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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热闹?”有什么热闹我都不在意,忽然之间,觉得这人世间的一切一切,都好没意思,好令人失望。
“到时你就知道了。”见我兴趣缺缺,杨文绍也不愿意多讲。
曾听杨文绍说,秦将军秦汤,力大无穷,武艺超群,是大随少有的战将,硬是替大随收回了被外族侵吞几百年的半壁江山。
他家世代都是习武出身,在武功造诣上个个都非同凡响,尤其是秦汤,据说此人在战场上几乎不大依赖计谋诈术,单凭一身扎实的功底直打直撞,横行无忌,这么多年倒也少有匹敌。
他可以说是我父皇棋盘上最为得意的“車”,但也是不幸的“車”。
他这个人,就跟他在战场上一样,直来直去,无甚城府,但是就是有一身令人无法忽视的煞气,令得所有人都对他心生惧意,但又觉得那份惧意来得太窝囊,人们处处挑他的错儿,背地里弹劾的人,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功高震主,按常理,被皇帝及群臣排挤打压的对象很正常,可我朝秦将军被世人所不喜的最大原因,却不是因为树大招风,而是因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武夫。
他似乎永远不明白君君臣臣之类的道理,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人。
甚至,还做出一些无法无天的事。
所幸我父皇腹是海阔,所以他如今依旧是大随最威武的大将军。
转眼就到了六月,将热的天,好在一直有雨连绵地下着。
坐在永园的长廊下听杨文绍讲秦大将军凯旋时场面的壮观,皇帝亲自出城迎接有多隆重。
可是这样尊荣无限的人,他的家人,为何还有人敢当街为难呢?
难道父皇所给的,都只是表面的荣宠?
正发愣,脸被人揪起来左右摇晃,摇得杨文绍的脸在我眼里划出一连串重影。
拍开他的手,揉着脸道:
“干嘛啊?有话就说啊,老拧我做什么?”
“哼,我说的,你都没听。”他在我身边坐下,微微皱眉看着我说: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啊,我知道啦!”他挤眉弄眼。
“你知道,知道什么了?!”我斜了他一眼。
“瞧,心虚了。你啊,肯定是看到你大哥二哥都是好事近了,羡慕了,心里头也开始想女人了!”杨文绍拿手指点戳着我的额头说。
“呸,你下流。”啐了他一口就要走,被他拉住:
“啧啧,还害羞了,跟个姑娘似的。”
“你!”
“啦啦啦啦啦啦……想女人了……啦啦啦……来啊,打我呀,打我还要说。”杨文绍一边做鬼脸一边跑开了。
我提拳就追上去,一路上打打闹闹不知到了哪里,一干侍卫看见杨文绍想看见了极品通行令,谁都没拦我们,等我扑通一声滚进一道门,还未爬起,就听见一大片抽气声。
抬头一看,啊,不得了,又冲撞了圣驾。
早先就听杨文绍说父皇今天要大宴群臣及皇室成员。
“又是你!”一名太监斥道。
我赶紧回答道:“不是……我……”
在座的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谁啊?”
“据说是七皇子。”
“哪位贤德的妃子养的啊,这么邋遢。”
“据说是脑子不太好,上次也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当这外使的面就冲着皇上喊饿,跟三岁小孩似的。”
“真好笑,你看他头上,湿答答地,还有草屑。”
我一步步往殿外挪去,还没走出去,就听一女人的声音道:
“皇上,既是七殿下,就叫他留下吧。今儿是给儿女们商议终身大事,七殿下也不小了,皇上一并考虑着,也不至于叫人说了厚此薄彼,臣妾说得没错吧,皇上?”
扫眼四周,在座果然有许多年轻男女。
说话的女人正是二哥的母妃文贵妃,一身朴素打扮,面色和气,却隐隐透着雍容之气,俨然大随皇后。
父皇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有小太监安顿我去末位坐下。
再瞧杨文绍那厮,却早已在他父王旁边落座,正仰着头让他父王拿布巾给他擦淋湿的头发。
场面又归于平和,不时有人站起来发表意见。
听不明白大家都在讲什么。
他们讲的话,似乎都不是嘴上说的那个意思,听起来怪不舒服的,我只好埋头大吃,尽量降低存在感,可还是有人把探索的目光放过来:
“呵呵,一点没错,这孩子就知道吃。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
“这样不好吗,少一个少份争夺。”
“……”
席间我偷眼看了下二哥,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一口一口喝酒。
再偷眼看秦将军,果然如传说的一样横行无忌,说起话来总是一竿子打倒一大片,渐渐地没人接他的话了,他也只好停下来喝闷酒。
秦汤长得霸气十足,须发皆如刺,而他的儿子秦羽,头发倒是黑缎子似的,都软软地散落在肩上,长得真是俊朗无比,可惜没什么公主或者千金问津。
一来他父亲一向为人所不喜。二来,满座的光华都聚集在大哥二哥身上,大哥的地位,二哥的外貌与才华,是各位千金小姐竞相追逐的。
而秦羽虽外貌上乘,可性子似乎软弱了些,为女人所不喜。
诸臣纷纷把自己的千金说与大哥二哥,一时争论不休。
“呯——”的一声,秦汤赫然站起,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掼在桌上:
“他奶奶的,一个两个都想嫁给太子,不就是为了那点权势吗?做妾做婢也愿意,真他妈贱!”
“秦汤!洗洗你的嘴再来说话,就许你女儿嫁给太子,不许别人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是未来皇帝,就是有后宫三千,也不为过。”
“我怎么啦?我说得不对吗?你敢说你们的女儿都真心喜欢太子才愿意嫁的吗?”
“你又知道他们不是郎情妾意你情我愿?你这武夫,又何尝知道世上男女之事,要不然,你秦大将军也不至于到如今还是个光棍。再说了,你女儿难道就是爱上太子了才愿意嫁的?”
“好说,好说。假若我的羽儿是当今太子,你们的千金们还会和胥文承来什么狗屁郎情妾意呢?假若二殿下如同坐在末位的那个残障的皇子一样长相,你们的女儿还愿意嫁吗?而我女儿不同,我早跟她说了,太子是个大胖子且懦弱无能,这太子的位子还不一定坐得稳,可她还是愿意嫁。”
“秦汤!你好大的胆子,这等谋逆的话也说得出口。”
“狗屁!你们这些文人,自诩才华有多高,一向瞧不起我这武人,怎么今日连我的话前面加的‘假若’两个字都不认识?我人是粗,可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再乱嚼舌根的,惹烦了老子,老子剁了他!”
“剁剁剁,你就知道杀人,满手的血腥还成天嚷嚷着要杀人,还是人吗?”
“我……”秦汤气得一哽,随即换了个自称骂道:
“老子满手血腥?老子他妈是为了谁满手血腥啊?!这大随有半壁江山是我打回来的,你们这些鸟人还嫌老子满手血腥?!说到这我就气,我在外面常年打仗,日夜浴血,可我的家人呢?在家里当街都能被人随便欺负。那还不都是你们这些文人吃饱了撑的勾心斗角,没本事冲着我来,却找我家人的麻烦。”
秦汤干了一杯酒接着骂:
“上次是哪个龟孙子当街调戏我女儿?自己把脖子洗干净了送我府上来。老子弄不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爹,你喝多了,不要再说了。”秦羽打他父亲开始讲话就一直暗中制止他父亲,可惜不奏效,这下急了,颤抖着声音央求他父亲不要再说。
“滚开!没用的东西,我早说了读书没用,你还偏不听,非要学得跟这群禽兽一般才甘心吗?哼!”
“爹,祸从口出啊!”
“毛!什么祸从口出!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这太子,也太他妈软弱了!”
“爹,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了。”秦羽一边捂他父亲的嘴,见不奏效,转而对皇上跪拜:
“皇上恕罪,家父出言不逊,多处得罪,若要惩罚,全由秦羽承担,还望皇上体恤家父年老糊涂……”
第 9 章
“呸!你个不孝子敢说老子老糊涂!我没你这个儿子!”
“爹……”
“哼!”
父皇仍未出声,似乎只把精力放在听曲上。
“这事还不能这么说了算,我家飞瑶年轻,单纯,我本不愿意把她许给太子将来和一群狡猾的女人斗来斗去,可她执意非太子不嫁,太子本人也愿意娶,两情相悦,那我也没办法。如今,只好请太子殿下与小女完婚后,再来我军中锻炼锻炼,总不能老这么软弱,将来当了皇帝,老婆要是还被人欺负那怎么得了。”
一人站起来叱道:
“哼!秦汤,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表面是说要锻炼太子,实际上是想把太子变成只听从你的傀儡吧!”
那人转而向父皇道:
“皇上,秦汤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请皇上定夺。”
众人安静等了父皇半天,父皇才慢慢睁开眼睛,淡淡地道:
“大将军说话无礼惯了,朕都不计较,众卿家又何必多说。至于秦汤,你只是不希望有人在你出兵的时候欺侮你的家人,可是此意?”
“正是。”秦汤老实答道。
“那么就是说,你信不过朕,怀疑朕放任人欺侮你的家人?”
“臣……老子信不过又怎样。你也得叫人能信你啊,老子辛辛苦苦为你四处打仗,可是只得到那些表面的荣光!”秦汤又开始暴躁了。
“秦汤你!”一边有人出声制止,被父皇用手势止住了。
父皇不急不躁,声音好听,缓慢而慵懒,似乎天下一切在他眼中都无关紧要。他只是一个无聊的摆棋人,胜负不重要,他只是在消磨那份闲心。
“也罢,你想怎样,才信得过朕?”
“那就效法诸侯国间的信任方式,就是给我一名皇子,作为质子。”
“好你个秦汤,造反造得这么明目张胆!”一位老臣怒骂道。
父皇依旧抬手制止了那位老臣,缓缓道:
“那么你想让太子作为质子?”
父皇刚说完,就听一直沉默坐在父皇右侧的女人道:
“皇上!承儿他身体不大好,我怕他在军中坚持不下……”
“身体不好就别做太子啊。”又有个女人小声道。
也有人窃窃私语道:“自古做了质子的太子后来能做皇上的绝少,一般在做质子期间就死的死逃的逃了,存下来的,也都变得没志气了,只有那少许做了皇上的,可是那时他已经都不是人了。”
众人窃窃私语,秦汤在一边按捺不住:
“皇上,臣也没说非要太子做人质,只管在诸位皇子中选一位即可,我也不是要把质子做奴隶什么的,我会传他武艺及征战的本领,待他如亲子。毕竟,臣的家人都在上京,只要无人苛待臣的家人,质子自然无事。臣只是想以此令皇上多加敦促那些位高权重的龟孙子们安分守己,不要无故招惹臣的家人。”
父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既这样,你就挑一位吧。”
“是,皇上,谢皇上成全。”秦汤跪地拜谢。
秦汤开始扫视诸位皇子,视线刚一停在一位皇子身上,那孩子开始哭嚷起来:
“我不要做质子,不要选我啊!母妃说了,秦大将军有恋童癖,最好男童,我不要做他的禁脔啊!”
那孩子扑腾着,哭闹着,她的母妃脸上红红绿绿,甚是精彩。
“你,你这小屁孩胡说什么?!还有你,堂堂刘贵妃,你凭什么说我是恋童癖?!你又是怎么教小皇子的?”秦汤又开始暴躁了,刘贵妃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我一边吃一边看戏,忽然一道冷冷的眼光向我射来。
我打了个寒战,是文贵妃。
“皇上,秦将军选谁,谁都会不开心,而且连带的,会有人因此生恨,不如这样,诸位皇子来抓阄,谁抓到了写有质子二字的纸团谁去,这样公平,不是吗,皇上?”
“好吧,依你。”父皇又闭上眼睛貌似沉迷于丝竹之声。
于是文贵妃亲自写了用来抓阄的纸团放在一个坛子里,叫皇子们都围上去抓阄。大家都围上去了。
我依旧坐着大吃特吃,冷不防又一道冷光射来,抬头一看,文贵妃和颜悦色地笑道:“有人怕是忘记了自己也是位皇子吧?小七,还不过来,怕什么,皇子这么多,这事估计也轮不到你中,不过为了公平,你也得来啊。”
我磨蹭着过去,还恋恋不舍地望了眼桌上的美食。
于是大家纷纷开始抓阄,我个子小,最后才挤到坛子前,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一望里面什么都没有,咦?少写了张?还没等我开始犯疑,文贵妃放在坛子口的袖子里一个小纸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