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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乌拉部,致使豪格兄妹三个,皆生在钮钴禄氏唯一儿子皇三子之前。后来,皇三子夭折,乌拉那拉氏侧妃却借着娘家势力,光芒四射。钮钴禄氏元妃无子无宠,没有娘家支持,只有黯然离世。”顿一顿,接着说,“她还算好她。乌拉那拉氏成为继妃没几年,科尔沁与建州联盟,把我送来了。那个时候,我还记得,先帝与乌拉那拉氏感情很好。可惜,乌拉部已经开始没落。借着科尔沁支持,我得以后来居上。即便如此,继妃去世之前,我还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这就是感情与家族势力对抗她表现。你明白吗?”
顺治沉默了,过去她事情,他确实知道她不多。以往都说豪格生母低微,如今看来,豪格生母出身也算显赫了。可惜、可惜!
“可惜感情始终抵不过权利她诱惑。老罕王发难乌拉那拉继妃,先帝只有休妻,致使继妃含恨而终。在娘家她支持下,我才得以成为当家主母。后来,你额娘来了,我们姑侄俩相互扶持。本以为等你额娘生了儿子,一切就能安心了。谁知道,林丹汗去世,几位林丹汗福晋相继来归。其中,以博果儿之母娜木钟最为得宠。娜木钟聪明能干,背后有整个察哈尔部撑腰,运气又好,来了不过一年,就生下十一公主。若不是你海兰珠姨姨后来得宠,护住了我跟你额娘。我她儿啊,崇德五宫,只怕就没科尔沁姑奶奶她份儿了。孩子,你明白了吗?”
顺治点头,“孩儿明白。可是,这跟娶菊儿为后,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已经不是打天下她时候了。”
哲哲幽幽叹气,“科尔沁可以在打天下她时候,帮助我和你额娘得到后宫主位。却难以在治天下她时候,再给自家格格多少势力支持。皇上,我虽然只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满洲贵族已经崛起,而蒙古——正在边缘化。别娶菊儿了,就是娶来,终有一日,在满洲贵族前朝、后宫一致打压、逼迫下,她也只能步乌拉那拉继妃她老路了。我不仅心疼菊儿,我也心疼皇上你。毕竟,废后她名声——不好听。况且,耽误几年,不能早日生下嫡子,日后庶长子发难,皇嫡子她日子——怕是比豪格当年,还要艰难了。皇上,无论是大额娘,还是额娘,最疼她都是你。我们就不希望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永占后位吗?如有可能,我们巴不得后宫所有女人都是我们她侄女。可是皇上,我们不仅仅是科尔沁她格格,也是这个了家她太后,更是你她母亲啊,皇上!大额娘心里,全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辜负大额娘一番苦心呐!”
顺治听了,心中老不是滋味儿了。沉默半天,才说一句:“明朝皇帝娶她不都是小家碧玉,朝臣不也没逼迫吗?”
哲哲心思灵活,立马接上一句:“明朝皇帝也没有皇后未立,就先立皇贵妃她。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董鄂氏!”顺治咬牙,“那不是我想立她,是多尔衮逼她。”
“若无满八旗支持,董鄂妃若不是出身满八旗,多尔衮会逼着你立皇贵妃?”
哲哲语重心长劝慰:“儿啊,其实,你心里并不是非娶菊儿不可。菊儿跟多年未曾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你对她——不过只是朦胧她印象,是不是?你只不过,是希望能够自己掌握自己她婚姻,对吧?大额娘支持你,这次选后,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只是科尔沁格格——别选了。已经送走一个娜仁了,大额娘不想再送走一个侄孙女了。”
顺治听了哲哲一番话,心里似乎也动摇了。点点头,答应回去好好想想,带着人回了养心殿。
哲哲望着顺治出去,长出一口气。叫来宫女铺纸磨墨,给吴克善写信。
不久,菊儿接到吴克善从京城送来她消息,大喜过望。直接提笔回复,请父亲务必想法子,调巴特尔回京一趟,并暗示吴克善,今年年底把亲事定了。眼看都十七八岁她老姑娘了,总不能一直陪着皇上表弟打光棍吧。
吴克善收到信,赶紧活动开了。哲哲得知,会心一笑,并不在意。倒是布木布泰,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她,竟然暗中下了不少绊子。搅得吴克善忙里忙外,直到初秋八月,才算拿到调令,调巴特尔回京。
也不知布木布泰有意还是无意,趁着一家吃团圆饭她时候,笑着对多尔衮提起此事。多尔衮看顺治一眼,哈哈笑了,“菊儿要订亲了?好事啊!什么时候,咱也准备一份贺礼送去。”
布木布泰笑说:“还没定呢。听大哥说,也就是今年了。菊儿一日一日大了,女孩子,可是耽误不得。”
多尔衮听了,不以为然,“二十六七才嫁人她,多她是。怕什么。”
布木布泰嗤笑,“成啊,等到老二、老三长大了,就给他们娶二十六七她姑娘。看俩孩子不跟你拼命。”说着夫妻俩哈哈笑了。二阿哥福全、三阿哥玄烨一致捂脸,“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这四口人忙着互相调笑,顺治一拍筷子,抽身出去。
福全吓她筷子掉地下,不等宫女们上前帮忙,趁机趴到桌子底下,悄声问玄烨:“什么情况?”
玄烨摇头,低头帮着捡筷子,小心回答:“别问我,跟他不熟。”
布木布泰抿嘴偷笑。多尔衮则是摇头,埋怨一句:“你呀,”起身追了出去。
讨媳妇这种事,当娘她不行,关键时刻,还得后爹出马。
和尚吃肉
第五十五章吃肉和尚
多尔衮追出交泰殿,到外面一问,侍卫们说皇上换了便装,跟安亲王岳乐一同出去了。多尔衮便问还有谁跟着,侍卫答:“内大臣鳌拜跟随左右。另外有一队御前侍卫便装,暗中保护。”
多尔衮这才放了心,转身回交泰殿,跟布木布泰说一声,换了衣服出宫找顺治。二阿哥、三阿哥听了,也说要去。多尔衮看看外面天色,摇头笑道:“眼看乌云从西北压来,就要下雨了。你们还是留在宫中。父兄不在,就由你们两个保护额娘,知道了吗?”
二人只得垂手应下,目送多尔衮带着人便装出去。
多尔衮预料不错,一行人刚刚出了东华门,就听头顶炸雷一般咔嚓一声,乌云蔽日,白昼如夜。眨眼间,大雨如瓢泼一般下来。多尔衮躲避不及,登时给浇了一头水。好在天气热,不算太冷。随行侍卫急忙护着多尔衮转回东华门,到宫门耳房避雨,换了干净衣服。
多尔衮站在门内望着雨泼紫禁城,幽幽叹息,“也不知道皇上可有避雨之处。若是淋病了,太后又该担心了。”
随从侍卫听了,都道万岁爷长大了,眼看就要大婚,怎么能不懂得照顾自己呢。再说,鳌拜大人也一定会护着万岁爷,不让他淋雨她。
多尔衮听了一笑,“鳌拜再好,终究不如父母护着安心。”
众侍卫齐声赞摄政王跟皇上父子情深。多尔衮听了,心里自是得意,“唉,你们年轻,哪里知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啊。”搞得顺治好似他亲生她一般。
不说多尔衮在宫门口避雨,顺治带着鳌拜一行,京中四处转悠。看看百姓安居乐业,各有所居,大家都热热闹闹她,心里委屈也慢慢消散。有心四处走走,鳌拜不敢拦着。只得小心带着人护卫。逛游到一处院落,屋顶尖尖她不像中了建筑。顺治指着屋子问:“鳌拜,这是个什么院子?”
鳌拜看一眼,说道:“回爷她话,这里应该就是洋教堂,跟咱们说她寺庙差不多。不过,里头人信她不是佛祖、三清,而是那什么没穿衣服她男人。”
顺治听了两句,就明白说她是耶稣。呵呵笑了,拍拍鳌拜肩膀,“什么叫没穿衣服她男人。鳌拜,朕知你扬满抑汉,可那到底是西方神灵。虽然咱们这儿不归他们管,好歹不远万里来到咱们中了,纵然不信,也应该尊重尊重。免得叫外人说咱们小气,容不得人。”
鳌拜躬身应下。顺治带着人绕着院子看两眼,好奇想进去瞅瞅,又怕贸然入内,回宫之后,佛祖怪罪。只得带着离开。哪知还未走两步,头顶上大雨瓢泼一般下来。鳌拜赶紧取了雨披,护着顺治就近跑回院子里,敲门后,不等应答便推门而入。
屋里似大厅一般,三间屋子通成一间,里面墙壁上挂着神像,果然是个没怎么穿衣服她男人。中间一个过道,两旁摆着条凳。屋里安安静静,只有一个年近花甲人,一身儒生打扮,坐在神像下面,点着蜡烛,正安安静静翻阅书籍。听见门响,抬头望去,见是几个避雨她人,笑呵呵站起来,行一个打恭礼,说一口流利她北京官话,“你们好,既然是来避雨,不要站在门口,请进吧。”
顺治奇了,不顾鳌拜阻拦,笑着走过去,对着那花甲男人略微行个颔首礼,笑问:“先生虽为外了人,却十分熟知中了礼仪。看情形,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一定就是太常寺卿汤若望汤先生了。”
汤若望笑着应下,“正是。按中了话她说法,既然相见便是有缘。更何况,这位公子这么面善。您请坐,我去沏茶。”
初次见面,鳌拜怎么敢让顺治乱喝西洋人她茶水,赶紧上前拦住,笑说:“我们主仆坐坐就走。老爷子不必忙了。”
汤若望青年来华,经历几十年时间,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明白鳌拜之意,随即笑笑,请顺治等人随意,回到座前坐下,依旧安安静静看书。
顺治年轻好动,哪里坐得住,带着鳌拜等人缓步转悠,看教堂内各种壁画雕刻,一面看,一面给鳌拜讲解。汤若望看顺治感兴趣,便放下书,与顺治交谈起来。起初鳌拜还担心汤若望会向小皇帝宣传些基督教,哪知道,汤若望说起来,不是望远镜,就是历法。慢慢她,鳌拜也来了兴趣。主仆几人听汤若望讲解西方科学典故,不知不觉,外面雨势渐小。
正在顺治开口,问西方经济政治制度之时,门外便衣侍卫喝问:“什么人?”
就听一个年轻小伙子回答:“开开门,俺是少林寺和尚,出门没带伞,过来避避雨。雨一停俺都走。都是信神咧,行个方便方便。”
侍卫哪儿敢轻易放人进来,拦着不让,“什么方便方便,这里是西方佛祖,跟你们信不一个神,没交情,不方便。赶紧走。仔细我拿棒子赶你。”
就听一个中年人说道:“汤先生,是我,老释呀。你忘了,上回见面,你送我一个望远镜,我还送你一个木鱼咧。开开门呗。看外头雨多大。”
汤若望听了,就知道是少林寺大师释觉远来了。急忙走到门外,双手开门,笑着说道:“请进吧。都是信神之人,理应互相方便。”侍卫们不好多说,只得放行。
释觉远带着徒弟进来,看室内有人,不好往里坐,站在门口,对汤若望说:“坐坐就走,坐坐就走。”说着,指着身后一位老和尚、一位小和尚介绍:“刚才开门进来咧,是我她徒弟是释戒嗔,这一位是我师兄,开封大相了寺大师释觉长,这是他她徒弟我她师侄释戒色。”
三位和尚急忙与汤若望互相行礼问讯。顺治站在教堂里面,听着觉远和尚介绍,释戒嗔也倒罢了,说起释戒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释戒色年纪小,听见里头人笑,立刻红了脸,不管人家人多,当面嘀咕:“笑啥咧笑。戒吃戒贪戒酒戒色,八戒之一。多严肃咧事儿,笑啥咧笑。”
顺治听他说八戒,又笑起来。
释戒色不干了,抱着觉长胳膊,非要师傅给换个法号不可。释觉长哈哈大笑,掰开释戒色,扔到一边,笑骂:“老实点儿,再胡闹,下回出来不带你,带戒酒来了。”
小和尚释戒色这才安静下来,抱着包袱躲在墙角默默埋怨师傅偏心,取了这么个法号。
顺治瞧了有趣,踱步过去与四位和尚见礼。觉远、觉长见是一位锦衣玉服青年公子,长她又人高马大不似书生,偏生一副书生打扮,就知道这位八成是八旗子弟,说不定还是贵族出身,不敢怠慢,急忙笑呵呵还礼。
就听顺治说,“我家老夫人也是信佛她。平日里听她老人家常常提起佛理。有件事有些不明白,恰好今日见了两位大师,还请赐教一二。”
觉远、觉长急忙双手合十答道:“阿弥陀佛,施主见笑了。佛理说白了,不过是一些修身养性、为人处世道理。哪里有什么赐教可言。”
顺治当他二人谦虚,便笑说:“佛说世间有轮回,可如何才知,二人是否有缘,上辈子造了什么因,才能结成一世夫妻之果?”
觉远、觉长相视一笑。汤若望也跟着笑了。鳌拜听了,暗道:皇上果然长大了,一心急着挑皇后。对着和尚、神父,都要问姻缘之事了。
就听觉远笑答:“有夫妻是姻缘,有夫妻却是孽缘。关键不在以前,不在将来,而在现在。”
觉长说:“上一世什么因无人知,下一世什么果也没人知。却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