顿住脚,难不成还真有真命天子不成?顿住脚,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招手叫来手下人,道:“去仙芝楼查礼亲王拥护的真命天子是谁。”
手下人赶紧应声去了。
龚炎则心如油煎,猜测春晓的失踪与宝藏钥匙有关,可钥匙在自己手里,春晓一时半会儿交不出钥匙应该没有性命之危,只怕会遭罪,连弩与那些暗器统统没带在身上,也不知有没有可能自救。
他克制自己不去多想,如今是多事之秋,事情繁杂的不容半点有失,可偏偏忍不住脑子里都是春晓,一时一刻也坐不住。
龚炎则出了府门往顺天府去,想看看公主的案子处理的如何,也似怕春晓失踪与昭阳公主有关,但这种可能很小。
等他从顺天府回来,就见福泉脚步匆匆,回禀道:“今日在城门口抓住了隔壁那一家人,只查问下去,却是对不上了。”
原来隔壁那一家子是真的从普沧县来,老太太不爱言语,儿媳妇腼腆,孩子乖巧懂事,全不是之前见的那一家,虽然老太太花白头发,儿媳妇嘴角长了一颗痦子,但模样却是对不上。
“这一家子今儿才到,路上老太太病了,休养了半个月。”福泉也有些恼了,道:“李代桃僵,属下等被人糊弄了。”
龚炎则听完皱了皱眉,沉声道:“去查江湖上的老千。”这样纯熟的瞒天过海的手段,惯是江湖骗子用的。
福泉一听恍然大悟,忙去查。
再说春晓被黑袋子裹住,丢在了一处潮湿的地方,所听到的一直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她虽想逃脱,但试了几次却都不成功,后来困倦上头便睡了,当时便想,危难时刻怎么还是耐不住困意?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晃了一下,便睡过去了。
再醒来,外头还是滴滴答答的雨声,春晓便想,自己或是睡的时辰或是雨一直没停。
不知过了多久,春晓又迎来了困意,这时候她觉得惊慌,这样按时按点的睡过去,只怕是隐患,她想到了师兄等人摆的那个逆天阵法已破,自己是不是活不久了?
这个念头还在脑海徘徊,便又睡的沉沉的。
等春晓又一次醒来,她迷惑了,怎么还在下雨?
☆、第492章 得救
春晓觉得肚子饿,那种灼烧的空腹感,表示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而根据她‘按时’睡觉的习惯,现在应该是第二天下午。
这雨下的时间真久撄。
她身上湿透的衣裳已经半干,湿潮的贴在皮肤上,又冷又不舒服,睡着的时候自己似个茧蛹躺倒,这会儿只能拱来拱去的想办法坐起来,感觉自己身下是干草,她蠕动时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春晓动了动,停下,想了想,一咬牙,大幅度的打滚,事实证明,并不是到处是干草,她滚了两圈就滚到了坚硬的地面上,咬着牙继续滚,大概滚了十多圈,她被东西挡住,滚不过去了。
头晕目眩的歇了口气,仔细听滴滴答答的水声,又蠕动身子往水声滚,滚了四五圈,已经离滴答声很近了,被东西隔住,春晓一下就断定自己碰都了一双腿,是一双腿阻断了她的去路偿。
这还要多谢龚炎则,龚炎则总是缠着她抱着她,她对身体的触感就越发清晰。
那拦住她的是谁?
春晓嘴也被捂住,大声喊是喊不出来的,但呜咽着能在近处说话,便问:“你是谁?想要如何?”
那人的腿动了动,往后退。
春晓便又滚了一圈,身子蓦地腾空,被一双手牢牢抓住,而后似乎有好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她拽上来。
春晓的身子蹭上了水,又被丢到了干草上。
听见周围有人走动,脚步很轻,步子很小,且不似很多人,应该是……两个人。
她的听力和眼力是很准的,确定有两个人在看管她,这间屋子是长方形,屋里没有其他摆设,长度很长,宽度很窄,窄到滚几下就要掉下去,且长久都有滴答的水声,也许不是下雨,而是在凉亭里。
之前自己不是进了一处废弃的园子么?也许自己哪也没去,还在原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呼救应该也有效。
才这样想,脖子后头便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再度有意识,就听有人在说话,应该说是低声争吵。
“早说过把人直接弄死,一了百了,你偏下不去狠手,如今我说走,你又说不能把她一个丢在这,没人寻来要饿死渴死,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松开她,让她看着咱们走?”
“再过几天,等事情定下来……”
“定什么定?你以为礼亲王那点子魄力真敢谋逆?就算他敢发兵,可也要粮草先行,宝藏一日得不来,他便一日不会听咱们的!”高亢的喘息过后,又压着嗓音道:“不若剁下一只手来,把龚炎则震慑住,让他交出宝藏钥匙!”
“不行!”另一人阻止,干哑道:“绞了头发送过去。”
“心慈手软,如何能为娘娘复仇?”
“你我积蓄了多年,难道只为一时冲动?”
两人争执了一阵,相对喘气,显然都气的不轻。
春晓却僵住了身子,这两人分明是孙婆子与钱婆子,怎么会是她们?两个太师府里早先出府的奴才,为何知道宝藏钥匙,还说为娘娘复仇?什么娘娘?
孙婆子、钱婆子不知春晓已经醒了,但也没再说什么,分开来,东西两头守着。
春晓僵了片刻,慢慢松缓下来,佯装才醒的哼了声,小幅度的动了动身体,随后呜咽着说:“渴,好渴……”
没多一会儿,头顶那头脚步响起,有人走近,把春晓扶起来,隔着黑头套和缠住嘴的布头,喂她喝水,没喝多少,倒是脖子以下全洒了水。
春晓又说:“饿,给点吃的吧。”
这便不行了,没人再搭理她。
外面滴滴答答的还在滴水,春晓按时辰睡去,醒来就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肚子也没了渴望填食物的冲动,只是麻木的呼吸,在静静的等死,已经饿到没有知觉。
她不敢叫出钱婆子或是孙婆子的名字,怕真的惹恼了杀人灭口。
原以为自己会是离魂湮灭而死,结果却是老天定下了,要饿死。
又过了三天,春晓连呜咽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会儿便是这两个婆子松开手脚放她逃走,她也没力气起身。
直到被绑来的第七天,春晓睁开眼睛不再是昏暗的黑布,而是长满青苔的拱形屋顶,眼睛长久不见光,一下子被白昼的光线刺的酸疼,她几次闭合眼睛才慢慢适应,身子已经没有知觉,若不是低头看,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松绑。
喘息着转了个身,便是一愣,前头郁郁葱葱的高草和大石块,拱形的洞口映着水洗一般的天空。
洞沿儿上滴滴答答的水帘洞,一直滴答着水滴。
“啪嗒,啪嗒……”
春晓长长吸了口气,想要爬到洞口去看看,却是一点子力气也使不出来,她望了半晌的天空,瞥眼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身边不远处有一口小锅,锅底下的草灰湿腻的成了疙瘩,该是用水浇灭的。
她知道她应该去看一眼锅里有没有吃的,可就是使不出力气,向前蹭一点,都似跋山涉水般艰难。
从大亮的天,一直蹭到昏暗,终于摸到锅沿儿,伸手将锅拽到脑袋跟前,喘息了半晌,掀开锅盖,里头是稠密的白粥。
春晓苦笑着扯了下唇角,心里道:这定然是钱婆子留下的,好歹拦住孙婆子,连她的头发也没绞了去。
吃粥对与她来说也不是件易事,因为太久没进食,她只能一点点吃,吃完睡,睡醒接着吃,一锅粥吃了两天一宿。
积攒了力气起身,终于能走到洞口往下看。
外头是一个大笑类似池塘地方,池塘水不是很深,很多草从水里长出来,还有乱石堆在水里,有的漫过水来,这就像一个脱离尘世的世界,只能看到这一小块天地。
研究了一下如何出去,结果看到洞沿儿上垂着绳索,春晓拽了下,很结实,看来是可以爬到上面去。
只自己手臂的力量恐怕上不去,不如退而求其次,喊救命试试吧。
春晓就在洞口喊救命,喊一会儿听听声,四周静悄悄的,便歇一会儿再喊,如此反复,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听到头顶有动静,她激动的接连喊话。
有人回应:“是谁?”声音打颤。
春晓喊了两天,嗓音嘶哑,也没什么力气发出大声,“我受困在此,求好心人救我!”
上头的人半晌没回应,春晓没听见脚步声离开,但长久听不到回应还是以为人已经走了,绝望又焦急的喊:“救命!救命啊!……”
“你等等。”上头人应了声,蹬蹬的跑开。
春晓愣了下,随即眼圈一红,用手背抹了,只能相信那个说让她等待的人会回来救她。
还好这一回不是很久,头顶传来呼啦啦的脚步声,似许多人,他们在上头商量怎么下去,后来还是春晓说有绳索,才真正付诸救援。
有人出现在洞沿儿,隔着水滴珠帘看里头的春晓,怔怔的惊艳住。
春晓虽狼狈,美貌却是不变的,眼底又含着期待,水光潋滟,楚楚动人,直把来人看的屏息静气,以为要救的是神仙精怪。
春晓是被人背到上头的,因身子虚弱站不稳,到了上头就见有男女老少都有,背她上来的是个身体高大壮实的少年。这些人见到春晓皆发愣,围着她盯着看,半晌没人吭声。
后来还是那少年过去挡住众人的视线,结巴道:“要,要问,问清怎么,怎么回事,可,可也得,等人,歇口气,她,她弱的像,像纸片。”
年老的夫人转了转眼睛,咳嗽了声道:“阿武说的对,回头再说。”
春晓眼前一阵阵发黑,没有丁点力气说话,只等两个婆子过来架着她走,阿武在后头紧跟着,结巴的说让婆子轻点,好像她真跟纸糊的,随时会捅破了。
随后吃了粥,沐浴后换了衣裳,婆子扶着她坐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