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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不看的,没兴趣!”白未曦回答得很淡然。心底里有一根线,訇然断开。路明志比她大三岁,他们在热恋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小半年。可是,当年的她,却那样的义无反顾,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光源燃烧自己的生命。
“我那时候,竟然这么傻……”看着路明志俊朗的五官,白未曦在心里唏嘘,“为了一个男人……”
“未曦,我们有三个月的暑假呢!”刘美丽的心情很好,为白明抢了一个座位以后,就和白未曦并肩站着。
“我想去茶店或者西餐厅打工。”白未曦毫不犹豫地回答,看着刘美丽迷惑的目光,压低了声音,“一来呢,赚点生活费。二来,我很喜欢那些地方,女人学一点茶艺和煮咖啡的技术,以后有用。”
这是她老早就打算好了的。股市进了几个来回,当初抵押了房子贷到的八万元,已经涨到了三十九万。她并不打算把钱还掉,再赚一点,就可以买两套浅碧湾的房子。只要一年的时候,就会迎来房子的大牛市。现在三千一个平方,看着是有点贵。可是一年以后,就能涨到八千。而股市,会迎来长期的低迷。
她已经不大记得那些股票里,哪几只的表现特别好。不过,在把长天股份股份了两次手以后,准备长期持有。她记得经过了配股送股之后,那只股票的表现,还能在熊市里一枝独秀。
自己一边炒股,一边接触时尚,从打工开始。只是手里虽然赚了不少钱,她却没有办法向祖父解释。看着祖父无论如何舍不得打车,荤菜永远留给自己,心里就觉得酸楚。
上辈子没来得及让祖父享福,这一世要弥补。她可以用打工来掩饰自己的收入吧?
刘美丽顿时苦恼了:“你长得漂亮,又斯斯文文的,估计很容易找到暑期工。可是我这样……高高大大,去咖啡店端盘子,老板一定不要我。”
“你可以做点别的,比如餐馆什么的,我觉得那个也挺好。如果能学会做几道菜,我以后就有口福啦!”白未曦替她出主意。
其实,刘美丽的家境要略好一些,随着中国武打巨星走入好莱坞,中国功夫从国外风行到国内,刘家武馆开馆收徒,据说生意还不错。
“那也行!”刘美丽想了想同意,“不过,估计那些大饭店不要我,只能找一点小馆子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们去吃饭可以打打折。”
两人越说越兴奋,十来岁的花季少女们,总是很向往走入职场。有人想要穿着尖领白衬衫,出入写字楼。上一个人生,白未曦的生活重心只有路明志。而这一世,她的目标也很明确。
尽管曾经的八年,她只是远远地游离于时尚之外。羡慕地看一眼玻璃橱窗里漂亮的晚礼服和优雅的正装,然后匆匆忙忙赶往下一个打工地点,但没有女人会不渴望拥有它们。
曾经的白未曦,为了一个男人,而彻底放弃它们。这一世,她想要真正拥有,不止是华服美裳,还有被路明志取笑过的喝咖啡方式,以及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时尚,本就是一个包罗了万象的概念,它的触角,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不仅仅在物质层面,还能侵入精神层面。
透过公交车的窗户,白未曦看到城市街头少女身上深深淡淡的牛仔裤,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条,在裤腿上有一排单层的提花,忍不住轻轻地翘起了唇。
这是大众的流行,连祖父也不能免俗,特意拜托隔壁的刘家阿姨替她从商场买到了一条打折款。
可是经历了另一个八年的白未曦却知道,明尚可以流行,但范围应该是有限的。试想,如果广为流行,那还会有时尚的感觉么?那只能是沦为通俗。
真正的流行,应该是有专属于自己的美丽“模板”,并非一时冲动地追上潮流,而是有着自己独特的审美与品位。当然,这样的境界,需要培养,从争先恐后涌来的潮流中抽丝剥茧。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去找那些“茧子”。
第七章 熟男
“相传在埃塞俄比亚有个牧羊人,某日发现自己饲养的羊群特别兴奋,他非常惊讶。经过观察,发现这些羊是吃了一种红色的果实。于是,他拿起这些果实送给修道院们的僧侣,大家吃完以后都精力旺盛,能够通宵达旦地诵经。”
白未晞坐在办公室里侃侃而谈,对面是”爱犹未尽”优雅的老板伍子昂。用名不副实来形容这位老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名字五大三粗,人却挺拔修长。
女人到了四十,那风韵只能被称作徐娘半老。而四十岁的男人,却还是一支盛放的花。比如眼前的这位,仿佛在经过了半辈子,才刚刚成熟起来。
眉宇间淡淡的岁月沧桑,配上异样年轻的脸庞,这就是成熟男子的魅力。
“我听过的,倒是另一种版本的传说。”伍子昂依然露着淡淡的微笑。
“是,某酋长被驱逐出境,流浪到阿拉伯后,从啄木鸟优美的歌声里找到原因,是因为它们吞食了咖啡豆。不过,我觉得这个版本不如第一个这么靠谱。”白未晞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另一个传说,“您不觉得,歌声美妙和咖啡豆没有必然的联系么?如果把传说中的咖啡豆,换成润喉糖的原料,我觉得可能会更加合适一些。”
伍子昂哈哈大笑:“说的有理,行了,你明天就来上班,先从点单开始。”
白未晞虽然喜悦,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礼貌地站了起来:“谢谢老板,我会好好工作。”
不错,这是白未晞的面试现场。很幸运,她找的第一份暑期工,就被”爱犹未尽”这个在步行街角的休闲店留下了。
路过证券公司的时候,她没有拐进去。三个月的时间,她用八万本金,滚到了八十万,已经很满足。虽然百万富翁那个衔头很诱-人,白未晞却没有想去挑战的念头。除了持有一部分长天股份,她决定买房。她知道,两年以后,八十万至少能变成三百万,到时候可以买一套别墅,老人不喜欢住高层公寓。
现在自己和祖父住的房子,在三年后会拆迁,而补偿就是两套房子,如果按市价算,已经可以达到百八十万了。当年她为了路明志,八万元就出了手……
甩甩头,白未晞甩开往事,沿着繁华的步行街往前走。虽然高考成绩还没有出来,但白未晞不为这个担心。她现在考虑填写志愿的问题,曾经热切向往并且现在仍然为之向往的北京大学,却因为她急欲甩开的名字,让她踌躇。
“算了,到填志愿的时候再说。”白未晞想了一路,还是没有做出决定,只能暂时先搁在一边,目光投向苹果专卖店。
与八年后那只被咬掉一口的苹果铺天盖地不同,二零零四年的苹果电脑,还因为价格的原因而让大多数人忘而却步。
白未晞贪婪地看着橱窗展示柜里的笔记本,那是她钟爱的款式,即使超薄刀锋型上市以后,她还是固执地喜欢那款,却一直为了存钱供路明志上学,后来又要打算供房,始终没有能够如愿。
现在,她的人生都是自己的,而且有了足够的经济基础。心里忽然变得很通透,再没有犹豫,坚定的脚步敲开了专卖店的玻璃门。
为自己而活,不是一句空话。
抱着胸口小巧的十一寸笔记本,白未晞笑得很开心。
“咦,白未晞!”迎面而来的女孩,让她生出阴魂不散的评语。
有意识地避了这么久,还是要因为路明香的原因,和路明志来个近距离的接触。不过,她的小心脏只是抽搐了那么零点一秒,很快就跟风平浪静的湖面一样。
“你好,路明香。”白未晞避无可避,只能勇敢地迎上去。却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为什么要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放弃了上北大的机会?
没理由!
所以,面对路明志,她不再像以往几次那样有意识地逃避。才发现面对一个自己的初恋,也是那短暂一生最后一次恋爱,原来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白未晞,常听明香提起你。看你的状态,高考应该考得不错吧?”路明志的笑容很明朗,仿佛不带一点杂质。当年的自己,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笑容,而被吸引得不可自拔吧?
因为那时候,自己是真的一无所有,孤单无依。抓住了那一缕阳光,怎么也不肯撒手。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手里有了一块浮木,哪怕再小,也是生存的希望。
“还行,正常发挥吧。”白未晞回答得有点冷淡。她和路明香的关系,尽管因为路明志的关系经常见面,那些打工收入,也有一部分花费在这位准小姑的身上,但从来就没有真正亲密无间过。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在新的人生,浪费完全没有必要的感情。
“我们也许能成为校友。”路明志微笑,“自我介绍一下,北京大学美学系三年级学生。”
“白未晞,我哥可是美学系的高材生!”
“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得到学长的指教。”白未晞的回答很官方,心里却在想,希望以后永远不见。不过,她知道自己不管进什么系,美学系的课,也许会去旁听。
时尚,能少得了美么?
路明香因为没考好,心里闷着一股气,听到白未晞笃定的回答,口气就冲了起来:“你就能保证上北大啊?别把话说得太满了,说不定成绩出来,会大跌眼镜!”
“是啊,等高考分数出来再说。”白未晞笑笑,“你们继续逛吧,我先回去了。”
“哼,仗着成绩好,就看不起人了!”路明香看着她的背影,仍然有点不好看。
“不单是成绩好,长得也漂亮。”白未晞眯了眯眼,“她家里的条件应该不错,刚毕业就买了一台苹果笔记本。”
“她父母刚刚去世,家里只有一个退休的祖父,可能留了一点财产给她吧!”路明香有点有气无力地说着,忽然搂住了哥哥的胳膊,“我也要一台笔记本,听说大学生都有。一会儿我问爸爸要的时候,你可要鼎力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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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90。5度
白未曦并不知道,自己买下那台小巧的苹果电脑,几乎造成了路家的家庭风暴。她一回到家,就满心欢喜地摆弄着自己的笔记本,熟悉的操作界面,让她的上网变得极其流畅。拥有这台前世曾经在玻璃窗里无数次凝望的笔记本,让她有了一种终于挣开前世束缚的的痛快。
她盼望了那么多年……
“这下好了,我也玩了一把时尚。”白未曦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苹果手机、IPAD和笔记本铺天盖地,不觉有点小得意。
“未曦,该吃晚饭了!”房门外,传来祖父的声音。
“哦,就来了!”白未曦欢快地答应了一声,把笔记本关机以后,藏进抽屉。
打开房门,才发现光线已经昏暗下来,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爷爷,我刚刚在房间里打了个盹,忘了时间。以后你别一个人做啦,叫我出来做晚饭嘛!”
“刚考完,多休息两天。”白明已经把饭盛到了桌子上,除了她爱吃的牛肉片,还有两盘蔬菜。
“爷爷,我已经找到一份暑期工了,明天就去上班。待遇还不错,中午和晚上有饭供应,晚上我带点宵夜回来。”白未曦把一块牛肉夹到了白非的碗上,“我买的这块是牛里脊,不会很老,爷爷也能嚼得动。”
其实,白明的牙口还没有不好到那样的程度,不过他省下牛肉的借口,就是牙齿嚼不动。
“爷爷喜欢吃素的。”白明把牛肉又夹了回来,“你爱吃的,多吃一点儿。”
有时候,长辈们所谓的喜欢,只是一种无私的慈爱。白未曦嚼着牛肉,总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却没有再夹回去。不过,以后她拿了薪水,可以顺理成章地往家里带一点白明喜欢的菜。
他们的生活,一定会越过越好。这一点,白未曦有着绝对的信心。
“未曦,你找的什么工作,怎么还供应晚饭?”白明看着孙女吃得香,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但是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轻。
年轻的女孩子,找份工作并不算难。可是要做到晚上,却让人有了不大好的联想。家里还没有穷到那样的地步,即使到了揭不开口的程度,他也绝对不会让孙女走上歪路。
“是在……茶店里,因为暑假里生意好,所以才招暑期工。营业时间有点长,上午十点开业,到晚上十点。”白未曦迟疑了一下,省略了咖啡馆三个字。因为在老人的眼里,咖啡馆总不比茶有点内涵。但饶是她避重就轻,还是让白明反应有点过度。
“那怎么行?”白明勃然变色,“未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