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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有种其乐融融的和睦。
他正在给女孩倒牛奶抹面包,听到谷雨下来,一边做着手上的活,一边转头对她笑着道:“头疼吗?来吃早餐吧?我妈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点。”
谷雨有点尴尬地走过去,讪讪道:“昨天谢谢你。”
宋尔同笑笑:“还好我昨天从那条路经过看到了你。你说你这么大了,做事也每个分寸,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他语气熟稔,像是在温和地责备一个相识许久人。
当然,他们也确实像是多年。
他话音刚落,桌上的老太太,也就是宋母也附和:“是啊,女孩子喝这么多酒可不好。昨天尔同带你回来说是朋友喝醉了酒,让我帮忙照顾一下,我和阿姨帮你换衣服时,那酒味真是大,难怪你醉成那样子。”
“酒味真是大。”谷雨正要道谢,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冷不丁冒出一句。
宋尔同和宋母都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宋尔同摸了摸她的头:“小泳乖,牛奶多喝点。”
女孩眼神看着桌面,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他的话没用反应。
到了这时,谷雨再迟钝,也看出了点问题。
她疑惑地看向宋尔同,宋尔同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向来是沉稳温和的,但那种温和带着疏离感,不像现在看着自己女儿的神情,完全就是一个慈父。
宋尔同转头对上她的目光:“我女儿宋小泳,孤独症。”
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孤独症与感冒一样,无足轻重。
谷雨曾经采访过孤独症患者,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她下意识想安慰宋尔同,但是这是一个已经长到十六七岁的女孩,显然这样的安慰,不合时宜。而宋尔同又已经一边自己吃着饭,一边监督女儿的进食,时不时给他擦干净掉在胸前的食物。
她只得将目光,再次看向宋小泳。
她眉眼长得与宋尔同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柔和清丽,淡淡的清雅,如果不知道她是孤独症,看起来大概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女孩。
她看着看着,便又觉得有些熟悉,蹙眉转向旁边的宋母,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竟是那次在泳儿画展里,见过的那个奇怪女孩。
难怪当时觉得她的行为有点匪夷所思,原来是孤独症女孩。
泳儿、宋小泳,十七岁。
谷雨不是愚钝的女人,相反,作为一个记者,总是习惯从蛛丝马迹找到新闻线索。
她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小泳就是画画的泳儿?”
这回不等宋尔同回答,宋母已经忙不迭点头,一脸骄傲道:“我们家小泳是画画天才。”
谷雨听说过一些孤独症患者,确实在某一方面有特殊的天赋。她嗯了一声:“小泳的画,真的画得很好。”
宋尔同朝宋小泳道:“姐姐夸你画画得好呢!小泳。”
“画得好。”宋小泳仍旧看着桌面,语气机械地重复他的话。
不得不说,这个让谷雨猝不及防的早上,她一直都处在愕然和震惊中。
她憎恨了宋尔同多年,也认识了他多年,但是除了知道他离异有一个女儿之外,对他的私生活毫无所知。即使在他们关系最融洽的时候,他也没提过他的家中事,更加没有带她回去过家里。所以她完全无法想象他有一个孤独症的女儿,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也许他不是个好人,但是他肯定是个好爸爸。
谷雨看着给女儿擦嘴的宋尔同,心里默默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也孤独症了
第11章 裂痕
谷雨五味杂陈地吃完这一顿早饭。她还没开口说离开,宋尔同已经先表示:“我去上班,顺道送你回家吧。”
谷雨点头。
“小泳,和奶奶在家乖乖的,爸爸晚上早点回来陪你画画。”宋尔同温柔地摸了摸犹坐在凳子上的女儿。
宋小泳没有看他,但是很乖巧地点头:“小泳乖乖的。”
说完,她忽然起身,在宋尔同和宋母的疑惑下,蹭蹭跑上了楼。
“小泳,你干什么呢?”宋母唤道。
但是宋小泳没有应声。
这大概是自闭儿的常态。
宋母摇摇头,对谷雨笑道:“谷小姐,以后有时间常来家里玩。”
谷雨点头:“好的,伯母。”
和蔼善良的老人,让她觉得很亲近。
待到谷雨和宋尔同走到大门口,只见宋小泳抱着一幅画,又蹭蹭跑了下来,来到谷雨面前。
她双手往前一伸,也不说话。
谷雨不解,接过那画,疑惑问:“小泳要送给我吗?”
宋小泳盯着她,仍旧不做声。
谷雨对她笑了笑,将画拿起来一看,顿时有点愣住,画上是两棵枝繁叶茂的树,树上长着的却是两个人,额头紧紧贴在一起,是一副温馨得让人心酸的画作。
虽然是抽象的画风,但是树上的两张侧脸,谷雨无论如何都分辨得出,那是她和乔远。她怔然片刻,想起那日在画廊里宋小泳看着她和乔远亲热的场景。
“谢谢你,小泳。”谷雨道。
宋尔同凑过来看了那画一眼,哈哈大笑:“看来你和小泳还挺投缘的,她竟然会为你作画。她都没画过我。”
宋小泳对两人的话置若罔闻,阳光瞥到宋尔同正在换鞋的动作,一板一眼道:“爸爸,再见。”
“嗯,再见,宝贝。你也跟姐姐说再见。”
谷雨赶紧笑着道:“小泳,再见。”
宋小泳却还是看着宋尔同,继续道:“爸爸,再见。”
“好的,再见,你在家要乖哦!”他换好鞋,已经和谷雨走到玄关外。
宋小泳走上前,脸色有点焦灼的样子,又对着宋尔同大声道:“爸爸,再见。”
谷雨正觉得奇怪,宋尔同像是恍然大悟般,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哎呀,爸爸忘了。”他说着,在宋小泳头顶摸了摸道,“小泳,再见。”
宋小泳脸上这才恢复毫无表情的常态,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回屋内。
“这是我和小泳每天的告别仪式,要是没做的话,她就不会让我离开。”宋尔同和谷雨并肩走向停车地方,笑着开口,像是在说一件温馨的事情。
谷雨对孤独症并不了解,但也知道他们行为的刻板和重复。她想宋尔同比她更清楚,但对他来说,这就是独属于父女间的亲密。
坐上车后,谷雨到底还是因为好奇没忍住,犹疑着开口问:“小泳的妈妈呢?”
一个不正常的孩子,更多需要的应该还是母亲,而不仅仅只是父亲和奶奶。
宋尔同云淡风轻地开口:“她妈妈在国外。”顿了顿,他转头看了眼有些愕然的谷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妻并不是因为小泳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而抛弃了她。当年我们夫妻关系变得很糟,小泳妈妈不愿再这样下去,便出国深造。过了两年,她在国外安定后,回来和我离婚,也是要带走小泳的,但是两年内,母女见面太少,小泳完全不亲近她妈妈,也不可能离开我和爷爷奶奶,她妈妈只能放弃抚养权。”
谷雨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又试着问:“你为什么没有再要一个孩子?”说完,觉得实在不合时宜,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照顾小泳一辈子,为什么不给她生个弟弟或妹妹,日后也能有个依靠。”
这显然是宋尔同不愿听到问题,他脸色微变,语气淡淡道:“小泳虽然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但对我来说,她是天使,我不会再要一个孩子剥夺只属于她的父爱。”他顿了顿,“而且这不公平。”
她知道他是说,如果他再要别的孩子,那么将小泳这个责任强加于她的弟弟或妹妹,这对他们不公平。
车内静默片刻,两人都一时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宋尔同率先开口,他笑了笑:“你最近不是一直想专访少女画家泳儿么?我这个监护人和代理人,可以答应你。”
谷雨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前提是不曝光正面照片和家庭背景。”
“当然。”谷雨点头,又问,“可是你为什么会答应?”
“采访一个自闭儿很有难度,可能需要一个长时间的跟踪。可是我见小泳和你好像很投缘,所以如果她不排斥你,你能和她交流,这对她很有好处。泳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朋友,我一直尝试她多接触人,但是太难了。”
“好,我试试。”
车子很快开到谷雨公寓楼下。
经过这一晚,她和宋尔同几年来水火不容的恶劣关系,似乎一下得到了改变。一来是他算是救了她。二来是,当她看到他的家庭状况,不得不有点五味杂陈。
谷雨再如何理智,也少不了女人特有的同情心。
也算不上对宋尔同的同情,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个伟大的父亲。
她下车,对他笑着道别。
宋尔同点头笑笑,掉头离去。
谷雨转身朝公寓走去,走了几步,便发现,楼下楼梯口,站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本来淡笑的脸,瞬间垮下来。
乔远黑着脸,怒气冲冲走过来,不可置信地怒道:“你昨晚一夜未归,是和宋尔同在一起?”
谷雨昨晚嫉妒愤怒的心,早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烦躁和倦怠,她觉得他的质问,实在可笑,也不愿意和他争执纠缠,绕开他道:“我去哪里不需要跟你交代。”
“你说什么?”乔远跟上她,不可置信道,“我昨晚十点多回来,没看到你,打你电话一直关机,问叔叔阿姨,问了你所有的朋友,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夜,等了你一夜,然后看到你坐一个男人的车回来,还说不需要跟我交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谷雨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冷笑了笑:“小乔,那你又把我当什么?昨天是我生日,你答应陪我一起过。但你现在自己也说了,你十点多才回来?当然,一个女人二十九岁的生日,确实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谷雨,你应该讲点道理。你知道我是在工作才晚回。”
“又是和吴曼曼一起工作,对吗?”
乔远因为宿夜未眠发红的双眼,神色有点崩溃:“谷雨,你知道我和吴曼曼没有什么。你不要不讲道理。而且,你怎么会和宋尔同一起回来?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谷雨冷冷回道:“我喝酒了,昨晚在宋尔同家过的夜。”
“你……”乔远不可置信,但作为律师的理智让他冷静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我相信你和他没有什么。但是,你必须为你错误的行为道歉。”
谷雨笑了笑:“谢谢你的信任,至于道歉,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小乔,我觉得我们现在都应该冷静地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乔远一愣:“你什么意思?”
谷雨冷静看着他:“想想我们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走下去?”
两人言谈间,已经搭上电梯,来到公寓门口。
谷雨打开房门进屋,乔远准备随她进去,却被她拦在外头,她伸出手:“钥匙给我,这段时间,我需要好好工作,不希望被人打扰。我知道你那案子也是最忙的时候,正好大家都冷静冷静。”
乔远蹙眉看着她,见她神色平静地出奇,不是闹脾气,只得掏出钥匙交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神马的。。。。。。
第12章 凡间天使
周四,《新视野》杂志社例行开会的日子,内部爆发了一次大争吵。
当然不是谷雨和吴曼曼,而是主编老刘和吴曼曼。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事。
因为吴曼曼在网上举报恒天的帖子,反响很强烈,作为《新视野》的记者,她再次出尽了风头。
但是杂志社却由此受到影响,虽然吴曼曼再三强调所发表言论与供职单位无关,但网友自动认为,既然她手上那么多恒天的料,为什么不在《新视野》杂志发表,肯定是杂志社的问题,一时猜忌更多,连投诉信都比往常多了几倍。
老刘对吴曼曼这种所作所为非常气愤,让她停止对恒天的攻击,但吴曼曼态度坚决,宣称即使她被辞退,也一定会将此事进行下去,一副新时代江姐刘胡兰的模样。
老刘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辞退她,之前杂志社不发郑天野撞人的报道,是因为上头有人施压。但经过吴曼曼在网上这么一闹,上面的人不知是怕惹火上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倒没有再施压,只不过杂志社和恒天之前也有广告上的合作关系,现在落井下石,说不过去。
也就只能由着吴曼曼自己闹了。
谷雨去给老刘报告采访泳儿的事情,见到的就是他被吴曼曼气得拍桌子,而始作俑者,则不以为然地和谷雨擦肩而过出门。
“主编,怎么回事?”
老刘指着被关紧的门:“也不知道吴曼曼是怎么回事?非咬着郑天野不放,让她别弄了,怎么都不听。这是多大仇啊?”
谷雨对吴曼曼和郑天野的过节也不清楚,但她猜想,吴曼曼对这件事如此积极,肯定不止因为讨厌郑天野那么简单。如果仅仅只是讨厌,完全不值得花那么多精力。
不过,她一点都不想管吴曼曼的事情。
她将自己的采访提纲递给老刘:“我已经找到泳儿。不过怎么没想到,她这么低调,是因为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