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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三教的长老痛哭流涕地抬回教坛的时候,安娜犹觉得怪怪的,仿佛自己成了邪/教领袖。
本来也是,这种必须保持圣女血统纯正、圣女只能和规定的男人生子、圣女有为自己的教献出一切的严苛规定,违反人性,迟早是要灭掉的。
而在遥远的江南之南,一道密令已被夜哭城主握在手上,上面正是探子的报告:“安娜已成功潜入。”
男人苍白的手指在“安娜”两个字上无意识轻抚片刻,随即将这道密令按下,以火焚烧。
自安娜被西域三教正式奉为圣女的那一刻起,夜哭城针对西域的行动也悄悄展开,无数的探子和各种才能的人手被派入西域,或者潜伏在民间,或者进入这三教和西域贵族的宫殿当值。
与此同时,中原有将近一半的武林正道联合起来,对日渐势大的夜哭城展开清剿行动。五大护法曾就这一事担忧地问过左丘容成,但他竟摇头笑笑,漫不经心地回答:“名门正派,各怀鬼胎。”
三个月之后,这次史上最盛大的正道联合,就在莫名其妙的猜疑和争执中,被默默地内部消解掉,最终归于无形。
而西域那边,安娜亦传信回来,她已取得三教长老的信任,正着手与三位大祭司一起将三教重新整合,成为一教。
这一步也是左丘容成事先为她布置好的计划,这一步成功,下一步就是除去各大长老和大祭司,令安娜成为教中唯一的权威和神一样的存在。
再然后便是夜哭城和西域圣教的友好联合,单方面渗透了。
“安娜做得很好呢。”水护法奉上最新寄来的密信,含笑对夜哭城主道。
左丘容成接过火漆密封完好的密信,淡笑道:“哦?何以见得?此信还未拆封,你怎得知?”
水护法柔柔一笑:“信虽未拆,可是随信一起来的小匣子我可是看见了,又是西域那边独有的灵丹妙药,效用对您的身体和武功都很有好处。安娜寄来的药物一次比一次神秘传奇,这不是正说明她的势力在上升吗?”
左丘容成侧头,望向楼外的青山城郭,默了片刻,方才低低道:“她确实从未让人失望。”
水护法没有听清,便问:“主上,您说什么?”
左丘容成回首微笑:“我在说,你和火护法的好事应该近了。夜哭城安静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办一场喜事来热闹一下。”
“呀!”一贯性子沉稳圆滑的水护法居然惊叫一声,双颊微红:“主上莫要胡说!属下、属下告退了!”
望着他座下第三大护法难得如此狼狈逃离的身影,左丘容成淡淡笑了笑,随即笑容很快沉寂下去。
他又一次望向楼外的青山,缭绕的云雾。
那是向西的方向,这里隔西域很远很远,以他的目力也看不见什么,唯有日复一日的青山连绵。
又是一年过去,安娜已走了近三年时间。没有安娜的夜哭城,似乎特别安静,安静得无聊,越来越平静如死水的江湖也令他渐感无趣,好似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明明以前也是那样过来的。
那个总爱黏在他身边的小姑娘一度让他觉得吵闹,可是当习惯了她的存在和陪伴后,当她再次离开,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不见了,却又无处找寻。明明曾经并不重视,但一旦丢失,却越来越想找回。
不知道安娜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该和三年前相比有很大的变化吧。
左丘容成靠在椅背上,轻轻闭起双眼,想象着她如今的模样,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不由得令夜哭城主微微有些懊恼,心道,该在下一次给她的密令中,让她附上一副自己的肖像画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唔,下章应该完结这故事,肿么觉得越写越压抑捏~
第41章 (七)盟主是怎样炼成的
“主上;探子来报;西域圣教的现任三大祭司;已经发现了安娜的真正身份。”
又是一年春草生;不知玉门关外是否风沙已停,生起春意;左丘容成如往日一般坐在窗前遥望远方,却突然得到座下几大护法的紧急报告。
左丘容成沉吟片刻,问:“这是几天前的消息?”
“十天前;”木护法回道,顿了顿;他又补充;“此消息传递不易,为此我们死了五个探子。”
“如此,”左丘容成颌首,缓缓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罢。”
五大护法俱都一愣,面面相觑,最终脾气暴的火护法忍不住道:“主上,我们要坐视不管、就此放弃安娜吗?”
年逾而立的夜哭城主转动椅子的木轮,从窗边回到厅中,静静扫了一眼他的护法们。他的面貌依然年轻,但安娜离去距今已有四年,四年的江湖风雨足以让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变得更加沉稳坚毅。
最起码,如今连他最亲近的五大护法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读出半点心思。
“让我们留在西域的人这段时间都不要活动,安安分分呆着,所有的任务取消,”他双眼微微闭起,似乎有些疲惫,如此吩咐后,便挥了挥手,道,“先这样吧。”
护法们互相看了看,俱从各自的脸上看到了无奈和疑惑,但他们早已习惯遵从面前这个男人的任何命令,甚至已视他的决策为神,于是他们唯有齐齐告退:
“是,属下遵命。”
当小楼里只剩左丘容成一个人的时候,他从案台上拿起了护法们带来的情报,端详片刻,随即又抽出砚台压着的另一份纸笺。
——这纸笺来自直接对他负责的探子小队,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书:“已查明,李安娜生母确为昔年三教叛逃失踪的唯一圣女。”
凝视着这一行字,左丘容成的眼底有凝滞不去的阴霾。
这么多年,他几乎早已习惯不相信任何人,唯有时刻警惕着背叛,才不会被权力和地位蒙蔽双眼。
但他真的曾经相信过安娜。
他甚至已派人寻找到一位和她身形相似的女子,只待慢慢改装易容,最后等圣教归附夜哭城后,便让这位女子去做傀儡替身。
好把他的安娜换回来。
但是……她真的想回来吗?
想要自由,唯有把权柄紧紧握在手中才有可能,安娜比谁都明白为奴为仆的悲哀,能有机会掌握西域,她还会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她是不是早已知道自己身份的秘密,因此心甘情愿为他奔赴西域做事?
春风越过青山,一路吹过大地,吹过这强大神秘的夜哭城,拂入夜哭城主的小楼窗台。暖融的微风扬起左丘容成的长发,城中有柳絮在空中轻轻飘散,高高扬起,落入他的小楼。
左丘容成忽然想起,也是在这样的一年春天,安娜就坐在他的窗台上,拿裙摆兜了一堆纯白的柳絮,兴致勃勃地说要给他跳一个天女散花的舞蹈。
结果,最后舞只跳了一小半,柳絮却已飘得他的书房到处都是,害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安娜自己则一失足从窗台掉了下去。
好在她那时的轻功已有小成,除了崴到脚,倒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忆起往事,左丘容成的嘴角轻轻扬起笑容,但很快又被眼底挥之不去的阴霾给压下。
*
安娜并不知道此时左丘容成已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不过即使她知道,她也并不在乎。
“我确乃圣教圣女,”面对三大祭司和五大长老的围攻,身披金色长袍的安娜态度沉稳,不惊不惧,“若不相信,可带我往地宫祭坛一验。”
为首的祭司冷笑:“妖女!你早知地宫圣祭坛尘封多年,根本无法开启,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废话少说!你胸前胎记是刺青纹印,欺骗我教,该当死罪!”
“哦?我这明明是胎记,祭司大人听了哪个小人的胡说八道,竟认为我会用刺青亵渎我教?”安娜微微挑眉,环视众人一眼,随即淡笑道:“前些日子从教中秘典得知,地位祭坛用圣女之血和咒印结合,便可重新开启。诸位可愿随我走一遭?我安娜在此立誓,若开不了地宫祭坛,我便将这头颅割下来认罪!”
为首的祭司还想说什么,可是其他的祭司和长老窃窃私语一番,均颌首点头:“也好。”
走在去往地宫的幽深密道里,安娜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肩。
那里原本有一个真正的莲花胎记,李安娜的生母确实不是什么普通胡姬,而是三十年前叛逃的圣女,只可惜遇人不淑,搭上李府老爷这么个负心汉,最后含恨而死。
而这个胎记也被李安娜的生母用刀毁去,让人无法辨识出来它本是一朵莲花。
李安娜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身份。但在原剧之中,多年之后因缘际会,她得知了此秘密,并有幸修习了西域圣教中唯有处、子圣女才能修习的功法。
——最后她就是用这功法杀了左丘容成,救出了她家大小姐李明雨。
不过现在,安娜当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她不仅不会去杀左丘容成,还要为他铲除道上的障碍。
“地宫,地宫居然真的开了!她是圣女,如假包换的圣女!那是圣祭坛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看到圣祭坛开启!”
“她是圣女又如何!她早已和中原夜哭城沆瀣一气,她是左丘容成派来剿灭我教的走狗!”
“住口!就算你是祭司,也不可对圣女不敬!安娜是我教唯一的圣女,这是天神赐福,让我教不绝啊!”
“哼!就算她是圣女,她不在教中长大,早已和我们离心离德,竟然为左丘容成当差!我们可以留她一条命,但必须废她武功,将她关起来,待她与我们选定之子诞下女婴,便立即杀了她!”
圣祭坛之中,几位祭司和长老因为对安娜的处置意见不同,竟然互相吵了起来,安娜旁听片刻,听到这里,她忽然插嘴问道:“那若我生的是男孩呢?”
“男婴不详,必须处死!”有两位长老想也不想,立即回答。
“我想,圣教创立之初,仁慈博爱,并不是今天这个野蛮凶狠、严苛得毫无道理可言的邪恶宗教吧。”安娜往后退了两步,站到石门口,她的手上犹有鲜血未干,轻轻按在一块石台上,划下一道符印,地宫里忽然地动山摇。
长老和祭司惊慌失措想要跑出去,可是唯一一扇坚固的石门缓缓落下,石门的那一头,安娜的眼神冰冷得仿佛无法反射光亮的深渊,她的额间红宝石饰坠却红得妖冶,如同鲜血,几欲滴下。
“你们便去做圣祭坛最后一批陪葬品吧,这是你们的荣幸。”
圣女金色的长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安娜转身,石门在那一刻完全封死,她亦毫不犹豫地消失在幽深漫长的地道口,身后远远传来凄惨的哭号声,但很快被石头坠落、地面塌陷的巨大响声给掩盖。
圣教的主殿忽然在一夜之间消失,只留下一道狭长的地裂,几大祭司和长老俱都死去,唯有圣女蒙天庇佑,活了下来。
当这个如同传说的事实到达信徒们的耳中时,安娜已成了西域圣教唯一的掌权人,无上的权威,尊贵的神女。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圣女向中原夜哭城主发出一封邀请信。
不知为何,信中内容竟然为全江湖所知——圣女邀请夜哭城主前去西域一游,且希望与夜哭城主联姻,从此西域和中原百年无战事。
——圣女宣告,此乃神的旨意。
接到这封信前,江湖上传这个消息已传了半月有余,可当左丘容成真正打开这封信,看到信上那手亲自由他教授出来的字迹时,他居然给气笑了。
望着自家主上莫名阴森的笑容,几大护法再次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鼓起勇气询问:“主上,您……去不去啊?”那可是安娜诶。
“去,当然要去。”左丘容成啪地一声按下信件,冷笑一声,面上表情犹带着阴森森的寒气。
小丫头片子,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敢反过头来威胁他?好,很好,实在是好得很!
*
彼时,安娜坐在新建的圣殿空荡荡的大厅里,毫无形象地半窝在椅座上,一面想象着左丘容成收到这份信时的表情,一面剔着牙无声地得意大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左丘城主,四年前送我出关的时候,你想没想到今天会落得被我逼婚的地步?
安娜心底涌起一阵畅快和得意。
虽然那封与“求爱信”无异的邀请信是带了一些捉弄的小心思,不过她其实也是很认真考虑过的。左丘容成这家伙,做事是很有魄力,但是在感情上实在是太温吞了,如果她想要在用贴心小棉袄的方式感化他,时间和精力以及手段都大大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