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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来这里给你添麻烦了吗?” 湛裁有些愧疚地望着星星跑开的方向。
“如果我说是,你会离开吗?”
“我……”
“开玩笑的,进去吧。”
次日清晨
星星那小鬼似乎真的生气了,虽然我还没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生气,但从昨夜到今晨他竟然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想去看看昨天刚到这里,睡在离我不远的那个房间的湛裁,走到走廊的中央时遇到了迎面赶来的院长妈妈。
“小慧。”
远远的,她叫住了我。
“院长妈妈,昨天……”
我欲言又止,昨天的事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收留了一个男孩。
“哦,你是说你弟弟小裁吧?他今天一大早就跑来跟我说想住你隔壁那个房间,跟你感情很好嘛,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他?”
“啊……什么?”这次换我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弟弟了?
“可是……他住在这里没问题吗?他跟星星他们……好象不是很合得来……”
“不会啊,那孩子很讨人喜欢嘛,跟星星他们也相处得很好,你就放心好了,让他在这里住下,也可以多陪陪你。”院长妈妈一边说还一边理解地拍拍我的肩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昨天我错过了什么吗?
“对了,小慧,今天有个大财团的负责人打电话跟我说要给我们院捐款,时间就在今天下午,数目还不小,你看我们是不是组织个欢迎会什么的,表达一下谢意啊?”
“哦……好的……”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你现在就带几个孩子排练一下吧,条幅和鲜花我再去准备。”院长妈妈喜气洋洋的说着。
“好。”我若有所思的点头离开。
这几年来,院里的生活确实比较拮据,能得到这样一笔捐款对我们来说算是件大事,这意味着大家的生活可以过得好一点,患病的孩子可以得到医治,渴望读书的孩子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如果捐款成功,大家都会衷心地感谢捐助我们的人。
孤儿院的东面,感恩堂外有块空旷的草坪,是孩子们娱乐和嬉戏的地方。
我径自朝那里走去,然而一走过去,却看到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
湛裁跟星星他们正玩作一团,打得火热。
“小裁哥哥,你刚刚那凌空一脚实在是太厉害了,教我啦,下次我去学校的时候,就用这招对付那个死胖子,踢得他屁股开花。”
“好,冲你这句话我教你,一定让你踢得他屁股开花。”
湛裁和星星又在草坪上奔跑起来,贝贝和其他几个孩子也挤过去。
“小裁哥哥,你给我的电子宠物鸡生病了耶,怎么办?”
湛裁和星星停下来,几颗脑袋凑在了一起,唧唧呱呱说起来,而湛裁显然成了他们的焦点,似乎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慢慢地走过去,小雪率先发现了我。
“小慧姐姐。”
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落在了我身上。
“姐姐。”湛裁也望着我。
“……”我没说话,目光停在湛裁和星星之间。
“姐姐,这小子的嚣张和我简直如出一澈,深得我心。”
湛裁揉了揉星星的头发,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小慧姐姐……”星星一脸悔恨的看着我,生怕我就此不再理会他了。
“过来。”
我微微一笑,对他们招手。
小鬼们全围在了我身边,包括湛裁。
“其实,小慧姐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今天呢……会有一个好心人来看望大家,还给大家带来了礼物……”
“哇!”
话还未完,欢呼声已在小鬼们中间漾开。
“所以……”我提高了音量,停顿片刻,待大家都平息静气地望着我时,我又说:“所以……为了感谢这个人,我们要组织一个欢迎会来迎接他,大家说好不好。”
“好耶!”
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湛裁在一旁受不了地挖了挖耳朵。
下午,院长妈妈接到了捐赠人的电话,我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了星星他们几个较机灵的孩子拿着鲜花等候大门口。为了以示浓重,院长妈妈还亲自打着欢迎的横幅,连老王叔和清洁的刘妈妈也在欢迎之列。
当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后,我悄悄退到了感恩堂的露天长廊上,安静细致地收拾起长廊上的花草。
良久,一个身影在我离开后,尾随而来。
“你怎么不去,星星把最好的位置都留给你了,可以收到一份好礼物。”我剪掉一截枯老的枝叶,头也不回地说。
“我才不在乎那些,我又不是孤儿……而且姐姐你为什么不出去?”湛裁在我旁边的石拦上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我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我不喜欢热闹。”欢迎会应该开始了吧,我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说谎,姐姐你一看就是那种有秘密的人。”少年直直地看着我,狡黠地一笑。
像是被触动到内心里不为人知的隐晦,我冷漠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看似无害的少年。
“妄自猜测自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可没有乱猜,姐姐你自己都不照镜子的吗?姐姐的脸……让人一看就知道隐藏了秘密。”湛裁咄咄逼人地继续说着,试图一点点看进我的内心。
“他说得没错……”
突然,一个沉稳的声音自我背后传来,那似曾相识的音频让我的瞳孔猛然抽紧,整个背部都僵硬、阴冷起来。
“林小姐,你不但隐藏着秘密,还隐藏着很多秘密……”声音还在继续,并一点一点靠近。
啪嚓。
我手上一抖,一截嫩绿的新枝在我手中划然而落。
三十八
“你这里倒像是世外桃源,难怪你能在这里藏了十年,不过……你可知关心则乱这个道理。”
沉稳的话语一字一句重重地敲打在我心上,我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坚强,用冷漠把自己伪装起来。
“藏得再好不是也让您找到了吗?”我冷言相讥。
转身时,又成了当年那个决然的林慧。
“好久不见了,你的气色很好。”中年男人凌厉的眼光顺着我捏着裁具的手落在一段缺失的指骨上。
“您也不差。”我不动声色的回应。
范振方那张与某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在阔别十年后腾然出现在我面前。
“小裁,你去帮我看看星星他们怎么样了。”我侧脸对一旁若有所思的少年说道。
“你想支开我?”他直白的反问。
“年轻人,探求不属于自己的秘密并不是一样好事,往往,会招来意外之祸……”
姜还是老的辣,范振方听似无关紧要却充满了森冷威胁意味的话立刻让湛裁哑口无言。
“姐,我在前面等你。”末了,他还是不放心地看了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一眼说。
直到看到我点头,湛裁才离开。
“那个所谓好心慷慨的捐赠人就您吧。”
我一边若无其实地修剪花枝,一边说道,也没有刻意地询问什么,因为我知道,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找到我,绝不是为了和我说一句‘好久不见’之类无关痛痒的闲话。
“不错。”
啪嚓
我沉默的继续修剪花枝。
“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范振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您刚刚不是说了,关心则乱。”
“呵呵……林小姐你还是老样子,聪慧如一啊。”
他感叹道。
“虽然这十年来你都隐藏得很好,可惜你始终放不下一个人,以至于暴露了自己,我调查过风清扬的探视和寄物往来记录,慈云孤儿院的院长给他送过三次东西,虽然最后一次他不幸没有收到,但据我了解,风清扬与这里可谓非亲非故,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在这里……”
我直起身子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您也是老样子,老练如一。”
“希望您记得我们当初的交易,那个人请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扰他。”
“你放心,我今天来是另有所求。”
“您言重了,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吧,如果是嫌我藏地不够深,我可以再消失一次。”我深吸了口气说。
“不,林小姐,你误会了,今天我来是希望你去见一个人。”他冷硬的线条似乎有些软化,沉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谁?”我颤抖着问他,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
“我儿子……”
“不可能。”声音竟比大脑更快的反应,三个字脱口而出。
“我可以为十年前对你的伤害道歉,请你去见见他。”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硬梆梆的,但我知道,那已经是这个家族领导人的极限。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没有对我造成过什么伤害,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但很抱歉,我不能见他。”我背对着他,停下一切的肢体活动,木然伫立。
范振方到底意欲何为?要我去见他,那十年前我又何必离开,去见他,我这十年来所忍受的一切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许久许久以后,见我默然不语他开始退而求其次。
“林小姐,我并无恶意的,只希望你去看看他,就算不见面只远远地看他一眼也行,只要你看到他你就会明白了……他其实……唉……”
说到后面,他长长地叹息起来。
我有些震惊,他的表情在告诉我,他不是一个领导者,只是一个父亲。
难道……是范流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三十九
思及至此,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我想到过清扬会经历的种种遭遇,也想到过自己会面临种种劫难,却惟独没有想到过他……
终究,我还是甩开了那些莫名的悸动。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林小姐,请你看在一个父亲的面上……”
“对不起,我不能。”打断了他的请求,不是不能,而是绝对不能,从离开那一刻开始。
“姐,你在想什么?”一双手掌在我面前挥舞着,遮住了明媚的阳光,打乱了大片光亮,也拉回了我的思绪。
“没……没什么。”我推开湛裁的手,有点防备地看着他。
“姐,你又说谎,你一点说谎的天分都没有,换作是我,不但不会脸红心跳,而且连结巴都不会,可是你刚才就犯结巴了。”他有些得意地说着。
我微惊地看了他一眼,从心底泛起一种莫名的不安,这少年看似无害,观察力却惊人的敏锐。
方才的一路上,我都在回忆着范振方对我说的话。
他不是一直都反对我跟范流银在一起吗?为何现在却主动找上门来?
还是……范流银……你发生了什么足以撼动他的事?
夜半时分,沉墨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起初是‘沙沙’声,细细地打在叶上,渐渐就猛烈起来,打掉了一树新叶,吹斜了几发新枝。
淅沥哗啦响了一夜,直到今晨还没有停息的迹象。
范振方次日的下午再次来访,作为孤儿院的慷慨捐赠人,大家都十分欢迎他,所以我也没有理由驱他离开。
然而他今天的表情却显得异常沉重,我以为像他这样处在社会顶端,拥有睥睨众小的权势与金钱的人,感情多不易外露,而今天他却失了往日的冷冽沉稳,把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怀轻易地表露在了脸上。
“林小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很讨厌下雨。”范振方眉头深锁,屹立在会客室的窗前,凝视着窗望。
“可是我却很喜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偶尔会让我想起爸爸,于是情不自禁地接下去。
听了我的话,他变得更凝重,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良久,他终于转过身来,眼神凌厉地射向我。
“林小姐,我很想毁了你自始自终都维护着的那个人,因为……你毁了我儿子。”
一语言毕,会议室又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沉默。
“我跟你去见他。”
许久之后,我决然地看向窗外的雨说道。
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凡是关于清扬的一切我都赌不起。
豪华的加长房车渐渐远离了慈云山,我看着紧闭的车窗上顺流而下、扑朔流淌的雨;忽然开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什么意思?” 范振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对着我时隐隐有恨。
“您不是一直很反对我跟他在一起吗?当初的事也是您一手促成,现在为何又要我去见他?”
“这是你欠他的。”他的音调倏然阴寒。
“是吗?” 我一直都认为当初的离开,对他对我都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不管是我欠他的,还是他欠我的,都在十年前离开的那天烟消云散了。
我凝视着车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努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