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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陆寒这种外臣都听到了传闻,宫里的各种谣传肯定更多了。
“宫里闹得厉害了吧?”
“嗯。”陆寒今天刚从宫中讲学归来,所以听到的东西比别的臣子要快一些,也多一些。
“说是张妃娘娘当时就哭得昏阙过去了,后来虽然救醒,但也不吃不喝的抱着孩子哭,又昏倒了两三次。”
张贤妃在难产之后,想来身子不可能好得太快。刚刚出了月子,就听到儿子突然病死,任是谁都受不了。如果她再这样伤心下去,说不定会拖成大问题呢。
陆寒又说:“我隐约听说……皇上去看张娘娘的时候,张娘娘跪着求皇上给她做主,说是……说是三皇子的死有蹊跷。”
蹊跷?
这就麻烦了。
如果是正常病死,那就没什么大事——当然对于张贤妃来说是天大的事,可是对朱毓昇来说,对后/宫来说,乃至对整个朝廷来说,都算不上大事。
死的只是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宫妃之子,既不是皇帝的长子,更不是嫡出的太子,的确算不上什么特大新闻。
可是如果扯上了什么阴谋之类的……就可大可小了。
问题还在于张贤妃的地位。
宫中暂时没有贵妃,张贤妃以她的老资历和高份位,以及家族的势力,在六宫中乃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身份。就是皇后都不能完全压过了她去,对她始终得客客气气的。
她人缘是不好,可是也不差。因为性情冷漠,她没和宫中哪些妃嫔有深交,可也因此没有得罪什么人。大家对待她的时候,都带着三分小心……何况皇上对她向来也都很尊重。
她之前是没产下皇子,可人家有个最受宠的大公主傍身。这回生了皇子以后,众人明显感觉到皇上对张贤妃更重视了……
就在这个时候,三皇子死了。
确实,正如张贤妃自己说的,三皇子死得很蹊跷啊。
就在朝野上下对三皇子的突然夭折暗地里议论纷纷时,从宫中又传出一则新的劲爆八卦。
秦皇后被皇上勒令禁足在紫宁宫中不许出入。
这意味着什么,真是鬼都知道了——秦皇后和三皇子的死,扯上了关系。
“秦皇后不至于这么蠢吧……”
芳菲苦笑着看了看陆寒,陆寒也是一脸不解。
陆寒叹息说:“谁知道?我们又不是宫里的人,哪知道这些深宫中的门门道道。现在皇上也没明说是秦皇后让人害了三皇子……可能,皇上也不能确定吧。但是皇上的震怒倒不是假的……”
连秦皇后都牵扯进去了,陆寒夫妇想当单纯的看客,却也有些难度了。
现在陆寒是太子的老师……要是秦皇后真的因此失势,甚至被废掉,太子还能继续当太子吗?
如果连太子都被废黜的话,陆寒的处境……虽然不至于受很大的牵连,毕竟太子还小呢,又不是谋逆之类的大罪。可不良影响还是有的。起码算是仕途上的阴影了。
“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啊?”
事关陆寒,乃至陆家的兴衰,芳菲想不关心都不行了。
陆寒却说不出太多的内情……他又不是太监,能进内宫去。知道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芳菲看陆寒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也有些泄气。
幸好她的八卦网络还是很发达的。
她随即让人拿了她的帖子请昀宁县主到家里来做客。如果在以前,她一个四品命妇,哪里有资格让身份高贵的县主亲自过来?肯定是上门去拜访的,人家见不见还是个问题。
但如今昀宁县主朱宜真和芳菲的关系自然不同一般。她感激芳菲帮助她解决了子嗣的问题,而且还知道芳菲在皇帝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因此对芳菲亲热得很。芳菲没主动邀请她,她也时不时过来看望一下芳菲的。
现在芳菲专程让人请她过府,朱宜真自然不会拒绝。
朱宜真也有些猜到芳菲想打听什么,其实现在满京城的官宦人家谁不在谈论这个?明里不能说,深宫内帏嘛,很忌讳的。私底下,尤其是闺阁之中,那还是能偷偷说一说的。
从朱宜真的口中听来,秦皇后倒不是冤枉的了。
据说那日,三皇子本是惊了风,太医给开了些安神的药物,一开始也没显出特别严重的样子。
后来三皇子吃了药,过了不久反而抽搐起来。赶紧又传太医,等太医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吐出了一大堆白沫,人事不知了。太医和宫女太监们慌啊,重新开了药煎了灌下去。可孩子小,灌不进什么,扎针也醒不过来。
不到一个时辰,就没气息了。
张贤妃说孩子死得蹊跷,也就是根据这一点。这病转折得太快,起得太急,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啊
当夜开药煎药的太医院的人,还有服侍的宫女和太监,都被关起来调查了。
“有人供出是受了皇后的指使?”
芳菲压低了声音惊呼道。
朱宜真点点头,靠近芳菲耳边说:“是一个煎药的小太监,受刑以后交代出来的。”
“那小太监……他一承认皇上就信了?”这也有点儿戏了吧?难道没有诬告的可能么。
朱宜真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那小太监交代出来的当晚,死在内牢了。”
死了?
是自杀,还是被人灭口?
还没等芳菲追问,朱宜真便接着说:“是服毒自杀。可是他身上怎么会有致命的毒药?谁给他的?当晚谁进去过内牢……这事情是越来越诡异了,皇上的震怒固然是因为三皇子的夭折,但其实更气恼的,是宫里出了纰漏。”
这个芳菲能理解。三皇子被人下药,小太监不知是被人下药还是有人给他送药,总之都暴露出这段时间宫里的守卫出了问题。皇帝不震怒才有鬼了万一改天这个人要给他下药呢?
“如今宫里是翻了天了。皇后被关起来那也是没法子,那小太监既然供出她来,不管是不是真的,总得查查啊。”
皇后地位尊贵,也贵不过皇帝去。
当皇帝要彻查内宫的时候,皇后算什么?
自古以来被废被杀的皇后不要太多哦,嘉靖皇帝还在皇后内宫起火的时候刻意不让人救火,一个皇后就这么活活烧死了。
可是……秦皇后真的是害死三皇子的主使人么?
芳菲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理不出来。只觉得,太简单了……
但现在一切矛头都指向了秦皇后,她自己又被关在宫里。朝上肯替她说话的人,芳菲很怀疑能有几个。
要是秦皇后因此被废黜,那太子……
唉,真是让人头痛啊,这些金枝欲孽的事情。
正文第三百三十四章:疑窦
第三百三十四章:疑窦
陆寒摇头不止:“秦皇后危险了。”
他不说秦皇后是不是真凶,只说秦皇后危险。
的确,如果真是秦皇后害死了三皇子,那她肯定没有好下场。可是就算不是她做的……她拿什么洗脱自己的嫌疑呢?
从结果逆推回去,三皇子死了,秦皇后确实是得益人。
三皇子和二皇子不同。二皇子是罗淑妃生的,但罗淑妃眼下已经不怎么受宠,家族虽然有钱,在朝上却没什么势力。而三皇子的生母张贤妃……那可不是别的妃嫔能比的。
何况这一个月以来,皇上对三皇子的疼爱,大家也是看在眼里。别人如何想不得而知,秦皇后心里能没一点疙瘩,没一点危机感?
三皇子起病的确是偶然。但接下来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秦皇后顺势为之……
不管怎么说,有那小太监的供词,以及随之而来的暴死,秦皇后都难以脱身。
“相公……唉,我也不了解秦皇后,不过真是皇后做的么?”
陆寒没有回答。
这个真是很难说的。
不过,如果不是秦皇后,又是谁?
张贤妃?
她能有武则天的狠心和魄力么?
当年武则天将自己的长女掐死在襁褓中,然后嫁祸王皇后。王皇后因此倒台,甚至被残害致死。
可是武则天再狠毒,也是很理智的。她掐死的是没有夺嫡希望的女儿,而不是儿子。
在后/宫之中,儿子远比女儿值钱太多太多。张贤妃为了生这个儿子,差点就没了命,会这么决绝么?也不是谁都能当武则天的啊。
若非秦皇后,又不是张贤妃自己……还有什么嫌疑犯呢?刚生了女儿的梁嫔?已经有了一个皇子的罗淑妃?
还别说,罗淑妃的受益也不小。
宫里就三个皇子。要是秦皇后因此被废,太子估计也保不住了。三皇子已死,张贤妃在难产之后又遭丧子之痛,听说现在哭得就剩半条命,奄奄一息。这下就凸显出罗淑妃生的二皇子来了……
罗淑妃这个人不简单的,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小宫女一直升到四妃之一,还曾经有机会晋升贵妃。皇上虽然对她冷淡过一阵子,但近年来由于顾虑着二皇子,还是时不时去临幸她几次,她也能抓住机会,逐渐又得了一点圣宠。
至于梁嫔,可能性真是不大。主要还是她入宫太晚,这么短的时间想在宫里养起心腹来……没那么容易。
而且梁嫔似乎也没什么作案动机啊。就是张贤妃死了儿子,她有什么好处呢?她自己生的可是个女儿。而且本人资历又浅,就是陷害了秦皇后,也轮不到她来争这个后位。
芳菲想来想去,没想出个头绪来。
估计这会儿朱毓昇才是头疼的一个呢。大小老婆们明里和和气气,暗里斗个你死我活,虽说是后/宫常态,也够悲哀的。
唉,再次庆幸自己没有答应朱毓昇的求婚,掺和到这混乱的后/宫之争里头去。
因为宫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戒备森严了许多,连太子的讲学也暂时停止了。想来倒不是太子要跟着倒霉,要失势也不至于失势这么快。而是因为要关闭宫门严查三皇子夭折案的线索,因此不准外臣出入宫廷,免得走漏了些重要的线索。
朱毓昇没有欲盖弥彰地下什么禁口令,这只会让人议论得更热烈。但是据陆寒所说,皇上这段时间心情的确差到了极点,一般的大臣没事都不敢上奏折,免得不小心触动到皇上什么痛处,被拎出来狠狠训斥一顿都是轻的。
大家在官面上混了这么久,门儿拎得贼清,趋利避害的功夫都修炼得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事件的调查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秦皇后依然被禁足在紫宁宫中,她娘家的父母兄弟本来就不是高官显宦,这种敏感时候自然杜门谢客,躲在家里装乌龟。人家躲着,别人也不好去刁难,何况现在情况未明,有什么必要去针对秦家?万一查出不是秦皇后所为呢?
连“苦主”张家的人都在张阁老的勒令下,不准对外就此事说一个字。张阁老尽管心里对这皇子外孙的夭折心痛得要命,却是个拎得清的,对家人管束极严格。
芳菲在家里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样,静观事态的变化。
不过在这种稍显黯淡的日子里,还是有些让芳菲高兴的事情。萧绿影即将出嫁是一件,明媗重返京城也是一件。
王荃是状元,不需要考庶吉士,直接进了翰林院任编修。别看这官位不高,但却是高官的跳板,清贵之极。熬上两年资历,就能高升了去。
他和明媗本来就定了婚,双方家长说好在王荃考了会试后便给二人完婚的。因为王荃当了京官,不放外任,王蔡两家的人索性想着让他们在京城成亲算了,反正王家在京城也有宅子有亲戚帮忙打点。
为这,王家的长辈就一齐上了京,把未来儿媳妇蔡明媗也带上来了。
芳菲坐在前院的小花厅里和明媗并肩坐着,俩人手拉着手互相打量了对方许久,彼此脸上都绽出了灿烂的笑容。
“算你这妮子有良心,刚上京就懂得来看看我。”
芳菲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忍不住伸手点了点明媗光洁的额角。
在明媗稍小些的时候,她倒是常常这样戳明媗的额头……那时候明媗还只有她胸口高呢。
一转眼,明媗反而高出自己半个头了。
“姐姐,我想死你了。”
明媗鼻子酸酸的,只说了这一句,眼眶就红了起来。
“哎哟,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说两句话就要掉金珠子,万一被你那未婚夫婿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明媗吃笑一声,泪意收了收,拿出绢子来抹了抹眼角。“怎么会呢。他也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明媗说起自己的夫君,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又是扑哧一笑。
“姐姐,你不知道,昨儿我见到他,他还说我占了他便宜呢。”
“你占他什么便宜了?”
芳菲笑吟吟的,知道是这对小儿女互相调笑的玩笑话。
“他说,我叫你姐姐,他却得叫你家相公老师,这不是比我小了一辈儿?还逼着我要跟他一起叫你师母呢。”
实际上,王荃这话没说错,就理论而言,明媗还真得这么叫芳菲。出嫁从夫嘛。
可芳菲一听“师母”两字就别扭,赶紧说:“别,你要这么叫我,我非得难受死。这不是生生把我叫老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