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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笨,庄玄都和我说了,你资质虽不如你大哥二哥,可你记忆力比他们都强,比起学得快,学过而忘,你这样的,反而更有成效。知道吗?上次朕与庄玄对弈,后来有别的事耽搁了,留了一个非常精妙的残局,却被不懂事的小太监收了棋,气得朕差点结果了他!所幸你全记下了,朕好久都没下过那么精妙的棋了,多亏了你和庄玄啊!”
“那也并没有什么……”
“子皇,不要学你大哥妄自菲薄,叫人讨厌。这世上,是你该得的,就好好应着。对了,庄玄还说,过两日传你武功与兵法。”
“可是我毫无根基,对于行兵打仗什么的,更是……”
“又妄自菲薄了不是?子皇啊,庄玄是什么样的人你可能不大了解,连朕都要敬他三分,他乃我朝一大变态!呵,变态这个词不是只有贬义哦。人们都怀疑他不是人,是狐狸变的,更有道士、和尚迷信,说曾在他身上见过狐影,当然,这些都是民间传说了,不足信。不过十个百岁大儒加起来都不及他的学识渊博,更难得的,他察人的本事连朕都要自叹弗如。他说你适合,你就绝对适合。你不信自己的资质,可庄玄的能力你总该相信吧?他那人很高傲的,肯教你,是你福气。不过倘若皇儿你不喜欢、没兴趣,也可以不学。”
“真,真的可以吗?我也可以学?”我惊喜地问,其实大随崇文,可一般男儿都是从小就向往武功盖世沙场御敌,我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我怕见血,怕见死人,但那不是胆小的原因。
武将那种豪迈的气概,是所有男儿的梦嘛!
“皇儿,朕心里想的是希望你一辈子安逸,只是朕担心自己去了之后,若将来不是由你登大宝,你的皇兄皇弟们只怕难容你。所以朕还是觉得皇儿有自己的丰功伟绩,才好在我百年之后在这个大随朝堂站住脚。”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潜心学习,做到心无旁骛,定不负父皇祈望!”
“朕乏了,你就在紫阳殿习字,侯着庄玄吧!”
“是。”
晋思助我摊开笔墨纸砚,我就在寂静的紫阳殿开始习字。
写了大约两炷香的时辰,殿外人影攒动,我以为庄玄来了,欢呼道:“庄玄!”搁下笔,抬头一看,进来的却不是庄玄。
来人是一俊俏少年,生得唇红齿白,锦袍狐裘,紫金冠上粉色珍珠微微颤动,当中一颗蓝色宝石熠熠生辉。
是九弟文然,今年十二岁快满十三了。
他手中捏着书卷,手放在身后,悠悠走进来,仪态万千,不似我,行为举止全无端庄可言。
走近来,对我一揖道:“听闻七哥尽得庄太傅真传,学识突飞猛进,臣弟不才,区区资治通鉴都读不懂,是以今日特来请教七哥。”
我一愣,汗道:“资,资治通鉴啊,我好像,还没开始读……”
“也是,父皇每日亲传七哥帝王策,什么资治通鉴纸上谈兵之物,自是不放在眼里。”
“不是的,是,是我有很多字现在还不认识,读不了资治通鉴。父皇也并没有传我帝王策,那是太子才要学的。”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七哥不是已经形同太子了吗?父皇现在对你可真是精心栽培呢。”
“没有的事,九弟不要听人胡说。”
他斜睨了我一眼,在屋中踱来踱去,把书交给他的随身小太监拿着,径直向父皇的龙椅走去,立在龙椅前,盯着那龙椅看了良久,方道:
“七哥想坐这把椅子吗?敢坐吗?”
“不想,更不敢。”我老实答道。
“为什么七哥不想坐龙椅呢?难道你仅仅满足于睡龙榻吗?”文然拾级而上,一直走到高高的帝座前,转过身,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道:
“难道臣弟错崇拜了人?还以为某人忍辱负重甘睡龙塌,以换太子之位呢!”
“……”来者不善,闭嘴为妙。
“怎么七哥不说话了?默认?”
“……”
“可惜啊,原来这世上真正值得我崇拜的人没我想像的那么多。”文然手搭在帝座两侧的雕龙扶靠上,感叹道。
在景王出事前,九弟文然是众子女中唯一得父皇宠爱过的,这么多年,一直是其母独宠后宫,为人骄纵无礼。
可不得不说的是,在某些方面,他小小年纪,就很有父皇的风范,加之他母妃娘家势大,朝中大员只要一提到他,无不称赞。
见我一直沉默,他也不再废话,在那宝座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下来,一直走到我跟前道:“七哥既不想坐龙椅只想睡龙塌,七哥也许该好好祈祷别叫臣弟他日荣登大宝,因为臣弟可消受不起皇兄这具千人乘万人骑所生下来的污秽躯体。”
“……”我要佩服我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了。
“七哥不愧是狐狸精教过的人,这假装高深的本领也学得像模像样。”
他也不过快十三岁,就已经长得和我差不多高了,他侧头在我耳边问道:“呐,七哥,是父皇让你更舒服呢还是二哥?我看应该是父皇吧,他这半年一次都没去过我母妃的寝宫呢,惹得我母妃守空房泪空垂,七哥真是好本事,有次我还亲见父皇将龙椅当作龙塌给七哥睡呢!”
说完嘴角挂着鄙夷至极的笑,转身便要走。
“九弟。”我叫住他。
“七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只想问九弟一句:九弟才十二岁,就已经叫敬事房太监传授房中术了吗?”
“未曾。”
“九弟懂得吗?见过吗?”
“不懂!这等污秽之事,怎能入臣弟之眼。”
“那么九弟刚才那些话是杜撰的呢?还是从后宫那些七姑八婆的妇道人家口中听来?”
“你……”
“没有亲眼所见,混着一帮子女子小人的话就随便出口,九弟就是以这种态度做学问的吗?难怪从小就开始念书,却至今连资治通鉴都看不懂,还非要同我这才入学半年的人相比。”
“你别得意,仗着父皇撑腰你就……”
“九弟,也许你埋怨父皇没有把庄太傅指给你,埋怨父皇已经不那么宠爱你们母子了,埋怨父皇未封你为太子,可那些都不是我造成的不是吗?我无人教无人养达十四年之久,九弟算算,该埋怨的是不是哥哥我才对?庄太傅经常教导我说:想看一个人有多大能耐,看他的敌人就够了。九弟拿我当仇敌看,是不是有点鄙薄自己了?九弟志向高远,大可以放手去争取,何必污言秽语,做女子之态逞口舌之快?只在父皇散朝后坐坐他的椅子算什么,只有百官朝拜时,那把椅子才叫真正的龙椅!”
“哼……”他气急败坏地走了。
哎,果然才十三岁不到。
“啪——啪——啪——”只见庄玄拍着手施施然走进来,悠悠道:“我庄玄没白教,弟子吵架的功夫大有长进,不再是被气得咬牙切齿而口不能言呢。只是好像只能欺负小孩子哦,啥时候能把你的皇叔胥麟也气一气就真本事喽!”
“八皇叔怎么可能跟我这样的废材一般见识。对了,父皇说你会教我武功和兵法,这可是真的?”
“嗯。”说完便又要作势亲我,没错,他有亲人癖!
我一避,他亲到脸上,悻悻道:“我把你教本事了,连个奖赏也不给?”
我一乐:“我二哥眼瞎,怎么你也眼瞎了,天下美人儿香唇多得是,问我要这样的奖赏,你这不是嫦娥拿了八戒当后羿吗?”
“我不是嫦娥,是狐狸精,来之不拒,是个人的都要,哦不,不是人的也要……”
“你果然很变态。”我斜了他一眼。
“没你二哥变态。”他也斜了我一眼,转身去看我写的字。
“不错,字写成这样就可以了,再写好了就坏了。”
“咦?不该精益求精吗?”
“你是皇子,将来有可能做储君,不能对艺术感兴趣,免得沉迷其中不务政事。”
“我做不了储君,也不愿做。和人斗,我没那本事。”
“谁说做帝王就得和人斗?坐山观虎斗不行吗?”
“我更没那本事。”
“我可以让你有啊,你讨好我就可以了。”
“我才不要!江山大位不能儿戏,我有自知之明,不该我的,就算掉到我面前,我也绝不染指,否则是自寻烦恼。”
“好吧,好吧,来今天的课了。先读《大学》一遍,再读《尚书》一遍,其实一般皇子每天至少该读十遍的,你善记忆,一遍就够了,好了,你读吧,不理解的再问。”
庄玄捧了一本书靠在桌子上小憩,我开始读书,晋思给我翻页、添茶。
读了一半,流秋来了,我问:
“有线索了吗?”
“在南边有人见过,只是还待进一步搜索。”
“嗯,好,继续查。”
第 42 章
“查你大哥?”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惊道。
“连你父皇都知道了,我会不知道?劝你啊,不要强人所难。”
“我只想替父皇分忧,他的人未必愿意找大哥回来,办事效率难免低了些。我只好叫流秋暗中去找。”
“你父皇的人只忠于他,看不起你大哥,看不起弱者,虽然你大哥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弱。一边不大情愿找,一边根本就不愿意回,你又何必多事。储位对你,就那么可怕吗?非要找个人占去了,你才能安心做你的逸王?”
“无论如何,大哥最名正言顺,又不是没有能力,他做太子,可以免动很多干戈。二来,不是储位对我来说可怕,是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不是我不相信你能把我教好,只是,你也说了,父皇的人只忠于他,看不起弱者,若父皇仙游去了,只怕比起大哥,他们要更看不起我吧。而且,元宏出生,大哥都没有回来看过他,从小无父无母的教养,这样的滋味,我尝够了,不希望元宏也像我一样。就算大哥不愿意做储君,他身为人父,就该回来。”
“元宏啊,那孩子比较粘你,干脆你收了他做儿子算了,反正看你将来也不大可能有孩子。”庄玄撑着下巴笑道。
“谁……谁说的我将来不大可能有孩子。”
“哦?那是谁对我送去的美人春睡图看也不看一眼?凭我庄玄的画功,外面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
我斜了他一眼道:“你这先生也当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先生怂恿学生看春宫图吗?”
“这也是我该教的。”
“这个,不是该敬事房太监教的吗?而且,我还没到大婚,这些,可以不用学吧?”
“我教,和太监教,你还不是都得学,不过你父皇希望你的一切都只由我来教。你是没到大婚,不过你以为你还很小吗?皇子结婚都不会迟于十八岁,你看着办吧。”
“那我也还没到十八岁不是吗?”我乐道:“所以你送的那些画,我不看也罢。”
“你就拖吧,我估计,你父皇已经在为你物色妃子的人选了,不在今年,便在明年了,也许会更早。”
“我……我不要。”
“这你可任性不得,你父皇曾经是多执着的人,还不是生了一堆。”
“我父皇是皇帝,我又不是,没必要。”
“所以你就急着找你大哥回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主要不是怕自己不是那块料,而是不想碰女人,想为你心里的那个守身不成?真正是天字号的纯情!”
我脸上一热,低下头来猛灌了一口茶,喝急了,呛得直咳,晋思在一边偷偷笑着,我瞪了他一眼,他像没看见似的拿帕子擦我的嘴角。
庄玄继续在一边道:“你那点小心肝在琢磨什么,我用脚指头都算得出来。没办法,人大了就得大婚,谁都逃不过的,除非你不怕人嗤笑,要做和尚。”
我把书立起来,一目十行地开始看起来。
看着看着,眼前的字好像都不认得了,朦朦胧胧的。
庄玄和晋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脑袋倒在书上,什么字也看不进心里去了,手按上胸口,摸出那个锦袋,上面的花纹几乎烂熟于心,解开来,里面的断玉,带着体温。
秦羽的面目早已开始模糊,可与他相处的那些日日夜夜,都好似在昨天。
他也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心里一直想着,他是去某个地方出游了,我只是现在暂时见不到他的人而已。
我只是有些离别的思念而已。
每晚每晚,从梦中惊醒,总是特别想念,他是我恋上的第一片桃花,可是总在我前方飘浮,让我怎么也抓不住握不着。
现在又知道,就算我抓住了,我也不能要。
秦羽秦羽,你要我好好活着。
可是活着,我就必须得和别人大婚,我是皇子,不管为了政治还是什么的目的,我都会有不得不和人成亲的那一天。
我不想要那一天来,不想和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