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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上而已。
不过对于一个十八岁的高三学生来说;不论聪明或者多有个性;想要逃脱高考前的补习是不可能的。虽然寇教授对于他的教育采取开明手段;并不过分施加压力;可惜大气候如此;每周三天的晚自习无论多么不愿意;他也只得参加。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虽然在教室里面坐着;心思飘到了哪里就不是那些老师们能控制的了。之佑这些天对印度冥想大师达什这个人非常感兴趣;专门抽空跑到图书馆里找了几本书;坐在自习教室的角落里独自钻研。
〃DarshaRjlhandor;1969年出生于印度孟买富裕船商家庭;从小在世界各处旅行;中学和大学都在英国受教育;1985年进入伦敦大学学习政治;第二年退学回国修行冥想术;1995年发行首辑个人画册;同时宣称经过冥想;他的意识能够进入异次元空间。〃
读到这一段;之佑若有所思地停下来。原本以为冥想大师这种生物跟普通人不一样;大概天生下来就是须发皆白高深莫测的样子;从小跟着师傅在深山里吸风食露地修行个上百年;才会得道出关呢。没想到这个达什才不过三十出头;而且居然还在英国受过教育;学的还是政治。他眉毛挑挑;不自觉地嘲笑自己原来的想法;〃那哪里是冥想大师?分明是狐狸精嘛。〃
之佑发现达什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作为冥想大师就应该专心修行嘛;他除了画画之外;居然还曾经插足政治;曾经参加在贾拉布得邦的地方议会选举;结果虽然落败;一时间倒也成了风云人物。而他落败的理由也很明显;他的竞选理论是议会应该有冥想大师作为精神领袖;指导政府在未知的未来确立战略。
〃真是一个狂人啊。〃之佑突然觉得研究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在浪费时间。翻过一页;是一张黑白照片;达什身穿一身灰色西装;神情高深莫测地站在自家客厅的门前。他身材瘦高;肤色比一般印度人要浅一点;之佑猜想大概他身上有白人血统。大概是因为印刷或者照片质量的问题;他总觉得照片上的人有点模糊的感觉;像是一团灰色的影子。
好不容易熬到十点;之佑回到家;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机里;脑袋上插了两个灯笼的古装女主角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情人负心薄幸;寇太太专注投入;看得泪水涟涟。
之佑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爸跟姐呢?〃
〃你爸爸今天有应酬;还没回来。你姐姐跟定襄在屋里说话呢。〃
之佑眼睛一亮;〃石大哥来了?我去看看他。〃
〃你去干什么?〃寇太太终于把注意力移回来;〃他们两个说话;你别去捣乱。〃
〃哦。〃之佑大失所望;灰溜溜地说:〃那我回房了。〃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石定襄探出头来:〃之佑回来了;来;正好想跟你商量呢。〃
寇太太看着儿子一溜烟地钻进书房;想了半天也不清楚这几个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正好广告过后电视剧继续;她便顾不上探寻究竟;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些恩怨情仇里。
新颜见弟弟进来;点点头道:〃定襄觉得应该听听你的意见;让我再跟你说一遍。〃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之佑第一个反应就是反问了一句:〃说一遍什么?〃然后突然意识到姐姐说到石大哥的时候;是直接叫名字;心里头一乐;冲着石定襄使劲眨眼。
石定襄假装没看见;一本正经地说:〃你姐姐跟我说了她这两年来的一些异状;比如手脚突然灵敏;还有一些奇怪的梦之类的事情。〃
〃嗯;这我知道。这个事情我们研究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石大哥;〃之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姐姐有没有跟你说达什的画的事情?就是那幅在火车上见到的画?〃
定襄和新颜对望了一眼;点点头:〃说了。不但如此;她还说那些画里;大部分她都见过。〃
之佑愣了一下;看着新颜:〃姐;你没说过你以前看过别的那些画啊?〃不等新颜回答;突然挠挠头嚷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一幅;着火的大河的那幅;你说上次坐火车;车厢里也有一幅这样的。〃
定襄显然没有听新颜说过这个事情;有些诧异地望着她:〃是吗?就是你上次去三号基地的时候吗?〃
新颜有些出乎意料;似乎想到了很关键的地方;〃是啊;为什么我没想到呢?〃
定襄点头;神情看来十分兴奋:〃这就明白了;有了这一点就全通了。〃
〃等等;〃之佑对他们两个的反应不明所以;〃什么通了?石大哥;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呢?〃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石定襄张口想说什么;被新颜阻止:〃还是我来说吧。〃她转向 弟弟。看着那张年少飞扬的脸;眼前又一次闪过那个骑着大鹏鸟在天上翱翔的银发少年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她对弟弟说:〃刚才定襄说到;达什的那些画;大部分我都见过。那意思是;我见过实物。〃
〃实物?〃之佑的脑子转得飞快;在几秒钟之内就把这句话消化分析掉;小心翼翼地说:〃可是达什的画不都是玄幻的吗?如果你说的实物不是模型而是真正物体的话;那么;那么……〃他猛然抬起头;左右看看定襄和新颜;〃达什说他的画表现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内容。姐;你该不会是进入那个世界了吧?〃
只是短短一句话;就能让他作为依据推断出这样的结论;连石定襄也对这个少年灵活的头脑感到赞叹。他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一边问:〃那么你相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呢?〃
〃没什么相不相信的;〃之佑老气横秋地一挥手;想做出沉稳冷静的神情;可是年轻的脸上掩不住兴奋;〃我继续猜。这一切都跟达什的画有关;姐;莫非你是从其中一幅画进去的?〃他站起来;踱了几步;不让姐姐做说明:〃我先说说我的猜想。〃
定襄坐到新颜身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示意让她听下去。新颜此刻也想看看弟弟到底能把事情推想到什么地步;心中充满了好奇;对定襄略微逾越的动作没怎么在意。
〃如果姐姐是通过达什的画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么我们不妨假设这些画就是沟通两个世界的门。我在姐姐的包厢里看到的是那幅蓝色月亮城堡的画;姐;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那么你进入那个世界的地点;应该就是那个城堡。〃
新颜点头;〃不错。〃
〃可是;〃石定襄含笑看着他;提出问题:〃为什么你要说另一个世界呢?难道不能只是那一幅画的世界吗?〃
〃因为姐姐还看见了别的东西啊。〃之佑不假思索地回答;数着指头说:〃那本画册里面有黑色的城墙;螺旋形的城堡这些东西;假如姐姐真的看见过实物;那么至少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她在那个世界不只是局限于一个地点;至少除了那个蓝月亮的城堡;还去过这些地方;才能亲眼看见;第二;达什的这些画表现的是同一个世界;这也是他一直宣称的。从这一点来说;每一幅画就应该是一扇窗户;展现的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侧面。〃
〃很好。〃石定襄对这个少年越来越赞叹;即使他自己;在没有听过全部过程之前;也未必能够做出如此的推论。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之佑受到鼓励;越发兴奋;声音也不由提高;〃我现在好像明白你们刚才听见我说着火的大河的时候的反应了。〃他凑到新颜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两年前姐姐在火车上也看到了达什的画;也就是那条着火的河;那么很有可能两年前;姐姐就曾经进入过那个世界。这也就解释了这两年来姐姐身上发生的种种怪异的现象。〃
〃太棒了!〃定襄忍不住大力鼓掌;〃之佑真的很有做侦探的天分啊。〃
〃这么说我都说对了?〃之佑被他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坐回到沙发上。
〃不能说是对了。因为我们没有办法证明这些推论。〃定襄有着学者特有的严谨;〃但是我完全同意你的推论。〃
〃不过……〃新颜也对弟弟的表现非常满意;只是在定襄的面前;有所矜持;只是赞赏地微笑;〃还有一些问题不能解释;第一;如果我以前曾经进入过那个世界;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这一次却记忆犹新?第二;跟我同包厢的别的人;之佑你记得吧?那一家子;为什么他们不会被带到另外的世界去?为什么只有我?第三;达什的画即使不是主流;也曾经广泛发行;如果真的是沟通两个世界的门的话;应该有很多别的人也有类似地经历才对啊;可是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嗯……〃之佑刚往嘴里送了一口苹果;连忙咽下去说:〃别人就算进去过;不说的话也不知道啊。或者姐姐你运气特别好也说不定。〃
〃这叫运气好吗?〃新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向定襄;神情更加严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记得很清楚;进入那个世界之前曾经看过一次表;当时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一刻;而我回来的时间;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三点一刻;看来两个世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也不一定。〃定襄沉吟道:〃你不是说陟游把你推进银光前说过;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时间地点都不会改变。或者;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门才会打开?所以即使你在那里逗留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通过门回来的时候;还是在原处。〃
〃有道理;这也就解释了很多不能解释的问题。〃新颜的手不由自主抚上胃部;医生说那里的伤口至少有三年的历史;如果她在那个世界的时间超过三年;而回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没有变的话;就可以解释了。只是……更多的问题涌上来;到底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呢?会不会跟凤凰城有关系呢?为什么;上一次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姐;姐……〃忍了很久;之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进入另外的世界;到底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说来给我听听啊;我都快好奇死了。〃
新颜眨眨眼;说:〃我见到了你;还有爸爸。〃
〃啊?〃之佑愣了半天;才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新颜刚要开口;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满脸疲惫的寇教授低头进来。新颜连忙站起来;〃爸;你回来了。〃
寇教授一怔;仿佛这才注意到他们:〃啊;你们都在啊。在聊天吗?定襄你也在啊。〃
〃啊;是;跟之佑小弟聊天真的很有趣。〃不知为什么;定襄没有说来这里的本意;反倒顺理成章地拉出之佑做借口;当事人之佑当然于有荣焉;不会反对。而新颜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玄机。定襄看看表:〃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可是……〃之佑意犹未尽:〃刚才不是……〃
〃后面的话;你姐姐跟你说就行了。我们可以下次再聊。你爸爸看来有工作要做啊;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是啊;〃新颜附和:〃爸还有事情要做吧。〃
〃唉;没办法。〃寇教授苦笑着摇头;〃自从让我担任院长;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多了很多。其实我跟上面说了不少次了;我不是行政人才;还是专心做学问的好;可是没办法……〃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书桌后面坐下;〃结果行政占了大部分时间;教学的事情反倒成了次要的。〃
新颜看着父亲满面无奈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白隼堡主;那个跟父亲一模一样;但是却可以在他的领地内安心做学问的人。一想到白隼堡主;就不由自主想到那个灰色的冰雪怅灯;新颜心中一阵不快;赶紧招呼弟弟一起送石定襄出门。
蓝色的月光穿过透明的窗幕照进来;借着窗棂的形状;在地上画出展翅鹰隼的形状。桌上八角形的瓶子里;熏霓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白隼堡主从书页间抬起头;咀嚼着书中精妙之处;击节赞叹;〃所以形魄互存;缺一不可。而世人往往只知形的存在;却不知魄也不可或缺;这固然是遗憾;可是仔细想想;没有形;又何来魄?相形之下;或者也就不必执意求索了。〃 月光忽然抖动了一下;吸引他的注意;白隼堡主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个究竟。一只黑色的夜鸦从窗前飞过;扑棱棱扇着翅膀;落在庭院中一个高瘦的人影肩上。白隼堡主认得;那正是自己的管家怅灯。
怅灯从鸟腿上取下一封信;展开来就着月色浏览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将信在手上揉搓了几下;扔在地上。立刻;地上的影子一阵骚动;几只灰色的爬鼠悄无声息地从影子里窜出来;将那团纸撕扯着分食掉。
忽然间;怅灯仿佛感觉到什么一样抬起头;朝书房的窗口望来。白隼堡主慌忙后退几步;离开窗边。不知道有没有被看见;他心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管家变得越来越难以揣测;他的身影目光所到之处;总是给人一种洞彻的感觉;仿佛在他的眼前;一切都无以遁形。这样的感觉让白隼堡主很不舒服;以至于自己开始无意识地避免和他见面。
其实想来;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而这个怅灯;只不过是被凤凰城驱逐的一个家臣;他能容身在这里;还是自己的宽仁;为什么要对他顾虑?何况这几年来;有怅灯打理堡中上下事务;自己才能够轻松地潜心读书。白隼堡主纳闷地靠在椅背上;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恭谨的敲门声响起;非常克制地轻轻响了两下;却把堡主吓了一跳。那个人做任何事情;都给人恭谨的感觉;连敲门声都一样;立即就能听出是谁来了。
〃进来。〃
门无声地打开;灰衣灰发的管家出现在门口。熏霓水柔和明亮的光芒;仿佛照不到他的身上;那一团隐晦的灰色;在蓝色月光下更显暧昧。
清了清喉咙;白隼堡主问道:〃有事吗?〃
〃刚才那封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