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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老臣知错了。请皇上恕罪。”这赵太傅眼中露出了沉痛之色,一副番然悔悟的表情,却又不敢向昨日那般,以死相逼。恐怕,怕我真的顺水推舟,赐他与一死,那岂不是倒霉?
“朕问你,何谓太傅之责?”我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喝问道。
“太傅之责,在于监督皇上的行为,德行。随时提醒纠正。”赵太傅一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想了起来。明显是刚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虽然过激了些,然却并无过失。
反倒我尴尬了起来。以前看那些电视剧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傅,都是没有实权的家伙。怎么还附有督察皇上权力?然而毕竟事情已经做了下来,今日这个太傅算是已经彻底的得罪了。若今日还不将他办下,以后就更难处置。我的理想不高,谁都别来妨碍我享乐就行。他们乐意贪污就贪污,乐意受贿就受贿。反正这所谓的大吴江山,也不是我家的。败就败了。
“好你个赵太傅,规劝倒也罢了。”我忽而拿起一个盘子,对着自己脑袋上便是来这么一下,乒乓脆响,直弄得我脑袋昏沉沉起来,一缕鲜血从我额头上滑落下来。
“万岁爷。”兰儿杏儿俏脸剧变,掩嘴轻呼起来,急急从腰间扯出丝巾,帮我捂住头上的伤口。
“小多子,快,快去叫太医。”兰儿一脸的焦急,对着那小太监急急吩咐道。
“慢着。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乱动。”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无所谓。在以前时代中,我是个急脾气人,经常会与人发生冲突。像这种小伤口,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我这话一出,谁都不敢造次。兰儿似乎若有所悟,而杏儿却是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张晃则已经暗自掩到赵太傅身后,目中凶光乍现,一手已经握到了剑柄之上。
我不顾头上尚在流血,低头笑眯眯的看着赵太傅,柔声轻笑道:“赵太傅干什么用盘子砸朕,难道想将朕置于死地么?”
“什么?不是老臣……”话未说完,赵太傅便是一脸死灰,软了下去,情知我今日是故意栽赃,饶不了他了。我猜,他现在也后悔之极,托大一个人过来了。要是拉上一帮大臣,恐怕我也不敢轻易动手吧?
“看你也是个明白人。”我轻笑道:“若你安安份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朕也不会太为难你。”
“好一个武德皇啊,好一个吴梁。”赵太傅猛地抬起头来,死盯着我:“从小,我就是看着你长大。想不到你隐忍的这么好。我错了,悔不当初拼着老命助你登上皇位。”
我心中一喜,倒不是我有被虐待狂,被骂了还高兴。只是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皇号和名字。这老家伙还真是可爱,否则我上哪里去知道我的名字啊。总不能逢人就问,嗨,朕叫什么名字?哈哈。不过,那个武德皇?听起来好像是无德皇?那家伙到底什么品味啊?给自己起这么一个皇号?名字也是别扭得很,吴梁?无良?
“罪臣赵合,到底是谁指使你行刺皇上的?”张晃可听不下去这老头子辱骂我,一个膝撞将他打趴倒在地上,腰中的利刃,已经明晃晃的驾在了脖子之上。
“呸!你又算是什么东西?”赵合老目一瞪,接着狠狠地看着我:“要杀就快些,算是我赵合老眼昏花了。”
张晃又欲动手揍他,却被我制止,像这么一个老人,再打下去我也于心不忍。便做了个杀的手势。
张晃明白,手中利刃轻轻一挥,赵合的脑袋飞了出去。
我忍住要呕吐的感觉,回头向跪着的两名太监,好声好气道:“你们俩,向来对朕忠心耿耿,今日都看到了什么?”
“回,回皇上。奴才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小多子和小三子,浑身上下簌簌发抖,想是极其害怕。
“哼,你们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我又冷哼了一声:“明明是赵太傅与朕一言不合,头昏脑花,发起疯来,竟敢用盘子砸朕。忠心护主的一品侍卫张晃,迫不得已将其击杀。”
“是,是。奴才看见赵太傅突然发疯,要杀皇上。”两个小太监倒也机灵,有样学样起来。
“小多子,朕受伤了。”我抹了一把头上的鲜血,轻声道:“还不快去叫太医来。”
“奴才,奴才这就去。”小多子一个咕噜爬了起来,连蹦带窜的逃出了膳房。他那副表情,倒也符合一个皇帝受伤后,太监焦急的模样。
“小三子,去请所有随行大臣到议事厅去。”我转而又向那小三子吩咐道。
待得两名太监都离去后,张晃也利索的将凶案现场布置妥当了。凑到我跟前道:“皇上,那两个小太监,是否……”
“现在不能杀,否则会落人口实。”我来回踱步一番,遂道:“你派人监视住他们,若有风吹草动,杀无赦。”
“微臣明白了。”张晃恭恭敬敬的道:“皇上,您受伤不轻,微臣护送您回寝宫。”
兰儿丫头也是机灵,拉着杏儿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了我。
张晃更是小题大做,叫来整整两支近卫队,声势浩大的将我护送回寝宫。小多子的动作也是迅捷之极,两名太医几乎与我前脚后脚的风也似地扑入了寝宫。
那两名太医一见到我头上鲜血淋漓,骇得连魂也差些飞了出来。急急手脚颤抖的帮我处理起伤口来。不愧是太医,中国古代医生中的顶尖者,处理伤口的手法老到娴熟。不多一会,伤口就被搞定了。其实,我也伤的不重,顶多看起来有些骇人罢了。
张晃从寝宫外匆匆赶了进来,恭敬道:“启禀皇上,礼部尚书大人以及大臣们都在殿外守候求见,是否要请进来?”
“宣。”我淡淡的说了一句,阻止了兰儿帮我清理脸颊上的血污。
不多一会,领头的是昨日见到的那个大臣,领着一大帮子各色官员,神色紧张的走了进来。
“微臣礼部陶迁,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礼部尚书陶迁,脸色虽然慌张,然脚步却沉稳有力。
“都起来吧。”我罢了罢手,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示意兰儿接着帮我擦拭脸上的血污。
那些大臣见我脸上满是血污,俱是一振,再次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直直喊道罪该万死。
唉,这帮子家伙这一套东西,可看得我心烦不已,明着是在请罪,可实实在在是推脱自己的罪状。然而此时,我却还动不得他们,干掉一个太傅,已经够我忙活一阵了。
“哼,谁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重重地沉哼一下,微带怒气道:“说不定,都在巴不得朕死了才是。”
一时间,一帮子老家伙开始痛哭流涕起来,纷纷呼天喊地的表明心智,对我忠心不二。
“朕也知道众位爱卿对朕,对江山都是忠心耿耿。”我佯装模了一下脑袋,昏沉沉道:“朕只是被赵贼气昏了脑袋,迁怒于你们罢了。哼,赵贼也真是过份,朕的什么事情都要来插上一手,当朕是什么了?一言不合还竟然还疯了似的动起手来。众位爱卿当引以为戒,朕不来管你们的私事,你们也别来过问朕的私事。当然,你们的私事,也别太出格了。”
老奸巨猾的臣子们,当然明白赵太傅一事,实为杀鸡敬猴之举。然而我的最后几句话,则间接的与他们点明了,我只是想多多享受享受,叫他们别来管我。而以此为条件,他么私底下的一些丑陋现象,我也不会去多管。只要别闹得太大了,我也懒得去管。这个皇位,毕竟不是真是我的。
我这话一出,明显可以看见大多数人脸色松弛了下来,暗暗露出了喜色,显然心底里已经接受了我这个交易。有几个反应快的家伙,甚至当堂口沫飞溅的斥骂起赵太傅的种种不是来。
那些家伙的骂人技巧之甚,直直让我这个现代人听得双耳发直,直叹长了见识。
“好了,朕要休息了。”我厌烦的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了出去。
礼部尚书陶迁却是不愿离开,让我翻眼一瞪道:“陶爱卿还有他事么?”
“微臣以为,皇上做法有欠妥当。”陶迁毫无害怕的正视着我。
这老家伙,脾气还是挺硬朗的。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丝清晰透彻,没有多余的杂念。说不定,这老家伙还真的是个忠臣。好家伙,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直斥我的不是来。
我盯了他半晌,这才缓缓说道:“那按照陶爱卿的意思,朕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
陶迁丝毫不畏惧我的凝视,语气虽然坚挺,却没有赵太傅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微臣以为,皇上应当励精图治。而非与奸佞沆瀣一气,败坏朝纲。”
呵呵,老家伙心里也明白的紧。虽然他有点不视时务,不过我心里却是一丝愤怒也没有。说来很奇怪,赵太傅当我面指指点点的时候,我就会抑止不住怒气。但是对陶迁,却反而有一丝钦佩。或许,陶迁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正气,让我心折吧。
“陶爱卿言之有理。”我微微笑了起来,却又道:“那就麻烦爱卿帮朕想想,有没有既能江山稳固,又能让朕轻松享乐的好法子。”
陶迁差些为之气结,恐怕没有料到眼前的皇帝,是如此的不要脸。然而脸色虽然微变了一下,却还是忍受住了,继续义正严辞的说道:“历代历朝,但凡弘治之帝。莫不以勤政为先,享乐为后。老臣并非阻止皇上享乐,只是应当在勤政之后,才作生活调剂。”
老家伙,思想也不是那么不开放么。我从心里笑了起来,这老家伙还是满对我的胃口的。遂又将一个大难题抛给了他:“以爱卿之言,要朕勤政,该让朕从何做起啊?”
“江山以民为先,国富必先民安,民富则国强。”陶迁说起这些来,神采之间,渐渐飞扬起来:“若要民安,至少先要饱食无寒。老臣以为,皇上应当从百姓的生活上着手。”
“陶爱卿果然是忧国忧民的国之栋梁啊。”我将这种不要钱的马屁,胡乱拍了过去:“然而,朕还并未清楚,大吴王朝的百姓具体生活究竟如何啊?这让朕如何下手呢?爱卿也是知道,户部那帮子家伙,不一定靠的住。”
陶迁眸子中喜色一闪而逝,忽而又跪拜下去道:“皇上有这份心思,老臣感到欣慰。此事容不得急躁,待得回京之后。微臣定当协助皇上,将百姓的生活底细摸的透透彻彻。”
这老家伙,还动感情了。心腹拉一个,是一个。即便在享受之余,认真的处理一下国事,也是可以的。算是我还那个家伙的人情吧,毕竟他把皇帝让给了我做。
“当务之急,乃是明晨封禅大典。”陶迁此时露出了一丝忧色:“历代举行封禅大典的皇帝,都是颇具功德的皇帝。如今朝野之间,已经有很多人对皇上举行封禅大典不满了。”
对我不满?哈,那不就是摆明了在说我是个无德皇帝了?都是皇号取错了。不过,既然这老家伙喜欢多事,就把皮球踢给了他:“恩,此事朕也有所耳闻。不过,封禅大典,应该是爱卿部门应有的责任吧?如果搞砸了,朕可要唯你试问哦。”
陶迁顿时一脸尴尬,想说却又不敢说。我猜那家伙,一定在琢磨,明明是你这个无德皇帝,硬要搞出的封禅花样,现在倒埋汰到我头上来了。
“如此,就只能顺应天意了。”陶迁一脸的无辜,振振有辞道:“或许,吾皇真的是不世帝皇,天降祥瑞也不定。”
死老狐狸,什么天降祥瑞也不定?分明是在埋汰老子。蓦然,脑子中灵光一闪,天将祥瑞?嘿嘿,有了。便面露微笑着盯着陶迁。
陶迁见我一直看着他,时间一长,也是不自在。不住的偷偷看着自己身上,怕是哪里不妥。
“天降祥瑞是个好主意啊。”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陶爱卿不愧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了,朕回去当好好的重赏你才是。”
这下论到陶迁糊涂了,摸不着头脑道:“皇上究竟是何意?微臣不懂。”
“陶爱卿无需客气,既然爱卿说有天降祥瑞,那就一定有天降祥瑞了。”我说着,向他打了个奇怪的眼色:“爱卿,江山社稷的存亡,黎民百姓的忧安,可都全在你身上了啊!”
“啊?”陶迁毕竟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脸色连连疾变道:“皇上万万不可,如此造假祥瑞之兆,恐怕将惹出天怒来。再者,若是被朝野闻得真相,恐怕对皇上的风评又会降低一筹。”
“嘿嘿,陶爱卿有没有听过,破罐子破摔的道理?”我好整以暇的说道:“朕的名声,已经就那样了。再低,恐怕也是低不到哪里去了。反倒是万一成功,朕的声名恐怕会有个大逆转啊。到时候,拯救黎民苍生,就更顺理成章了。”
最后一句拯救黎民苍生,显然有些令陶迁心动,想了半晌,还是有些顾虑:“万一惹了天怒,苍天迁怒于皇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