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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点点头,准备将鲁婆子打发了。
就听周姨娘道:“给她请郎中。”
绿柳一怔,养娘也立时不满,周姨娘却道:“她得活着,好让三爷见到她就想起夭折的儿子,想起赵姨娘和五爷勾丨搭给他戴绿帽子!”
……
鲁婆子得了准话,忙出去请郎中,也不必请什么名郎中,只巷子口惯常给太师府奴仆看病的马郎中即可。
马郎中随鲁婆子进了柴房就是一皱眉,“入秋天凉,她这样贴着地面养病,吃再多的药怕是也难好。”
鲁婆子何尝不知,可无奈春晓是‘罪人’。
马郎中把脉后,给春晓开了治疗风寒的药,收了十几文的药钱,并不要出诊费,然后由鲁婆子亲自送出去。
鲁婆子回来后煎药喂药,折腾了大半宿,直到摸春晓身子发了汗才算松口气。
翌日找绿柳报药费一两二钱银子,绿柳虽给了,但脸色明显不好,嘟囔着春晓得了该死病,花这么多。
☆、第029章 梦释
鲁婆子可不管这些,理所应当的私吞了‘巨额’差价。
回去后兴冲冲的将一张木板子临时搭起来,给春晓当床,命个小丫头将破漏的窗纸补了补,最后一把糖就打发了。
鲁婆子瞅了眼重新安置过的春晓,雪白的脸蛋微微潮红,两鬓发丝湿答答的粘在上面,双眉紧蹙,唇瓣翕动,似乎很痛苦。
“发了汗就无大碍了。”她笑眯眯的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对昏睡中的春晓小声道:“你挣点气,婆子我看在银子的份上也要看顾你几分。”说完便出去了。
春晓掀开一条眼缝,只觉得日头的光亮还不曾照进眸底,转瞬又陷入梦境。
重重浓雾,行路泥泞,她沉重的迈着步子,不知要去哪,也不知从哪里来。
走了很久,气力就要干竭,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吹的衣衫乱拍,发丝缠住头脸,待风渐渐止住,她拨开头发,眼前就是一亮。
亭台高起,雕栏玉柱,穿花拂柳处一人背立,身材颀长,胜雪的月白长衫随风微微摆动。
“夫君。”一道婉转细腻的声音自楼阁飘来。
心神具震,急促抬头,就见一个模糊的脸露在茜色纱窗外,虽看不清真颜,却叫她觉得再熟悉不过。
花丛畔,那男子仰头,手里还捏着一卷书,清润温和的应道:“何事?”
“依心顽劣,将教习针黹的师傅气走了,此是这个月请来的第三个,以后可如何是好?”女子虽恼,语调却尤为婉约。
“以后?以后再说。”男子不以为意的笑笑。
女子嗔怪,“还笑?你不是说你这个徒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吗?何故对上针线就慌乱!”
男子道:“急什么?衣裳就是用来蔽体,能做的好就穿的好些,做不好也不打紧,实在做不出就去成衣铺子买。”
“说的轻巧,女子是要嫁人的,日后夫君的贴身衣物难道也要去成衣铺子买?”
“有何不可?”眼见女子不赞同,男子摇摇头道:“心在何处便往何路,为夫早就说过,不必拘泥世人眼光。何况我家依心惊才绝决,世上堪匹配的人凤毛麟角,不用他给我家依心做衣裳已然大度,还敢嫌弃依心的手艺?我第一个不答应!”
“唉……。”女子捂脸,半晌终是笑出声,“什么样的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难怪你们师徒话头一致,皆不脸红!还好依意慧敏,堪为女子典范。”
男子却道:“依意就是太通透了,只怕日后心累自苦……。”
隔着花丛,春晓眼含泪水,如迷路归家的孩子心急的伸出双臂,哽咽喊道:“师傅、师娘,我回来了,依意回来了!”
但好比镜中花、水中月,她只看的到,却怎么也触不及,泪光模糊的视线里,男子负手上了楼阁,纱窗的女子也掩去了身影,两人的声音渐渐飘远,犹如风吹尘埃,尽散了。
春晓急的狂乱,双手胡摆,‘扑通’一声闷响,全身都似骨碎了般疼。
原来是跌下床了,她捂着后脑勺睁开眼睛,嘴里念着师傅,眼里看到的却是柴房。
“什么师傅?”鲁婆子就在外面做活,听见动静冲进来的问道。
题外话 …
这章是特意来解答春晓重生失忆的感觉,梦里知道自己是谁,梦醒又记不起来。
以后会是条故事线,慢慢解吧……
☆、第030章 红绫置酒席
春晓揉着脑袋,盯着鲁婆子看半晌,奇怪道:“我似做梦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梦境。”
就像当日举镜自照,心怦怦乱跳,总怕镜中是鬼魅,结果是一张清秀陌生的脸,她就知道已经不是她了,但从何来,为何来,却怎么也记不起分毫。
鲁婆子摇摇头,“做梦又记不清,那便是前世的事了,孟婆汤喝干净才重入轮回,岂能让你记起来?若前世今生都在眼前晃,人还不得乱了套。”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见春晓还皱眉沉思,就道:“想那梦作甚,不如想想你以后怎么办?就这么被拘在柴房,等着被发落?”
春晓回过神来,想起之前鲁婆子的提点,忙道谢,“多谢婆婆,我在府里无依无靠,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鲁婆子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一个买进府的半路丫头,在府里毫无背景可言,平日又与人来往寡淡,还真是无依无靠。
难道就只能等死?她暗暗唏嘘,却也帮不上忙。
春晓这次病的凶悍,勉强用了些清粥就又睡了。
如此一连几日无人问津,男女主人就像遗忘了她这个杀子仇人似的,病渐渐好了,鲁婆子白日将她放出柴房,在院子里溜溜弯,晚上照旧关进去,门外上锁。
这日下晌,春晓正在院子里遛弯,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不由诧异。
柴房的所在极其僻静,甚至可以说荒凉。
整个院子只有几间堆满杂货的厢房,露天堆放些废弃的木料,一个夏天过去与长至腰高的杂草一并弃在院墙边,院墙外有几棵高大的白杨,这几天北风吹动,半黄不青的叶子纷纷飘落,更显的空庭萧索。
“婆婆,你听外面。”她停驻身影,盯着西边的小门,平时除了鲁婆子专门来看守她,根本无人路过。
小门外是一面夹道,里不通,自然无人进。
鲁婆子弄了些杂线,一团团的乱七八糟颜色、粗细不一的丝线缠到一处,这会儿正坐在门槛边儿挑线归拢,闻言也竖起了耳朵。
果然外面有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个人。
其实春晓估算的不对,与柴房相邻的院子正是太师府的大厨房,但因为住在老宅里的几房人都用自家的小厨房,大厨房除了年节或来亲戚,是轻易不开火的,所以就显得清静。
“该是大厨房来人了,我去瞧瞧。”鲁婆子站起身,忙忙的往外打探消息。
春晓便坐到了鲁婆子那儿,伸手分线团,虽分心听动静,但手上却不马虎,十指翻飞,灵巧异常,很快就归拢了一个,然后她又捡起个来,不知不觉分到第四个,才见鲁婆子笑着回来。
“原是三爷请了朋友来家里吃酒,那朋友据说是个南人,不喜北菜,又不想吃外面餐馆的席面,三爷就让红绫姑娘下厨置办。”鲁婆子一见簸箕里码的齐整整的线团更乐了,夸奖道:“你这活做的利落。”随后接着刚才的话说:“红绫姑娘是三爷从水乡带回来的,人温和,跟我们粗使婆子说话也细声细语的,方才还匀了个差事给我。”
说完伸手,掌心露出些碎银子,就见她笑的牙不见眼,“听说那南人爱喝糯米酒,叫老婆子出去买,余下的钱就赏我了。”
☆、第031章 通透
“要用大厨房?”一直没动静,怎么突然要用?
鲁婆子忽然压低声音道:“听说姨奶奶霸着小厨房不让红绫姑娘用。”
鸢露苑不用点名道姓的称姨奶奶的只有周氏一人。
“这也太霸道了些。”春晓蹙眉,有些想不明白周氏,连三爷都重视的客人,正该主动张罗帮红绫在小厨房弄席面才是,怎么还与红绫扛上了?真奇怪。
鲁婆子嗤笑:“她霸道也不是一两天了,方才我听帮厨的人说,三爷一直宿在外书房,虽说她在月子里不方便侍候,可照以往,三爷总该去坐坐才是,这几日却连面都不曾露,想来是这霸道的性子终于惹恼三爷了。”
“啊!”春晓惊呼,吓了鲁婆子一跳,跌声问,“咋了?”
春晓双眸烁光,脑子里无数的念头冲过来。
龚三爷是天生身居高位的男人,只有他把持掌控别人的份,哪能容忍旁人欺瞒戏耍他?
周氏明明胎死腹中却诬陷春晓,随后经由春晓牵扯出赵姨娘与五爷的首尾来,若说之前三爷没意识到上当受骗,经此一来就是榆木脑袋也弄明白了。所以,三爷对关在柴房里的春晓不闻不问,而突然抬举红绫冷落周氏,不过是给周氏一个隐晦的警告罢了。
“到底是不公!”春晓嗫喏出声。府中长辈必然要小公子夭折的说法,既然要护周姨娘,那便只能推旁人来背这黑锅。
鲁婆子疑惑的瞅着她,“你说什么?”
春晓满嘴苦涩,轻轻摇头,心里却想,若三爷能看在她并非真凶的份上从轻发落,便是此局最好的结果了。
鲁婆子急着去买酒,不再追问,收拾了簸箕起身,春晓乖觉的转身回屋,道:“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有些头疼,得躺一躺。”
鲁婆子正不知怎么开口将人锁起来,感叹道:“你这个孩子太通透了些,招人疼,得空我就去前面打探消息,回来说给你听。”
“多谢婆婆。”在婆子关门的时候,沮丧的靠在墙上。
……
周姨娘此时狠狠捶上枕头,气的两眼发红,对养娘道:“我就知道没一个省油的灯,早前瞅着还算本分,这会儿见我不便服侍爷,她就冒出来了,爷也瞎了眼,竟然就由着她胡闹!”
养娘吓的想捂周氏的嘴,“姨奶奶是气糊涂了!不过是让她张罗台席面……”不等说完,就听周氏厉声打断,“你懂什么?这是要夺我的权呢,谁不知道鸢露苑我主内!如今正经奶奶没进门,她先蹦达上了,想夺权,没门!”
“不会吧,姨奶奶是不是多虑了。”养娘迟疑道。
这时绿柳急匆匆小跑进来:“方才奴婢把煎好的药端回来,想起今儿小厨房不用了,就打算回去把火息了,却瞧见绿曼偷偷摸摸的在翻药渣子。”
养娘与周氏同时一凛,忙问,“她看出什么了?”
“姨奶奶放心,那些药渣子都是惯常用的补药,给姨奶奶治病的药渣子分毫不露都烧了!但绿曼……想要做啥?”
“哼,她是见红绫有出头的迹象,急了。”周氏鄙视的勾唇,就觉下腹一阵闷痛传来,两股间再添湿黏,她烦躁的挪了挪身子,见养娘专心想事没留意,伸手就掐了绿柳一把,泄愤道:“没眼色的小蹄子,见不着你奶奶受苦,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好了你们都得好,改明儿就将你们一个个的拎出去卖了,昧良心的贼浪货!”
绿柳咬牙挺着,养娘脸色有些不好的忙给周氏换干爽的褥垫。
☆、第032章 暗窥
周姨娘指桑骂槐,声音也拔高,屋外侍候的丫头婆子互相瞅了瞅,均缩了缩脖子,生怕这股子晦气发作在自家身上。
才要进院子的红绫快速收回脚,退到月洞门后,将手里的帕子绞的紧紧的,跟着侍候的丫头一脸愤愤不平,低声道:“这酒席又不是姑娘自去请缨的,乃是三爷心里记着姑娘才特意吩咐,可怜姑娘如此敬重她,些许小事也来请示,哪知她针尖大的心眼儿,不但打发了姑娘去大厨房,还背地里骂的这般难听,这是恨上姑娘了。”
红绫一张秋月芙蓉脸,一对细眉蹙了蹙,而后一声冷笑,吩咐道:“你去趟霜白苑,我记着明秀那里酿了桃花酒,你去讨一坛子来。”
“啊?”珍儿吓了一跳,道:“五爷被三爷禁足在霜白苑,连饭食都不让自己开火,专一洒扫婆子进出,奴婢怎么进去?就算进得去,明秀也不见得把酒给咱们做脸面啊。”
红绫点了点丫头的脑门:“傻子,如今哪还有人往五爷身边凑合?你只需十几文钱那婆子就乐得放你进去,何况你不是去见五爷,而是去见一个二等丫头罢了,再说明秀,可是个百伶百俐的人物,你只说酒是给三爷待客的,她自然就欢天喜地的给你了。”
“为何?”珍儿疑惑道。
“因为啊,三爷不可能一辈子不原谅五爷……”五爷献酒,正是主动求饶讨好三爷,明秀岂能放过机会!
珍儿似懂非懂,不敢再问,忙扭身去了,红绫直到看不见珍儿的影子便径自回了大厨房。
正如红绫预料的,珍儿顺利进院子见到明秀,也顺利的拿到了桃花酿。
……
晚上明堂摆宴,红绫使出十八般武艺,冷热拼盘,点心羹汤,色色俱全,随着最后上一道踏雪寻梅并一坛桃花娘,霎时引的一众叫好。
龚三爷脸上有光,没等席散就打赏给红绫二十两银子并两匹锦缎和一匣子新制宫花。
红绫自是喜笑颜开,周氏闻信儿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