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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辉挠挠头：“我打算卖掉一套房子，换一部车呢，前几天已经看好了。”
“那就赶紧动手吧。”刘海林亟不可待。
因为自驾游比较辛苦，再说，又和同学一起去，黄伟良便给母亲解释，她不能随行。黄母看玉良最近很忙，想去帮女儿一把，刚好借坡下驴，笑眯眯地摆手让儿子自便：“你们年轻人出门玩儿，我老了跟着干嘛，你们走你们的，我就在家守着。”
向辉发动他的关系，找了一个专做自驾游的公司，给出了三条旅行线路，大家挑了其中路况最平坦、沿途环境也没有恶劣状况的路线。安顿好了一切，又买了野外运动用的帐篷、冲锋衣、登山鞋等等，一行人便出发了。
林燕看了一下，他们同学，一共来了七个家庭，除了黄伟良和刘海林，其余都是公务员，他们收入虽然不高，但细水长流，没有危机感，挣得钱敢花出去，不像其他经商的同学，有了钱还得考虑投资，唯恐失败了，有钱也不敢花。
第一站，还在S省内一个号称小江南的小城市，这是刘海林的意见，他们在这里玩两天，再折返往西北。第一天不用露营，住在当地人搭建的吊脚楼里。
七家人，十四个大人，九个孩子，除了刘海林和黄伟良，其余都是独生子女。晚饭就在一个农家里吃，这里风景秀美，来旅游的人多了，农家菜做得很有特色，因为要开车，大家都不敢动酒，围坐了两摊，一边说笑，一边大快朵颐。
“海林，真羡慕你啊，亿万富翁，呵呵，这么多钱你怎么花嘛。”林燕还不很熟悉这个说话的，他在税务局工作。
“张刚，我们才最是命苦的好不好，挣不到钱自己受苦，挣到钱了，一小半得送给你们，平日里还得担惊受怕唯恐投资出错，哪里能跟你比。”刘海林很随意地说道。
“哎，海林，可不能这么说，你的钱都给了国家了，可不是给我们了。”
“给国家还不是给你们了？一样，一样。”
大概害怕同学之间说撑了，另一个同学打圆场：“海林，听说张奇峰破产了？”
“哦，不是很清楚，他前几天给我打电话，想来我的销售部，我这边人手够着呢，没法安置他。”大家都知道，就是刘海林缺人，也不会要张奇峰的，农夫已经让蛇咬了一口，怎么还不能认清他的可憎面目？
“张奇峰的确破产了。他把自己的资产，都买了楼盘，本来想赚一把的，没想到碰上了一个赌徒老板。杨正海也不知道哪根筋抽的，上亿资产，都让他扔进了澳门赌场。他上吊死了，一了百了，留下那栋烂尾楼。除非房价再翻一番，不然，没人敢接这个烂摊子，楼盘差不多都卖了，房子还有一半没有盖，现在，市里领导都很头疼，唯恐那些业主去政府部门闹腾。”
黄伟良和林燕对视了一下，虽然灯光暗淡，但林燕还是看到丈夫震惊的眼神，当时，他都动心想要购买张奇峰的楼盘了呢。
“这张奇峰不是奋斗了十年，又回到了从前？”
第一百八十九章 欢乐旅途
“呵呵，谁说不是呢？虽然那个烂尾楼肯定有人接手，盖好了他的钱就能套现了，但那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他当年虽然没钱，却有一帮好同学，眼下谁还去帮他？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奇峰还真和十年前一样啊。”
“离婚了，孩子也让老婆带走了，他哪里比得上十年前？那时至少一家人和和美美，没钱还有爱呢。”
“他养的那个小三，长得不怎样，就会摆谱嚣张。张奇峰很没眼力，他老婆才耐看呢。”张刚老婆就在林燕身边，她说完这话，扭头林燕，“你见过张奇峰的小三，对吧？”
她怎么知道？林燕很惊讶，但她不想惹事，摇头道，“不记得了。”
“张峰奇在我跟前把你和你妹妹骂了一顿啊。哎，你妹妹是不是个服装设计师呀？”
林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再和张刚老婆说话。张峰奇在她跟前骂人，证明他们关系不错，说不定张奇峰就是贿赂了张刚才逃税的呢，林燕隐约记得黄伟良说过一次。张刚夫妇看来都不是好人，林燕一路上，很注意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一行人中，果儿最小，黄伟良要开车，比较辛苦，黄鹏翔觉得妈妈是女人，也没劲儿，果儿跑累了，都是他来抱，有些风景地，车开不过去，大家徒步走的时候，还得背上户外活动的用具，黄鹏翔总是抢最大的包来背，让林燕和黄伟良背个小的。一天两天这个样子，时间长了。家长都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这天要面对的，是个小山坡，据介绍，说是很值得一览。在山口停了车。大家背上包，开始往山上走。虽然山里气候凉爽，但毕竟都是在城里生活的，体力活儿没怎么干过，走到半山腰。都觉得累了。
“妈妈。来，喝水。”黄鹏翔牵着果儿来到林燕身边，从背包里，取出水杯。分别递给了林燕和黄伟良，然后，拿出果儿的，帮妹妹喝过水。收起杯子，他最后才拿出自己的。
“你孩子好乖啊。”向辉的妻子曹芝低声在林燕跟前夸赞。
“你的也不差呀。”
“我以前倒是觉得他不差，可和你这个比一下，还是有不足，他读书不如你这个，连体恤家人都比不过。”曹芝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惭愧之色，他的儿子做得也不差。
“你可别这么说，我看鸿飞才更优秀呢。他活泼可爱，说话幽默风趣，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喜欢跟他走一起呢。”
“你俩就互相吹捧吧。”张刚老婆走过来打趣地道，但她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却很不自然。
七个人家，就他们三个人家是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张刚的儿子长得胖墩墩的，虽然没有黄鹏翔高，但却非常壮实，可一路上，连个小背包都不想背，张刚老婆好容易胁迫他背了大背包，不到半小时，他就把包放下挡在张刚前面，并且，连他爸爸背的小包也不换上，一身轻松跑去找海林的女儿去玩，张刚背上背个大的，怀里还抱个小包，张刚老婆喊了好几次，张勉理也不理，只顾自己玩儿。
林燕和曹芝笑了一下，换了话题。
“林燕，你儿子打算在哪里读高中呀？”
“实验中学。”
“听说师大附中来人要你儿子去他们学校呀，还免一半儿学费呢。”
“这个，我还没想好。”林燕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好，前世，黄鹏翔是在实验中学读的高中，他每学期考试都是年纪第一，这也让林燕觉得不太好，没有人追的运动员，是跑不出好成绩的。
“向辉想让鸿飞去X市一中，毕竟那里教学质量还是比咱们这里好。”
“我就怕孩子累着了，你看他那性格，什么都往身上背，到了学校，也不懂劳逸结合。”林燕担心地说道。
“这个你不要担心，师大附中对体育课比较重视，每天都让学生晨跑，还有午间操。”
“哦？”林燕有点动心，做午间操的学校多了，但晨跑的学校却寥若晨星。
“师大附中才从市里搬出来，新校址四周还是农田，学生早上就在校外跑步的，我和向辉专门看过，天天都坚持着，班主任都是专职的，不带课，只管理学生，早上跟着跑步，那学校真的管得很好。”
“那你怎么让鸿飞去X市一中呀？”
“哎呀，还不是担心鸿飞够不上师大附中嘛，瞧你，也不给我留个面子。”曹芝似乎是不好意思地捂嘴笑了一下。林燕理解地点点头，X市一中，那是向辉两口子的底线，他们也是希望孩子能去师大附中的。
听曹芝和林燕说起了这个，张刚老婆无聊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找个借口走快了几步，加入到另外几个女人的队伍。林燕注意到，她不是靠近自己，就是靠近刘海林的妻子，这个女人，打得什么算盘呀。
曹芝见林燕眼睛往那边瞥了一下，她也看了看张刚老婆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纹，似乎有点嘲讽，但很快就消失了。
“林燕，说到这里，还得谢谢你和黄伟良呢。”
“我没少麻烦你两口子，你倒说谢谢我，让我真不好意思，你说，我帮你什么忙了呀。”林燕嗔道。
“向辉说是你叫上他炒股票的？”
“他自己炒，我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那时也是刚入道，跟着我碰上股市超牛，挣了点钱而已。”
“嘻嘻，那我们就是跟对人了呀。还有就是你让他离开股市炒房子，这也挣钱了，要没有这个做支撑，我们哪敢考虑把鸿飞送X市读书，一年学费两万四呢。”
“不是两万八吗？”林燕很奇怪，她得到的信息竟然和曹芝不一样。
“我们托人了。”曹芝有点尴尬。
林燕更囧：“对不起，我一贯脑子没弯儿，说话直，你别介意。”
“我和向辉就是喜欢你们两口子的直爽，有就是有，没有也不掖着藏着，没事的。”曹芝脸色转了过来，说话语气极其诚挚。
“张勉也是实验中学初中部的吧？”林燕看三个男孩子相互认识。
“是的，是去年向辉打招呼进去的。”曹芝有点难以言表的皱了皱眉，林燕忽然想起来，向辉去年说起过帮同学的孩子插班进实验中学补习考高中，说不定就是张勉了。
“张勉也中考？”
“嗯，这一年，向辉可是给实验的校长没少说好话，唉，他就是那热情的性子，换成我，早就撒手不管了，迟到早退抄作业，最后还早恋，老师成天叫家长，校长甚至要他退学，两次都是向辉出面，也不知道今年能考多少分。”
张勉的表现，林燕看在眼里，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孩子。虽然都觉得九零后是被惯坏了的，但孩子和孩子还是不一样的。以林燕的观察，大多在学校里努力学习的孩子，在家里也会体恤大人的不易，张勉就是那种学习成绩也不怎样，老师又管不住，家庭教育也跟不上的孩子。
“唉，现在这些孩子，几乎就是按学习成绩分高下的，成绩好的，积极努力乖巧孝顺，参加工作后，也是社会精英，而那些啃老族，大多是在学校不肯学习的，怪得很。”曹芝感叹，“当然，学习成绩差的人中，也有好孩子，但他们在职业学校，即使成绩一般，也是老师眼里努力上进的好孩子。”
“你是做教育的，想想怎样教好那种不肯努力的孩子呀。”林燕没话找话。
“难！一个人的性格形成，是多方面的，家庭教育，尤其是小时候，三岁以前的教育，对性格形成起决定作用，有的家里，对小孩子一味娇惯，等大了些，管也管不过来。现在有些家长，贪图安逸，把小孩子往老一辈人跟前一扔，就不管了，老人溺爱的多，严格的少，我有个学生，到了小学毕业，喝水都是爷爷奶奶给倒好端到眼前，还得兑得不凉不热。他父母说，直到现在，那孩子还是不论谁的杯子，端起就喝。就是有个饮水机，他都懒得拿杯子去接，父母找到学校，让老师来管，唉，老师也不是千手观音，哪里有那么大能耐？”
“是啊，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也没管教下孙悟空。”
“嘻嘻嘻，你倒是幽默。”
走得累极，他们刚好翻过了山顶，来到了山坡的阳面，繁花似锦，流水潺潺，和这怪石嶙峋的北坡，简直两个天下，大家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嘴巴里，多是惊讶地赞叹，曹芝和林燕也看呆了。
领头的刘海林他们，找到一块平坦的树荫，让大家坐下休息。
“每到这时候，我就恨自己没有于丹的才情，面对这样的人间佳境，肚子里语言显得那么的贫瘠苍白，表达不出自己的所想所感。”休息了一会儿，曹芝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我也是啊，真恨自己当年为何要喜欢理科，嘻嘻。”林燕一边说，一边递给曹芝一串葡萄。
“什么事情让你俩这么高兴啊？”这是这次来的两位女同学之一卢曼云，林燕想不起来那里和她有交集，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
“曼云呀，恭喜你高升为市委的干部。”
“哎呀曹芝，别人不欺负我，你还和我过不去。”
哦，那个帮忙安排林欢公婆做清洁工的女干部，林燕觉得受人恩惠，赶紧拿出一个装葡萄的塑料袋递过去：“尝尝，正宗的绿色食品。”
第一百九十章
“嘻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那病秧子，背不动东西，小闺女和我也带不了多少，这一路可没少吃大家的。”卢曼云很大方地接过葡萄，见林燕清洗得很干净，就拈了一颗放进嘴里：“嗯，嗯，还真好吃。这是哪里出的？”
“杨老户寨一个农户家里，据说这架葡萄在他家，长了好几十年了，还是老一辈人栽下的。”
“嗯，真甜，产量高不高？”
“这个我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