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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林佳辰在林佳平跟前这么老实，黄伟良也想笑，最后忍住了，给林佳平说了一声：“要是再能管住老三，这个家，你就是第一大功臣。”
林佳平看了一眼林佳彬，咽了一口唾沫：“看我的吧。”
谁想林佳彬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躲过了林佳平的魔爪。
老林见女儿无论怎样都不肯帮三儿子买房，最后很生气，也很失望：“燕，你怎能这样，看着弟弟成不了家，也不帮帮忙，你越来越过分了。”
“爹。我看是你越活越回去了，五十多岁的人，怎的这么不通情理？我又不是摇钱树，口袋里的钱。也是一分一厘拿血汗换来的，凭啥扔给林佳彬那样忘恩负义的家伙？他比我吃的差还是穿的差？你年纪大了，管好自己，把四弟供出大学，那才是正经。”
老林说不过大女儿。
林欢见姐姐受委屈，在一边小声嘀咕道：“不是有儿万事足吗？我和姐姐，那是泼出去的水！”
老林抓起茶几上的苹果砸过去。林欢呜呜地哭起来，林燕气恼地瞪着老爹，愤怒地吼起来：“我们小的时候，你和娘天天这么说，现在我们大了，不说自己厚脸皮，让我出钱又出力。你还打欢欢，你凭啥打她？就是看我们好欺负。”
林燕自己受了委屈。或许还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但她见不得妹妹受委屈，林欢从小懦弱。家人都欺负她，林燕总是对她很呵护，林欢对她自然非常依赖。在林燕看来，妹妹就是全家人的出气筒，她常常为此打抱不平。
前世，她那么听从老林的话，从大学回来，见老林为了彩礼，竟然把妹妹嫁到山里，还和他狠狠吵了一架呢。更别说这一世，她看开了许多，对老林没那么愚孝，对林欢护得更紧。
林欢刚才还是眼泪蓄积着没落下来，一看姐姐护她，忍不住抽抽噎噎哭起来。没人保护，就是再有委屈，也会强压着，人都是这样。
老林也都觉得自己过分了，他坐在沙发上，好半天不说话。林老娘却开始骂林燕，黄伟良看不过去，过来哄着老婆姐妹俩上了二楼，还把果儿给送了过去。
小果儿就是大家的开心果啊，果然，不过一会儿，楼上传来林欢的嬉笑声，林老娘见根本没人理会她，也闭嘴不骂了。
黄伟良下楼，陪着老丈人坐下，他一味和稀泥，笑着安慰他们，却不提掏钱买房的事儿，老林失望之极，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在中国人的传统概念里，给儿子娶媳妇那是父母必须要尽的责任，而当儿子的，应该孝顺长辈的这个传统，很多人就像林佳彬一样，丢的无影无踪。
出了新华小区，林佳彬还不服气地在老娘跟前嘀咕：“爹就这么走了？姐姐那么不听话，你们也不说拿出点狠的。”
“闭嘴！”老林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有你这么当弟弟的？你为啥不叫姐？姐夫也不叫？谁也不是傻子，就你这样的，哪个愿意把钱掏出来？你就等着吧，等鸟儿拉到你头上，攒下粪卖了挣钱去！”这是当地骂懒人的一句话，老林也是气急了。
“我，我，你管不住姐姐，拿我撒什么气！”林佳彬觉得窝囊极了，房子没要到，挨了一顿骂。
林燕对老爹，真的很无语，即可怜他的不容易，又恨他不明事理，对弟弟无原则地溺爱，父母走了，她还在难过不已。
“姐姐，别生气了，反正爹爹没钱，三弟翻不起什么大浪的，他过几年就会明白，自己不努力，谁也帮不了他。”
“是啊，他还不如你大哥呢，佳豪至少，个人能力还很强。”两人的自私自利，倒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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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在腊月二十八，还是和林佳平回了婆家，这是当地习俗，过年时，讲究的是媳妇回娘家。
和去年一样，林家到处又乱又脏，兰香和林佳平，也是忙了两天才使得家里有点过节的样子。
年初二，兰香便依着当地习俗，回了娘家，按说，林佳平也应该去，可前几天，娘给她说了，有人给大哥介绍对象的事情，她嫌自己家的事情麻烦，找了借口，带着敏捷过去，让林佳平留在Y城。
兰香大哥跟的工程队，又转到了南方，因此年三十了才到了家。工作了将近一年，兰明攒出两万块钱，他觉得说话都硬气了许多，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信心。
自从老婆因生产得病，缠绵病榻两年之后散手人寰，他鳏居的五年里，一直希望能续弦。可以前，他太穷，连彩礼都出不起，哪有女人肯跟他？
听说兰明挣了钱，今年给他介绍的，一下子就有两三个，兰明回家两天都相看了，满意其中的一个。
“大哥，你不能娶这个曹亮亮，不是说她带了两个孩子，你俩养三个娃生活紧张。而是曹亮亮这个女人太恶毒了，我替你打听过，她和婆婆闹矛盾，把老两口赶出去住了，回头，又逼死了男人，这样的女人娶进来，咱家可就永无宁日了。”
“现在的婆媳，哪有不闹矛盾的？”曹亮亮年轻，长相还不错，兰明以貌取人。
“大哥，你知道她男人怎么死的？她说是浇地时，不小心掉河里淹死的，我可听雷家庄的人私下议论，他们吵架之后，男人气得跳了河。你见过失足落水的，会把鞋子脱下来吗？曹亮亮结婚前就和村支书传过闲话，丈夫死后，她明着跟了三个男人了，暗地里有几个谁都说不清，反正她在村里走过去，看到的女人心里都发紧，赶紧招呼自己男人回家呢。”
没有男人能受得了戴顶绿帽子的，兰香别的话，兰明不相信，可也不敢不当回事：“我再打听打听。”
兰明出去转了半晌，回来果然不再提曹亮亮。
兰香还没来得及回Y城，又有媒婆上门。兰明只在家住到初七，有心的人必须抓紧时间。
这个条件不错，女方好像不能生育才离婚，还是个念过书的，在卫村开着诊所。
“人长得慈眉善目，富富态态，一看就是旺夫的。”介绍的人是本家的姑娘，兰香称她十六姑。
“十六姑，你安排安排，让我哥和蒋灿见见吧。”兰香也为哥哥的终身大事着急。
兰明第二天一早，就跟着十六姑去见了人，回来表示很满意。兰香怀疑哥哥是不是寂寞得疯了，见一个爱一个。她赶紧也去相看了蒋灿。长得很平常，矮矮胖胖，可有种朴实可靠的感觉，人也和蔼可亲，眼睛亮亮的很精神，看着很顺眼，难怪他哥一看就同意。
兰香打听了一下，没人不夸蒋灿人好的。
兰香很满意，等她回到家，十六姑正匆匆走出去，脚步都不停，兰香疑惑地进了家门，原来是蒋灿不答应，他哥和娘正难过呢。十六姑是来传话的。兰明一下午都躺在屋里，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香啊，我也看这个蒋灿好，知书达礼的，她又不会生育，将来过门，也不会虐待小敏。”
兰香叹气：“她不答应，有什么办法？”
“听说，蒋灿以前男人，有了钱住城里啦，这才变了心，咱们要是也能搬到城里去，你哥的婚事，说不定就能成。”
“蒋灿也不过是自费念了个职业学校，医术有限，搬到城里，还能当医生吗？她大概不会答应的。”
“兰香，眼下还操心不到这个份上，你先说说，你哥能跟你一样，在城里买房子吗？”
兰香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下了决心似得说道：“能，娘，我其实也有把你们搬到城里的心意，只是自己刚刚买过房，欠大姑姐的钱还没还，原想再等等的。”她思索了半响，咬着牙道，“我回去和大姑姐商量商量，先借她点帮哥哥补齐。你让十六姑再跑一趟，若是蒋灿肯答应，多少钱彩礼都行，哥哥现在也能挣钱了，咱就不怕借了人还不上。咬咬牙，这一关就过去啦。”
“香啊，你可真是个好娃呀。”兰香娘拉着女儿眼泪婆娑，“我对不起你啊。香你原谅娘吧，你哥不成个家，我过去了没脸见你爹——”
“娘，我懂，我不生你气！”
第七十四章重人品
兰香和娘说着话，心里迅速盘算着，以林佳平的收入，他们就是不向林燕开口，在Y城借个一两万都应该没问题，便答应了娘的请求。
兰香的娘，趁女儿出门把儿子数落了一顿：“明啊，你看香多好，她现在好过了，我才不伤心，要不是你贪那些彩礼钱，香怎么能嫁进刘家，遭受离婚的苦。我一想那些，夜里就睡不着，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兰香——”
“娘，我也知道错了，你就别揭我疮疤啦。”兰明无精打采的，被娘数落，又羞又愧。
“你哪里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不会躺在这里，把难题扔给妹子，香本来昨天就要回她家的，你不起来吃饭，香就没法放心走，呜呜，香是个好妹子呀……”
兰明好一会儿不说话。兰香娘又把母女俩刚才的商议给儿子说了。
“兰香真的答应，帮我在城里买房？”
“这钱，你将来就是砸锅卖钱，也得还了妹子，别想昧了良心。”
“我怎么会呢？我现在又不是挣不来钱。”
兰香娘叹气，这话也就是说说，自己儿子昧良心的事儿，可没少干，可老头走的时候，睁着眼睛不肯咽气，她知道那是放不下心，儿子不娶了媳妇，她将来去了阴曹地府，怎样面对老头呢？
兰香回到Y城，先和在市场上交的朋友商议，这些人建议她，在城乡结合部买房子：“那里开诊所容易些，房子也便宜。”
兰香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她又和林佳平商量：“你若肯伸手帮我家度过这个难关，从今往后，我就是做牛做马伺候你，也毫无怨言。”
林佳平领教过姚静雯的不讲理，对兰香那是尊重到了心坎里，见老婆这么低声下气地恳求。心早就软了：“香，别这么说，你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你高兴了，我才高兴啊，出点钱算什么，你说吧，差多少，我去借。”
“佳平，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兰香激动地泪水涟涟。“我回家和娘商量商量，还得看蒋灿是不是肯答应这门亲。”
兰香匆匆回去，等十六姑传话过来，已经是初六，兰明收拾好了东西，该去工地了。
蒋灿还是不答应。
兰香亲自去找蒋灿，希望能说服她。
“兰香，我听说你很好。大妈也很好，就是兰明的名声，有点问题。”蒋灿很善良。刚开始还不肯说出对兰明不满的地方，寻找别的借口推脱，最后见兰香一力承担，说什么都答应，弄得无可奈何，只好实话实说。
蒋灿不在乎家境和彩礼，人家要的是人品。兰明欠缺最大的，正是这一块。兰香蔫蔫回到家，给娘说了这让人失望的结果。
兰明悔恨不已，亲自去找了一次蒋灿。兰香看哥哥闷闷地坐了当晚的火车走了，知道事情没成。
兰明满怀希望回来，竟然是这么让人泼了一瓢凉水，也是垂头丧气，难过不已。
“我很后悔！”告别母亲的时候，兰明难受地说道。“我以前，人也很好的。”
兰香的娘没说话。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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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过年期间，林燕也天天开着电脑，虽然快递放假，但客户若愿意等待，她们照样营业，刘亮的家在农村，他顶替父亲来城里工作，这才几年，厂子就倒闭了，他爹见城里不好混，让他回去种苹果，他跟爹爹吵了一架，老人一气之下不理他了，过年，他回去住了三天就来了，家人不信他找到新工作，还在劝他回去种苹果，父子不欢而散。林燕看到他的客服在电脑上，一直闪亮着。
实体店这里，销售很不错，孩子不会因为大人过节，就不出生了啊，越是过年，人们越忙，好些人原本打算自己做襁褓，最后因为没了时间，有看到卖的东西竟然这么好，多花三五十块，也就认了，他们这个月竟然是个销售旺季。
“你们这算什么生意？又不加工，也不开店，在中间一倒手，钱就挣来了，这也太容易了吧？”黄伟良很奇怪地说林燕。
“我们这叫经销商，你没看我花钱打广告了？现在广告费都还没挣回来呢，朱志远已经谈好一家连锁超市了，今后，我们的销售会更好。你说，我们的辛苦，不该有回报吗？”
“哦，经销商？呵呵，我知道了，原来这就是经销商，任云杰那里，愿意把利润让出来啊？”
“当然，她和我签了合同，销售由我来做，目前，她还在忙着抓生产，大概，只有等她腾出手，才会有自己的销售部门吧，但‘云洁’这个牌子，是我注册的，她不能用。”
“哦！”黄伟良点头。
“其实，外面卖的苹果手机，你以为真有这样的工厂？还不是咱们国家生产的，贴个他们的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