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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姑娘,陆家的二老爷来提亲了”
芳菲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了,手上的针立刻刺破了指腹,渗出一滴血珠。
怎么……陆寒从来没和自己商量过?
一时间,芳菲心中百感交集,又喜又羞,又惊又奇,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看着面前春雨一阵发愣。
这就要成亲啦?
正文第一百章:波折
第一百章:波折
秦家偏厅里,秦大老爷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和坐在一侧的陆月思等几人谈笑风生。
谈话的内容,当然首先是围绕着陆寒进行的。
虽然芳菲不是自己的亲女儿,但始终也是秦家的女儿么能够嫁给一个秀才公,秦大老爷还是很高兴的。家里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姻亲,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得上忙。
所以秦大老爷对陆月思很热情,热情得让陆月思都开始忘形了。
陆月思听秦大老爷一个劲儿地夸陆寒,他也毫不害臊地自夸起来,诉说陆寒的父母去世后自己是如何帮助这个侄子苦学成才的。
秦大老爷微笑着听陆月思自吹自擂,心里却是鄙薄不已。
只要和陆家稍微沾点亲戚关系的人家,谁没听说过当年陆月思是如何谋夺侄子的产业的呀?
别的不说,那间济世堂医馆就是明摆着被陆月思给占了回去。
不过陆寒被一个“孝”字束缚着,又不能明着去和叔父夺产,才让陆月思占个便宜。
只是陆寒本人也没把那医馆放在心上,他是要做大事的人,焉能斤斤计较那点小产业?
“是的,你们家寒哥将来定然会有大出息,我们家七丫头有福了”
秦大老爷顺着陆月思的口气说下去。
“呵呵,我们寒哥一样有福,能娶到秦家的姑娘。”陆月思也不是完全不会说话,这一句就让秦大老爷心里熨帖许多。
寒暄够了,陆月思才提起正事。
“寒哥和你家七小姐,都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成亲了。前头是因为寒哥要给他父亲戴孝,所以才没能办成这亲事。现在寒哥早除了服,七小姐身上本来有你家老夫人的孝,这会儿也满了。我看,咱是不是年内就把这事给孩子们办了?”
陆月思存了讨好陆寒的心,办起事来就格外利索。
但秦大老爷就犯了难。
“说起来,七丫头是隔房的孙女儿,她的孝期满了,我们本家自然是不会拦着她成亲的。只不过,七丫头的情况有点特殊……”
陆月思一愣。
跟着他过来的黄媒婆毕竟是个办事办老了的,却有点反应过来了。“大老爷可是担心七小姐出门子不好看?”
秦大老爷叹息一声:“就是这个理。”
“七丫头的房里,是一个长辈都没有了,她出门子肯定是要我们本家的人来做主的。可是先母才去世不足半年,门上贴的还是白联,也办不了喜事……”
陆月思光顾着想替陆寒办成这桩事情了,却忘记了这茬。
黄媒婆接话说:“七小姐就没旁的亲长家能暂借住一下出门子了?”
秦大老爷摇摇头,众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
陆寒满心欢喜地在陆月思家等消息,却等来这么一个答复,也禁不住愣了神。
“寒哥,其实这亲事不是不能办。”陆月思说了实在话:“只是办起来不好看。”
也就是说,芳菲完全可以出嫁,这并不违背礼法。但她却不能从秦家的大门出阁,因为秦家上下还戴着孝,门上不能贴红纸,更不能放鞭炮。
如果他硬是要办这事给办成了,那也行,就请一顶轿子让芳菲从她的小偏院后门出阁,秦家的人也不能来送亲——就跟纳妾的规格差不多了。
陆寒心里顿时一阵郁闷。
怎么秦家偏偏这种时候有了丧事
他再次开始怀疑自己想等有了功名再娶芳菲的决定是否正确。要是去年他服满之后便去提亲,那时候秦家老夫人尚健在,芳菲顺顺利利就能出门,哪有这么多麻烦?
可事到如今,也没后悔药吃了。
他是绝对不愿意让芳菲从后门出阁的。芳菲是他认定的结发妻子,怎么能委委屈屈地跟个妾室一样出嫁?
但再耽搁下去,他又怕冷了芳菲的心。想起那天春雨说的话,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只顾着取得功名,却忘记了芳菲年纪已长,再不出阁便会惹起闲言。
其实芳菲本人却是不着急的,她才不会觉得十八岁能大到哪里去,在她上辈子的人生经历中,多少姑娘们到了二十八岁才会考虑婚姻大事……虽说如今世道不一样,但芳菲的心理感受却没多大改变,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陆寒问陆月思:“二叔,那秦家老爷是个什么意思?”
陆月思想了想,说:“黄媒婆说了个章程,秦家老爷也觉得不错。”
“什么章程?”陆寒一喜,忙追问道:“二叔请说。”
“黄媒婆说,现在其实就是出门子那一节难办,其他都容易。三媒六礼,本来就要走一两个月的。现在我们慢慢地把前头的礼数给走完了,剩下再过几个月,等秦家满了一年的孝就能操办喜事了。”
陆寒明白过来:“二叔是说,我们先换婚书、下定、送聘礼,把这名头定下来再说?”
“嗯,”陆月思说:“这样事情就办完了一大半。只等着明年那老夫人的丧期满了周年,就能立刻办喜事。”
“也只能如此了……”陆寒长叹一声,颇有些闷闷不乐。
这样也好,反正先把这夫妻名分定下来再说吧
本家大宅这边的消息,不到半天就传到了芳菲的耳中。
春雨这才发现自己考虑不周。是了,那边还在丧中呢,不能大操大办的。要是真让姑娘这个时候出门子,那不是得一切从简?
如果秦家和陆家的长辈真的商量好要这样办了,那姑娘可就屈死了
春雨在心中骂了自己“好蠢”一万遍,自己还以为这是为姑娘着想,可实际上真对姑娘好么?
她连跟芳菲坦白的心都有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来。自己这样自作主张,姑娘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姑娘一直那么信任自己,连钱匣子都让自己管着,可自己却……
就在春雨自责不已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让她的心能放晴的一个大好消息。
陆家和秦家商量之后,决定先换婚书和下聘,把前头的礼数都走完,明年才正式成亲。
秦大夫人劳氏亲自过来跟芳菲说了这事,又笑呵呵地说:“还剩下半年时间,七丫头你可要好好地绣你的嫁衣哦”
芳菲微红着脸垂头坐着,一径浅笑不语。
劳氏对于芳菲这个识趣的堂侄女很有好感,拉着她又说了半天的话才走。
这下春雨总算放心了,这个结果是她最愿意看到的。
毕竟原来芳菲和陆寒的亲事只是两家长辈口头协议,连婚书都没换过呢。要是陆寒中了举,要悔婚也是很容易的。
现在把婚书一换,聘礼一下,那这亲事就是十拿九稳的了。虽然姑娘不能立刻过门,可也是陆少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这多好
因为春雨一扫前日的阴霾,这些天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连春月把饭菜烧糊了也不出声。
而春芽却和春雨的表现截然相反。她看见春月把饭做差了,马上就冷着脸让春月去重做。
芳菲知道春月本来就不是厨娘,只是有个当厨娘的干娘在大宅里头做饭,这才让她掌了灶的。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等娇贵的公侯千金。烧出来了就吃吧,不能浪费粮食啊。”
芳菲在小细节上对下人素来是宽厚的。这些丫头做事也挺辛苦的,只要心正,她倒不在乎她们偶尔犯错。
春芽见芳菲发了话,只能作罢,却用眼一直剜着春月,看的春月好不害怕。
等芳菲用饭完毕,春芽几个都出去了,芳菲才问春雨:“这春芽是怎么回事?看她最近话比以前多啊。”
春雨想了想,说:“还真是这样,奴婢没注意。”
“你给我留点神,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芳菲凝神想了一会儿,又轻叹一声说:“其实她的心思,我也能猜个几分……她不同于春月春云那两个小的,又不能和你我的情分相比。算了,我这也要走了,临走前肯定会给她安置妥当的。你把我这意思稍稍透一点给她吧。”
“是。”
春雨自责不已。这些日子自个光顾着想心事了,却忘记了自己身为姑娘的贴身丫鬟应有的职责。要等姑娘点醒自己,才发觉春芽的异样……
可不能让春芽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免得牵连到姑娘身上,自己就万死莫辞了
她和春芽住一个屋子,不过很少有在一起安歇的时候,因为她们总得留一个人在芳菲屋子的外间上夜。
不过总归是住一个屋的人,又同为芳菲跟前的丫头,要亲近起来也容易。
过了几天,春雨找了个机会,探了探春芽的意思。
“姑娘说了,临出门子前一定会把妹妹几个安置好的……”
春雨本是一番好意,春芽听了却脸色大变。她急忙追问春雨说:“这是姑娘的原话?她是说要‘安置’我们?”那就是说,不会把她们带走了?
“是呀。”春雨看春芽脸色极为难看,心里也有了计较。这春芽到底是在想什么?
谁知过了一日,春芽趁着替芳菲梳头,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姑娘,奴婢哪儿都不想去,就想跟在姑娘身边服侍。”
芳菲眼中精光一闪,摸了摸自己的鬓角,装作不经意的说:“这是什么话,女儿家大了,总要出门子的。哪能在我身边留一辈子呢?”
春芽咬咬牙,说道:“春芽就想在姑娘身边留一辈子”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下聘
第一百零一章:下聘
听了春芽这话,芳菲脸色并未有什么改变,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春芽见自己说了这样表忠心的话,姑娘却毫无反应,心下不由惴惴不安。
芳菲伸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张薄薄的胭脂纸放在唇间,对着镜子抿了抿。
她用的这面铜镜是仿宫造的高价货,又时常找人打磨,端的是光洁无比。虽然比不了镀水银的镜子那样照得人纤毫毕现,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镜子里,芳菲看见春芽轻轻咬着下唇,两道柳叶般的黛眉微微蹙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偏又想装做平常表情。
她心中暗笑,放下胭脂纸,又拿起了一瓶凤仙花汁子。
春芽忙过来替她打开瓶子,拿小刷子细细地染起指甲来。
“春芽,你也跟了我好几个年头了。”
芳菲看着低头染指甲的春芽,闲闲地说了一句。
“是。”春芽的手不由得顿了一顿,赶紧又继续动作。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染着芳菲的指甲,生怕让芳菲不满意,又一边竖起耳朵想听听芳菲还有什么下文。
“你今年也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
芳菲看看右手已经染好了,又把左手伸到她眼前。
春芽不敢再应,不知道芳菲想说些什么,怎么这语气淡定得听着让人有些心慌呢?
她好歹服侍了芳菲这几年,对芳菲的脾气也算了解了个大概。
芳菲和下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和气,除了偶尔责骂两句春雨之外,没见她说过什么重话。
但就是因为春雨是芳菲的心腹,芳菲才会对她是这样的态度。
春芽知道,姑娘对人越客气,那她心里十有八九对这人是不想亲近的。
现在芳菲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冷淡得让春芽生寒……
“春芽啊,我听说本家那边,夫人屋里的管事妈妈鲁妈妈,想把你说给她儿子?”
“没,没有啊”
春芽骤然一惊,差点就染歪了。
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鲁大又疤又麻,听说脾气还特别暴躁,又爱喝酒。
也不知道那鲁妈妈怎么就笃定了自己会被放出来?上次她替姑娘送些桂花糕到本家宅子里去给大夫人,那鲁妈妈就笑眯眯地抓着她的手扯了半天的闲话。
她才不要嫁鲁大那个夯货呢那不过是个外院的家丁,托了他老子娘的福,管着大老爷的马车。
可大老爷看他粗苯,也不爱使唤他,这家里的下人谁不知道他没出息啊?
说到有出息……春芽默默想着,那些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厮们,也没谁能让她看得上的。不是蠢,就是糙,会干活的又太老实木讷,想到自己将来就配了这些人,她真是不甘心啊
好容易染完了芳菲十根青葱似的指甲,春芽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湿了一片。
姑娘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可是那种威压的感觉却如同山峦压顶一般不住朝她涌来,让她止不住地想打冷战。
芳菲却像是没有察觉春芽的异样般,笑着对她说:“还是你的手最巧以后我没了你在身边,梳头染指甲都不方便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她,但实际上强调的还是她以后不会把春芽带走。
春芽生怕姑娘没听懂自己方才那意思,又说了一遍:“姑娘,奴婢真的不想离开姑娘身边,您就让我一直服侍着您吧”
芳菲拍了拍春芽的手,说道:“你不必担心那鲁家人逼婚。你是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