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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嘴角不觉上扬。
掐着我胳膊的手一僵,继而徐徐松开,话不对题:“你,再笑一笑……”
我转过头望向别处,不想理她。
她在桌上老旧的梳妆盒里鼓捣起来,摸出一小截漆黑的东西,把我按坐在床上,拿着那漆黑的东西在我面上皴起来。
又把一片红色纸片润湿,按上我的嘴唇。
“呜——!你做什么!我又不是女孩家!”
她左右摆着我的脸,上看下看:“再一笑,就有六七成像了。”
“像谁?”我擦着脸道:“景王?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她立时面色阴沉,不发一话,丢下那红色纸片和漆黑的东西,把我往地上一掀,径自倒头睡了。
刚入夜,我坐在门槛上仰头望天,不是在赏月,实在是,呃,饿得睡不着。
据今日母妃的怪异举动和先前杨文绍说的话来看,难道我的出身还真有可能与景王有关?
可是父皇在与陈国会盟后承认了我的身份,甚至外间还传言我还是最得宠的皇子。只不过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给我应有的皇子待遇而已。
母妃也说了我是“胥让”的种,普天之下,除了大随皇族,谁能姓胥?除了当今帝王,还有谁能名“让”?莫非她说我是胥让的种是骗我的?到底谁的话可信?
第 2 章(Q版子皇)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恍恍惚惚地,我不知道夜游到了哪一带,看见一华美院落,院里盛开着碧色牡丹,门口立着两尊底座为牛的铜灯,薄纱一样的熏烟袅袅升起。
进到内室,满室华光,桌上,摆得满满的是琼酒佳肴!
呜……好香……
我正欣喜无比时,一双手轻巧地从身后自腰侧穿过绕到我胸前将我环抱住,我一惊,想回头,却被后面那人的下巴抵在肩窝,扭头都无法,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人的左手轻轻地停盖在我的左胸前,隔着衣服,温热的感觉一直传到我衣下的皮肤。
那人的右手反握着我的右肩,却也没再动。
那掌下我咚咚跳的心脏和……左胸的那个……
炙热,颤栗,和满满的酸涩立时抵在胸怀里,怎么也消散不了。
这是……?!
我动不了也不能讲话!我,我见鬼了?被魔魂附体了?
背后那人忽然呢喃了一声什么我没听清。
但是……
啊——!他是,是个男的!
我大力挣扎起来,一不小心,头撞上个什么硬物,痛得几欲掉泪。
揉揉额头,抬头一看;眼前哪有什么满室华光,哪有什么别人,是我一人靠在门板上瞌睡。
心还在狂跳。
见鬼,做的什么梦!
更惊悚的是,梦里的声音居然还有些微的熟悉感!
抬头望天,天边的月亮正圆,远处属于父皇和得宠妃嫔们的寝宫还是丝竹阵阵。
我想就算是普天下平民,此刻也都还在进行晚间的娱乐吧。
这不是乱世,这是治世,四海升平,天下一片祥和。
宫里从来都是夜夜笙歌不歇,对于那些人来说,此时入睡尚早。
而我已是睡过一遭觉了。
我饿得再也睡不着,靠在几根竹上,浸着竹叶间漏下的月光,扯一片竹叶含在唇间,吹出一段简单的旋律,无喜无忧,纯粹得只是响声。
这叶笛,还是八岁时进来这永园的一个神仙教的,嗯,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
在这寂静的冷宫,没什么人和我说话,我就凭这叶笛凑出一点小小的热闹来。
五年来,那个教我叶笛的神仙再未进过永园。
现在回忆起那天的他,光芒真是盖过了月华。
那时,他背对着我,立在一片寒塘边,横一枝玉笛,夜风吹起他的雪衫和紫纱织的发带。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随风轻扬。白色的锦鞋,轻纱一般的外袍下摆随风拂过雪白的鞋面。
曲调却连我这不通音律的听来都觉得忧伤。
我大着胆子上去搭讪,却因绝少与人讲话,没太多的话可以说,而他似乎并没把自身以外的一切看进眼里。
他吹了一曲又一曲,却始终未曾开口说过一个字。
我讪讪地远离。
路过一片竹丛,摘一片竹叶,放在唇边“嘟——嘟——”地弄响。
这是我一贯的自娱自乐,在寂静的永园,不弄出一点声响来,总觉得一切都寂静得像在永远沉睡。
正自我陶醉,忽听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并非笛音。
先前的笛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一抬头,那人正立在我前方不远处,笛子插在腰间,玉色流苏迎风摇曳。
一片竹叶衔在唇间,好听的声音正通过那片薄薄的竹叶发出。
真是神奇。
他嘴角含笑,眼里有些欢愉地望着我满脸的羡慕。
我往一片竹丛后退去,自卑惭愧得只想隐没自己的身形。
“我教你。”他停下吹奏,好听的声音轻问道。
坐在山石上,他给我示范,我坐在他膝边,仰望着他,突然傻傻地问道:“你是神仙吗?”
“不是。”他的话真少。
除了教我叶笛,他几乎不说多余的话。
等我的头开始重重地磕在山石上,才发现,那教我叶笛的人早已不见了。
我甚至都没问他的名字。
也是,我这样形陋的浊人怎配知晓他的名字。
那人,该不会真是神仙而不承认吧。
世上除了神仙,谁还能把那么多美好汇聚一身呢?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回转,唇间的叶笛也吹得断断续续。
叶笛的声音混着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很是奇怪。
呃,好饿啊好饿啊。
想着别的事情,却还是不能把饿的滋味忘掉。
起身歪歪斜斜地转悠着,晃荡着。
快摔倒前赶紧抓住一棵小树稳住,缓了缓气力。
忽然有香气袭来。
太好了!附近应该有花!
有花就等于有吃的了。
闭上眼睛,蓄了蓄力,就着小径边的夜灯四处搜寻起来,终于在一片较矮的树上找到一些鲜红的花,叶分三瓣,枝条都是鲜红色的。花呈未开莲苞状,看起来肥厚的花瓣紧紧笼在一起。
看起来应该好吃,赶紧摘下几朵就往嘴里揉,果然还不错,酸酸的,虽然有一点点涩。
“洛——神——?”一个好听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熟悉,忘不了的熟悉。
回身一望,五年前那夜消失的“神仙”正站在一步之遥,正一脸惊讶。
“什么?”我嘴里含着花一边吞咽着一边问。
“这种花,叫洛神。你要吃的话,用糖渍蜜制后才可以。”
我摇了摇头:“可是我连饭都没得吃。”
“那日你在承天门拦住圣驾,后来父皇不是认了你么?怎么……”
“你说父皇?!难道说,你是……?”
他颔了颔首,不做多言。
“饿了吗?跟我来。”他轻声问我。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来到一处宫殿,正殿前方牌匾上“西华宫”三字闪闪生辉。
如此华贵的地方,当真只能住他这样的人物。
殿内十分安静祥和,守夜的宫人也都静静地木头人似的垂立……
“五年前未见面我就知道你了,可我的母妃……她不允许我接近任何兄弟姐妹。这两年我被封王,才稍微宽限些。不过也只许我与有利害关系的兄弟来往。”他边走边小声地道。
我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来到一间偏殿,似是寝宫。
四处张望,也没见到哪里放了可以吃的东西,甚至连花都没有。
见他在一个小太监耳边耳语了一阵,那小太监立时托来一份衣物。
我诧异道:“不是吃的?”
“宫里面不能随便吃别人的食物。就算是我给你吃的,你也不能随便吃。来,换上这套衣服,我带你出宫去。”他轻笑道。
“为什么不能随便吃呢?”我疑问道,他却没回答我。
他把那身衣服塞我手里,催我换上。我还在嘀咕着吃个东西还非要吃宫外的,那么麻烦。
“我母妃现在在抄写佛经。我去跟她请示一下就出宫,你赶快换好衣服,别乱跑,啊?”我点点头,他扶正屏风拉上门就出去了。
等终于折腾到宫外,从马车的帘子往外看,车水马龙,好个热闹的夜间。
行至最繁华处,下了马车,他拉着我的手寻找落脚的地方。
忽然停住脚步,扳过我的肩装作看小摊上卖的面具。
“怎么了?”我问。
“我看见景小王爷了。”
“看见他又怎么了?难道我们要避开他吗?”
“看情况吧,最好避开。”说着便展开一把扇子,遮住大半边脸,颔首走路。在马车上我已换上寻常公子少爷穿的便服,所幸他也穿得素朴,果然没被发现。
我回过头去看渐渐远去的杨文绍,他坐在一匹马上,白马银服,却耷拉着脑袋,似是唉声叹气。
“走吧,我带你去浮世楼,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好啊好啊。”
“喜欢吃什么?啊对了,不能这么问,你可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却叫不出名来。”
“不,我叫的出哦,杨文绍给我说过一些菜名,我记得一些的。”因为好多菜他也喜欢吃的样子,还仗着是他家厨子做的,吃饭时老跟我抢。
“呵呵,那你说说,都有那些菜?”他揽着我的肩,踏上酒楼的阶梯。
“呃……有凤尾虾,蟹黄豆腐,糖醋荷藕,桂花鱼条,香酥鸡,啊,还有水晶肘子,樱桃肉……”我数着念着,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好,今天全都让你吃到。”他笑着允诺,挑了个雅间,报了菜名。
叫来盆水我们净了双手,就让侍者下去了。
“哥哥你真好。啊,不对,是皇……”
“就叫哥哥。”他把扇子合上了竖在唇边嘘声道。
“呃,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文离,是你二哥。你大哥是太子文承。”
“那,我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当然有,你上面还有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下面还有比你更小的。”
“哦……”
“来,先喝点茶。”二哥推给我一杯碧绿的茶,虽然很香,但是我的目光粘在了那一小盘餐前小点心上了。
“二哥,我可不可以吃……吃那个。”我指着那小点心,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就吃一块吧,菜很快就上来了。不然到时候,你的肚皮可装不下那些好吃的樱桃肉水晶肘子。”说着,双指拈起一小块糕点递到我面前,我一口就咬了过来,差点咬破了他那白玉般的修长指头。
看他轻轻揉着被咬到的指头,我尴尬得只能嘿嘿笑:“我……我……”
二哥看了看他的指头,笑着摇了摇头,忽而叹道:“真不知父皇为什么那么苛待你。小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没有没有,以前母妃会分些吃的我,只是最近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再给我吃了。”我低头寻思,可能最近总顶撞她吧,也可能是我长大了,是应该自食其力了。
“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二哥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柔地道。
一时间感动得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谢谢你,二哥,自打出生,你可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怜悯也好,一时兴起也好,有人怜爱,总比什么都没好。
何况只要是他给予的,我肯定都是极喜欢的。
我心目中的神仙嘛。
忽然又想起什么,假装随口问道:
“可是,你的母妃不准你随便跟别人来往。”
“傻瓜,你可不是‘别人’。你是我想好好疼爱的弟弟啊,五年前第一次见面后,我就这么想过。一众弟弟妹妹,就只愿意亲近你。只是当时我不能这么做。”
他笑着说,眼睛弯弯地,长睫上扬,真是好看。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周围的人都频频向我们这边看来。
“菜上来了,快吃吧,咦,凤尾虾你怎么把尾壳也吃进去了?”
“好吃嘛……都好吃,好吃死啦。”我一边毫无形象地往嘴里塞一边开心地感叹,看得二哥笑着直摇头。
“中间的那朵杨兰可不要吃,西兰花倒可以。”没等他说完,那朵花已经进了我的嘴巴。
“呦,这不是誉满京城的薄王殿下么?啊啦,还有这只饿死鬼。”但见杨文绍晃着马鞭稍悠悠走来,我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二哥。
二哥沉声道:“景小王爷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就知道不该大声嚷嚷。”
“怕什么,你们看,这浮世楼现在被我包下了,人全赶光了,想说什么大声说,不用再咬耳朵了。”他得意地边说边拿马鞭梢挠我的脸。
“刚刚我骑在马上就觉得有人好生面熟,不想原来是这只在我家贪吃了大半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