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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私人秘书接通杨隽,和他约在这里在他的私人办公室一同用午餐。
一进门厅,一位秘书模样的女人便迎上来,在确认她的身份之后,直接带她踏进鸿邦高级主管专用的电梯,直达二十四楼。
“季小姐,请这边走。“出了电梯,女秘书礼貌地在前面引路。
季海舲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个容貌相当不错的女人,全身散发着精明干练的气质,想必能力也十分过人。
她会是杨隽的情妇吗?不,不会。她知道许多男人都喜欢纳女秘书为情妇,但她相信杨隽不会这么做。他是个聪明冷静的男人,不会选择糟蹋这样一个人才。
“请进。”女秘书在一扇黑色玻璃门前停下,将手掌印向门边一方凹下的扫描器,电脑在取得她的掌纹后,玻璃门便向两侧滑开。
鸿邦的保全做得真彻底。
她对秘书微微颔首,跨进扬隽的办公室,眸光流转。
室内以黑白两色为基调,办公桌、书柜、沙发、地毯、一面直直落地的透明窗,甚至挂在壁上的几幅画作,全透出一股冷冷的气息。
就像他本人给人的感觉。
季海舲感到有些不舒服,比起她偏好把私人办公室当成另一个享受自我的空间,他似乎只把这里当成纯粹办公的场所。
太冷了,她觉得。成天拥着这样冰冷的氛围
“你来了。”他自宽大的办公桌后起身,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微笑。
“你还有事待办?“
“没什么重要的。”他走向依着墙的黑色檀木酒柜,“喝杯酒?”
“GinTonic,谢谢。”
他点点头,专注地调着酒,然后将酒杯递向他。
“你有事与我谈?”他仿佛察觉到她的异样,身躯闲适地靠着墙,无意识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冰块发出轻微撞击的响声。
“不先用过餐再说吗?”
他扯嘴角,“有必要吗?”
是没必要。
“OK,那我就直接挑明来意。”她自低伏的眼帘看他,“我同意与你联姻。”
是她的错觉吗?有半秒的时间,他面部肌肉似乎稍稍动了一下,但当她再仔细瞧,他已然面无表情。
“为什么你会答应?”
这话问得可笑,是他提的建议,不是吗?
“看来是不错的策略,不是吗?”她耸耸肩,“对我们彼此都有利。鸿邦在金融界的地位,还有你们杨家与在野党良好的关系,都是我们盛威不,该说是我们季家想倚重的。而你……“她半嘲讽地举杯向他,“也需要我助你稳固在鸿邦的影响力。”
他一双微微带着讽意的黑眸凝住她,“你调查过了?”
“当然。”
“有没有想过或许还调查得不够清楚。”
她禁不住逸出一串清朗笑声,“你是在警告我吗?若不是这建议是你亲口提出的,我会以为你万分不愿娶我呢。”
他回她一个敬酒的动作,水晶杯内金黄色的液体绽着璀璨的光芒:“你难道不怀疑我另有目的?或者,”他微微一顿,“你对自己太有自信?”
季海舲收住笑声,他的眼神似乎在向她挑战。“我对自己是有信心。”她静静地说,“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我准备冒这个险。”
“冒险?”
“我当然明白自己事实上完全不了解你这个人,也无法参透你想娶我究竟有多少复杂动机。我之所以答应联姻是因为……”她坦然直视他,“想嫁给你。”
终于,她在他眼中看见一抹讶异,“你想嫁给我?”
“我想得到你,因为你是万中选一的男人。”
他仿佛呼吸一紧,唇角半勾,似笑非笑,“不愧是公主说出来的话。”
“任性的公主。”她微笑加了一句,“还是不愿陪我这个千金大小姐玩游戏吗?杨。”
杨隽没有立刻回答,将威士忌一口饮尽,就着灯光玩赏变化多端的水晶杯。
“我想,我们是绝配。”
季海舲蓦然松了口气。一直到他那句话出口后,她才醒觉自己竟有些紧张。她是怎么了?难道还真怕他拒绝她?
但杨隽十五年前撕碎她邀请函的一幕仍历历在目。
为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她流转眸光,打量室内的一切。
她发现偏间竟有一个小小厨房,“我们今日的午餐该不是由你亲自下厨吧?”她半开玩笑。
“当然不。不过或许你愿意为我俩张罗?”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这算是对我的某种考验吗?评估我为人妻的能耐?”
“看样子公主不会烹饪。”杨隽微扬唇角。
“公主只负责品尝和挑剔。”她一本正经。
接着,她忍不住瞪向他那张俊逸容颜。
他竟笑了。
她没料到随便一句玩笑话竟让他不由自主洒落一串愉悦笑声,那清脆声响敲击着她的心。不知怎地,她竟有一种拾得珍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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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们谁也没有下厨,杨隽将展示厨艺的机会让给了鸿邦高级主管餐厅的主厨。
“如何?鸿邦特聘主厨的厨艺还令你满意吗?”用罢主菜,杨隽一面替季海舲斟上红酒一面问道。
她优雅地以餐巾拭嘴,“很棒的一餐。前菜的鱼子酱是伊朗的Beluga吧?香槟是有香槟贵妇之称,八九年的LaGrandeDame,波士顿浔龙虾味道鲜美,水果起司沙拉以及酒冻甜点都让人印象深刻。我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道地的法国风味呢。“她微微一笑,“请务必代我向主厨表达谢意。”
他似乎有些讶异她头头是道的评论,“看样子你是个美食专家。”
“还好。应该及不上你吧?难道你每日都享用如此佳肴?”
“怎么可能?”他笑,“今日是为了招待贵宾才特别费心,平常我常是两个三明治就打发了。”
“似乎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她若有深意地望着他,“据说杨家太子很少一个人用餐。”
他端着酒的右手在空中微一停顿,“业界的传言?”
“是。”
“业界的传言十有八九是假。”他淡淡一句。
“无风不起浪。”
他慢条斯理地酌一口酒,“你介意?”
“我很好奇,杨。”她将话题挑明,“与我结婚后,你打算如何处置那多如过江之鲫的情人?”
“很简单,”他答得干脆,“全数断绝往来。”
杨隽明快的答复让季海舲的心振奋起来,不自禁地开着玩笑,“恐怕台北会因此闹水患了。“
“你太高估我的魅力了。其实和我相连的名字大多数是空穴来风。”
季海舲没有回应,端起酒杯,静静地品着。
确实,她相信名列他情人名单上的女人八成以上是一相情愿;不过单只那两成,数量也够惊人了。
“倒是你,”杨隽忽然开口,“我听说有不少男人排队想赢取美人芳心。”
“我?”
季海舲忍不住轻启唇瓣,逸出一串笑声,“你是指那个最近逢人就炫耀他订到一辆林宝坚尼新款跑车的中年男子,还是那个刚刚从学校毕业、一点社会历练也没有的小毛头?”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敬谢不敏。”
他唇角挑起一抹微笑,“不是还有一个网球名将吗?”
网球名将?季海舲先是一怔,继之一阵摇头:“那可能真是空穴来风了。记得九四年的美国公开赛吧?那一年碰巧我到美国出差,顺便去欣赏了几场他的比赛,和他一块儿吃过一顿饭,就有人传我对他有意……“她翻翻白眼,“真是天晓得!”
“那一年他连砍五名种子球员拿下冠军,你不觉得印象深刻?”他似笑非笑。
“印象深刻是必然,可非关风月。何况我也比不上他那明星妻子漂亮。”
“这可不像公主会说的话,“他似有意揶揄,“太过自谦了。”
她只是浅浅一笑。
“除了这些谣言,难道你不曾真正的谈过恋爱吗?”
她没料到杨隽会对她过去的恋史有兴趣,不禁迅速瞥了他一眼。但他黑眸平静无痕,看不出是何用意。
“我是有一段过去。”她一面抿着红酒一面沉吟,“我想我不会称之为恋爱,顶多是一个不经事的女人必经的阵痛罢了。”
那真的谈不上什么恋爱,现在的她甚至无法忆起自己究竟看上他哪一点。当时的她二十岁,是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发展学院企管硕士班同期中最年轻的一位。那时班上每一个女同学身边都有个伴,唯她独来独往。
西方国家观念开放,像她这般已年届双十的漂亮女孩却不曾和男孩交往在周遭人眼中简直是异类,若还是处女,就更加传奇了。
偏她到哪里都是众所瞩目的焦点,所有人都忙不迭地为她寻找对象。
他就那样被推入她的生活。
高大、帅气、笑起来像阳光、学业与运动都一吧罩他就是那样一个风云人物人人都说白马王子该配白雪公主,她也就自然而然与他走在一起。
结论是王子与公主的搭配未必幸福。
她与他的思想简直无法沟通。他看事物太过浮面,而她又似乎太过深沉了。于是,他换了另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她则再度恢复自由身。
纵然她自己并不特别遗憾这样的结局,但旁人的议论纷纷却令她难堪,他们说王子甩了公主。
她想,或许是因为当时还年轻吧,有一阵子她几乎失去了一向的自信。她以为自己必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她毕竟是个季家人,不折不扣的季家人,这点小伤一下子便可平复了。
季家人,尤其是季风云的女儿,天生就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为这样的小事失去自信简直可笑!
她一那次感情的不顺做为原动力,一口气拿下毕业成绩首奖及最佳论文奖。
一毕业,她便被父亲召回台湾,嘱咐她上香港去挽救一家汲汲可危的公司。那原是盛威与日本一家财阀合资,准备参与中国大陆基础建设的电器电缆公司,由于日本方面财务危机宣布撤资,父亲决定让盛威独资,派她去整顿当时乱成一团的生产线,安抚人心惶惶的员工。
一年半的时间,她奔波于香港总公司及深圳工厂,不时还要上广州与大陆官员打交道。
身为女人,她相信自己遭遇到男性两倍以上的困难,但她也明白自己必须咬牙撑下去。因为那家公司将是她的跳板,只要她有办法做出一番傲人成就,父亲绝对会将她自边疆召回中土。
两年后,她让那家公司的盈余成长将近五倍,每股税后净利达到港币五元,在香港证交所挂牌上市时还造成抢购风潮,连续数日跳空涨停。
父亲立刻派人接替她的职位,将她调回盛威总管理部担任他的私人特助,接着命她为盛威核心事业盛威加电制造的企业执行副总,入集团理事会,担任首席副总,一步步将她培育为他的接班人。
这其间自然也遭受一些阻力。
比如她两位叔叔便对她年纪轻轻就如此深入决策核心颇有微词。尤其二树季风华,一直怕她抢了堂哥季海平的风头。季海平三十多岁才得以在集团理事会占一席之地,而她一介女子竟不到三十岁便有此成就。
但她不介意。
自古以来,有大能力者向来招忌,她不会奢求自己是个例外。乐观一点想,正因为她季海舲有才,才有资格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不是吗?何况争权夺利总是上一代人,他们这一辈反倒早已形成某种默契:海奇一心一意远走云南研究基因组,海蓝、海玄对家族事业一向兴趣缺缺,海平性格淡泊,更早已认定她是未来集团主席的不二人选。
说实话,将来季家由她季海舲掌舵是迟早之事,她唯一要务只是使这一切名正言顺而已。
季海舲微微高举酒杯,假意欣赏透过水晶绽出的酒红光芒,实则悄悄观察对面那个十五年前就让她迷惑不已的男人。
她人生的蓝图有一大部分轮廓已清晰显现,惟独关于他的部分仍是雾里看花。
“对我的恋爱史有兴趣吗?杨。”
“你希望我感兴趣?”他不答反问。
她发现他似乎从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总将她的问题以某种暧昧的形式丢回给她。这是他对女人一贯的态度,或只针对她?
“女人总是这样吧,讨厌现任情人喋喋不休地追问过往的恋史,但若对方真从不追问,难免有不受重视的感觉。”
他微笑:“包括你?”
“我是女人,杨。”她从容回道,“就算我出生世家,继承数十亿财富,终究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